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病

裝病

「婷姐兒前兩日落水,還不見好,便沒讓她過來給您老人家請安。」林大夫人顧念女兒的身體,未免老太太不高興,特意這麼說,「四姑娘當時也在,也不知她被嚇到了沒有。」

林老太太可不管這些姑娘來不來給她請安,那些人來給她請安,不過就是做的表面功夫。

「四姐倒是厲害,想要推別人入水,自己掉湖裏了,還要說是別人的過錯。」林雅芸走進屋子,她在外頭就聽到了林大夫人說的話。

大伯母故意問老太太那些話,其實就是想要老太太處罰林雅芸。

「那些丫鬟婆子都在說呢,我刁蠻任性,不顧堂姐。」林雅芸嗤笑,「我不過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苦命人罷了。」

「哪裏,你也是林家女,你祖母還在這兒,怎麼能說是寄人籬下。」林大夫人的臉色不大好看,她不喜歡林雅芸,老太太一直都護著林雅芸,「你住的也是你父母住的院子,本就是三房的。」

「也不知是大伯母說的話算數,還是四堂姐說的話算數。」林雅芸道,「若是沒人在她耳邊說,她又怎麼會說我是寄人籬下的。寄人籬下仰仗別人鼻息生活,又怎麼能如此不懂事。」

林大夫人看向林老太太,老太太就是端茶杯。也對,林六娘是老太太的親孫女,自己怎麼能指望老太太還會說林雅芸。

「祖母。」林雅芸笑着看向林老太太,「大伯母,還等你訓我話呢。」

「母親,今兒請了大夫瞧瞧婷姐兒,光讓那些下人看着,兒媳也不是很安心。」林大夫人道,「便先行告退。」

「去吧。」林老太太道。

還沒等林大夫人離開,林雅芸道,「先前不是說沒什麼事么,沒發燒。這一會兒又不是大冬天的,大夏天,這麼熱的天氣,在水裏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是沐浴,指不定還比這個時間長呢。」

林雅芸原本不知道她穿書了,也是在林四娘落水之後,她才感覺不大對勁兒。原本,她就只是覺得堂姐這些人的名字有些熟悉而已。

林四娘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也不喜歡別人長得比她漂亮,要說刁蠻任性,林四娘一點都不比林雅芸弱。林四娘是長房嫡女,從小到大都被林大夫人寵著。

在這個府里,那些丫鬟奴僕都敬著林四娘,沒瞧見那些人寧願得罪林雅芸也不願意得罪林四娘么。那些人得罪了林雅芸,林雅芸當場就報復他們,便是要給他們穿小鞋,也還能過得去,若是得罪了林四娘,輕則被發賣,重則被分配乾重活累活,指不定就沒了性命。

林大夫人還認為林四娘御下有方,當主子的要不嚴厲一點,不恩威並施,又怎麼能讓下人臣服。因此,林家大房給下人的賞錢還不少,那些下人在大房那邊當差是戰戰兢兢,可他們也捨不得那些錢。

旁人沒有在大房那邊當差,他們還覺得林雅芸給的賞錢太少,說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就是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說林雅芸小氣。明明林雅芸的富商外祖父給她寄那麼多東西,她都不把東西分給別人,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大氣。

林雅芸哪裏可能去管那些人怎麼想的,她給了一些打賞,他們還嫌棄少。

那就是奴大欺主!

此刻,林大夫人聽到了林雅芸的話,臉色微變,她正好背對着林老太太等人。

「四姑娘還病著呢。」林大夫人身邊的婆子故意大聲道,「夫人,您可不能太傷心。您若是累壞了身子,誰去看顧四姑娘呢。」

「你們可得好好瞧瞧,身體進了寒氣,不是小事。」林雅芸道,「女子宮寒,可能就要不了孩子。」

「芸姐兒。」林老太太示意林雅芸別說。

林大夫人帶着身邊的人快步離開,她怕再聽下去,她就氣不過要去撕爛林雅芸的嘴。

等林大夫人走後,林老太太朝着林雅芸招招手,讓孫女到身邊坐下。

「你一個姑娘家,說這些話做什麼?」林老太太道。

「都說一個姓氏,一個姑娘壞了名聲,府里的其他姑娘名聲也不大好。」林雅芸道,「可您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麼說我的嗎?說我沒有父母在身邊,您寵着我,把我寵壞了。既然是寵壞了,沒什麼好名聲,也就不差這點。」

「你呀。」林老太太豈會不知道那些事情,孫女受了不少委屈。孫女要是不強勢一點,就要被人吞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當初,老太爺還活着的時候就防着她對繼子不好。老太爺給兩個原配嫡子娶的妻子也是家世好的,老大一成親,老太爺就不讓林老太太多管中饋。

