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一等公 太子府日子

49. 一等公 太子府日子

雖說皇帝秘事自然不會外傳,但有心人通過康熙的宣召就能推出大致,太子自當穩坐釣魚台,靜候佳戲登台。

元夕自是不清楚的,只是忙碌中偶爾一陣心悸,卻也是她這些日子常有的,一想到牛痘一事就有些激動。沒來過這時代自是不明白,現代根本就沒有天花病毒,因此她體會不到對於天花的恐懼,雖知道牛痘有大用,卻不能感同身受。

可是府里人提及天花時都聞之色變,細問下才知道有多少人命喪天花之手,像康熙那般小小年紀便能扛過天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往往就是一旦發現就被送去等死,比起窮人的命,自然還是錢更重要。

元夕打發完奶油,令兒適時遞上一塊玫瑰香味的香皂讓元夕凈手,香皂在外界引起的轟動元夕並未知曉,但在府里,香皂幾乎已經全部替代了澡豆,只有上頭主子還在用一些有潔面白膚效果的澡豆。元夕同樣也留着一些潔面的澡豆,香皂的清潔力度太強了,容易傷皮膚。

這種時候她就很理解古代女子了,封鎖在宅院裏不知道外界變動,也難怪成親后的女子一日日盼著丈夫孩子,生活實在閉塞無趣。難怪會有磚妃,實在是等得心煩意亂,她這會兒,就很想得到一個結果,慕靈到底考得如何!

*

慕靈自己也呆了,條件反射似的跟其他未來同僚們拱手致喜,明明是跨馬遊街、意氣風發的好時候,慕靈卻掛着傻笑。書童在下頭看了,若不是周圍駐紮着維持秩序的侍衛,他都恨不得衝上前搖醒這位關鍵時候鎮不住場子的爺。

慕靈自己像踩在雲上似的,明明憑藉他的水平,等成為同進士出身的上等就已經不錯了,結果居然還能位列進士中游。在殿試時,萬歲爺也注意了他許久,若非是萬歲爺注意著,他倒是能把答案寫得更好些,可心情緊張下的回答,居然還能讓他成為進士。

莫不是祖宗顯靈,墳上冒青煙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回去他定當好生祭拜祖先!

若是元夕知道他此事所想,必會敲醒這位兄長,不是他祖宗顯靈,是妹妹顯靈了!

等下了馬,新科進士們吃了酒,書童攙扶著慕靈回去瓜爾佳府里安置,他還覺得恍然如夢。

「墨文啊,我真的考中進士了?」

書童墨文把慕靈抬上床,替他脫了靴子,道:「爺,您自然是真的考中進士了,你看看你今日不都是和進士在喝酒嗎。」

慕靈躺在硬枕上,口中喃喃:「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墨文看的心裏發虛,莫不是喜不自勝歡喜傻了,他跟着主子這些年,也不是沒見過其他猛然中了進士迷了心竅的人,可一般都是幾十歲的老頭啊!他們爺才二十幾歲,總不至於吧。

「爺吃醉酒了?」林氏被丫鬟一扶進來就聞到好大股酒氣,雖說殿試后吃酒都是常有的事,可爺一向穩重,少有縱情酒水的時候。

墨文一臉神秘:「那是您不知道,太太您猜我們爺考了多少?」

「多少?爺自己預估著最好就是同進士中名次稍前一些的,再好也是同進士……」林氏注意到墨文竊喜的神情,自己難以置信地道:「莫不是……進士!」

「是!咱們爺就是進士!」

「好啊好啊!快讓人去——」林氏本想放人去放爆竹,但夜已深了,自是不妥,「罷了,明早再放爆竹。」屋子裏酒氣未消,她指揮着,「塊開點窗子透透氣,卉兒,讓下頭人給爺煮一壺醒酒湯。萱兒,快去熏香,散散酒氣,別污了我們爺的喜氣!」

