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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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查驗

王氏再度緩緩笑了,與安如意的盛氣凌人恰恰相反,分外柔婉。

「安良娣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般奇怪,可是哪裡不舒服?需本宮為安良娣傳喚太醫否?」

安如意臉面緊繃,攥住了手,自然聽得明白太子妃言語中的譏諷,亦是看出了,那個狐狸精,她這是保下了。

她慣會討好殿下!

王氏言畢便慢慢地轉了視線,臉面上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再理會安如意,朝下道了話。

「敬茶吧。」

宮女幾人福身,轉而端了茶水過來遞到芝芝三人手中。

芝芝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聽那倆人你一句,我一句,上一瞬還在為自己的小命擔憂,這一瞬峰迴路轉,略略鬆一口氣,趕緊乖乖地接過茶盞,同另兩人一起給太子妃敬茶,餘光不用特意瞧也知道安良娣的眼睛幾近沒離開過她,可謂死死地盯著她。

安如意是在盯著她,盯著她那一舉一動,她的那張臉和她下賤的身子,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狐媚輕薄不要臉的女子!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呼一吸,都在明晃晃地勾-引男人!

不時,殿內氣氛終於舒緩了下來。

太子妃簡單問了幾人幾句話。

三人被封了位份,賜了寢宮。

如芝芝所料,皆是最末等的奉儀。

至於寢宮。

秋綺兒與唐詩嘉同住漪瀾閣。

芝芝同那原有的吳奉儀同住玉鸞齋。

嬤嬤將此番將將說完,安良娣便動了唇角,半分也待不下去了,人慢悠悠,甚是嬌縱的起了身來。

「臣妾累了,今日便先回了。」

言訖福身,也不待太子妃說話,剜了地上的芝芝一眼,轉身人便走了。

宮女緊隨其後。

出了長春宮的門,安如意便變了模樣,絲毫沒有避諱。

「那是個什麼東西!王媛兮倒是會打如意算盤,把那個狐媚子安置在她提拔起來的那個吳奉儀的院子里,妄想近水樓台?呵,怎麼殿下就一定會寵幸那個狐媚子么?帶回來又如何?殿下還不是就封了她一個小小的奉儀,一個下作的髒東西,她有那個命么?我倒要看看她能過得幾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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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本就緊迫,加之那安如意的針對,可謂迫上加迫,直到人走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方才消失,深知,若沒太子妃,她今日還說不上會如何。

太嚇人了!

又過不多時,眾人也便散了。

芝芝被引路宮女送到了玉鸞齋,和秋綺兒兩人分了開。

漪瀾閣與玉鸞齋雖緊挨著,但芝芝沒和秋綺兒二人同院,還是頗歡喜。

兩處都不算大,景色雅緻,雖比不了太子妃的長春宮,但到底是東宮後院,還是頗為奢華的。

一個奉儀六人伺候,兩個太監四個宮女。

芝芝進了自己的寢居,漸漸的,那種懼怕之感終於慢慢消失。宮女陪著四處觀賞了一番,她也算分了心,越瞧越滿意,凡事自是都往好處想,心中暗道:嗯嗯嗯,不錯不錯!有吃有喝有住,有人伺候,還有月錢拿,太子妃看起來也不錯,好混的話,她可以多呆些時日。她保證乖,誰也不惹,尤其不會沾染裴承禮,每個月能如期分到銀子就成。

即便已如此安慰了自己,且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當夜,芝芝還是沒太睡著。

一來她膽子小,今日著實是有些被嚇到了,不知來日會如何,難免憂心;二來,這東宮的床榻和被褥也太舒服了吧!

