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節

新年節

「那些耶路撒冷來的難民王打算如何處置?」通往朝會的路上,涅里格遇到幾個大臣。

他懶懶散散:「這要問沙姆什將軍,我可不管那些難民。」

這些人平日裏不上戰場,在朝堂里攪弄風雲,那些西底家的子民該如何處置他們倒是關心的緊。

「我看王就應該殺雞儆猴,震懾下周邊的埃蘭、推羅跟敘利亞、阿什克隆等國,免得下次他們在隨意造次。」

「就是,我巴比倫蒸蒸日上,西底家都敢隨意叛變不納貢勾結埃及,其他小城邦誰知道有無這樣的例子,就該嚴懲這些人。」

……

幾個大臣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憤慨漫天,涅里格搖搖頭大步向前將他們甩在後面懶得再跟他們一道。

進了大殿,看着沙姆什的位置居然是空的,不由挑眉,這個同僚每日上朝最是最積極的,對王也是最衷心,可今□□會為何會遲到?

都一次見到,還真是稀奇。

將軍府。

「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一個年輕男子掙扎著企圖擺脫士兵的束縛。

不一會便被帶到正廳,沙姆什看着衣衫撕扯破爛的青年,冷笑一聲:「還沒有學乖。」

看來上次那個女人的教訓是沒有讓他們認清在這裏,誰才是主人?

但以理看清面前的男子后一怔,隨即渾身背脊發麻,是那個有着人間殺神之稱的巴比倫高級將領——沙姆什。

「下去吧。」沙姆什一揚手,府上管家帶着幾個僕人匆匆下去,木門「咯吱」一聲關上,沉悶厚重的聲響直擊的人心底一顫。

但以理神色緊張的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沙姆什高出他一個頭常年習武的因素,令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便臉再美麗可那一身嗜血的氣質卻如何也掩蓋不掉,尤其那雙狹長雙眸,似有若無的看人時就像盤旋在黑夜中的禿鷲冷傲孤清又帶着不可阻擋的盛氣逼人,這就是巴比倫戰場最勇猛的大將么?

耶路撒冷若是有這樣的將才又怎麼會亡國?

想到此,但以理心中不由一陣哀戚。

那神聖光輝的聖殿被尼布甲尼撒下令一把火燒成灰,聖殿裏所有貴重的器皿敬獻給父神的無上功勛都被迦勒底人席捲一空,曾經輝煌虔誠的聖殿再也去而不返,但以理雙手何時閉上眼睛不忍再想。

「在想什麼?」身後一陣風般迅速等他感覺到有人時,沙姆什已經從後面環住他的脖子,將頭至於他的肩處,一隻手捏著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昂頭低沉詢問。

但以理從未如此被人靠近過,不適感鋪天蓋地襲來歪著頭就要躲閃,腦中不由想起之前在路上,這個男人刺殺同鄉女人那天,在他耳邊噴灑熱氣的情景,念及此後背一陣發麻,渾身力道都要被人抽走一半。

太詭異了,他不喜歡被人這樣靠近,就像被人掌控全部!

沙姆什見他像多瘟疫一樣躲開自己,意料之中。

只是他的眼底太過清明,雖有哀戚驚異但對自己卻並不如旁人那樣歇斯底里的害怕恐懼,這感覺令他覺得新鮮,戰場上別人聽到他的名字都嚇得站不穩,這個文縐縐的青年人卻還這麼鎮定尤其還在他面前走神。

「剛才在想什麼?」沙姆什再次出擊,抬腳走進幾步,將他成功逼至角落,但以理身體抵著後面柱子,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下來他有一刻得慌亂,是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下巴處好似被電流擊中酥酥麻麻,難以言表。

那高大的身形像座山將他死死罩在裏面無所遁形,比起害怕恐慌他心底更多的是茫然難堪,一個男人卻被另外一個男人用這種幾近狎/昵的姿態環繞,但以理眼底排斥盡顯,撇過頭不再看。

