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大人的誤打誤撞

八重大人的誤打誤撞

這句話彷彿用盡了貝爾摩德的力氣,不等八重神子回答,她匆匆按下掛斷鍵,驚魂未定地踩下油門。

她剛剛到底在幹什麼?

越是細想,貝爾摩德越是為自己不合常理的行事作風而後怕。

且不說八重神子生性多疑,組織內部對待叛徒更是怎麼殘忍就怎麼來。自己的異樣,如果被有心人告發,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可她沒有半點後悔。

甚至,她還存有一絲希翼:

萬一……萬一在衝動之下,自己能衝出桎梏、脫離組織呢?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在路人驚恐的注視下,貝爾摩德如魔怔了一般逐漸把跑車的速度一路加到了120,直指160、180……

眼下,組織的注意力都被盤星教的合作項目牽著,短期內人手緊缺。連琴酒這樣主要執行暴力任務的武鬥派都被指派了有關盤星教的合作任務,就足以見識到BOSS對盤星教的項目究竟抱有多麼大的熱情。

在這個時候,能夠調動整個情報部的貝爾摩德,反而能趁此計劃完全把自己從這個幅員遼闊的計劃里摘出去。

一旦動了自己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心思之後,貝爾摩德驚訝地發現,自己甚至完全失去了背叛那個人的恐懼。一種對自由未來生活的嚮往,和生活在陽光之下的願景侵佔了她的大腦,讓她情不自禁地願意忽視掉為這不一定能夠成真的自由和光明付出一切。

千變魔女絕不是一個天真的幻想主義者,但此刻,當右腳把油門踩到底時,公路的狂風讓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在背叛組織,她在背叛烏丸蓮耶。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

並且,她發自內心的,為自己邁出了背叛組織這一步而雀躍。

貝爾摩德握緊了方向盤,超跑的超強貼地性能強迫她將興奮的大腦分散注意力到路況上。

夜晚的公路一片坦途,整齊的柏油路給駕駛員以舒適的體驗感,但時不時因為年久失修而產生的裂痕偶爾讓車子有那麼些顛簸。

今天她變得有些不像貝爾摩德,而像是女明星克麗絲·溫亞德了。

——當然,更像真正的「她」,那個叫做莎朗·溫亞德的死人。

呼嘯的風帶走恐懼,只為貝爾摩德留下名為「未來」的期願。

另一邊,八重神子按下掛斷鍵,將手機扔回柔軟的沙發,整條狐狸像是變成了液體,看起來甚至有些萎靡不振。

她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剛剛才吃過癟的貝爾摩德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八重神子癱成一灘:貝爾摩德看上去也不是個受虐狂啊。

理論上,貝爾摩德此時應該在組織內為散兵的事斡旋、甚至為此付出一些代價——才吃了一肚子悶虧的人怎麼會有心情突然約出罪魁禍首,甚至心平氣和地討論起她們初次見面時八重神子拋向貝爾摩德的橄欖枝?

被亂七八糟想法擠滿腦子的粉色大狐狸甩了甩頭,在手指尖上凝聚了些雷元素力量,給自己來了一套雷元素舒緩治療法。

「這就是你說的明天有事?我還以為你只是單純不想去參加巴爾澤布的那什麼廚藝交流會,搞半天居然已經預料到黑衣組織的人會找上你我?」

一旁觀看全程的散兵撈起被八重神子隨手扔在一旁的手機,按開解鎖鍵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被設置了特別關注的貝爾摩德。

腦子裡糨糊還沒拌勻的八重神子挪動著身體抬起頭,有氣無力地道: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你的小姨,我的好崩崩。但是抱歉讓你失望了,八重大人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權能。這只是巧合。」

話雖如此,事情發展到這,再心大的人都覺得問題不大對勁了。

而且說實話,八重神子並不意外貝爾摩德心理防線的崩潰,她在意的點是,這件事發生得太早了。

早到她甚至連伏筆都沒有埋全,這條大魚就要迫不及待地咬鉤。

她現在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套貝爾摩德話的時候走漏了風聲,讓她看出來了自己的意圖,從而反其道而行之,打亂自己的步驟。

不然要如何解釋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行為邏輯。

「總不能說,黑衣組織連自己人都待不下去吧……」

八重神子喃喃,一種油然而生地怪異感甚至讓她有些後悔幫助散兵進入實驗室。

散兵好不容易脫離苦海,結果八重神子這個做小姨地又趁亂把他塞了回去——雖然散兵本人毫不介意,但知道真相的影和小櫻,一定會把她變成電打狐狸乾的!

