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旅途開始了

新的旅途開始了

[人類對人類的憎惡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扭曲到極致的愛。

這便產生了名為「真人」的詛咒。]

*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幾天時間了。

他自認為自己遵紀守法、關愛同伴、熱愛生活,看見別人有難時,他完全會去幫一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在接觸到他的第一時間,都會變得驚悚甚至跪地求饒。

比如——

穿越第一天。

老奶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在紅燈面前,他樂於助人挺身而出,不畏碰瓷的風險上去扶了一把,誰想下一秒——

老奶奶驚悚地跑出運動健兒的成績,蹭地一下離開原地,嘴裏大喊:「有鬼啊!!!」

穿越者陷入了沉默。

穿越第二天。

他身上沒有錢,偷東西是違法且不道德的行為,故他找了個地方搬磚,搬一車磚給一萬日元,他努力工作、很快就搬完了一箱的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工頭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怎麼,想賴賬嗎?

穿越者將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威脅的話尚且未說出口,只見工頭瞬間泣涕漣漣,跪地求饒:「對……對不起!這是我全部的家當,求求您繞我一命!」

穿越者數了數錢,皺眉,視線再度轉移向工頭時,工頭已暈,癱倒在地。

穿越者陷入了沉默。

他搬了一車的磚,工頭只給6000日元……

這就是資本家們新的賴賬方式嗎?

呵!你當老子慣你啊!

穿越者冷笑,再度出擊,把工頭身上的衣服褲子扒的乾乾淨淨,底褲都不給他留下。

越想越氣,穿越者忍不住往對方身體上踩了幾腳,隨後揚長離去。

只留下癱倒的工頭□□裸地倒在工地上,一幅被□□的模樣。

穿越第三天。

他揣著錢,進入超市,買了一箱子泡麵,等他結賬的時候收銀員卻怎麼都不理他。

沒辦法,只能將泡麵的錢放在收銀台上。

超市門口有熱水和小板凳,他接了熱水,將調料包放了進去。

泡麵很香,這是他穿越后吃的第一頓飽飯。

等他吃飽喝足,銹頓的腦子開始一點一滴思考,他才好像有一點點關於這個身體的記憶。

而腦袋裏的記憶破碎且混亂,這讓穿越者有足夠多的理由去相信——這幅身體在被他奪舍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並且這個傻子似乎有點社恐,沒有朋友來聯繫他,同樣也沒有家人關心他。

孤家寡人,何其悲慘。

穿越第四天,他來到同樣的超市,同樣的泡麵區,只見泡麵原本的地方上放了一塊墓碑,上面還刻了一行字——

「這是小弟孝順您的,請務必收下QAQ」

穿越者陷入了沉默。

腦子再有問題的人也應該發現現在似乎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難不成這是他的金手指嗎?

所有人看到他都會俯首稱臣不敢直視他?

可那破碎的記憶里,他還記得一句話——無產階級的財富要靠自己創造,所以金手指這種作弊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這不是金手指的緣故……那麼是人類送給他的嗎?

還真是別具一格的送禮方式。

穿越者收下了這份禮物,同樣在墓碑上畫了一個笑臉。

穿越第五天。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老奶奶在被他一碰就恐懼、為什麼工頭害怕他到暈厥、為什麼超市老闆要孝順他祭品。

他不是人了。

普通人根本無法看見他。

他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喝水,因為人類對人類的一切憎惡就足以維持他的生存,越是人類對人類懷有惡意的地方,他的實力就越發強大。

*

這幅身體非常好看,臉上的兩條縫合線非但沒有增加猙獰感,反而讓他有了一種古怪的魅力。

所以,他也曾去應徵成為牛郎這一職業,誰想他剛一碰貌美如錢的富婆,富婆們紛紛驚悚而逃——

啊。

人類與他的隔閡感如此強烈以至於宛如水火一般無法相融,穿越者沒有辦法融入這個世界,他很頹廢,同樣十分難過。

於是,他給自己取名為真人。

——他想成為真正的人類。

*

他想成為真正的人類。

那麼人類是什麼樣子的呢?

