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暴雨

第50章 暴雨

按照《天界大典》中的規定,如果兩位神靈爭奪同一份權力,那麼不僅要以功績定高下,這份功績的安排也很有講究:

必須是在同一案件中,以同樣或假裝人類或動用化身的身份,從兩股截然不同的方向去使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看看能得出什麼結果。

——用現代人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釋一下,就是偽裝身份下鄉,辦事落到實處,政績考核,實力說話。

就好比以眼下這件事來說,秦姝在天界任職時,凡事都親力親為,寧肯下凡親自動手辦事,也不願去捏個泥塑木偶的化身出來。

這就導致她一旦以「人類」的身份率先來到凡間,那麼就等於給後面的符元仙翁劃定了個範圍:

符元仙翁作為那場鬥法中的敗者,只能接受秦姝的安排,不能動用「化身」,也要大大削減實力后,以真身下凡。

可符元仙翁養尊處優慣了,哪裏還記得削減真身力量下凡是個什麼滋味?

再加上他一想到下凡后,就再也沒有錦繡天衣、山珍海味享用了,更沒有金丹仙酒、靈芝甘露幫助修鍊,動作也就愈發慢了起來,同時心懷僥倖地想,沒關係,雖然我速度慢,但是秦君的速度也快不到哪裏去——

然後正在慢吞吞走流程,辦着那漫長手續的符元仙翁,就突然在一道傳遍三十三重天的雷霆巨響中,得到了這樣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沒想到吧,六合靈妙真君她為了節省時間,前腳剛從你那裏離開,後腳就強行渡過灌愁海下到人界去了!

符元仙翁:我可能幹的不是人事,但秦君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太卷了!給鹹魚一點生存空間好嗎?

秦姝:生為卷王,我很抱歉。誠懇認錯,死不悔改。

這下倒好,秦姝一跳灌愁海,符元仙翁也別想優哉游哉地走正常流程了。畢竟現在全天界的神仙們都知道,六合靈妙真君的工作效率有多高:

所有報到太虛幻境那裏的婚姻糾紛,都能在四個時辰內給你精準無誤處理完畢;要是跟這麼個人比功績的話,誰敢繼續走正常的、耗時一年的流程下界去?怕是這邊還在辦手續,那邊秦姝已經辦完事回來領功受賞了!

於是符元仙翁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去了凌霄寶殿,從還在沉睡的玉皇大帝那裏求得玉如意一柄,持着這份信物,左挑右選,給一位名為「法海」的、有點道行的、還和許宣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交集的高僧託了個夢,說要借用他的軀殼一段時間后,這才下凡去,尋那名為許宣的人類男子,勸他千萬不要和白素貞離婚。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正在符元仙翁通過最近幾百年新開闢出來的那條「緊急辦事」通道,持着玉帝信物前往人間時,許宣這廂也聽見了那道從不知何處傳來的吟誦聲,心中立時一動:

這周圍全都是鶯聲燕語,絲竹陣陣,為何此人言語竟能透過重重門戶,如此清晰傳到這裏來?想來一定是有大造化的修行人。

更何況那道聲音還說,「能醫治家宅兇險,遭遇邪祟者」,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這分明就是上天派來救他出苦海的!

於是許宣忙不迭起身,抬手制止了室內音樂歌舞,對周圍數位詫異地看向他的女子們下令道,將人速速請來。

這命令雖然聽起來奇怪,但等到原本還在緩歌縵舞的女子們也聽清了這道莫名傳入室內的吟誦聲后,便也心生敬畏,再不敢耽誤,爭先恐後去往門外,將此人引了進來。

待到這人舉步從容而來時,甫一在燈燭下展露出容貌,無論是與白素貞朝夕相處、自以為對美貌有所抵抗的許宣,亦或者是自恃才藝雙絕的唱曲姑娘們,甚至就連這半天內,活像塊木頭似的坐在床邊的白衣美人,都緊跟着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好一個齊整人

物,瀟灑女冠:

頭戴香雲青紗巾,腦後兩帶飄雙葉。七星道袍分陰陽,腰間系定乾坤結。腳踏登林追月鞋,手捧丹朱一點血。好氣度,好風采,袖手要補天地缺!①

在室內眾人看來,這位女冠的確是個有修行的大能者:

縱使不提她所過之處,有清風陣陣;不說她所踏之地,半分塵埃不生;單看她手中那兩朵碗口大、明艷艷、紅燦燦、不知是何種類的奇花,便也知道這是凡間孕育不出的靈物。

於是許宣大喜,忙忙迎上去問道:「見過道長,不知道長在哪處廟裏焚修?」

身着玄色長袍,頭戴青紗的女冠含笑不語,只往天上指了一指,隨即在滿室眾人情不自禁的「果然是神仙天人」的驚呼聲中,目不斜視地路過錦繡床榻、奇珍擺設,往乖乖坐在床邊的白衣美人走去,將手中的那兩朵碗口大的紅花遞給了她,含笑溫聲道:

