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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人怎麼可能被中二病創死?】

黎奏不是擅長逃避的人,相反,他擅長以雷霆擊碎黑暗。[1]

畢竟,人怎麼可能被中二病創死?

於是,時隔一個月,二年二班班級大會再度召開,會議名為《如何不顧代價抵禦中二病入侵》。

偌大的會議名稱寫在黑板上,同樣的放課後,對世界變化一無所知的快樂高中生們笑笑鬧鬧地在夕陽下奔跑,林危軒一臉深沉第在窗邊看着這歲月靜好的一幕,感慨:「真好吶。」

窩在位置上打手游的嚴曹被林危軒擠到一邊,他探頭看了看窗外,也無比深沉地接話:「確實,真好吶。」

仰靠着椅子的江懷空拿下蓋在臉上的書冊,微笑道:「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為他們負重前行罷了。」

三人對視一眼,將同情的目光放到黎奏身上。

怎麼說呢,雖然很可憐,但,感謝他犧牲小我拯救大我,阿門!

剛轉學入校的池舒雲在失去近距離貼貼摯友的機會後,無奈選擇了滿是擁躉的四班——早晨進校門的時候甚至能聽到二年四班傳出的狂歡——那群中二病正用呼聲迎接他們的帝皇回歸。

隨後,發表完中二病宣言的池皇帝帶着他的走狗擠到二班,試圖向螻蟻們宣告摯友(劃掉)主權,然而……話剛開頭,就被到校的黎奏天降正義打斷了。

真天降正義。

剛出院的池皇帝,又躺回了校醫務室。

兩敗俱傷的黎奏怏怏坐在位置上,修養被中二病創得半死得內心。

說起來,他並不怕池舒雲,畢竟只要一力破百會,率先攻擊他的精神或者肉.體,不給他一點說話的機會,那麼,精神傷害什麼的也不過爾爾。

——這就是他一年前,能以一己之力把池舒雲送到國外改造的原因。

只可惜,外國得教育也不怎麼給力,好好一個人,病得更嚴重了。

黎奏嘆息。

總之,撇開精神狀態不談,作為池家的新一代繼承人,其實池舒雲的管理與個人管理能力都不差,而他黎奏,能被池舒雲看成唯一的對手,無論是家世還是個人能力,都不輸於,甚至略勝池舒雲一籌,只是時代變了。

在漫長的政治與思想課的洗禮下,成功覺醒出良心的黎奏,在進入高中后就變得無比佛系。在不必要的情況下,良心和法律兩道枷鎖共同作用里,他已經沒法對他人痛下殺手了。

哪怕這個人是能把他創死的資深中二病也一樣——也就是說,在池舒雲用中二病把他創死之前,他都不會出手的一擊必殺他的精神或者肉.體。

因為,他已經不想上更多的政治與思想課了。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一直被政治超度,自知承受不住的黎奏痛苦抱頭自閉。

目睹這一切的江懷空以指叩響桌面,如同暗號一般,一同長大的的損友以眼神無聲交談著。

林危軒深沉:保護阿奏大作戰——

席讓成竹在胸:該行動了呢~

江懷空眯眼微笑:啊啦啊啦,會有很好玩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微笑瞥開。

亂糟糟的教室講台上,班長呂春秋推了推本體眼鏡,企圖維持秩序,並主持會議。

和邵單不一樣,呂家雖然比不上黎家這幾家商業大鱷,但因為產業對接的關係,他算得上是和池舒雲、何仄一起長大的,這個『一起』指的是他在一邊以旁觀者的視角目睹了池舒雲的整個童年——

等等,有哪裏不太對……這麼說的話,果然應該難過的應該是他才對!

弱小無助的他可是在無憂無慮的童年,就接連遭受到來自黎奏和池舒雲的精神暴擊……

呂春秋:……

想到那些灰暗的過去,呂春秋失去了高光,並且當場黑化,他本來應該是一個積極向上樂觀開朗與人為樂的三好青年的,——也就是說,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這兩個混蛋!

呂春秋:……呵,同歸於盡吧混蛋!

帶着怨念和熊熊戰意,呂春秋再次啟動進化模式——上一次進化,還是在小學時被坑成變態工具人的時候呢。

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兇手黎奏:「……」

捂著隱隱作痛的良心,黎奏默默地撇開頭。

他也不想的,這不現在已經在還債了嘛!

現在的他可是每天都要應付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只從轉校生來了之後,他們的攻擊性還翻了倍——天知道轉校生是個女孩子啊,他們天天在教室里疊羅漢,還一起手牽手上廁所夢遊什麼的……

……不行,不能回想了,太可怕了!這簡直是不啻於池舒雲的精神污染。

所以說,清醒的人最痛苦。

*

另一邊,講台上,被回憶刺激到成功黑化的呂春秋開啟自爆模式。

他努力下壓揚起唇角,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變態,但樂子人的唇角怎麼壓都壓不下去——笑死,他一個變態怎麼可能怕中二病,應該是中二病怕他才對。

台下的席讓目睹一切,他忍了忍,沒忍住:「為什麼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立刻領着二班跟四班一起同歸於盡啊!」

江懷空也悠悠然道:「畢竟秋秋醬已經是反派的樣子了。考慮到秋秋醬的背景,我們根本無法排除他叛變的可能性,哇,這麼一想,果然超闊哇伊內(害怕)的呢~」

黎奏:「……」

其餘人:「……」

掉馬的呂春秋面色不變,反而張開雙手病嬌捧臉,露出無比斯巴拉西的反派笑容:「桀桀桀,已經暴露了嗎?不過沒關係,我還能做到更多。」

黎奏:「……」

其餘人:「……」

救命,這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了。

這是徹底壞掉了吧!

