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恭親王

29恭親王

恭親王常寧進宮去見康熙,一路走一路將一柄玉骨的摺扇掌心輕輕的敲著,心裡暗自計較:這韋都統真是膽大包天了,竟然敢私下裡拐帶公主!皇兄就算再喜歡他也定然容不得這種有辱愛新覺羅氏體面的事!

廣源寺時自己就看著那堆仗義出手,解救諸位公子於水火之中的美女裡面有一個十分面善,很像建寧,只是還不太敢肯定,因此沒有對太后與康熙提及,回去後派一查發現自己認得很准,那個女子真的就是建寧公主,且已經被韋小寶拐回家私藏起來。

暗道只好算是小子運氣不好,上次皇兄明明讓來給本王賠罪,若乖乖來服個軟,本王就準備不和多計較了。誰知竟然敢不來,還不曉得皇上面前說了什麼,他竟也不再追究,搞得本王顏面掃地,早就想收拾,現如今自己送了這麼大個把柄到本王的手上,當真是天助也。

勾起嘴角,自己得意一笑,將涼爽溫潤的玉扇骨掌心中輕輕蹭了兩下之後,常寧又起了旁的心思……

那堆女裡面有一個看著好像領頭的一樣,武功奇好,眾女都聽她的話,生得也相當標緻美貌,年紀估計比自己還要大幾歲,不過嫵媚動,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一個眼神看過來就能讓身子酥半邊,此等尤物竟然甘心給韋小寶這無賴做小妾,當真是一朵鮮花插了牛糞上的典型,暴殄了天物!

等皇兄處置了那小子之後自己可要留意從他的家眷中把那個女弄來,相信憑著自己的倜儻風流,尊貴身份定然比韋小寶更能博得美芳心。

常寧打著如意算盤,匆匆趕到乾清宮,找康熙告狀。

才說幾句,康熙原本和顏悅色的臉就拉長下來,變得十分嚴肅,等常寧說到一半時就已經由嚴肅變為黑沉,待到常寧說完,康熙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了。

沉聲問道,「說建寧被韋小寶私藏家裡?!」

「是,皇兄,上次廣源寺看到一個酷似建寧的混一堆女子裡面就疑心了,只是當時不很確定就沒敢聲張,事後派去一查,好嘛,額駙府里有個侍女裝病假扮公主都扮整整一年多了,再順藤摸瓜的往下一查,建寧她竟是被韋都統藏家中充作了妾室,時間不長不短,正是也藏了一年多,據說連女兒都生了……」

「啪!」的一聲大響,康熙狠狠的將手邊茶盞摔地上。

常寧嚇得一頓,閉上嘴不敢再說,小心抬眼去看康熙。

康熙滿臉的怒氣,「行了!常寧,別說了。」

常寧勸道,「皇兄,您也別太生氣,這事十分不好聽,還是悄悄處置吧。」

康熙半晌不語,胸口起伏,氣得呼呼直喘,想起昨晚還拉著自己長篇大論說甜言蜜語的竟然悄沒聲的早就勾搭上了自己的妹妹,來了個兄妹通吃,真是怎地一個怒字了得!

半天方穩住了心緒,「這事朕心裡有數了,先退下吧,不要再和旁提起。」

常寧看康熙氣得厲害,不敢造次,垂手悄聲退了出來,自己回想一下,發現這個狀告得效果十分之好,捫心自問,他都覺得效果好得有些過火了。

公主妹妹與私通,康熙知道了這等丟事肯定不會高興,但是說實話,也實不必氣成那個樣子。悄悄把抓回關起來,再處置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姦夫不就好了。

康熙以前是挺喜歡建寧這個妹妹,不過前兩年不曉得建寧怎麼得罪了皇兄,康熙後來就很不待見她了,否則也不會就將她指婚給了吳應熊,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削藩,那此舉就已經沒有什麼兄妹之情,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怎麼現聽說建寧與私通就氣成了這樣?