有外出工作養家餬口的爸爸媽媽,有在家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孩子。

他們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即使家庭中存在吵架、糾紛與爭執,但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他們會齊心協力克服重重難關戰勝這一切。

即使失敗,也無怨無悔。

所以,真人恍然間理解了一切,他給自己在成人路上定了一個小小的目標。

——我要組建自己的家庭。

*

找到家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在這座城市裏面發現了很多很多跟他一樣的生物,他們醜陋甚至沒有自己的智慧,但是他們懂得趨利避害,在真人出現的地方,他們絕對不會出現。

這不是家人。

家人應當有智慧,應該不怕他。

他離去,同時內心卻無悲無喜。

他發現,隨着穿越的時間越發增加,他已經越發感覺不到自己曾經是個「人」了。

看到他人高興,穿越者甚至沒有共情之感,只有一種莫名的暴虐揮灑在他大腦里,試圖操控他毀滅這一切。

這不可以。

這個世界如此美妙,這個世界如此繽紛多彩,這個世界如此令人着迷。

他深深地愛着這個世界,他也深深地愛着人類。

他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宛如兩個人一般控制着這個身體——一方面宛如失去理智的喪屍沒有感情的想要摧毀這一切,另一方面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試圖操控這一切。

他精分般地旅途在這個世界裏,看着這個世界裏的風光,用手中的筆記本和鋼筆記錄着沿岸的風光。

終於——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在一個萬物即將復甦的前兆。

他對着受傷的咒靈伸出了援助的雙手。

他問:「你願意成為我的家人嗎?」

如同《小王子》裏的王子找到了回家的飛船,他也在成人的路上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咒靈同意了,他們交換了姓名,定下了束縛,成為了暫定的朋友。

新的旅途開始了。

*

新的夥伴名叫花御。

她長得並不好看,猙獰的牙齒,樹枝橫叉在眼睛之上,身形高大而又強壯,皮膚上畫滿了怪誕的花紋,兩個胳膊大小不一,更突出的一隻肩膀上甚至長滿了花苞。

是的,那是會散發着香味的花苞。

這種花苞讓真人意外的回想起了穿越前事情。

穿越前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成為天啟者或者超凡者,但是外神青睞他,向他發出了邀請,送給他了一份含苞待休的花蕊——

『對於植物而言,花蕊繁衍後代。』

他拒絕了外神的邀請,跌跌撞撞地逃跑,卻沒想到又落入蟲族女王的懷抱,蟲族女王認為他比花嬌,於是將他放在了花朵里。

自古美人多殤。

蟲族女王瘋狂的迷戀他,殺了他,她認為這樣,他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於是真人看向花御的花苞,花粉隨風飄揚。

他猛然後退,神情複雜:「你想……跟我□□嗎?」

花御:「???」

花御陷入了沉默。

新的夥伴似乎腦子不太好使。

*

似乎腦子不太好使的真人與花御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

花御說咒靈沒有性別之分。

真人的視線掃過花御身上的兜襠布,「那你願意裸奔在城市裏嗎?」

花御:「。」

花御不願意。

真人:「所以咒靈是有性別之分,但是沒有繁衍能力。」

花御的神情頓時複雜起來:「所以……你之前去牛郎店被趕出來是因為這個嗎?」

可能語文沒有學好,花御磕磕絆絆地組織了下語言,「因為,你沒有男性的那種能力,所以富婆看不上你。」

真人:「。」

真人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

*

玩歸玩,鬧歸鬧,對於新的夥伴,真人自然是喜歡多過無奈。

他已經很孤獨的走完一遍旅途,他不想再孤獨的走下去,不想再如此感受世間的一切——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喧鬧,沒有人同你在一起生活。

外神送了他花苞,同樣也送了他一句話:[我不想再如此孤獨下去。]

真人同樣如此。

他不想再一個人搬磚,身旁沒有人看見的他,他孤單寂寞地搬完一車的磚,同樣又孤單寂寞地走到超市門口,一個人接開水,一個人吃泡麵,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出門,一個人來到電影院,看形形色色的人類歡聲笑語——

這種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感覺是真的非常難受。

花御曾問他為什麼想要家人。

真人說了外神曾經說的話:「因為我不想再如此的孤獨下去。」

科學家們曾經做過這樣一個實驗,把人關在與世隔絕的黑屋子裏,只需要八個小時,志願者就會出現妄想症,四十個小時產生幻覺近乎絕望。

真人已經歷夠了這種感覺。

他格外珍惜新的夥伴,即使對方真的把花蕊懟向他……真人覺得,自己估計也不會反抗。

因為,他無比的愛着人類,同樣也無比的愛着這些詛咒。

他們是一家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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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真人後我靠沙雕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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