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拐彎的傳球

會拐彎的傳球

伊里斯最近兩年都跟着二哥住在慕尼黑,在美因茨暫時沒有落腳處,所以就住在了青訓宿舍。

希里安得知伊里斯加入了美因茨青訓,放下手中的工作,特意飛過來和伊里斯一起吃晚飯。

「你要多吃點,還是太瘦了。」希里安溫和地說,要不是沒有那個習慣,伊里斯懷疑他哥會直接上手給他喂嘴裏。

伊里斯覺得自己身材還是勻稱的,只是對比那些動輒一米九的大塊頭,就成了「有一種瘦叫你哥覺得你瘦」。

伊里斯用手指沾了點水,在桌子上寫字,詢問希里安家裏的債務問題。

希里安:「那個不用你操心,你安心踢球就好。不想踢也沒事,哥哥能養你。」

「你從小就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在少年組比賽就能跨兩級,14歲的時候已經打進將近500球,被馬爾默俱樂部二隊看中,」希里安頓了頓,有些自責,「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

上輩子的頂級後衛·伊里斯:「……」

他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兩位哥哥之前也刻意不告訴他,原來自己以前是個前鋒?

……上輩子為難前鋒,這輩子投胎做前鋒?

夢中的畫面隱約閃過,熊熊大火中,有人拉住他,想要把小伊里斯帶出火海。

伊里斯能感受到那人的急切,但黑暗過後,記憶又回歸了虛無。

更多的畫面就沒有了,伊里斯放棄回憶,彎起眼睛,在桌子上划:【謝謝哥哥。】

「哥哥」這個稱呼在伊里斯這裏,是個溫暖真誠的辭彙。

伊里斯醒來后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從拼湊的信息中得知,自己和大哥希里安、二哥阿斯蘭不是親兄弟,他是被領養的,後來家中破產,欠下巨額債務,最艱難的時候甚至要操心吃飯問題。

全家於是搬到了馬爾默郊區,雪上加霜的是,沒多久,伊里斯在外面遭遇了火災,被房頂的橫樑砸傷腦袋,變成植物人,當時醫生都說伊里斯幾乎不可能醒過來了。

家中爆發激烈爭吵,養父母選擇放棄伊里斯,二哥阿斯蘭堅持把伊里斯轉到德國的醫院,然後在慕尼黑街頭的酒吧打工,後來被星探看中,於是就在德國紮根下來。

希里安:「我和阿斯蘭有一個共同賬戶,裏面存着我們兄弟的小金庫,這個賬戶以後就給你,要買什麼,直接刷卡就好……一張卡就能笑得這麼開心?」

伊里斯笑意浸入雙眼,在桌上寫:【不,是因為哥哥。】

希里安:「……」

希里安手指動了動,手癢,想捏弟弟的臉。

希里安用手背擋住翹起的嘴角,借另一個叛逆的弟弟轉移話題:「回去給阿斯蘭寫封信,就說你暫時來跟我住了,讓他別擔心。」

伊里斯默默點頭,他還沒把自己決定繼續踢球的事告訴二哥,希望對方不會提刀殺去大哥家。

第二天,伊里斯跟着助教去和一線隊的球員一起訓練。

大夥都聽說了今天會有個青訓的小傢伙跟他們一起,原本也沒放心上,然而見到人他們驚了。

幾個中場小聲比比:「這是老大的兒子嗎?」

「老大兒子不是15歲嗎,你看他不是15歲的樣子?」

他們有理有據,主帥克洛普是金色頭髮,這個新來的小傢伙亞麻色,也差不多了,看着沒成年。

外面有些15歲的小子壯得像牛一樣……猜他15歲不為過吧?

不知道有什麼過人之處,長得好看也不能讓對面不踢就投降啊!

聽說是克洛普看中的人,馬上就能進一線隊……這不是克洛普親兒子是啥?

中場之一的阿扎瓦格:「能來一起訓練怎麼也不會15歲吧……而且老大才35歲!」

有人恍然,是哦,如果不是15歲,那豈不是……私生子?