林老太太的婆婆活着的時候,還是她婆婆掌管中饋。

這就等於林老太太從頭到尾掌管林家中饋的時間特別短,那些人都防備着她這個繼母,都怕她是個面善心惡的人。

「下一次,躲著四娘一點。」林老太太道。

「家裏就這麼大,哪裏躲得了。」林雅芸道,「不是在後院碰到,就是去上課的時候碰到,總得碰到。怪就怪孫女天生麗質,讓她不高興了。」

林雅芸的生母林三夫人就是一個長得比較漂亮的女子,林老太爺給三兒子挑選這麼一個妻子,說什麼補償,能讓兒子喜歡一點,說兒媳婦家裏還有錢,嫁妝也多。

實則,林老太爺不打算留給林三爺太多的財產,而是打算把大部分財產都分給原配生的兒子。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塊兒出去,那些夫人多誇我兩句,四堂姐就不樂意。」林雅芸道,「等回到家裏,她就要變着法子的折騰我,非得讓旁人都知道我是葛混世魔王不可。她都這樣做堂姐,我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她伸手,我就把臉伸過去讓她打,她當她是誰啊?坐在金鑾殿的皇帝,還是天上的玉皇大帝?」

林雅芸想若非是自己是胎穿的,怕是自己早已經被林四娘欺負得不成樣子,性子也會變得十分懦弱。縱然有林老太太護着她,可她自己若是撐不起來,不說自己受的苦,又哪裏能指望林老太太能看到所有的骯髒事情。

「她這一會兒躺着……」

「沒病也躺着,讓別人以為她病得嚴重罷了。」林雅芸知道了原著里的一些內容,她可不是一個軟糯的人,也不可能被林四娘逼得離開林家。

要讓她離開林家也可以,絕對不是如同過街老鼠,灰溜溜地離開。

一個智商本就沒有多高的人重生,她頂多就是利用她所知道的未來的事情。況且,林四娘所謂的前世也沒有活得特別久,所知道的未來的事情也有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雅芸不可能因為林四娘是重生文女主,就想着去抱着女主的大腿。她去抱大腿,人家未必肯讓她抱,林四娘只會當她是一個可利用的棋子。

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知道這種帶着仇恨重生的女主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這樣的女主絕對不可能對別人好,大多都是自私自利的主。還美其名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然,您以為我剛剛為什麼說那話?」林雅芸撇撇嘴,「等著吧,等一會兒,大夫保准說四堂姐沒事,說她活蹦亂跳好著呢。大伯母也許還會指責四堂姐幾句,說什麼讓她別生我這個堂妹的氣,說她不該裝病。讓旁人都知道她身體好好的,沒病沒災的。」

「她們母女素來這樣。」林老太太都懂得,「小姑娘之間的打鬧,無傷大雅,誰又會給她們計較。」

「是啊,就算說出去,別人也覺得她鮮活,也有點小脾氣,不是一座端莊賢淑的雕像。」林雅芸道。

「嘴貧。」林老太太輕笑,「再過一年多,你也要及笄了。你爹娘還寫信來,說是讓你在家辦及笄禮,還是讓你去他們那兒。西北那邊黃沙多,風一吹,頭髮里都是沙子,他們捨不得你吃苦,也怕你去那邊找不到好親事。」

林老太太摸摸孫女的頭,她也有這麼一個顧慮。孫女是在江南水鄉長大的,這邊氣候濕潤,而兒子在外當官,也不大可能總是回來。

多少人在外當官,還是讓人把姑娘送回老家,讓家裏的長輩幫着姑娘定下親事。

「還早著呢。」林雅芸道。

「哪裏早了,那些鄉下姑娘跟你差不多大的,有的都已經出嫁了。」林老太太道,「男人多等幾年,興許還能遇見更好的。女人多等幾年,那就是掉價。」

「掉唄。」林雅芸道,「我身上又不是有金粉,別人也搶不走我身上的錢財。」

「你的脾氣就跟你父親一樣,犟。」林老太太伸手戳戳林雅芸的腦袋,「這一次,新來了一個西席先生,好好學。」

「來幾個都一樣,都是對四堂姐他們好。」林雅芸道,「稍微有一點問題,都怪到我的頭上。外頭的人不都知道我不學無術么,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沒有才華,那就是品德,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另一邊,遲楓已經從一個嘴碎的奴僕嘴裏聽說了林雅芸的豐功偉績,一個下人竟然膽敢說主子的不是,小妻子在娘家到底經歷了多少的苦。

「父親,您把筷子弄斷了。」小遲軒道,「我們現在是寄人籬下給人打工的呀,您這樣,我們會被趕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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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從十年後穿來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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