沙姆什興味上來心中的瘋狂感一時半會難以消散,見他這麼厭惡自己,心底那抹興奮就越發難以控制,這個青年雖處弱勢絕地但仍舊矜與自持,就算在地牢內依舊是清風朗月不與他人同流合污,這點倒是有趣的很。

他一把掐住但以理的脖子,慢慢逼近,蓬頭垢面的臉上那片薄唇顯得那麼惑人,一陣口乾舌燥他低頭想也沒想的就吻上。

但以理渾身僵硬,幾乎是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劊子手在他身上做了什麼,一股巨大的噁心感襲來,對着侵/犯之人就狠狠咬了上去。

「唔?」吃痛后,沙姆什被迫鬆口,倒退兩步捂著唇,鮮血沾滿雙手,對方使的力道不小一點沒有留情面,他的唇角已有麻木之感。

「啪——」反手一個耳光,但以理整個人都被打偏過去,沙姆什惱羞成怒的看着他,目光陰沉像要殺人:「你敢咬我」

一個奴隸,得他青眼從地牢內拉出來給他個飛黃騰達的機會,結果這人這麼不識好歹,居然敢反抗他?

從來沒有人敢反抗他后還能完美置身事外!

這個遊戲到此結束了。

但以理眼底難得露出懼意,耳根泛/紅,襤褸的衣衫在倉皇間落至肩頭圓潤的肩頭線條流暢的頸子一直延伸到下顎,沙姆什剛想喚屬下來教訓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奴隸,可看到這裏,心頭忽然一動硬生生止住了他欲出聲的話語,不喜歡他是嗎?

瞧他現在站在那裏多無助,多絕望,他就這麼放他回地牢,他應該情願被鞭笞也不願意在這裏吧?

溫若動人像春曉之花,他就喜歡把一切美好的東西撕碎了擺在眼前。

這麼想着,他陰沉的笑了大步上前將人一把拽過來扔到旁邊的波斯手工地毯上,終於撞落茶桌上的牛奶果品,但以理看着迎面倒來的強壯身影,瑟縮嗚/咽著。

沙姆什穿好衣服,看着匍匐在地的男子,身體抽搐,眼尾發紅,二十多年第一次品嘗這種滋味,美好青澀,他心底的陰霾散去看着但以理:「朝內有事,我得去一趟。」

說完整好衣服變推門離去。

待人走後,但以理睜開眼,想着方才所經歷的地域般的一切,他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被迫打開自己承/歡於人還是亡了自己國家的敵人,但以理渾身冰冷心底如死灰脫落,不見任何光彩。

「王要建造一道可以直通雲霄的塔,用以彰顯他的絕對功勛,可與天齊。」朝會散后,涅里格邊走邊對同僚好友聊著此事,王雖登基不久但戰功卓絕,這次圍剿耶路撒冷更是收穫不菲,他要用那些猶太賤民來替他鍛造這座通天塔。

「勞民傷財,卻勞不到我們王城的民傷不到我們王城的財,王這招真厲害,他一定是再將人帶回巴比倫時就已經想到這其中關鍵了。」涅里格說着眼底都是對尼布甲尼撒的崇拜與敬仰,他出身貧寒,當年從軍在軍隊中亦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小卒子,幸而遇到了王,他將自己一路提拔從百夫長做到千夫長再到現在獨當一面的大將軍,王對他又再造之恩,就是用盡一輩子也報答不了他的知遇之恩。

涅里格說了半天,猛而抬眼發現一旁的同伴似乎早已神遊天外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沙姆什自顧自走着,眼看着前方可不聚焦,他將手伸過去在他眼前晃蕩一圈,毫無反應!

搞什麼?

