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嫁衣他作

眼前再次恢復清明之時，楊天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張慘白如紙、死屍一般的臉蛋，嚇得連忙往後跳開，才看清正是假山中見過的白面老者！

「哈哈哈，小傢伙果然機靈，知道趁機吞了龍虎大還丹，不枉我和明風子大戰一場！」

「你是人是鬼？帶我來這幹什麼？」

此時天色已微亮，楊天四下一看，發現竟已身在一大山中！

「鬼？哈哈哈，鬼見了我也怕，你可以叫我白面真人，本真人肉身元氣即將枯竭，欲借用你的肉身，不然憑你一個低賤的小子有何資格服用龍虎大還丹！」

白面真人狂笑道！

「借用我的肉身？那我會怎麼樣？」

聽說不是鬼，楊天膽氣稍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身體也可以借來借去么？

「你當然是哪裏來歸哪裏去，龍虎大還丹可是人階上品丹藥，這副肉身服了它，最少還有百年壽元，在我手中或許還可以煉成人仙之體，長生不壞，你也可以瞑目了！」

白面真人理所當然的道！

「你……你竟要奪我肉身……」

楊天心中駭然無比，想要轉身逃跑，卻感覺腹內藥力徹底發作，如烈火野馬一般四處亂穿，全身炙熱如焚，難受無比！

「很好，藥力發作了，從現在開始，一切你得聽我的！」

白面真人說完在楊天全身各處連續點下，不知道封了多少穴道，最後一把扯去楊天的衣衫！

「我已封了你全身氣穴，使藥力不能泄漏半點，現傳你一門築基引氣法訣，若不想痛苦便照法訣來做！」

白面真人提起楊天來到一處山洞，助其盤膝坐定，面無表情的提醒一句，然後便開始口述法訣！

「哼，想的美，我偏不按你的話做！」

楊天赤身裸體，口目皆閉，不能動不能言，連呼吸也不能夠，憋得更加難受，心中又怕又恨，咬牙強忍憋悶，對白面真人口述的法訣充耳不聞！

白面真人卻是非常的有耐心，不急不躁，也沒有任何不滿，只是自顧一遍遍的說着法訣，其聲音緩慢平和，如有魔力，字字清晰，直透楊天意念深處！

憋了有一柱香的時間，楊天全身的皮膚已變得赤紅，體內奔騰的藥力還在持續增強，下一刻就要爆體而出的感覺！

奇異的是，如此劇烈的痛苦，全身上下沒有一滴汗珠滲出，呼吸停止這麼久，依然神智清醒！

至此，白面真人已將法訣述說了十幾遍，楊天的意念竭力排斥，可根本無法抵禦他那強大意念的影響，法訣終究還是印在了意念之中，而且深刻無比！

到最後意念之中雜念盡消，只剩下那一篇引氣法訣，情不自禁的意念一動，體內藥力便漸漸開始依法流轉，痛苦隨之緩解，隨後便欲罷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藥力終於完全散入五臟六腑以及全身血脈之中，感覺全身痛苦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舒泰！

忽然身上又被點了幾下，口鼻立刻恢復自由，剛想呼吸一口，又被提起，只聽撲通一聲，隨即劇烈的灼痛感傳徹全身，痛得想要大叫，卻灌了滿口滾湯！

「什麼東西？燙死我了，這麼重的藥味，這老鬼想要把我煮了吃么？」

楊天感覺被扔入滾湯之中，心中立刻轉過一個恐懼的念頭！

「不對，這老鬼想要奪我的肉身，當不會就這麼毀了我的肉身，之前傳我法訣，現在這般做法，定是另有深意，傳聞有湯藥易筋洗髓之法，莫非就是如此？」

「仙道成就大小，煉體築基尤為重要，本真人半路修仙，無人指導，才吃了這個大虧，到現在還不能成就鬼仙！小子，你若全力配合老夫，儘管失去肉身，老夫或許可以將你的意念聚集，煉成生魂，永遠伴隨老夫！」

或許此次非常關鍵，白面老鬼忽地有些感慨，語氣變得溫和！

「仙道？煉體築基……鬼仙？」

這些名詞楊天聞所未聞，卻不難理解，心中模模糊糊打開一扇大門，震驚之餘又隱隱興奮！

「這湯藥是我用數十年辛苦收集的寶貝，按照天魔秘錄所載的煉製方法熬煉而成，藥力強大，能易筋洗髓，祛除內毒，殺滅九蟲，過程會很痛苦，覺得受不了依然可以運轉引氣法訣來緩解，每過七天我會增加一次藥力！」

「天魔秘錄？果然是這樣，我現在死路一條，不如全力配合老鬼，把肉身凝練強大，增加逃命本錢，或許這便是我死中求活的唯一機會……」

有了目標，念頭便通暢，楊天非但不再恐懼氣恨，反而期待起來，開始主動的運轉引氣法訣，引導滲入體內的藥力洗刷著血肉骨脈！

滾燙的湯藥，根本不需吸收，其中的藥力被熱氣源源不斷的蒸入全身的毛孔，化為絲絲細流滋養著每一寸血肉！

過程緩慢而痛苦，每一寸肌膚的神經都如同放大了無數倍，灼痛變得更加的敏感！

在楊天咬牙堅持中，淡潢色的湯藥逐漸變成淡紅、暗紅，最後完全是黑色！

一次比一次滾燙，藥力也越來越猛，湯藥共被換了七次！

從最初的痛入骨髓，難以忍受，到漸漸的適應，最後變成完全的享受！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在從湯藥中被提出，拍開穴道的那一刻，楊天終於體會到脫胎換骨的深刻含義！

情不自禁的長嘯一聲，伏虎拳法全力施展，帶起的拳風如龍吟，如虎嘯，震得石壁沙沙作響，從頭至尾一氣呵成，毫無滯礙，酣暢淋漓！

從未有過的強大感覺傳遍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在歡呼雀躍！

不過楊天還未認為自己已到了可以與白面老鬼抗衡的地步，強壓下向其揮拳的衝動！

「這是什麼拳法？」

白面真人盯着楊天的目光，竟有些獃滯，面上更是露出震驚！

「伏虎拳！」楊天隨口作答，心中小小得意一把！

「伏虎拳？那是什麼拳法？」

白面真人皺眉思索片刻，卻想不到哪一派有這樣的拳法，忽地目露凶光，抬手往虛空一抓，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囚禁住楊天，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甚是急迫！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哪裏學來的拳法？」

「你可以叫我楊天，拳法是老爹教的！」

楊天有些莫名其妙，試着掙扎一下，卻不能動彈分毫，只好如實作答！

「老爹？老爹是誰？」

「老爹就是老爹啊，已死了兩年了！」

「放屁，這拳法形意合一，既鍊形又鍊氣，根本就是最頂尖的築基拳法，掌握這麼高明拳法的人怎會說死便死了？」

「老爹和我都是潤州城的乞丐，老爹臨死時是我看着斷氣的，你去一問便知！」

楊天心中有些好笑，這老鬼不知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竟說老爹的打狗拳是最頂尖的拳法，若真是那樣，老爹還能是乞丐么？

「哼，此事暫且作罷，我自會去打探你所言真假，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練習你的伏虎拳，一日都不可懈怠！」

白面真人顯然還是有些不信，神情似有所顧忌，恨恨的放開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