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傳送失敗

「唉,你喊我多少遍都沒有用的。」說話間，盧瑟已經退到了安全地帶,面前升起了一塊透明的擋板,隔在他和超人的中間。

當然，就算沒有這塊擋板，超人也無法對他做些什麼。

現在的實驗基地里除了超人,就只有那些服用了超級葯的士兵了。

如果放在以前,超人一個人就可以輕鬆毀滅一支軍隊，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被區區一個連都不到的人困在這裡。

但現在，與超人被關在同一個牢籠里的人全是被超級葯強化過的。

如果說原本超人與他們的力量關係就像是獅子與螞蟻；那現在，超人是逐漸衰弱的老獅,而其他人，則進化成了爪牙鋒利的鬣狗。

如果正面對決的話，螞蟻再怎麼多，都逃不過被獅子一腳踩死的命運；但當一群鬣狗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獅王都會感到麻煩。

更何況,因為紅太陽光的影響，超人這頭「獅子」的身體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迅速虛弱，最終幾乎與普通人無異。

盧瑟揉了揉自己因為剛才演的戲而撞疼的後腦勺，說：「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這座基地已經被我改造成了紅太陽光室,後面我會在這層牆面之外填充氪石——在這個基地里,你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弱。」

「現在投降的話，事情或許可以更體面地解決。」

超人或許可以再掙扎一下，但周圍這些人需要做的,只不過是一擁而上、阻止他離開罷了。

而且,在紅太陽光室里的超人,力量到底還剩下多少，能不能抗下超級士兵的一擊，還不好說。

超人閉了閉眼，就算有一層眼皮的阻擋，還是能夠感受到紅光的存在。

其實，從紅太陽光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自己細胞內充盈的力量迅速消失。以往輕輕鬆鬆就能上天入地的能力離開了他，連聽力、視力這些感官的敏感度都在逐步減弱。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你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超人沒有提到「友誼」這個單詞。光是想想，他就覺得無比諷刺。

盧瑟沒有否認。

超人更覺得可悲了。就在幾分鐘前，他甚至還在想盧瑟所說的「休息」問題，甚至因此想到了他們的以前，感激對方這一年以來為他做的事情。

沒想到，對方的反叛來得那麼快。

因為發現卧底而產生的那顆火苗因為這突然的變故，早已經燃燒成了熊熊大火，啃噬著超人的心。

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置這一切的？」

盧瑟聳了聳肩：「大概是……從一開始？」

大都會核爆的那一天盧瑟剛好出差，他也因此躲過一劫。但與此同時，他在大都會的基業、他搭建起來的關係網，也隨著那道強光全部蒸發了。

盧瑟感受到了超級罪犯的可怕，而在那時，他察覺到超人的暴怒以及正義聯盟的分裂。

眼看著蝙蝠俠與超人決裂、並離開了聯盟，盧瑟思索再三，決定自己去填上這個「顧問」的空缺。

當然，所謂的「因為家鄉毀滅而憤怒」和「審時度勢」只不過是借口而已，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幫助超人征服這個世界。

……憤怒是有的，但憤怒不會驅使著盧瑟去幫助一個外星人統治世界。

在早些年的時候，有人指責「人類至上主義者」是盧瑟立的人設。盧瑟沒有對此做出回應，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確實重視人類的延續，小丑丟下來的那顆核彈讓他失去了他所愛的城市，也讓他失去了對所有罪犯的耐心；他也確實贊同超人那把所有罪犯都趕盡殺絕的極端做法，但他不會幫助超人成神。

人類的事務，最終只能由人類內部解決。

所以，盧瑟從未把超人當成領袖，也從未把他當成朋友。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墊腳石罷了。

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取得了超人的信任，開始獨立研發「超級葯」；他也用了一年的時間，陸陸續續在超人的軍隊中安插進自己的人，再借著「超級葯」實驗將這些人挑出。

要培養這麼一批人是不容易的，他們需要擁有不遜於盧瑟的心理素質——在超人面前，如果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而稍微慌亂一點，心跳的頻率不夠正常，就會立馬被超人察覺。

上次就有個倒霉蛋是這麼被超人給揪出來的，好在超人沒有對盧瑟起疑，而是把矛頭指向了反抗軍。

而現在，超級葯已經研製成功，盧瑟利用職權把自己的人先一步變成了「超級士兵」，再演這麼一場戲把超人給吸引過來——瓮中捉鱉。

偉大的「獅王」已經被拔了獠牙、剪去利爪了，而他特意留在演武場那邊的超級士兵……現在大概已經把剩下的軍隊都給控制得差不多了吧。

接下來，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趁著剩下的正聯成員沒有反應過來，將他們也控制起來。