「沙姆什?」涅里格看着他聲音拔高。

對方這才一怔恍惚抬頭,看着他眼底有一絲尷尬狼狽:「怎,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一路上心不在焉。」涅里格覺得好友一定有事情瞞着他,這哪裏還像那個有着殺神支撐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將軍?這就是個失魂落魄好像被情人拒絕的鄰家小伙。

「戀愛了?」

「你說什麼?」這句話刺了他一下,沙姆什立刻跳腳「我怎麼可能戀愛?我要那種無用的東西做什麼?」說完又不屑的嗤了一聲。

涅里格看着他不出聲了。這反映,有點大啊。

「你剛才跟我說什麼?」回過神,覺得自己失態后沙姆什立刻找話題結束這荒唐的問答。

「我說王要建造通天塔......」

「他是王,他想如何都可以,我們做臣下的就是要無條件的相信他並且支持他。」沙姆什想到王座上矜貴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自信,光芒萬丈,他眼底的欽佩又多一分。

用耶路撒冷的賤民做苦役,這不是正好嗎?

想到那些賤民,沙姆什的眸子又暗了幾分,那襤褸桀驁的身體,眼眶裏打着淚卻強忍着不在自己面前落下的年輕男子。

沙姆什咽口唾沫,心底沉了沉:「先走了,有事。」

聊下冷硬的一句話,便自行離開了。

涅里格看着他遠去的背景若有所思:不對勁,不對勁!

「天天這樣躺着身上都要起瘡了。」葉函滿臉不悅,尼布甲尼撒不知道發什麼病自從上次他在池邊暈倒后,連着多日不讓他上朝,還帶薪給他休假,讓他把身體調養好。

每日各種山珍海味吃的他都肥了一圈。

在這麼宅下去他非得體重超標血脂翻倍不可。

抗議!抗議!

「過幾日新年節,大祭司就是想休本王也不會允了。」尼布甲尼撒看他皮膚又光輝細膩不少,這段時間葉函配合的待在寢殿裏,吃喝都有專人供應,較之先前的胃口好了很多。

細細觀摩,葉函身上散發着說不出的和諧,似乎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自然的祥和的氛圍中,本就精緻的五官在這種看不見的柔軟的下更顯魅力亦更勾人心魂。

尼布甲尼撒看得入迷就連說話也跟着軟了三分透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新年節?」葉函驚喜開口,他怎麼忘了,尼布甲尼撒幾個月前就告訴他這個節日當時那波帕拉薩還讓他做主要負責人一晃眼這麼多天下去。

新年節是巴比倫人最重視的節日之一,是一年裏最盛大的日子,儀式繁縟,王家通常要舉辦祭祀大典在馬杜克神廟內舉行,舉國上下載歌載舞連慶十一日。

尼布甲尼撒的登基祭祀典禮與新年節重合,那不就是個機會,他藉著新年節祭祀之際脫離王宮豈不正好?

葉函心中想的美滋滋,臉上依舊平淡冷靜。

他休息期間,尼布甲尼撒讓祭司院眾人提前準備節日祭典用的東西,葉函無比輕鬆的休息了一周,等到他回祭司院主持大局時,很多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祭司長,您終於回來了。」坐在久違的辦公桌前,葉函還沒有來得及焐熱凳子,就見一個年輕身着白袍的男子走過來抱着資料,神情激動,身子都跟着顫抖。

葉函看着那長臉,似乎有幾分面熟,好似在哪見過。

「是你?」葉函恍然,這個白袍男子是他剛穿來前看到的給他端茶水的那個侍衛。

葉函內心狐疑,當初那碗茶喝完他就渾身發熱不適,然後自己跑出祭司廟遇見了尼布甲尼撒,時候他還懷疑那碗茶水的問題,後來在醫官處知道這具身體比較特殊,時間到了即便沒有茶水遞來他也會渾身難耐。

看這個男子神情激動,似乎自己就是他的天地,葉函心中一動,道:「你叫什麼?」

問完,男子明顯一怔,面露迷茫。

葉函跟着解釋:「我最近身體不適,有些事情記得恍恍惚惚,自從耶路撒冷回來后就斷斷續續估計是當時被二王子的人傷到留下了後遺症。」

葉函神色委頓,似乎那段時間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陰影黑暗。

白袍男子聽了,鼻頭一酸:「大人為了王城殫精竭慮,二王子叛/變給您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都是便雅的錯,沒能護好祭司長。」