「言昭,言昭……」忽的慕靈口中喃喃地喚著林氏的閨名,手上還伸著似是往前夠。到底書童還在,林氏的臉微赧,忙打發其他人關上門下去,她則做到床邊握住慕靈的手,溫聲細語道:「我在呢。」

「言昭……」他突然抱着妻子哭喊起來,「我是沒用,我考上得晚了!」

這不是慕靈第一次考會試,上次會試沒中便又去江浙一帶拜師苦讀了幾年才再度下場。

「哪有那麼多一次就中的,我們爺今年才二十五,已經是人中龍鳳了。」林言昭雖識字不多卻也夠用,口頭上的吉利話自然會得不少。

慕靈卻埋在她的肩頭大哭,酒氣熏得林言昭想躲開,可男人難得這麼脆弱,她還是不忍心。

「若非是我一直在外讀書,久不回京城,元夕也不會被王氏送進宮裏當個奴婢,她才十一歲!」慕靈哭得浸濕了林言昭的衣裳,「若是我當初把她帶了去就好了。她原來不善識字,也不喜詩書,如今卻能親自給我寫信,字跡是能看得見進步的端正。她若不是吃了苦頭,怎麼會主動去學識文斷字,宮裏怎麼會在意一個宮女是否識字!」

「可憐她才十一歲就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爺!」林言昭忙打斷,又放低音量,「不可妄言啊。爺若是心中有愧,等妹妹出宮了,我們好好照顧她,給她尋一門好親事,給她撐腰。」

慕靈卻哭着搖頭:「不可能了,她出不來了……」

他又不是傻子,這隱隱約約受了些太子門人的恩澤,他妹妹又在太子府里端茶奉水,太子門人給他幾分薄面難不成還是因為他的才華嗎。太子想招徠狀元都可,哪兒會看上他曾經一個舉人的才華,因此誰也不難想到緣由了。

而林言昭想到元夕信件上沾染的名貴香料的味道,訥訥不敢言語,只是拍著慕靈的背安撫他慌亂的心。

*

「你的手不穩,自己靠模仿練字,基礎不紮實,必定是練不好的。」

書房裏,素來只由一個人掌握的湖筆第一次被女子握在手裏,太子包住元夕的手,領着她在宣紙上書寫。元夕的手徹底放鬆著,實在是她稍一用力,這落筆就有些歪扭,因此廢了好幾張宣紙。

聞言,元夕有些不滿,柔著嗓子為自己狡辯:「方才我不是磨了好一會兒墨嗎?」磨墨本就耗手勁,再練毛筆字,自然落筆不穩。

「可是磨墨時力度也沒控制好,還污了旁邊擱著的摺子。」所幸康熙讓他批閱的一般都是請安摺子,污了也不妨事,「我曾經每日練完騎射,夜裏同樣練字,可沒有手有所不穩。」

得,元夕也不與之相爭辯,只低頭注意著太子書寫時的筆力走向。

「等汗阿瑪的摺子下來了,你差不多也要還府去,希望再見時,你的字能有所精進。」

「或許吧。」雖然元夕如今練字有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好歹字體進步甚大,她自己明白知識的重要性,所以曾經才會發狠練習。如今字雖丑卻夠用,她練習的心也就懈怠了。

「孤會檢查的。」

「……是。」

提到還府,元夕就想到了牛痘:「皇莊上面的實驗出結果了嗎?」

「消息封鎖得嚴,還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後人智慧,你阿瑪又曾親自找人實驗,自然是沒問題的。」瓜爾佳敏泰雖然功績平平,只是個尋常官員,卻非常謹慎,不然也不會穩紮穩打地成為紹興的知府,是個妥當之人。他敢寫摺子送上去,自然是驗證了成果,怕還會對他這個太子感恩戴德,殊不知,是他女兒賜了他這場榮華。