散兵倒是顯得無所謂,他倒不是篤定八重神子早有計劃,而是真的不把這種小打小鬧的實驗室當回事:

「這麼看,一切都在你計劃之中?小姨你說實話,你真不是因為要逃避巴爾澤布親手做的飯找的借口?」

散兵半信半疑,倒不是他不信任八重神子的能力——恰好相反,他太相信八重神子的執行力度了。

小櫻口中「愛戲弄人的小姨」,可是自鳴神大社就把持稻妻擁有基本穩定的宮司大人。

今天之前,散兵還對影的廚藝沒有具體的概念,但當他在小櫻目送勇士的眼神之下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本能讓他把雷電影拉到了森林地底實驗。

啊不對,教學。

結果自然是比較令在場的生靈有些許尷尬。

睿智的摩訶善法大吉祥智慧主有言:「巴爾澤布前輩,您要不還是試試預製菜?」

經此一役,散兵深刻反思了自己對世界萬物的認知不足、尤其是在魔神力量有了別緻的認知。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七葉寂照咪咪主有言:「巴爾澤布讓我意識到,自以為已經了解世間萬物知識的我是多麼的渺小。我的造物主,我的母親果然還有更多能讓我學到的地方。」

願意透露姓名的蘭那羅:「呸,是無留陀!蘭百梨迦要把無留陀趕出森林!」

——言歸正傳。自此,大受震撼的散兵終於明白飯桌上自己的發言究竟是多麼的愚蠢和荒謬,不由自主地為救人偶於危難之間的八重小姨豎起大拇指。

突然被誇上天的小姨也有些尷尬。

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八重神子只是一條無辜的小狐狸,黑衣組織人員的腦迴路是什麼樣,小狐狸怎麼會知道呢?

「也不至於……」八重神子趕緊擺了擺手,制止了好侄子的無腦追捧。

「在計劃中,貝爾摩德是組織核心堅不可摧的防禦中最薄弱的一環……我只是沒想到,她的態度轉變得居然如此之快。」

「很驚訝嗎?」

「太突兀了。」

八重神子有些頭疼,在她的計算內,貝爾摩德不應該在她塞人進組織的初期就找上她。至少也得等到國崩滲透入實驗室、站穩腳跟甚至也能安插自己人手的地步,才有可能引誘貝爾摩德主動找上門來。

散兵倒是不這麼認為,比起八重神子,他更能對身處地獄的人能夠感同身受。

「對於陰溝里的老鼠而言,每一次重見天日的機會都不容錯過。如果我是她,在抓住希望的那一刻起,就絕不會讓機會白白劉走起。再不濟,也得搏上一搏。」

「……貝爾摩德非常謹慎圓滑,這樣的人很難相信會突然有如此之大的轉變。」

八重神子思慮再三,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管是陷阱還是合作,我都必須要去會會這個女人——說起來,你確定好在實驗室待下去的人設了嗎?」

「視科研為唯一的偏執瘋子,攻於心機的學術垃圾——講道理,兩個都挺不合我的胃口。」

前者容易讓他想起某位被逐出教令院后成為愚人眾第二席的某人,後者讓他想給自己也來一巴掌。

「我覺得第一個就挺好,有一說一,你那性格聽不適合用攻於心計這幾個字來形容,時間長了容易露餡。」

散兵「切」了一聲,但是八重神子說得沒錯,和蠢才們共事很難不發火。這世上總有蠢才妄想篡改學術界的界定事實,僅僅只是因為他們那貧瘠的大腦沒有記錄這種基礎的信息。

根據八重神子手上的現有資料,散兵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那幫學術垃圾的春妍。

八重神子:這人設不就非常合適?