助教咳了兩聲,以為他沒聽見嗎?

「這是伊里斯·蘭瑟,17歲,青訓來的小隊友,瑞典人,往後和大家一起訓練。」助教介紹道。

聽到了嗎?伊里斯姓「蘭瑟」,不姓「克洛普」!也不是德國人!

「瑞典人?看着不像北歐人啊。」除了發色,哪個北歐人不是人高馬大的,五官也偏硬朗,中場們繼續小聲嘀咕。

單看長相,把伊里斯丟意大利,意大利人都會以為伊里斯是他們老鄉!

助教順便把伊里斯不能說話的事說了,給在座的人提個醒。

一線隊的球員眼神更怪異了。

不能說話能踢球嗎?職業球員哪個不是健全的正常人?

果然就是主教練親兒子吧!

伊里斯聽着眾人的議論,忽然發現伊布核善的微笑非常好用。

類似的話他上輩子聽了太多了,一開始心裏還會難受,後來已經麻了。

等他俱樂部榮譽拿到手軟的時候,媒體唯一能攻訐他的話題,翻來覆去也就是「伊里斯不能說話」。

伊里斯不能說話,但伊里斯能贏球。

所以,遇到這些質疑,只需要一個核善的笑。

熱身完了之後,所有人先是繞球場跑圈,伊里斯跟在隊伍後面跑,前面忽然湊過來一個年輕的球員。

阿扎瓦格嘿嘿一笑:「嗨,伊里斯,我叫米穆恩·阿扎瓦格,這賽季剛剛轉會來美因茨。」

伊里斯眨眼,表示打招呼。

阿扎瓦格換了一邊跑:「呼~剛剛我們說的話你別在意,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也挺拘謹的,後來發現大家都很好,很愛開玩笑,哦,這歸功於我們有個特別沒有架子的主教練!」

體能教練打斷道:「跑圈不要說小話!」

分組練習傳接球。

一開始所有人都練習得很順暢,一切都非常正常,有人還在想,青訓來的球員能跟上他們訓練的節奏,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直到練習長傳配合時,伊里斯一連踢出三球。

球球都能給到需要給的人,並且本人連位置都不帶調整的,就在原地,拿球就踢。

助教特地跑到中間當障礙物,正好擋在伊里斯的傳球路線上,伊里斯沒有停下動作,他接到體能教練拋過來的新的球,直接就踢出去了。

助教就眼看着那球沖着自己來,然後繞過自己,轉向了他身後的球員。

眾人:「……」

卧槽,伊里斯的傳球會拐彎!?

他們踢自由球都拐不出這種弧度!

幾個接球的人開始跑位,伊里斯傳球自帶雷達一般,依然能預判他們的大概接球位置,讓他們拿到球。

踢到後面,伊里斯熟悉了大夥的節奏,傳球都懶得抬眼皮子了。

眾人:「……」

現在的青訓收人要求都那麼高了嗎?

這是什麼花里胡哨但很實用的絕活!

踢拐彎球是很費體力的,需要大腿有很強的爆發力,上輩子伊里斯隨便踢這種球,這輩子伊里斯還沒試過整場比賽這樣踢會怎麼樣,不過目前連着踢肯定是沒問題的。

伊里斯:無情的傳球機器.jpg

直到踢完了一籮筐球,伊里斯才發現大夥看他的目光十分詭異。

伊里斯:?

伊里斯沒在次一級聯賽踢過球,不太知道次級聯賽和頂級有什麼區別,他就是按照上輩子訓練那樣發揮了。

有什麼問題嗎?