「這可是你想要的?我給你帶來了,看看喜不喜歡罷。」

哮天犬立刻眼淚汪汪地看向秦姝,放在別人眼裏,這就是「孤苦無依的女子終於與前來尋找自己的親人相會」的感人畫面;然而只有哮天犬本人知道,根本沒那麼複雜,這就是個很淳樸的說話算話,但正是這種細心才最能打動同樣淳樸的狗子:

整個灌江口裏的常駐神仙加起來,都比不上只是去那裏遊玩過半日的秦君靠譜。多謝秦君,秦君果然仗義!我哮天犬從此單方面宣佈,秦君就是我的長姊了,從此秦君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追狗我絕不攆雞!

許宣見這白衣啞女目光盈盈間,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這玄衣女冠講,只覺心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己隨手買下的這個外室竟然有如此造化,幸好自己還沒對她做什麼不尊敬的事情;喜的是,聽這位女冠言語,似乎和她十分親近,如果自己厚著臉皮去拉近關係的話,沒準真能借她之手,除去家中的那蛇妖婆娘!

於是許宣再開口的時候,態度就愈發恭敬了:

「這是我路上偶然遇到的小娘子,我見她身世凄苦,便出手幫扶了一把。請問道長是她什麼人?若道長果然與她相識,我才好將她交付給道長,免得她被人誆騙了去。」

哮天犬:你放屁,你剛剛還在想誆騙我來着!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了,等以後你去地獄服刑的時候,我一定會提醒秦君記得給你算上這筆,撒謊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拼在一起都拼不出半個實誠人來——哮天犬不算,畢竟哮天犬是條狗。只見同樣說謊不眨眼的秦姝聞言,以手撫胸,立定長嘆道:

「這可是我親親的好妹子,我將她視作珍寶,十分珍愛。昔年我更與她同吃同睡,同出同住,有我一口飯吃,就有我這妹子一……一口肉。」

哮天犬:秦君,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像個喜歡大紅花的智障少女,但你不要真把我當傻狗。我總覺得你剛剛想說,有你一口飯吃,就有我一個碗刷。

秦姝心虛地避開了哮天犬控訴的眼神,又繼續深情道:

「只可惜我數年前得師長指點,獲取仙緣后便外出修行,與她音書阻絕許久,竟使她淪落到這個地步……怎會如此,實在不該!」

她說話間,似乎真動怒了,便隨手往旁邊桌上一拍,怒道:

「呔!都是那短命鬼不好,我若當初知道,有人為她說了這麼樁不般配的婚事,就合該好生勸我這妹妹,決不能嫁給那種癆病鬼!」

她這一出手,端的是雷霆速度,仙人威能。

只一眨眼,許宣等人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張三個人都抬不動的黃花梨的大方桌,竟就這樣變成了一堆木屑,輕飄飄地從空中散落下來,在地上飛速堆積起一座小山來。甚至連擺放在桌子上的花瓶與瓶中的插花,也一瞬間煙消雲散,似

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這手本事一亮出來,嚇得滿室的女子都忙不迭往外跑去,你追我我推你,便是把往日裏視作珍寶的那些綾羅綢緞都揉皺了、踩髒了,連那朵五錢銀子一枝的紗花都被踩在了腳下,也沒人膽敢停下來留在室內:

夭壽啊,要是讓這位道長知道自己剛剛還在勸她妹妹留下來,自己不會被天雷打成焦炭吧?不行不行,千萬不能這樣!雖說人固有一死,但不管死於什麼,都不能像幾百年前的那個牛郎一樣死於天雷,否則也太噁心太丟臉了……平常罵人都不帶這麼髒的!若真被比作牛郎,那可比被罵了八輩祖宗還要丟臉!

蔣和見大事不妙,也偷偷溜走了,不過他心虛的地方比起這些女子來,又多了個微妙的點:

糟糕,自己前些年好像曾經特別熱心地幫人做媒,還促成過好幾件「沖喜」的婚事來着。萬一這位道長妹子的婚事,就是自己以前促成的那種不般配的……大事不妙,我先溜為敬。

蔣和跟這幫姑娘們跑出去沒多久,外面的龜公和老鴇也就知道了此處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時間,他們面面相覷,臉色慘白,發間浸透了冷汗,兩條腿更是虛得不像自己的了,卻始終不敢進屋,只敢在外面偷偷聽牆根:

天吶,他們竟然險些算計到一位真正有修為的道長親眷身上?這都是什麼破事兒啊,那許宣的運氣也太糟糕了吧?等下如果這位道長得知真相后要動怒,我們就把許宣推出去頂缸好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幸好我們還沒開始動手拐人!