事故唯一指定受害人-黎奏:……所以,誰還記得這場會議的主題是抵禦中二病入侵?

……

夕陽沉入地平線,餘下漫天彩霞。

空曠的校園送走最後一批學生,二年二班最終也安靜了下來。

作為值日生,黎奏擺好課桌,同樣是值日生的江懷空等在一旁,兩人背著書包準備回家,卻在樓道拐角碰到另一組負責倒垃圾的施米和邵單。

四個人一同穿過在林蔭小道,四周很安靜,只有邵單背單詞的聲音,作為同樣熱愛學習的人,施米平常的時候她也同樣會背單詞,但今天不一樣,她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前方的黎奏身上。

黎奏正側着頭和江懷空閑聊,單手把書包掛在背上,最後一縷晚霞餘暉披在肩上,精緻的五官都渡上了一層光輝。

如果說,一開始,她眼裏的黎奏同學是一個長得過分好看的,溫柔善良卻可望不可即的人的話,那麼,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呃……,好看還是好看的,就是已經非常接地氣了——沒辦法,在經過林危軒和池舒雲兩個炫耀童年的自爆式輸出后,哪怕是黎奏也很難重拾濾鏡的吧!

「怎麼了?」

施米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前面三個男高中生已經走到林蔭路盡頭,正側身疑惑地回頭看她。

「在想什麼?」邵單揚聲問。

落後了好幾步的施米勾起唇角,語氣不掩飾欣羨:「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羨慕。」

邵單疑惑:「羨慕?」

「嗯!仔細想想,你們居然都是從小學一起長大的,而且還能玩這麼好!無論平時里有什麼奇思妙想,都能找到陪同的人,簡直就像是人生贏家的模式——啊,果然,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好羨慕啊!」

無論做什麼,打遊戲也好,擠在一起說些無聊的話也罷,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孤單一個人……

施米捂著胸腔,那裏正浮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受,對,那是孤獨化澀后遺留的羨慕。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在看着,看着他們打鬧,看着他們互相揭短又和好,他們那麼親密無間,一舉一動契合無比——她忽然想起了她曾經的第一個朋友。

那是一個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樣的朋友,她們曾經說出要當一輩子好朋友的話,然而這段友誼終結在她們成為朋友的第十天,她重新看向黎奏,忽然地就想起了入學前那天,她受邀去到校長辦公室,那麼老當益壯的校長坐在厚重的原木桌后,慈祥對她笑。

他說:「我有一個孫子,也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樣。」

什麼嘛,她哪裏比得上黎奏,黎奏才個好孩子,而她明明奇怪的很,奇怪的正義,奇怪的不合群……整個少年人的世界都彷彿和她隔着一層。

或者說,她被少年人的世界孤獨的隔開了。

截至目前為止,她依然沒能融入到那些令人欣羨的關係中。

邵單愣了一下,無奈地跟着笑起來:「唔,聽你這麼說起來,確實有點。不過,你現在也是我們的同學,等過個三五年,就輪到別人羨慕你有很多好朋友了。」

……很多的朋友。

灰暗的過去裹挾著風涼刺骨的言語撲面而來,又頃刻被打散,新朋友的話很輕很柔,帶着高中男生特有的低啞和爽朗,像是在描述一個夢幻的未來。

牽強扯起的笑容落下,施米頓在原地,她怔怔地看向黎奏和江懷空。

眯着眼的江懷空神色不變,看不出什麼在想什麼。但黎奏點了點頭,淡然清透的嗓音穿過空氣:「不用想那麼多,交朋友看性格就行。」

只有不是真朋友才會計較得失。

他的話讓身旁的江懷空笑意凝實了一些,江懷空終於也點了頭:「是哦,太過刻意什麼的,比如那個池舒雲什麼的是絕對不行的,總覺得明天席讓就會暗鯊他了呢~」

如果能成功就太好啦~

施米:……

好的,已經可以感受到你對池舒雲的嫌棄了。

並不知道心思纖細的女孩在想什麼,高中生們已經繼續開始往前走了,走了幾步發現她還沒跟上來,又朝她揚手抱怨道:「喂,已經很晚了,你還不餓嗎?趕緊回家了啦。」

「來啦。」

施米應了一聲,她還想不明白,但能感覺到胸腔里有什麼在雀躍跳動。

追上去吧,有風聲這樣說。施米猶豫了一剎那,便飛快的邁開步子踩過漫長的林蔭道,奮力地朝着光下溫柔的少年們追去。

夜幕四合,校門口前,邵單看了看時間,道:「很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公交車,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重新打起精神的施米對照着公交站牌,表示:「不用,下一班車馬上就來了。時間很晚了,你們趕緊先回去吧。」

幾人道了別,依次離開,施米坐在公交車站前的等候椅上,剛想拿出單詞本,忽然燈光一暗,一群人圍住了她。

為首的是雖然才認識,但莫名已經很熟了的池舒雲,他正趾高氣昂的注視着她。

目光從周圍的保鏢們身上掃過,施米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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