轉眼五日,風平浪靜,芝芝每天規規矩矩,偶爾同院的吳奉儀會來和她說會子話。

那吳奉儀沒明顯對她不善,笑盈盈的和她還挺親密的模樣,芝芝雖未真心相待,卻也不排斥她。

剩下的大部分時候,她便就是混吃混喝了。

入東宮整整八日,她沒再見過裴承禮,也沒聽說那男人來了後院。

直到第九日夜。

芝芝正在房中擦玉石,眼睛冒金光了般,越端詳越欣喜,然眼見著便要擦完洗漱睡了,外頭突然響起一陣子嘈雜。

她立馬把東西包了起來,將將做完這些,宮女進了來。

「奉儀,殿下來後院了!」

芝芝長睫微動,唇瓣輕顫,囁喏兩下,「然,然後呢?」

宮女搖頭,「不知是要去哪個宮中。」

芝芝鬆了口氣,怕是整個後院中唯一一個盼他別來的。

但那一口氣仿是剛剛吐出,一名小太監氣喘吁吁地匆匆而至,停在卧房珠簾之外,喜的話都要說不清了。

「啟稟奉儀,殿下的步攆朝著咱們玉鸞齋的方向來了!」

芝芝心口一顫悠,立馬道:「漪瀾閣同咱們玉鸞齋一個方向,且就算是玉鸞齋,玉鸞齋中有兩人呢!是是是來找那個吳奉儀的吧!」

太監連連搖頭,笑的見牙不見眼,根本想不到芝芝心中所想所盼。

「奉儀有所不知,奉儀未來之前,殿下可是從未來過玉鸞齋,奴才有預感,殿下此番定是為奉儀您而來。」

屋中已然有了喜聲,唯獨芝芝心一沉,心裡頭叫了娘。

她心口「咚咚」亂跳,實在是喜不起來,小眼神靈動,緊緊攥著一雙纖纖素手,細細回憶了一下初見那日的事情。

她向著他施媚了。

他很輕蔑的笑了一下。

他應該不喜歡她才是。

就是因為此,那日一度芝芝心中極為沒底,覺得他多半不會要她。

這般內心慌慌亂亂的想了許久,塵埃落定。

步攆確確實實停在了玉鸞齋外,芝芝從窗子看得清清楚楚,下來之人正是裴承禮。

那男人生的很高,龍姿鳳章,瘦削挺拔,與初見那日穿著不同衣袍,然依舊是一襲白色,一塵不染,周身上下皆散著一種尊貴的壓迫感,讓人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視。

芝芝趕緊出去相迎。

同樣出來的還有對面的吳奉儀。

倆人偕同宮女太監一起,院子中頃刻跪了一地。

芝芝連頭都沒敢抬,聲音不大,恐怕是那最小的,淹沒在她人之下。

男人淡聲,「起來吧。」而後已然抬步錯過芝芝。

小姑娘慌張地起身,回頭見裴承禮確是進了她的房門。

她心中打鼓,抬起小手使勁兒地抹了下額上的汗,跟了進去。

再抬頭所見,已是屋中,那男人不緊不慢地脫去披風,遞給宮女,落座在了矮榻之上,視線已然朝她懾來。

冷漠,薄情,陌生,尊貴.......

初見之時,只一眼,芝芝便有如此感受:這個人定然薄情寡恩,沒有半分感情。此時再見只比那第一次的感受更濃烈,但他的臉,離近了看,竟是比第一次初見時還要好看。

芝芝覺得心要從口中跳出來了,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一福。

「殿下......」

這男人這個時辰來,來幹什麼好似不言而喻,不用說了。

果不其然,他涼涼地開了口。

「方嬤嬤都教過了?」

芝芝的臉頓時緋紅了去,小眼神有些拘謹,亦有些怯生生的,嬌喘喘地點了下頭,「是。」

男人又開了口。

「學會了?」

「...是...」

芝芝一聲比一聲小,一張小臉已然燒了個透,半低著頭,沒怎麼敢看人,再接著便瞧見了他的目光示意。

彼處是凈室,芝芝會意了他是讓她去沐浴。

就是因為會意了,她方才有些邁不動步子。

陌生,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她才跟他見了兩面,第一次說話,就要做......那種事了?