常寧有些不得要領,覺得皇兄的反應有些過了,但又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好先放下不想,只回去一心等著二等忠勇伯韋小寶被貶謫的消息,他好及時派去接收美女。

誰知左等沒消息,右等也沒消息,常寧等了好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反倒聽說韋都統這段時間聖眷正隆,日日都被皇上召進宮去伴駕。

常寧很是詫異,這日太後宮中遇到康熙,實忍不住了,就問道,「皇兄,韋都統那事您後來是……是怎麼處置的?」

康熙先抬手揮退了跟前站著的幾個宮女太監,然後才道,「朕已經下旨加封韋小寶為靖南將軍,他不日就要趕赴陝甘一帶去與順承郡王會合,共同討伐吳逆。現當以大局為重,建寧那樁事只好先放一放,等他平叛回來再說。」

「那,那皇上洪福齊天,剿滅吳逆是遲早的事兒,他借了皇上的運勢,得勝歸來時就更不好處置了,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將此事作罷?」

「怎麼辦?」康熙淡淡看他一眼,「實不行把建寧給了他抵軍功就是,還省了朝廷的封賞。」

常寧不樂,心說這把姓韋的臭小子美得,說來說去皇上是根本不想處置他啊,既是這樣偏寵,那天又生那麼大的氣做什麼?

心中不滿之極,「皇兄,這是不是太縱容了些?這次放縱,那難保以後韋都統不會幹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康熙搖頭,「不會。」

常寧還想再說,殿後適時的響起一片腳步聲,是一眾宮女太監們擁著太后出來了,常寧只得閉嘴。

康熙知道常寧不服氣,不過這事沒法仔細解釋,太後來正好給了他一個不用多說的理由,於是就樂得不再提起,讓常寧這個愛告狀的自己悶著去吧。

說心裡話,他現挺不喜歡有針對韋小寶,哪怕是他弟弟也不行。說淺顯些就是某現正是他的心頭愛,所以不由自主的要偏袒。

…………………

那日常寧告狀之後康熙確實是快要被氣炸,不過他這十分自律,即便這麼生氣,也硬忍著把這一天里該乾的事情都認真幹完,這才回去寢殿里找韋小寶算賬。

韋小寶也是剛進宮,對陛下那冒著寒氣的樣子完全不緊張,跟沒看見一樣,應對如常。

康熙看著他一副沒事的德性就生氣,剛開口斥了一句,「小桂子,膽子大了……。」就被韋小寶無禮打斷,捏一下他的手,「陛下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別又把這句老話搬出來,都聽了無數遍了,這算不算是那什麼調常彈的。」

康熙對他怒目而視,「是老調常彈!還敢抱怨朕!朕問,最近都忙什麼呢?可有什麼見不得的事情瞞著朕沒有?」

韋小寶低頭捻著他的手,這雙手他們剛確立情關係時一度曾被韋小寶嫌棄不夠柔嫩,現倒也習慣了,沒事就拉過來摸兩下,感覺也不錯。溫暖乾燥,沉穩且有些力度,最厲害的是能用那韋小寶看來軟得東倒西歪的毛筆寫出一手漂亮的方塊字,雖然康熙寫出來的東西他絕大部分看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那端正圓潤,好似一副畫一樣的作品。

先將康熙的手研究了一會兒,才嘆口氣淡然一笑,「陛下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臣最近做的這事有些不好對啟齒,是不想讓知道的,特別是不想讓陛下知道。」

康熙豎起了眉毛,「幹什麼見不得的勾當了,還特別不想讓朕知道?!」

韋小寶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又舒展開來,「請陛下注意用詞文雅,那不是什麼見不得的勾當,是的一點私事,與旁無關,您真的想知道?」

「少故弄玄虛,老實說!」

韋小寶露出一絲有點無奈的神情,「既然陛下堅持,那就說吧,這些日一直想法子要遣散家裡的那幾個女。其實上次陛下提起廣源寺那件美救諸公子的事就是安排的。當時沒有對直說,是不好,陛下別生氣。聽說那日會有不少京城中的公子才俊都去廣源寺,所以才讓鼓動著家裡的那幾個女子也去看看,想著說不定她們能看上誰呢。只因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們,所以想要盡量替她們找到一個好的去處,新嫁的男最好也能稱心如意,是她們自己看上的。」