八重神子拍了拍散兵的肩膀,不無欣慰地說道:

「崩崩,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完美飾演人設一號的。」

「行吧,勉為其難。」散兵聳聳肩,答應了下來。

畢竟,散兵這麼折騰來折騰去,歸根到底還是為了神之心的下落。要是黑衣組織的人因為斯卡拉姆齊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找了個借口把斯卡拉姆齊弄到別的地方,可就得不償失了。

八重神子滿意地鼓起掌。

「我也推薦用這位神子大人的方法哦。」

年輕男人的聲音從電視機頂上傳來,瞬間引起了二人的側目。

八重神子饒有興緻地打量著被暫且安置在電視機櫃頂的咒靈頭顱,忍不住對散兵感慨:

「看看,迫於某人脾氣的當事人現身說法來了。」

「哈?」散兵後退兩步,仔細端詳著高懸於客廳的頭顱后,認真解釋道:

「我是真覺得把它放在客廳挺不錯,正好還能用來當攝像頭。經濟環保又實惠,更重要的是,還能讓某人不敢在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動作。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你說得對,但是你用正常人類的思維來思考一下——正常人會往家裡客廳擺上一顆人頭嗎?」

「重點不是人頭,」散兵糾正道,「真人是咒靈,理論上來說應該算戰利品。」

好不容易講了句話卻被晾在一邊的真人瞬間黑了臉:

「夠了!別在這假惺惺地裝模作樣了!!」

真人的咆哮終於引起八重神子和散兵的認真態度。真人滿意地看著二人重新被他引回目光,正要開口,有被八重神子打斷了。

「這玩意你還不處理,是要隔應死我嗎?」

「沒事,他平時不敢說話。」散兵兩手一攤,「等會我跟他溝通溝通,讓他少張嘴。」

若不是真人只剩一顆頭,他高低得現場表演一個暴斃。

氣抖冷,戰俘的待遇何時才能提高?

日內瓦公約看了都要搖頭。

真人決定置死地而後生,為自由博一把——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一直沒有兌現諾言的人是你!」

真人破口大罵,怒火中燒的樣子,看起來甚至試圖暴起傷人。但全盛時期的真人尚且不是一合之敵,現在身負重傷力量十不存一,更加不是對手。

八重神子忍不了聒噪的咒靈,抬手一道雷擊,打在怨氣都快能滋生出小咒靈的天靈蓋上。

真人的囂張氣焰被瞬間掐滅。一縷黑煙從真人灰藍色的長發頂冒了出來,八重神子吹了吹指尖,雷電的滋滋聲讓剛剛才挨了一頓劈的真人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我倒是不明白,你究竟是覺得我哪裡沒有遵守諾言?我們當初的交易明明只有放走花御這條款項,該不會有人自以為是到以為自己也能毫髮無損地全身而退吧?」

散兵刻意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及過任何有可能讓真人誤認為它也能被放走的話,才開口道。

不管是他,還是蘭百梨迦,都的的確確只保證了另一隻咒靈,花御能夠拿回自由。

在人為切割了真人的軀幹后,散兵就讓蘭百梨迦把花御放了。蘭那羅們都是認死理的小精靈,它們不可能會下黑手。

所以這隻咒靈這是在發什麼瘋?

「你們騙了我。」

感受著最信任的兩道力量流散於天地之間,真人紅了眼眶,聲音嘶啞: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音剛落,一道風刃精準地割下真人耳邊的一縷髮絲,在真人仇視的目光下,散兵指尖凝聚著風渦。

「首先,我敢用名字發誓,我已經讓你的同夥毫髮無傷的離開了我們的地盤。其次,那個大傢伙作為一隻特級咒靈,總不可能路走到一半被截殺——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散兵注視著真人不知因為憤怒還是痛苦而通紅的眼眶,揭開了真人自欺欺人的假象:

「凡事都有代價,而這其中,背叛的價格最為高昂。」

如果咒靈選擇了人類的交易方式,那必然要承受與之相配的規則與代價。

盤星教的教主夏油傑,不會容忍異類背叛自己。

他絕對會更加堅定的執行自己的計劃——清楚所有他認為的「非同類」。

「你還不足以模仿人類,雖然是人類對人類的怨恨中誕生出的咒靈,你對人類的了解卻不配被稱之為專家。」

散兵湊近了些,無情地向新生不久的咒靈揭示人世的詭譎多變。

「守約是人類的品質,背叛自然也是人。原諒是人類的品質,懲罰自然也是。不過,我想你的同伴應該不會把你給供出來。」

散兵的話如同刀尖般精準利落地直直插在真人的心臟。直到此時,真人才恍然明白,花御最後的那個眼神的真正含義:

咒靈,不應成為「人」。

不僅僅是因為花御需要一個舉起屠刀的理由。

而是因為,從母體誕生的怨念是無法成為母體的。

花御知道空手回去的結果只會是死路一條嗎?

夏油傑,不,咒靈操使是何時已經打定主意對它們痛下黑手?

直到此時,真人才恍然頓悟:除了自己,恐怕漏瑚和花御早就已經看穿了夏油傑偽裝在和善笑容背後的黑手。

但是它們還是選擇與虎謀皮,在天敵的身邊為他做事,為什麼?

無端地,特級咒靈真人——這隻從人對人的怨念、恐懼、憎惡中誕生的咒靈,對人類這一物種有了全新的、不一樣的、更加極端的認知。

散兵揮了揮手,青色的風便消散於天地之間。

人偶不會憐憫作惡多端者,他只是那麼看著,看著真人的表情不斷地變化。

好一段時間后,面如土色的真人低下了頭,重新歸於沉默。現在的真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死了的擺件,而非活著的咒靈。

「有趣的小東西。」

八重神子毫不掩飾對咒靈的興趣,她叫住散兵,「你審問過他了嗎?」

「當然,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告訴你那條還在小吉祥草王那裡接受治療的草魚就是他的手筆。至於他們製造出那種噁心東西的理由那就笑死個人了——」

散兵嘴角勾起,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和挖苦:

「他們想要創造出一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

盤星教內,原先平整奢華的地面已經變得凹凸不平。

「孔時雨,等下記得喊裝修隊上樓。」

夏油傑轉動手腕,一步一步走向潰敗的特級咒靈。

咒靈不為普通人所知,也不被世界的歷史所記錄。在它們被消滅后,更是連屍體都不會被留下。

除了周遭坍塌的房屋能夠證明他們來過,這世上將抹消掉他們的一切存在。而人類的重建,會毀掉它們最後存在過的證明。

漏瑚趴在夏油傑對面,喘著粗氣。而在夏油傑的一旁,花御不再有任何的意識。它就像是一隻真正空洞無靈的普通咒靈、像那些被夏油傑操使的低等咒靈一樣,守衛在夏油傑身旁。

咒靈操使——在把咒靈變成咒靈球吞服后,便能將咒靈變成咒術操使手中完美的武器。

所有咒靈的天敵。

「兩個特級的力量……難道不足以滿足你的胃口嗎?」

夏油傑閉著眼,緩緩搖頭,說出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任何一個人的仁慈都絕不會施捨給叛徒。不過放心,你們很快就能團聚了。」

夏油傑抬手,特級咒靈漏瑚已然消失,與之相對的,一顆渾圓的黑球靜靜放置在他的手心。

陰影處,孔時雨滿意地看著教主展現在他眼前的力量。

於公,真人不僅沒有完成帶回實驗品0號的任務,還把情報賣了出去;於私,真人的術式無為轉變是夏油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事情維持著表面和平的時候,人手不足的盤星教不建議多養三隻相對自由的咒靈。