芝芝緩緩福身,唇齒打顫,再度嬌滴滴地答了話。

「是。」

她不敢不從,似乎也沒理由不從。

他是太子,她是他的妾,有名有份,那日初見也是她主動施媚相勾,此時好像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芝芝腦中「嗡嗡」直響,愈發空白,就在這亂嗡嗡的感受之下,邁開了步子,進了凈室。

屋中水汽升騰,芝芝脫去衣裳入了浴桶,水中飄滿花瓣,花瓣與她軟柔玉挺的酥雪平齊。

小姑娘雙肩微微一縮,整個身子便沒到了水下,只露個小腦袋,藏在水中哆嗦。

天吶!

她腦中亂做一團。

此時彷彿是死局。

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她無處可逃。

唯一的好便是,他是她見過的男人中長得最好的。

芝芝縮在水中,不知道拖延了多久,伺候的宮女與她說了幾句話,她也都是左耳聽右耳冒,唯獨那最後一句。

「奉儀,讓殿下等久了不好。」

芝芝也不知怎地,瞬時想起了「掉腦袋」三個字,一下子就起了來。

玲瓏香軟的嬌軀上掛著水,水珠順著曲線滑落。

服侍的宮女二人不禁皆看得一呆,臉面也都紅了幾分,自慚形穢,也當真是從未沒見過如此好看妖嬈的身段。

芝芝赤著小腳,裹了衣服,出來之時終於想開了幾分。

月錢多,他長也得好,關鍵是她總不能去死。

所以,就就就這樣吧。

如此想著朝著那男人望去。

他還在暖閣的矮榻之上,此時正慢條斯理地品茶,並未入卧房,也未褪衣袍,亦無要沐浴之意,瞧著竟是沒有半分要動地方的意思。

或是聽到了步聲,他抬眸朝她望來。

桃花眸冰涼的不帶一點熱度。

那張臉如刀削筆刻,有著一種衝擊視覺的俊美,卻是如何角度看都極為好看,宛若謫仙,天人一般。

芝芝心驚膽戰地過了去。

「殿下......」

而後,一句到了口邊的「妾身伺候殿下沐浴可好」怎麼都沒說出口。

裴承禮也沒回答,背脊徐徐地靠到矮榻的圍欄之上,指腹緩緩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咸不淡地開了口。

「你是瘦馬?」

小姑娘應聲,嬌嬌滴滴,語聲又軟又糯。

「妾身是曾在青樓中呆過陣子。」

裴承禮沒就這話題說下去,目光幽深,晦暗不明,瞧看了她許久,坐起了身來,那一雙節骨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拽上了她的衣服,邊將人慢慢拉近邊是慢慢開口。

「多大了?」

芝芝穿的衣衫很輕薄,他如此很難不碰到她的身子。

自男人的手一過來,芝芝渾身便觸電了般地哆嗦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嗓中一聲嬌吟,小貓似的,小臉更是「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心口起起伏伏,喘息的愈發急促,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便有了種極其不好的感覺。

「殿下......」

「十,十...妾身今年十六.......」

那男人很斯文地笑了一下,冰冷的語聲中難得地帶著幾分哄意。

「別緊張。」

芝芝的細腿已然緊貼到了那矮榻的邊緣上。

她生的不算矮,或是差不多能到他肩頭,只是尤為纖弱,看上去很小一隻,是以即便那男人坐著,於他面前,也顯得她十分嬌小。

她突然不知為何便有著一種感覺。

裴承禮不似是讓她侍寢。

接著她便看到他緩緩地摘下了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大手觸到了她纖細的雙股,且愈發向上。

芝芝渾身顫動,頃刻便站不住了,帶著哭腔,「殿下......」

小姑娘梨花帶雨,而後「嗚」地一聲,湫水瀲灧的瞳仁驟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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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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