康熙完全沒料到會得來這麼一個回答,韋小寶年紀輕輕的,忽然說要遣散家中妻妾,這可是一件咄咄怪事,頓時就將公主的事情先放到一旁,訝然道,「發什麼瘋,打算要出家了不成?」

韋小寶搖頭,「當然不是,陛下想到哪裡去了。」

「那……那為什麼?」忽然醒悟過來,「是為了朕?」

這次韋小寶不答話,只是看著他微笑。

康熙遲疑道,「,小桂子,不必……這樣……何苦要……」想說不用為了做出這般犧牲,可是又有些說不出口。他雖做不出直接就下旨命韋小寶遣散妻妾的事情,但既是韋小寶主動做了,就不由得要心中暗喜,不願阻攔。

「對陛下是一心一意的,願意為陛下做這些事情。」韋小寶語氣溫和,接著又狀似無意的問道,「對了,剛才陛下看著有些生氣,是為什麼?難道和有關?可最近就做了這麼一件事兒,沒幹別的。」

康熙正感動,這就不好意思再同他認真計較拐帶公主的事情,臉色有點尷尬,「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常寧來和朕說,他見到家的女眷中有一個像建寧公主,朕來問問怎麼回事。」

「這個啊,唉,那是去雲南的路上不小心……,那時候臣年紀還太小,不懂事,公主她又,又,這個熱情得很,一時衝動……」韋小寶輕輕幾句話,就將責任推給了建寧公主,心道公主啊,別見怪,這是應急之計,等回頭幫挑一個好夫婿做賠償。

不過韋小寶說的也確是事實,那時候真就是建寧公主仗勢先勾/引他的,只不過原主也很沒節操,一點沒有推拒罷了。

康熙深知御妹的為,相信憑著建寧那刁蠻胡鬧且又無法無天的性格還真做得出這種事。

微慍道,「胡鬧!建寧當真胡鬧!也是,朕那時候可是命做賜婚使,怎麼能監守自盜呢!」

韋小寶給他一個看著十分無奈的苦笑。

「那準備怎麼辦?」康熙也有點沒脾氣了。

「臣看著李學士家的李欽公子好像是對公主有點意思的,據家中的下說,公主上次廣源寺救時還與他搭訕了幾句,反正公主名義上的額駙已經死了,不如皇上再安排公主改嫁,給他們二賜婚。公主的女兒先留臣家裡,等過段時間找機會讓公主認作乾女兒,然後她就可以經常接去身邊教養了。」

康熙一挑眉毛,「這女兒朕勸還是留家中另找穩妥教養吧,給建寧教還不一定要教成什麼樣子。」

韋小寶笑笑,不讓母親養自己的孩子那太不道,除非建寧公主自己不要女兒了,否則讓他主動去把那兩母女分開,他還做不出來。

為他女兒日後能有個好的成長環境著想,他還得勸康熙封賞公主與李欽,別要讓覺得是把個沒要的公主硬塞去了李家。

不過這個不急,可以慢慢再說。

韋小寶用自己本就準備要做的事小皇帝情面前賣了個大好處,被常寧告狀之事就如此揭過了。

恭親王常寧百思不得其解,皇兄這次是怎麼了,怎麼可以寬容至此?

韋小寶則一旁微有不屑,心想要是連這點背後的小伎倆都應付不了,那早該當年第一次霧月政變時就直接失敗了。

相對於他的老謀深算,機警敏銳,現的處境可以說是過於簡單,因為有著小皇帝的偏愛,導致朝中目前唯一會和他明面上做對的敵就只有常寧,對於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王爺,韋小寶遵循自己一貫對敵滴水不漏的風格,拿出十分之一的警惕就足以應付了。

……………

拿破崙語錄:偉大的統帥應該每日自問數次,如果面前或左右出現敵該怎麼辦?他若不知所措,就是不稱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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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盧浮宮遭遇紫禁城(鹿鼎記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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