助教摸出手機,偷偷給克洛普打電話:「老大,我們這出了個中場人才!」

克洛普接到電話時,正在辦公室研究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目前美因茨聯賽積分榜的排名,在第三和第四之間浮動。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排名,對頂級聯賽來說,聯賽前三或前四關係到俱樂部下賽季的歐冠資格,而對德乙這樣的次級聯賽來說,這個排名關係到下賽季能不能升入頂級聯賽德甲,成為升班馬(次級聯賽晉級上一級聯賽的球隊的統稱)。

因此,球隊應該把全部精力放在聯賽上,爭取穩住聯賽前三,其他的賽事都往後放。

而其他需要往後排優先順序的賽事,比如美因茨即將迎來的比賽——德國杯第四輪比賽,對手是德甲球隊凱澤斯勞滕,勝者入圍四強。

德國杯是德國國內僅次於德甲聯賽的賽事,總共六輪比賽,64支德國職業球隊和業餘球隊參加。每一輪對手抽籤決定,採取淘汰制,進入決賽的球隊有機會獲得歐聯杯資格。

克洛普手上只有一套陣容,如果全力備戰德國杯,消耗過多精力,球隊就不能用最好的狀態應對聯賽,現在已經是賽季末了,每一場聯賽都非常重要。

對美因茨來說,德國杯踢到第四輪已經是個足夠交差的好成績了,凱澤斯勞滕實力遠超美因茨,他們的隊長克洛澤是個硬茬,美因茨拼盡全力也未必能贏……這場比賽要不要從一開始就放棄呢?

美因茨主帥帶着這種苦惱,準備看看球員們訓練得怎麼樣。

預想中的球員排排站、練射門沒有出現,「排排坐、吃瓜中」倒是明明白白。

只見門將瓦赫手中拿着一疊報紙,封面正是不久前克洛普辦公桌上出現的——

美因茨主帥咳嗽一聲,在瑜伽墊上四仰八叉的球員們立刻心虛地站起來,而在主帥先生看來最顯眼的、文靜的小可愛伊里斯……還在試圖把報紙封面擋住。

克洛普先生拿過報紙,沒有感情地念道:「『范德法特被米蘭球迷戲耍,惱羞成怒將其推至重傷』。」

「『聖西羅上演全武行,原因竟是因為他』。」

「『米蘭眾將衝冠一怒為球迷,范德法特或報銷下賽季』。」

伊里斯:「……」

新隊員抓住主帥的衣角,試圖讓對方結束這社死的標題朗誦。

然而主帥看上去還念出了興趣,他繼續念到:「『米蘭球迷疑似伊布神秘好友?瑞典人或計劃轉會米蘭』。」

「『范加爾疑似回歸荷蘭國家隊,擬為歐洲杯物色人選』。」

「『范佩西被主帥范馬爾維克下放預備隊,荷蘭新星轉會市場無人敢接手』……抱歉這條念串了,他們荷蘭人名字太像,老是帶個『范』。」

克洛普放下報紙,攤手:「顯而易見,先生們,你們尋找的主角正完好無損地站在你們面前,沒有重傷。」

「那麼訓練中是出現了什麼意外,讓你們如此好奇?」

阿扎瓦格左看看右看看,和伊里斯對視一眼。

隨後他伸出雙臂,攬住伊里斯,使勁提起來:「您誤會了老大,剛剛休息時間,我們正好看到報紙上的新聞,想檢查一下伊里斯有沒有被那個該死的荷蘭人傷到哪裏。」

阿扎瓦格話音剛落,腳剛剛離地的伊里斯反手一個擒拿,把他按在了地上。

伊里斯歪頭,提起一邊嘴角,拍拍阿扎瓦格的腦袋,黑曜石般剔透的瞳孔倒影出後者格驚慌失措的臉。

那神情,好像在說,給我做體檢,你還嫩了點。

阿扎瓦格:???

這位美因茨中場硬著頭皮撐住場子:「……事實證明,主帥先生,伊里斯除了腰細了點,沒有其他任何問題……嗷!伊里斯!男人的頭、女人的腰不能摸,你又不是女人……嗷!」

伊里斯捏著阿扎瓦格的臉,告訴自己大家還不熟,不能下手太狠。

美因茨眾人紛紛選擇袖手旁觀,你小子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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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巨星[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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