先不提這幫人躲在室外,如何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室內秦姝只作渾然未曾察覺之態,又長嘆道:

「我太心急了,在知道她流落在外的消息后,便匆匆下山,什麼珍寶都沒帶上,只從蓬萊仙山上采了兩朵瓊花。」

「這般看來,實在是我考慮不周,帶這些東西能有什麼用呢?就很應該再多帶些金銀財寶供她花用的,區區兩朵能醫死人、活白骨的瓊花,在人間根本什麼用處都派不上啊。」

許宣聞言,只覺心頭重重一跳,越聽越覺得某些關鍵詞耳熟:

醫死人、活白骨……錯不了,自己之前吃的靈芝仙草也有此等功效。看來這位道長果然和天界關係匪淺,是上天也看不過去我在那婆娘手下畏畏縮縮討生活的窩囊樣了,派了個英傑豪俠來拯救我!

於是許宣當機立斷起身,對秦姝推金山、納玉柱倒頭拜下,叩首不迭,涕淚交加,口稱「仙長救我」:

「我就知道,像仙長這樣的人物,一定不會看着我被妖怪活生生纏磨死……仙長哪,幸好你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秦姝一揮袍袖,門窗緊閉的室內便陡然湧起狂風,將外間靠在牆根下偷聽的人們全都卷了個東倒西歪,好讓白素貞和青青的身份保密,這才繼續道:

「我看你身上雖然有妖氣,可這妖怪並沒有害你之心……」

然而這番話落在許宣耳中,就完全被他抓錯了重點。

他只聽得「妖怪」兩字后便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如果白素貞和青青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準他當場就能抄起旁邊的茶壺,朝這對非人的主僕狠狠砸去:

「我就知道這倆潑賤妖精沒安好心,分明就是來折磨我的!還請仙長出手救我,若仙長真能將我和那妖怪徹底分開,事成之後,仙長要什麼我都能雙手奉上!」

秦姝聞言,反問道:「我沒聽錯吧,你這是要和你的妻子和離么?」

許宣聞言,只覺心頭突突跳了一下,似乎這句問話中藏有險惡萬分的陷阱;然而「能夠徹底擺脫妖怪」帶來的誘惑實在太巨大了,使得他毫不猶豫重重點頭,應聲道:

「正是!不瞞道長,我甚至都想好了,等我跟她成功和離后,要再娶個怎樣

的新人。嗯,一定要帶着巨額嫁妝來,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最好還有個不錯的出身,讓丈人那邊提攜提攜我……」

秦姝: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在想屁吃。

秦姝滿懷同情與敬意地看了尚且不明真相的哮天犬最後一眼,本着「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則,對許宣拋出了個極為誘人的條件:

「既如此,我有一計。我這妹子雖是新寡,可向來溫柔體貼,又知書達理,只怕日後我再上山修行,她在人間孤形隻影、無依無靠,容易被人欺負了去;我看你又有些家產,定能保我妹子衣食無憂。」

「若我今日為你除去那妖怪,你可願迎娶我妹子作正妻么?」

哮天犬:汪?什麼,知書達理??這對狗來說是不是有點太超前了???

——然而狗和人類的內心悲歡,想來多半是不大相通的。

許宣聽聞此言,一時間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連心思最簡單的狗都能看懂他臉上那份狂喜代表着什麼:

離婚就能娶到仙女……道長的妹妹四捨五入就是仙女,沒錯了,反正不會是妖精,總之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好事?我豈有拒絕之理!

一時間,室內三人心中百轉千回,所思所想大有不同。

哮天犬:秦君竟然記得給我帶花花回來了,這可真是位靠譜的真君,我干起活來都更有動力了。是我賺了!

許宣:這位道士看來也是個有神通的厲害人,得好生供著。如果我能和她搭上關係,讓她幫我把那婆娘驅趕走的話,我既能娶到她的妹妹當新婦,又能佔了舊人的錢財和房子,真是個妙計。是我賺了!

秦姝:如果哮天犬是人的話,先不說她願不願意去釣魚執法,光是和這令人作嘔的人渣相處,就得為這位見義勇為的姑娘支付巨額精神損失費和提前交上人身保險費……而且看許宣竟然還有休了白素貞后另娶的意思,這樣一來,就不能把更多的倒霉蛋姑娘扯進來了!去吧,哮天犬,是你是你還是你,幸好你是個狗子,這波是我賺了!