「這麼急着還家?」太子調笑道。

元夕沒忍住想歪了一霎,這般情景這般聲音,真像是聲色犬馬的反派在縱情享樂。卻道:「別人不知你還不知,我和那府里有什麼情分。只是想着既然事情在發展,趁早塵埃落定為妙。」她素來是這樣的性子,若是能早些解決好過拖着。

胤礽嗤笑一聲:「但願你那時候別在瓜爾佳府里樂不思蜀。出去之後小心些,你以為你第一次出府我沒找人跟着嗎,你漏了財被人尾隨,若不是我的人處理了,你還不一定回得來呢。」

不知是不是太子有些不捨得她走,這些日子裏他總是有些陰陽怪氣,可是一想到太子捨不得這點,元夕便禁不住一身寒顫。

雖然她算是個理想主義者,卻過得又比較現實,元夕曾經和太子是說過在現代人人平等,可她從未和太子說過希望太子能認為她是平等的,也沒和太子提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這才是真的不現實。只要沒有希望,自然就不會失望。

*

元夕一直都耐著性子在等,等不住了她就揉麵糰泄憤,說着是做些新鮮吃食,實際將煩躁都揉進了麵糰里。

終於到了六月初一這日,元夕穿着身淺藍的薄綢旗裝上值,她看見個別人已經報著「恭喜」的神情在和她打招呼了,那些人與內務府的交際多些,消息往往是最靈通的。從他們隱晦的恭喜和羨慕的眼神中,元夕就已經悟了。

只是這事萬歲爺藏得深,她是不該知道的,因此元夕保持着平常淺淺的微笑和人點頭致意,像是無事發生。可暗地裏,絲帕卻絞得死緊,將她激動的心情暴露無遺。

她太想離開太子府了,雖說總快要回來的,可能離開一日是一日。離開了太子府,她就不再是一個端茶遞水的奴婢,回到了瓜爾佳府,她就能過段自由日子!哪怕終要回來,卻是能喘口氣。

終於到了午時前後,何玉柱甩著拂塵出現在茶水房門口,太子還沒回來,他提前回府充當的是個信使。

「恭喜元夕姑娘!您阿瑪立了大功,全家抬旗,您現在是一等忠誠公家的姑奶奶啦!」

元夕像是喜得痴傻了,等到令兒硃砂等人圍着恭喜她,她似乎才回過勁了,樂得止不住笑,又捂著嘴喜極而泣。若非何玉柱自己清楚情況,都快被這位未來主子騙過去了。

只是雖同在府里,她現在身份變了,太子便不方便再見她,元夕拜別了一些關係好的人,在房間里收拾包裹。

元夕雖不清楚其他,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府里的風雲人物,活在每個人嘴裏的人物。她收拾出一堆不便帶走的東西,準備分給其他人。雖然和流蘇關係冷淡些,但好歹是兩年多的同事,元夕也給她留了份禮,流蘇領不領情她便不在意了。

夜裏下了值,令兒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站在她房門口。

元夕唬了一跳,把令兒牽進屋子,關好門將她拉着坐下,摸了條手帕替令兒拭淚,口中問道:「怎麼了這是?被誰訓了?」

令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住元夕就哭,眼淚鼻涕渾糊在她衣服上:「元夕姐姐,你帶我走吧!若是沒有你,這日子都難熬,誰再教我做點心,誰再指點我做事啊!」

原是如此,元夕失笑:「我雖也捨不得你,可這是不行的啊。你不是簽身契的人,你是買進內務府寫在冊子上的,哪能說帶走就帶走。況且,府里只你一人會做西式點心,你走了府里便沒人會了,府里自是不肯讓你走的。」

小丫頭死死抱着元夕:「姐姐,你去求求太子爺,太子爺對你素來厚待,你又是一等公家的小姐,太子必定是肯的。」

「你又痴了。」元夕扶著令兒坐直,細細替她拭淚,「我是哪個排面上的人物,能厚顏無恥去求?你如今在這裏哭,左右都是宮女,若是被聽到,你在太子府還活不活了?知道你捨不得我,我自也是捨不得你的。可這是太子府,規矩森嚴,不是一點情意就能撼動的。」