但如果它們有了異樣、甚至力量不足以與敵人抗衡是……

為了避免寶貴的咒靈資源損失在盤星教無法回收的地方,性價比最高的選擇是儘快讓夏油傑吞食掉它們。

咒靈固然可恨,但無能匍匐的猴子們更是讓人心生怒火。

凡事都有代價。

選擇與虎謀皮,自然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與虎鬥的資格。

不得不說,特級咒靈的力量確實和那些低質大量的普通咒靈不一樣。

夏油傑滿意地召喚出新收的兩隻特級咒靈——

花御與漏瑚。

偌大的盤星教大廳,無論是在普通人眼中還是咒術師眼中,終於不再充斥著咒靈們的怨言,重新變得空曠起來。

「可喜可賀,夏油教主實力更上一層樓,盤星教大興指日可待。」

目睹一切的孔時雨從陰影中走出,明明應該是恭維道賀的說辭,卻讓夏油傑聽出來几絲諷刺的味道。

夏油傑盯著來人:「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必要裝腔作勢。」

「這可就令人傷心了,夏油教主。」

孔時雨感慨般搖了搖頭,一副賭咒發誓的樣子:「我對教主的忠誠向來發自真心。」

夏油傑不再說話,反手吞下咒靈球。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沒有習慣這種發酸抹布的味道。往常,他會選擇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吞服,但今天,來者顯然不善。

以孔時雨為明面代表的盤星教的核心力量,不完全和他這個表面上的教主保持統一戰線。

尤其是高專時期主導策劃盤星教老人,那些經歷了咒術界大清洗后依然能蟄伏在地底的教徒瘋狂地等待下一次機會。

這些瘋子實際上比明面上的敵人更加危險。

為了他們心中的「神」,可以干出任何事。

注視著夏油傑吞下咒靈球后,孔時雨微微頷首,以示恭敬。

「盤星教的老人當然是對教主發自真心,至於對夏油傑這個人,可就不那麼一定了。」

夏油傑有意無意的敲打沒有被孔時雨放在心上:

「夏油教主說笑了,您只要在盤星教一天,就沒有人感對您不敬。至於是夏油教主還是夏油傑,還有什麼分清楚的必要麼?」

孔時雨慢條斯理地解釋,夏油傑也無所謂於他的偷換概念。

正如孔時雨所言,只要夏油傑還有一天是盤星教教主,只要他們之間的矛盾沒有到真正不可調和的地步,他們這些依附在盤星教的詛咒師和地下人士就不會輕易給他捅刀子,夏油傑也會對他們偶爾的陽奉陰違視而不見。

夏油傑需要同類向咒術界和普通猴子發起總攻。

盤星教同樣需要一個實力高強且具有威懾力的教主。

他們各取所需。

感覺一套拳法只打到枕頭上的夏油傑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無所謂——」夏油傑用寬大的衣袖掩住微微抽動的嘴唇,平復了下語氣后再度開口:

「黑衣組織那邊怎麼說?實驗品和製作源出問題的事,他們知道么。」

孔時雨一五一十地彙報:「春太帶著不知情的普通教眾拖住了他們的研究團隊。但是可以看出來,黑衣組織的實驗負責人相當不滿。」

「相當不滿?」夏油傑忍不住笑了。

「他們的BOSS可是沒有一點不滿,底下的螞蟻密密麻麻做工,為BOSS答應的苛刻要求忙來走去。真是有趣。」

孔時雨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點燃。

「這就是凡人,終生碌碌庸庸,但卻在為自己之外人的宏圖添磚加瓦……黑衣組織的BOSS已經不能算個普通人了,如果我們的資料無誤,他可能的確是那個上世紀的首富,烏丸蓮耶。」

「不管是猴子還是咒術師,老橘子們都是一樣煩人貪婪。」

夏油傑總結,隨即問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真人還活著?」

「很不幸,他還沒有死。」

「這是好事,我們還有機會完成我們的計劃。」夏油傑思索再三,最終敲定了計劃:

「告訴春太,要他轉告黑衣組織的人,盤星教教主將在明天的合作晚宴上,親手送上能夠完成實驗的關鍵性道具。」

「哦?」就連計劃的牽頭人孔時雨都不免意外,「你竟然願意把無為轉變拱手相讓?」

「借可不是送。」

夏油傑平靜地說道:「借的東西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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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的雷神一家子[綜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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