感覺自己這一年而來小心翼翼的表演是有成效的，盧瑟的心情非常不錯。

他轉過身，正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超人有些沙啞的嗓音：

「……阿度呢？你要對阿度做什麼？！」

超人終於想起了自己把亞度尼斯送往盧瑟那裡做身體檢查的事情。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被控制了，那同樣非人類的亞度尼斯，又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

而且，是他把阿度送到虎口去的！是他，是他沒有察覺盧瑟的反叛之心，不知自己翻了跟頭，還讓阿度也和他一起陷入危險的境地！

現在的超人已經被一擁而上的超級士兵戴上了智能鐐銬，他眼睜睜地看著盧瑟轉身，想讓對方就此收手，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憤怒的火焰舔舐著超人的神經，啃噬著他的心臟。超人感覺自己腦袋突突的疼，額頭上的青筋也不住地跳。

「如果你敢對阿度動手，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憤怒到了極點，想要衝上前去狠狠扼住盧瑟這個叛徒的脖子。

但頭頂上的紅太陽燈幽幽地發著紅光，在這樣的情況下，超人的能力早已被限制在普通人水平。

身後的超級士兵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到他感覺那個地方的骨頭恐怕要裂。那死死按在他皮膚上的手指，幾乎都要陷下去一個血坑。

但超人卻渾然不覺，仍然固執地朝著盧瑟離開的地方掙去，聲音嘶啞地喊：「盧瑟——！！」

這一聲，包含著受到欺騙的憤怒，包含著對背叛者的恨意，甚至還有一絲……害怕在意之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恐懼。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喊聲里包含的情緒過分強烈，盧瑟終於折返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超人，意味深長地說：「你忘了亞度尼斯的立場？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做什麼。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的政權倒台後——你覺得你心愛的亞度尼斯，是會高興呢，還是會傷心呢？」

因為這句話，超人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心如墜冰窟，額頭上的青筋跳得更歡了，腦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炸開。

他的聲音啞到幾乎只剩氣音了：「……你什麼意思？」

**

在盧瑟離開后不久，亞度尼斯那不詳的預感就越來越重。

他莫名地有些焦躁，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焦躁的原因。

他試圖離開這裡，但那位作為助手的女士卻強烈請求他至少做完一組測試。

終於，在測試末尾時，亞度尼

斯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震動。

這種震動……就像是上次新聞里播放的天啟星將領與超人戰鬥的動靜。

亞度尼斯「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想要出去查看情況。

然而，這間實驗室的門卻不知何時被鎖上了，他根本沒辦法打開。

亞度尼斯的眉頭慢慢擰起。

他回頭看向女助手，語調冷淡下來：「……佩西女士，你這是什麼意思？」

佩西·約翰遜推了推眼鏡，淡定道：「盧瑟先生交代過，在他回來之前，您最好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亞度尼斯冷笑一聲：「看來外面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讓我參與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恐怕還和超人有關。

他感覺自己那不妙的預感終於得到了應驗，於是朝著門外的方向喊道：「克拉克！」

……沒有得到回應。

佩西提醒道：「超人先生……現在估計自顧不暇，無論您喊多少次，都是沒有用的。」

亞度尼斯沉默了。

能讓超人自顧不暇的事情……能是什麼？

亞度尼斯想到了超級葯，那種能瞬間激發一個普通人的潛能、讓他的能力達到接近超人水平的藥物；他又想到了盧瑟在離開之前，那個微妙的笑容。

好吧，他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了。

之前亞度尼斯就想過，超級軍隊對超人大有幫助的前提是他能夠控制住這股勢力……沒想到，意外居然出現得那麼快。

藥物才剛研發成功，盧瑟這個二五仔有了底牌，就不裝了嗎？

亞度尼斯打開了自己的背包，掃了一遍裡面的物品。

現在能幫他從這裡出去的道具有是有，但只有一樣——耐久度只剩下1的傳送魔杖。

它會把亞度尼斯傳送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不能保證他還在聯盟總部。

要先逃出去，再想辦法回來解決超人的事情嗎？

在佩西·約翰遜平靜中略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里，亞度尼斯先是試著用力踹了一下實驗室的金屬門，果然發現暴力破門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他有些急躁，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出了傳送魔杖——讓他先從這裡出去再說吧。

傳送魔杖在生效時，會在使用者的身邊劈下一道閃電。亞度尼斯眼睜睜地傳送魔杖的最後一次耐久消耗完畢，魔杖變成了一根普通的木棍。但他等了又等，卻沒有等到閃電。

而與此同時，這道金屬門上卻出現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圓形法陣。

亞度尼斯有些驚愕地看著這個法陣上流轉的光芒，下意識地覺得，就是它讓自己消耗了最後一次傳送機會，卻沒能傳送成功。

**

此時，遠方的紐約城。

托尼·斯塔克的胸前也浮現出了一個同樣的魔法陣。

他輕輕瞥了它一眼，心情大好，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繼續與身邊的女模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