便雅滿臉自責,眼中都是懊悔。

葉函見狀心中那種想法更甚,這個人倒是忠心他的緊。

————

眨眼間,新年節到來。

寢宮內,尼布甲尼撒一身大紅色裹纏式長袍,腰間系流蘇垂地,棕色的頭髮卷燙的層次分明,一層層蜷曲的小波紋顯得分外華麗而富有層次感,發間撒上金粉,這時侍女上前端著一頂華麗的頭冠,這是帝王獨有的鑲嵌珍珠與寶石的鏤空雕花王冠,王冠正中用一顆璀璨的祖母綠寶石嵌入周圍用碎鑽打磨,其間裝飾以紅色寶石點綴,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中熠熠發光,葉函晃眼,這人靠衣裝一點不假,尤其是底子好的如尼布甲尼撒一般俊美的男子,稍微用點金錢砸進去就如同天人下凡,美不可言。

尼布甲尼撒穿戴完畢,走到葉函身邊,已經有侍女端來祭司長禮服,尼布甲尼撒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葉函不明所以,人走了是讓他自己穿衣服?

尼布甲尼撒接過衣服放在一邊,將葉函拉過來帶進懷裏對着他額間輕輕落下一吻:「緊張嗎?」

葉函愣了,他為什麼要緊張?

「這是本王繼位以來第一個新年節,也是你為我祭典的第一個節日。」

葉函被他雙手圈著,周圍都是屬於尼布甲尼撒獨有的濃厚的清香氣息,葉函被熏得腦袋昏沉「本王很高興。」

葉函頭部被他按著貼近胸口,感受着尼布甲尼撒胸腔內強而有力的搏動,這個男人遣退下人就為了跟他說這些?

他是覺得自己祭典時會緊張會害怕?

所以尼布甲尼撒是單獨來安慰他來了?

葉函心中湧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很快他就拋開,心道:他確實緊張,畢竟新年節其間就是他逃走的時候,徹底離開尼布甲尼撒的時候,可不能出什麼亂子才好。

「別害怕,本王會與你同在,祭典一定會成功。」

葉函一動不動任由他按著頭說些甜言蜜話。

誰要與他同在?

就會說些好聽的匡人,得了好還不是將他壓着往死里欺負。

「謝王上關心,臣下定會權利主持號祭典活動。」

看着時間,再不換衣服就晚了。

葉函看着桌上月白色禮服,正欲開口,便見尼布甲尼撒將袍子拿過來;「把衣服脫了。」

葉函腦子轟隆一下炸開,尼布甲尼撒難道要替他——

「本王給你穿。」

果然——

倒吸一口氣,這人怎麼那麼蹬鼻子上臉?

他又不是沒有手,自己會穿。

「不要拒絕,時間不多了,大祭司想讓別人在外面一直等?」尼布甲尼撒說話間將袍子攤開,月白色長袍泛著點點銀光,腰間一條深紅色的緞帶系著配上滕草編織的黃金鞋。

葉函在他目光注視下,雞皮又暴起,尼布甲尼撒註釋著那具婉約柔和的身體睡袍將他完美的身材一點點勾勒殆盡,當衣服一點點褪至肩窩處尼布甲尼撒眼底似有風暴閃過,他忽然伸出手按著葉函欲/脫的動作,葉函不解抬頭相望。

他被對方眼底霧般深遠的情緒嚇了一跳,「刺啦。」

身上一涼,跟着另外一件衣服完好的落在他的臂膀間,尼布甲尼撒將他裏衣直接撕開,跟着換上一件新禮服,全程他沒有說一個字,葉函與他貼的近更是不敢隨意搭腔,清晨起來,他知道尼布甲尼撒的厲害之處,毫不客氣的沖他無聲叫囂,祭典就要到來,寢宮外滿的儀仗隊早已等在那裏,可不能因為小尼布甲尼撒而出現意外。