「我和姐姐之間又豈是一點情意……」令兒嗚咽不能語。

元夕就靜靜地拍拍令兒的背脊,等着她平息情緒。

半晌,令兒才冷靜下來,她看着元夕,神情認真而悲傷:「姐姐是我覺得最好的人,宮裏的嬤嬤凶得很,動輒打罵,學規矩打,學做事大,嬤嬤心氣不順也是打。跟着其他小宮女被分到太子府,在膳房學白案功夫也時常被教訓。姐姐處處看顧着我,吃了姐姐不少吃食不說,難得出府一趟姐姐還知道帶着我,還給我買鐲子……」她又開始哽咽了。

「日後若是令兒再見不到姐姐了,令兒希望姐姐能好好過日子,能找個好夫家,生一雙兒女,日子平平順順的。」

「好。」元夕眼中含着熱淚,拔下頭上的兩股銀鑲玉的釵子插到令兒頭上,令兒想躲,元夕卻執意簪上去,「其他好的釵環都是主子賞的,我也給不得你,這釵子不逾矩,你也能戴着做個念想。」

令兒哭得眼淚汪汪,沒再推拒。她也沒什麼能給的,最近也沒做綉活,金銀首飾遠不如元夕的,元夕便只道讓她留着,心裏記掛着就成。

二人說了會兒話,令兒才依依不捨地去了。

元夕痛苦地捂臉,過了會兒才換下了身上這件淚漬浸濕的淺綠宮女服,而在白日,她穿的還是件淺藍的衣裳。

*

第二日元夕自己順着從前的規矩,離府的宮女一般都是給主子磕幾個頭才走,她如今不算宮女,雖然習慣了跪下,也沒必要軟了骨頭。便在前院對着太子書房的方向行了萬福禮,兩個小太監滿臉笑着替她拿着行李,硃砂則親自把她送出去。

行李里除了些關係熟稔的人送來的禮,還有太子妃命人額外送來的禮,太子府自有份賀儀送去了國公府。到底是太子妃做事妥帖周全,給元夕送了好些金銀珠寶,光彩炫目幾乎晃暈了元夕的眼睛,太子妃果真大方。

硃砂送元夕往側門走着,口中念著:「元夕你果然是有大福,你阿瑪創下如此功德,日後你自是榮華富貴一世啊。這自古以來,因為天花死了多少人了,就連先皇……」硃砂自覺失言,轉了話頭,「你以後也是正經走大選的人了,和其他宮女再不同了。想來是前生積福,這輩子才由此大運。」

這些類似的話元夕都聽了不知多少遍,因此只是客氣笑笑,笑而不接茬。

最初硃砂是很有長者模樣的,可漸漸的意識到元夕的不同后,在皇莊那次就奉承得有絲明顯了。別人想不到,硃砂這種在宮裏摸爬滾打許多年的還能不明白嗎,知道元夕定能回來,又有個地位穩固的一等公阿瑪。萬歲親令這爵位世襲罔替,不降等襲爵,日後元夕還會有個一等公兄長、一等公侄子,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也屹立不倒。

而且這可是太子府,太子妃沒有兒子,等太子登上皇位,元夕若生個一兒半女,難保未來不會是……

正是因為元夕能大抵猜到硃砂的想法,故而更只是笑而不答。

太子自己都不確定能否登上皇位呢,下人就開始圖謀了。

就像一些容易想得格外美好的人一般,剛報名公務員,就想着未來的美好生活了。

剛能看到側門,元夕就看到了門口神情焦急的年輕男人,身邊婦人被丫鬟扶著,六月天熱,即使丫鬟打着傘,她仍曬得面如金紙,可身邊男人似乎等着緊張,沒注意到婦人情況。

元夕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激動,縱使在記憶里,兄妹倆已經快六年沒見面了,可看着身形,卻已經讓她激動不已。元夕快步走上去,男人看到了也忙迎上來,兄妹倆終於拉上了手,先流淚的竟是慕靈。