待秦姝和許宣商定好「如何捉拿白素貞」的計劃后,便啟程從外城離開,要回到許宣位於杭州的家中。然而許宣剛推門出去,便驚訝地「咦」了一聲:

「奇怪,下午時天還晴著呢,怎個忽然這般大雨?」

——只見那,雨線密密,烏雲滾滾。雨線密密,坤關密鎖愁開張;烏雲滾滾,百川氣勢苦豪俊。溝壑水飛千丈玉,澗泉波漲萬條銀。三岔路口看看滿,九曲溪中漸漸平。這個是白娘遇難真君助,扳倒灌愁往下傾!②

這灌愁海水一落下來,便隨秦姝心意,變得與凡間雨水再無二致。於是秦姝十分淡定地從身後把剛剛倒下去的玉凈瓶收入袖中,無辜地對哮天犬眨了眨眼:「不知道呢。」

許宣見這般狂風驟雨、天色陰沉的景象,心中不免惴惴,若有所感,似乎再不回去,就真要被妖怪所害了似的。

他看向秦姝丁點兒沒被雨絲沾濕的衣角,還有那位之前分明也只是個常人,眼下拿着兩朵大紅花不停把玩,卻也未曾淋濕半分的白衣美人,心中愈發讚歎這位道長法術高明,便恭恭敬敬俯下身去,問道:

「能否請仙長施展法術,載我一程?依我之見,為了防止事遲生變,咱們還是越快回去越好。」

秦姝略一沉吟,便從袖中扔出一張符咒,對許宣道:「吞了它,你就能縮地成寸,與我一同行走。」

許宣大喜之下,自然毫不懷疑這符咒的功效,梗著脖子三下兩下將這張符咒生生咽下后,果然只輕輕一動腳,便瞬間將這半日來花了三個多時辰才走過的路走完了,一眨眼,就回到了自家門口。

秦姝望着他在雨中消失的背影,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對哮天犬嘆道:

「真奇怪啊,為什麼他就從來不懷疑別人給他的符咒到底是好是壞呢?」

「就好像數日前,法海給了他一張符咒,說這符咒能讓你的妻子現出原形,他就立刻當晚就把符咒混在水裏,給白素貞吃下去了……他也真不擔心這功效不明的符咒,會不會害死人!」

「還是說,他的妻子既是妖怪,又是女人,所以就很不必將她當成『人』看,更不用把她的性命放在眼裏了呢?」

不知為何,哮天犬突然覺得周身莫名有些冷。

於是它立刻發揮身為漂亮狗子的主觀能動性,趕緊湊去秦姝的身邊,抱着秦姝的胳膊蹭了好一會——這幅畫面用天眼去掉偽裝的話,就是一條漂亮的白色細犬在不停地用狗頭拱秦姝的胳膊——才終於從那張冰雪美人面上重新見到了一點無奈的笑意:

「……別撒嬌了,走吧。」

秦姝和哮天犬前腳剛走,在誰也沒注意的暗巷角落中,便突然有一人的身影浮現出來了,分明是也用了縮地成寸的法術趕過來的下凡神仙:

此人便是緊隨着許宣留下的氣息,追到金山寺附近的暗巷中,卻在滿鼻嗆人的脂粉氣和冰冷的雨幕里,失去了對許宣這一關鍵人物追蹤的符元仙翁。

此時,他正借用着法海的軀殼滿頭霧水,東張西望:

奇哉怪哉,這人類半天前還在這裏的,現在又去哪兒了?

不過符元仙翁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原地站定,伸出手來掐算片刻之後,便察覺到了在自己耽誤這半日的時間裏,秦姝的進度已經推到哪裏了:

真不愧是雷厲風行的秦君。照此看來,許宣怕是已經親口答應要和白素貞和離了。且這兩人現在正以縮地成寸的法術趕往許宣位於杭州城內的家中,就算自己快馬加鞭趕過去,十有八九也來不及,許宣也不會相信自己——

那麼現在,就該往另一個方向使勁了。

於是在瓢潑大雨中,這位同樣渾身上下半點潮濕痕迹也沒有的高僧,只從容一抖衣袍,隨即半分挫敗感也沒有地走向了當地縣衙的位置:

畢竟按照他和秦姝的賭約,想要徹底贏下這局,要有許宣親口承認和當地縣令的裁決。

眼下前者看來已經輸了,那麼就一定要保住後者,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把秦姝拖進平局裏:

以他去找玉帝陛下借玉如意這份信物時,所觀察到的陛下狀態,再過數日,在下一屆的瑤池大會上,陛下就能暫時好轉起來,出關打理政事。只要自己能把秦姝拖入「平局」,那麼在下一屆瑤池大會上,玉帝陛下就能把這個「平局」,變成秦君的「敗局」!

——那麼,要怎樣讓一個軟骨頭的縣令,做出雖然不符合律法,卻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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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幻境可持續發展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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