第二章

第二章

撇去這個人莫名其妙闖入你家還問你「這是哪裏」這點不談,他出場的方式真的非常抓馬。

先是沙漠裏迷之閃現,現在又來個從七樓高的窗外直接爬進來。

不說他是髒東西,你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你兩一個坐在床上,一個蹲在窗台上,就這麼乾瞪眼了半天,最後還是你先打破的沉默:

「你來我家做什麼?」

「你觸碰了禁忌的知識,我追捕你是理所當然。」那少年生得好看,說起話來卻總是板著張臉,看着冷峻萬分。

你哪裏曉得什麼是【禁忌的知識】,只以為對方是個喜歡穿cos服的中二病。

不過回想他剛才被你打下樓還能原地翻回來的矯捷身手,你覺得和他硬碰硬可能沒什麼意義,還是稍微收斂一點比較好。

「你是警察嗎?」你問他。

「我是教令院的大風紀官。」他答,依然面無表情。

你藏在拖鞋裏的腳趾默默地摳了起來。

且不說教令院這東西你根本就沒聽說過,大風紀官一看也不像是這小矮子能勝任的職位吧……

最後你決定把他當作腦袋不太正常的小毛孩兒。

「那你憑什麼說我觸碰了禁忌的知識?抓捕犯人也得講究一個證據吧,總不能空口就來。」

你重新坐回了床上,見那少年還蹲在窗台上幽幽望着你不作聲,你索性拿來了床頭柜上那本被你從沙漠旅館裏帶回來的旅遊指南。

「如果你指的是這本我從旅館拿回來的旅遊指南……那難道不是來參加旅遊的人都可以免費拿的嗎?你幹啥只盯着我抓捕?」

俗話說書本是知識的海洋,那麼你能聯想到的最近的「知識」就只有這本書了。

很顯然,當你話音落下時,對方也發現自己和你的溝通就是雞同鴨講,根本無法靠語言繼續進行下去。

你見那漂亮的傢伙倏然從窗台上翻了下來,穩穩落在了你的床上。

月色下少年的銀髮泛著淡藍色的輝光,那雙紅瞳在鎖定你的面龐時微微收縮了瞳孔,看着就像是匹盯上了獵物的狼。

下一秒,不等你反應過來的,你的睡衣被人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你小半片的肌膚。

「你幹什麼!?」你驚叫,下意識地想要蓋上衣服,卻被人一把捉住了腕子。

「證據,」他說,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你一驚一乍的樣子,甚至還面無表情地指着你的小腹繼續道,「觸碰了禁忌的知識,你身上留下了記號。」

你一怔,下意識地順着少年的指尖去看,竟真的在自己的小腹上看到了個古怪的印記。

就像是一隻流着墨色淚水的眼睛,以豎放的方式刻印在了你肚臍的下方。那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色彩與圖案,卻透露著讓你感到恐懼的神聖與威光。

可你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文身,怎麼會忽然出現這樣的圖案……

驚慌失措間,你從少年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又匆忙蓋上了衣服,只羞恥著臉色同他嚷:「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你不能隨便掀女孩子的衣服!」

大抵是你的樣子太過於慌亂,讓那少年覺得你果然在隱瞞些什麼。

你聽他喉間擠出聲冷哼,那張看上去絕對不會笑的臉上也難能可貴地露出了一絲笑意,只不過是那種讓人寒毛聳立的笑。

「裝傻是么?」他忽然湊近與你之間的距離,叫你看清了他那雙涌動着黑洞的眼睛。

少年就像是在威脅不聽話的兔子,以一種絕對孤傲到不容置疑的姿態,對你一字一句道:

「我有很多種審問手段,就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你被人威脅得莫名其妙,細細回想起來,你也只記得自己摸了一下沙漠裏的石板。

可最後那塊石板你甚至都沒有帶回來,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被這奇怪的中二病一路追到家裏威脅?

聽到「審問」二字,你甚至還產生過兩秒鐘這傢伙是不是字母圈的人的想法。

不過看他那張嚴肅的臉,好像真的在和你努力證明這個中二病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總之……」始終把他當作小朋友的你哀嘆了口氣,然後向著這比你矮了半個頭的少年伸出了雙手。

他似乎以為你想要反抗,便下意識地擰了眉頭做了要應戰的姿態,不過見你身上的殺氣不重,那姿態也只保持了一秒鐘就換為了靜觀其變。

你的手腕白皙纖細,好像一捏就會斷掉,少年在剛才鉗制住你時就如此覺得了。

此刻看着你向他伸出的雙手,他就連危機感都產生不了。

再加上那枚因你觸碰了禁忌知識而在你身上顯現的紋案加持,少年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抿著嘴角盯着你,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直到你忽然提着他的胳肢窩將他從床上拎到了地上,又雙手抱在胸前同他嚴肅地指指點點:

「首先,你把我的床給踩髒了。其次,我不管你是哪裏的大風紀官,還是什麼中二病重症患者,總之,一個肚子上的文身並不能證明什麼,更不能成為讓你逮捕我的證據!」

你的表情沒什麼威嚴可言,因為現在的你感覺自己就是在教訓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兒。

而那少年就木訥地坐在地上,甚至還保持着剛才半蹲在你床上的姿勢。

活像一隻被人揉亂了毛的小貓,傻不愣登地望着你的方向。

最後你見他好像實在是擠不出什麼話要同你說,你便索性撣了撣床單上沾染到的塵沙,一骨碌地鑽進了被子,然後問他:

「你怎麼還不走?」

被你如此一問,少年才如夢初醒般地瞪了瞪眼睛,淡淡答了句,「我會留在這裏監視你。」

你:「……」

說實話,要你直接趕他滾蛋,你有點不太敢。

畢竟那傢伙剛才從七樓掉出去,還能完好無損地翻回來的畫面是你真真實實看到的,若是自己不慎踩了他的雷點,指不定等下從七樓飛出去的人就是你。

可讓一個陌生男性待在自己家還能安心地睡着……這種設定大概只會出現在動畫片里。

你窩在被子裏。

似乎是因為窗開着還有點冷,你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被子也隆得像個小山,然後只露出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邊坐着的少年。

對方也毫不避諱地盯着你,似乎真的在履行監視你的任務。

月光透過半掩著的窗戶朦朧灑落,在地面透下片窗戶斜方的光影。

少年不偏不倚地靠坐在月色之下。

他的銀髮如線般鋪散而開,些許垂落在他肩頭,些許被他漆黑色的頸環纏繞進去,襯得他小麥色的肌膚愈加性感。

少年微挑的眼尾綴著抹啞光色的橙,而他的睫毛也似乎天生就這麼長,低眉看你時會在赤色的眼底投落一片疏密的陰影。

不知為何,你總覺得他在凌亂之餘又透著分野性的美,也是第一次發現,銀髮配黑皮還能有這樣的視覺衝擊。

見你沉默地盯着自己不說話,他蹙了眉頭,冷聲問你,「在看什麼?」

「在看你的眼睛啊,」你如是說着,從被子縫裏伸出一點手指,意思意思比畫了一圈,「你的美瞳哪裏買的?一點穿戴痕迹都沒有,真厲害。」

少年的眼睛同蛇一樣是豎瞳,猩紅的色彩就像是顆剛從烈火里淬鍊出來的玉石,漂亮得讓你移不開視線。

對方顯然聽不懂你又在扯什麼皮,但顯而易見,你到現在還是不願相信他同你說的一切。

月上柳梢,四邊靜。

困意一陣接一陣地襲來,這般氣氛之下少年身上的煞氣緩緩退卻,讓你一顆始終緊張的心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而當他想要再質問你些什麼時,那等不到他回答的少女居然已經閉着眼睛睡著了去,只露出小小的半張臉還在被子外頭,看着分外可愛。

自稱是大風紀官的少年自然是無語的,但刻在骨子裏的律法讓他覺得你說得確實有些道理。

少年名為賽諾,來自於提瓦特的須彌,而你身上的紋案名為【荷魯斯之眼】。

如今提瓦特千萬年過去,這樣的圖案早已成為一種元素而加入了人們的服飾中去,並不算稀奇的東西。

雖說你身上的印記是在觸碰石板后才顯現出來,但就以現在這點「證據」來看,他確實不能直接把你帶走。

再加上……這邊似乎不是他所生存的世界。

自沙漠帶出的石板被放在賽諾的掌心反覆摩挲,他並沒有驅動這塊石板的力量。

但他依稀記得自己在沙漠追捕試圖挖掘赤王宮殿的鍍金旅團時,這塊石板是被他們從宮殿下的沙土中取出來的。

在戰鬥的過程中石板忽然觸發了封印,而他再睜眼之時,看到的就是驅動了石板的你了。

無論你與這塊赤王留下的石板有何聯繫,但現在他若是想要回到須彌,恐怕必須要在你的身上尋找突破口。

想到這,賽諾回眸看了你一眼。

你已經睡熟,似乎做了什麼好夢,你的嘴角微微上揚著,臉頰還泛著淡淡的緋色。

大概是你平穩的呼吸聲以及周邊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於安逸,讓這個常年都處於警惕狀態中的少年居然也有了想要趁此好好睡一覺的貪念。

眼皮不自覺地開始耷拉,朦朧的困意如波濤般襲來,讓賽諾也困頓不已。

他像只小狗,拚命甩著自己的腦袋試圖保持清醒。

但連續幾日不眠不休對鍍金旅團的追捕,再加上直接穿越過來后又一直在找你,此刻他當真是精疲力竭,好像頭一歪便能睡過去了。

「就當是難得的休假……」最後在一些心虛的自我安慰與難得和平的氛圍中,小少年昏睡在了你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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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大風紀官今天也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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