「妹妹……」男人泣不成聲。

「哥哥……」這不再是那個雖有拳拳愛意卻只能寫在紙上的兄長,他的眼神、神態都是真摯溫情的。

「妹妹瘦了。」他的聲音帶着顫意,慕靈記憶里的妹妹還是個嬰兒肥的女孩,如今亭亭玉立,面頰上卻掉了肉。

元夕微微搖頭止住慕靈想說的話:「宮裏和太子府一切都是好的,妹妹怎麼會瘦呢。我們且先回去吧,嫂嫂都快曬暈了。」

這時候來,又穿的明顯好過丫鬟的婦人,自然是她那未見面的嫂嫂。

林言昭有些無力地笑笑,慕靈這才注意到,忙讓丫鬟扶著林言昭上馬車,元夕這邊拜別硃砂和幫忙搬行李的小太監,照舊給了兩個小太監喝茶的錢,又對着太子府門口行了萬福,才踩着矮凳在慕靈的扶持下上了車。

便是到了這會兒,她也不在禮儀上錯半分,免得落人話柄,寧可多行禮。服服身罷了,她又不是沒跪過,如此真不算什麼。

只是慕靈看了,又覺得心頭髮酸,曾經元夕是多麼活潑的小女孩,如今也已周全得陌生。

林言昭捧著茶盞喝了兩杯才覺得緩過勁來,元夕看她靠在車壁上,面色依舊有些慘淡,便問道:「嫂嫂可還好?」

「還好,老毛病了,就是曬不得太久,站得久了又曬著,便覺得發昏。」她聲音還是發虛,喘氣也粗重。

時人重視早膳,瓜爾佳府又不缺錢,元夕便知林言昭不是因為沒吃東西而低血糖,便問道:「嫂嫂平時里是不是不喜動彈,故而體虛。」

慕靈這時候也上了馬車,靠在林言昭身邊做下,說道:「她素來不愛動,喜歡聽戲,一聽戲便是幾個時辰。家裏養著兩個女先兒,她無事便聽兩段。我常讓她都走走,她偏不肯,就喜歡歪著躺着。」

元夕聽着心熱,這不就是前世的她嗎,能躺在床上玩手機就不動彈,最喜歡宅著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就是她曾經夢想的生活啊!

不過自是要為初見小姑子就被揭短,故而有些窘迫的嫂子說兩句:「哥哥,你這便不知了,偌大的家業,全是嫂嫂操持着,那麼多的僕婦,那麼多的下人,再有莊子鋪子,哥哥科舉時的人情往來都是嫂嫂經營著。哥哥莫不會以為僕人天生就是規規矩矩的?看戲聽曲兒只是忙裏偷閒罷了,哥哥還不心疼嫂嫂。」

林言昭聽得心裏熨帖,曾經對這位妹妹的了解只來自書信和慕靈的口述,如今看來,果然是口舌伶俐,怪生小小年紀就能坐穩太子府的一等。

慕靈近些日子經歷連番大喜,也算是歷練了些,早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也巴不得姑嫂倆感情能再好些。他畢竟是男人,如今又在翰林院混資歷,妹妹若是要在府里生活得好,自然還是要林言昭多費心。

慕靈想了想又道:「王氏如今在府里靜養著,幾乎不離開院子,只是你回去了,她恐怕還是會見你說些話。二妹妹年紀小,看着性子還算和順,應當不會……」

元夕淡笑:「哥哥,我都省的,放心吧。」

王氏自己做的事,她不會遷怒到元晴身上。

而且真正有立場發泄的人,早就因為發燒沒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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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宮女苟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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