漫長的換衣環節終於結束,葉函悄悄鬆口氣,再不換好,他要被小尼布甲尼撒給頂麻了。

最後一個腰帶系好,尼布甲尼撒微笑道;「今晚,王城是一年四季中最熱鬧的一天,到時本王帶你出去放鬆放鬆。」

巴比倫新年節祭祀大典嗎,是舉國同慶的日子。

所有文武百官都在出席前往馬杜克聖廟,這是城內最大的一所祭祀廟宇,人群里,醫官遠遠看見尼布甲尼撒跟葉函並肩走出,他跪在那裏悄悄打量葉函。

寬鬆的袍子,大祭司現在不到三月,肚子還沒有顯出來,他給葉函開的安胎藥看時間估計是快要吃完了,葉函前幾日囑託自己給他弄點特質的好攜帶的安胎藥。

他摸著口袋裏的橢圓形藥瓶,他連日趕出來的安胎丸,濃縮了湯汁熬制許久才製成又加了一味藥劑,效果比之前的湯水不知好多少倍。

大祭司吃完估計跟王忍不住在床上手牽手跳舞都不礙事。

待會祭祀完成,他要找機會給葉函送去。

「恭迎王上,恭迎大祭司。」百官見二人出來跪地恭敬齊聲行李。

尼布甲尼撒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車隊馬隊一排浩浩湯湯像馬杜克神廟進發。

葉函坐在馬車內,尼布甲尼撒坐在另外一輛車內,一前一後在眾多士兵的簇擁下緩緩前行。

前方,涅里格跟沙姆什騎着馬,器宇軒昂打頭陣。

「你有沒有發現,王今天穿的衣服跟大祭司穿穿的衣服的特別之處。」涅里格忽然湊近悄聲看着同僚。

沙姆什不以為然道:「有什麼特別?」

「你看王的衣服,紅色配少量月白,你在看大祭司的着裝?」

「月白搭配少量紅,腰間都有流蘇垂落,你不覺得這搭配很相得益彰么?」涅里格好心提示。

自從上次在祭司院內撞見王坐在椅子上,大祭司的頭露在桌子一角,他就知道這二人君聖臣賢。

今早,大祭司居然從王的寢宮內出來,祭司大人今日看着越來越光彩照人,想必沒少得王的青睞。

嘿嘿!

沙姆什看着他蹙眉,語氣略硬:「那關我們什麼事,你最近怎麼那麼無聊。」

說完哂笑一聲,不再看他。

涅里格心中小九九被人道破,真是的,好心好意跟他分析王跟大祭司的美好日常,他這人怎麼那麼沒情調。

.......

「腰酸死我了。」葉函坐在那裏,輕輕摸著硬邦邦的腰身,他不敢太用力,聽說懷孕后腰部是最脆弱寶貴的,不能閃到不能出任何意外。

葉函想着不久前,他手握權杖沾著聖水給尼布甲尼撒的施恩,聖水灑滿尼布甲尼撒胸前頭頂乃至周身衣物,聖水是經過祭司長祈禱后從神靈處得來的,敬獻給一國之君護佑他一世平安帶領巴比倫人開拓更加輝煌的未來。

「累了?」正出神間眼前落了一雙黃金鞋。

葉函抬眼便看見尼布甲尼撒那雙含笑的眸子。

葉函想着,這張臉很快就要說再見,他離開這裏帶着孩子從此天南海北,尼布甲尼撒留在這好好的當他的國王,從此二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再不相干。

這麼一想,心中居然湧起奇怪的感傷,嚇得他立刻憋回去,他離開是件高興的事,怎麼會會感傷不舍?

他一定是累糊塗了,他不會捨不得,這個男人有什麼好天天就知道給他投喂各種奇奇怪怪的食物,他才不要在他身邊。

「休息一會,晚間帶你去玩。」廟宇內部單獨開闢的空間內,尼布甲尼撒褪去外袍將葉函抱起來,走到一旁的躺椅上輕輕放下。

葉函身體虛,風寒剛好確實不能久累,以防複發。

葉函就這麼半躺半依偎在尼布甲尼撒懷中,心中睡意全部消散,尼布甲尼撒對他這麼溫情脈脈到讓他有些不適起來。

「新年節過後,米底會派遣使者來朝拜,到時你就作為代表替本王迎接他們吧。」米底是進來新崛起的城邦,國力雖不如巴比倫但是在老王基亞克薩雷斯的帶領下,已經超越了周邊小國,除了對岸的埃放眼四周除了它竟沒有人能與之匹敵。

不可小覷!

