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吃過漾漾牌特製愛心早飯，姜未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唇，很捧場地誇讚：「真好吃~我們家漾漾手藝真好~」

褚漾站起來收拾餐具，看着姜未仔仔細細拿毛巾擦嘴的模樣，心頭一動，認真道：「嗯，我們家未未……吃東西的樣子也很美。」

她很少夸人，所以語氣總是格外誠懇，清淡認真的，一如水杯中永遠熱氣騰騰的西湖龍井，回甘濃烈，尋尋常常一句話，就讓人臉紅心跳。

姜未有些不好意思，掩著唇嫣然一笑，嗔怪她：「漾漾就是嘴甜。」

褚漾搖搖頭，卻在這種事上格外固執認真了起來，盯着她的眼睛重複：「沒有，就是很美，很好看。」

哪怕只是低着頭嚼腸粉，醬汁沾在唇角，也依然賞心悅目。

姜未笑而不答，低着頭，只是悄悄紅了臉。

開了窗透氣，有風徐徐吹過客廳，梅香絲絲縷縷漫上來，氣氛一時間靜謐到歲月靜好的地步。

一個二十七歲，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都畢業多少年了，卻還因為那麼一兩句話害羞，甚至一時間不敢和對方對視。

純情得跟初戀似的，真離譜。

為了掩飾尷尬一般，褚漾匆忙去廚房收拾碗碟，明明有洗碗機，她還是更偏愛於手洗，享受微涼的水沖刷在指尖的感覺，讓自己的心也隨之慢慢平靜下來。

走之前，她還貼心地給姜未倒了杯熱牛奶，叮囑她：「認真喝哦。」

姜未趴在餐桌上，食指伸出來，瑩白色的指甲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牛奶杯壁：「褚記者，你好養生啊。」

褚漾從廚房探頭，沒聽清：「什麼？」

姜未抬眼打量她，褚漾穿着素色的家居服，長發鬆松挽在腦後，指尖還滴著水，修長的身量半倚在廚房門上，清冷淡漠的神情，怎麼看也不像是賢妻良母的模樣。

但此刻卻那麼專註地在廚房洗著碗碟，還給她精心製作早飯吃。

姜未心底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暖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頭，哼唧道：「等你出來再跟你說。」

褚漾信步走過來，拿了張紙巾擦手，隨後喝了一口泡好的枸杞茶，亭亭立在她面前：「我好了，說吧。」

速度快得猝不及防，姜未憋著笑，看着褚漾杯中上下沉浮的紅胖枸杞，意有所指：「我說，褚記者還真養生啊，不到三十歲就喝上了枸杞茶。」

她支著下巴，笑意盈盈道：「你這個年紀就這麼喝，那我比你大，是不是該天天喝燕窩花膠啊？」

姜未故意蹙眉，現出幾分苦惱神色來，嘆息般地望向鏡子：「再過幾年，我都老了。」

褚漾垂着眼不吭聲，視線瞥向姜未脖頸處，昨晚的紅色痕迹已經消退大半，重新恢復成奶油般乾淨漂亮的白色。

她一陣慶幸，又覺得有些可惜，有的時候，她也想讓姜未親眼看看昨晚她親自埋下的惡果。

讓姜未邊哭邊明白，她是被她褚漾給徹底佔有了的。

褚漾謹慎的目光還是引起了姜未的注意，她順着看下去，疑惑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褚漾搖搖頭，漫不經心地抬手，指尖輕撫過姜未頸肉。

剛剛洗過碗碟，手還帶着微微的涼意，拂過脖頸處，姜未情不自禁一陣瑟縮，近乎本能地夾住她的手，儼然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

脖頸處體溫高，褚漾的指尖輕輕摁在她鎖骨處，感受着手背迅速上升的溫度，忍不住手指輕輕上挑，在姜未下巴和脖頸的交界處，試探性戳了戳。

「癢！」姜未下一秒惱火地叫出聲來，卻又在本能之下將姜未的手夾得更緊，卡在脖頸之間，讓褚漾進退維谷，只能在原地來回撥弄那一塊手感甚好的頸肉。

姜未哼唧了兩聲，終於受不住，告饒一般求她：「真的癢啊，漾漾~」

褚漾靜靜看着她，饒有興緻地欣賞著姜未那一副將泣未泣的神情，長軟睫毛沾著晶瑩淚意，貝齒輕輕咬住紅唇，像是被欺負狠了一樣，嚶嚶嗚嗚的。

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脖子而已。

就敏感成這樣。

褚漾平靜地想，如果把另一隻手的手指塞到姜未嘴裏去就好了。

堵住她柔軟的唇，然後在她受不了的時候，任憑她用力咬上她指尖，汲取她鮮血的溫度，讓兩個人就此水乳交融。

多好。

幾番逗引，終於在姜未快要哭出來之前，褚漾用了些力氣，將手指從她脖頸中抽回來，平心靜氣地點點她的某一處：「喏，我就是看你脖子上有些紅點，想幫你看看。」

姜未一聽，立刻忘了剛剛被輕薄的事情，褚漾貼心地幫她拿來鏡子，看着她在鏡子前左右端詳，最後扁了扁嘴，不住地偏頭去看自己的脖子：「不會是過敏了吧，還是蟲子咬的？」

褚漾沉吟：「可能你剛從國外回來，有點水土不服吧，或者昨晚洗澡水太燙了也有可能。」

姜未狐疑：「真的嗎，洗澡水能讓人起疹子？」

「真的啊。」褚漾坦坦蕩蕩地迎接着她的目光，平靜地往下一拉自己的衣領，露出一截雪白的鎖骨來。

姜未果然看見鎖骨下也有點點紅痕，跟自己身上的長得差不多。

她憂愁地嘆了口氣：「那好吧，晚上我們都把洗澡水溫調低點。」

褚漾微笑：「好。」

她長得一副不會騙人的模樣，而姜未，也未免着實太過好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