葉函窩在他懷裏聽着,心中一個「咯噔」米底要來朝賀?

書上說的米底國力強盛,基亞克薩雷斯還將自己最貌美的女兒送到巴比倫來和親,就是空中花園的主人。

亂了亂了,全亂了,自從他來似乎這個時空就被他打亂了,米底朝賀這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嗎?

葉函想到書上說的米底公主阿米提絲他就煩躁起來,這次朝賀也不知道這個公主會不會來。

葉函覺得自己有些問題,都要走了管那麼多幹嘛,來不來跟自己也沒關係。

來了正好,沒準尼布甲尼撒就此看上公主與她聯姻了呢。

算了,不想了。

「不累?」見葉函起身,尼布甲尼撒挑眉,還以為他身體吃不消沒想到精神瞬間就上來了。

葉函四下看看,目光落在一個銅鈴處,那鈴鐺小巧通體泛著古黃色一看就年代久遠,韻味十足。

「好奇怪的銅鈴,中間還有個機關。」葉函觀摩,發現手按上去可以將鈴鐺身體一分為二。

寺廟內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鈴鐺分開能幹嘛?

抬眼看到尼布甲尼撒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目光深沉考究,葉函不解:「怎麼了?」

「喜歡?」

葉函:「還行,這銅鈴做工新奇,以前沒見過罷了。」

尼布甲尼撒笑呵呵接過他手裏的銅鈴,不以為意:「這是進貢給大母神寧胡爾薩格女神的。」

葉函來了興緻,廟內有巴比倫人朝拜的各類主神,其中香火最旺貢品最多的就是戰神馬杜克以及女神伊師塔。

這個大母神倒是第一次聽說,不對!

大母神!

寧胡爾薩格?

巴比倫的生育女神!!

媽耶,這是主導生育的女神,難怪她的案前貢品都是香棍跟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這些東西乍看起來怪異,可看多了會發現它們都很像一個形狀。

小尼布甲尼撒!

葉函嚇得雙腿發抖。

再看尼布甲尼撒他已經拿過銅鈴在手裏掂量幾下,漫不經心道:「他的用途可不止能發出悅耳的聲響。」

葉函心道不妙,他為什麼要在大母神前停留還拿那些貢品看。

那銅鈴絕對不是好東西。

尼布甲尼撒見他要走,跟上去一把將人摁在祭廟台上,低沉悅耳的聲音穿過殿堂:「這銅鈴專門用來給口是心非的人體驗。」

尼布甲尼撒眯著眸子將銅鈴那個開關捏開,瞬間銅鈴像盛開的蓮花,葉函哼了一聲,雙腿發抖若不是藉助祭祀台,他早已站不穩。

尼布甲尼撒看着葉函孱弱姿態,手握著鈴鐺一端轉了起來,不緊不慢的動作,尼布甲尼撒輕輕觸碰嬌嫩的顫抖銅鈴跟着發出悅耳清脆的響聲,直擊的葉函張合著嘴說不出個正經字音來。

「現在喜歡它嗎?」尼布甲尼撒誘導。

「拿走。」葉函憋著嘴。

「不說實話,銅鈴會懲罰你。」握著鈴鐺的手不覺快了幾分。

葉函沁出汗,最終理智告訴他不要跟尼布甲尼撒犟,沒用。

要服軟,服軟。

————

「現在,大祭司知道這是如何使用了嗎?尼布甲尼撒將銅鈴收好。

葉函吊在他的臂彎間渾身瑟縮,心中把尼布甲尼撒罵了個遍,真是狗比玩意,還好他要走了。

二人從廟宇間出來已經接近傍晚,葉涵與他換了一身便服。

二人乘着馬車像鬧市區進發。

車內,葉函小臉紅撲撲,每次過後,葉函都精神抖擻,狀態極佳。

想到寺廟內的場景他不由唇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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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巴比倫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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