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天是桑吟約好去醫院複診的日子。

桑吟一向是熬夜黨的種子選手,說是晝夜顛倒都不為過,在霍硯行這裡住著的這段時間,硬生生被他給掰了過來。

現在不用等他叫,她已經能自動從床上起來。

早飯是桑吟昨晚要吃的趙記的胡辣湯和蔥油餅,霍硯行口味清淡,喝的白粥。

他吃完的時候,桑吟才吃到一半。

餐桌空白處放著平板,播放著《肖申克的救贖》。

桑吟最近很迷勵志電影。

「複診不用我陪你去?」

「不弄。」

桑吟嘴裡塞著餅,含含糊糊的吐字,因為他這一打岔,有句台詞沒聽清,桑吟強迫症發作,想要倒回去重新看,但是手上拿著餅沾滿了油,扭頭瞪霍硯行:「給我往前調調。」

霍硯行走到她旁邊,在屏幕上劃了下。

桑吟:「過了過了,再往後調調。」

霍硯行依言照辦。

「調太多了,這兒我還沒看。」

「……」

來回來去折騰半天,才調到桑吟滿意的節點。

「走吧走吧,別打擾我看電影。」桑吟很嫌棄的拱了拱手肘,開始轟人。

長發不受拘束的披散在肩側和後背,她晃了晃腦袋將礙事的頭髮往兩邊甩去,伸長脖子去喝湯。

跟只長頸鹿似的。

霍硯行穿好西裝后看見她這副滑稽樣子,過去攏住她的頭髮:「你發繩呢。」

桑吟目不轉睛地盯著平板,舉起手,細白的手腕上綁著一隻黑色綢面發繩。

霍硯行摘下來,不太熟練的給她綁著頭髮。

期間不小心扯到桑吟的頭髮,拽得她腦袋跟著往一邊歪。

「疼啊,溫柔點。」

霍硯行再次放輕力道,給她綁了個鬆鬆垮垮的低馬尾:「下次吃飯把頭髮紮起來。」

桑吟敷衍的點點頭:「拜拜。」

「去了給李叔打電話,他過來接你。」霍硯行交代了句。

桑吟再次點頭:「拜拜。」

「……」

霍硯行出門后,桑吟喝湯的速度慢下來,借著電影畫面是黑夜,屏幕漆黑一片,她歪了歪腦袋,打量著霍硯行綁出來的傑作。

嘴角上揚細微的弧度,小聲吐槽:「真丑。」

-

一場電影將近兩個半小時,桑吟看完才給李叔打的電話去醫院複查。

複查完已經到了中午,李叔扶著桑吟往外走,忍不住念叨:「下次可得注意安全,別覺著自己現在年輕身體好就不管不顧的,這次幸虧沒傷到骨頭。」

「知道啦李叔,下次我提著探照燈走路,照得亮亮的。」桑吟在長輩面前一向乖巧討喜,很得人心:「讓您少操點心,少長點白頭髮,免得李嬸說您沒有廣場舞老頭帥。」

李叔笑起來:「你這丫頭。」

揣在兜里的手機響起,李叔扶著桑吟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機接聽。

原本放鬆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連說了幾聲「好」。

桑吟見狀,也不禁緊張起來,等李叔掛斷電話,忙問:「怎麼了李叔?」

「辰辰媽媽打電話來說他和同學打鬧的時候磕到鼻子了,一直在流血,他爸媽都在外地出差,讓我去接一下。」

辰辰是李叔的孫子,今年才上小學,桑吟見過幾次,白白凈凈的一個小男生,很可愛。

每次見到她一口一個姐姐喊得特別甜。

「那您快去。」桑吟把李叔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您不用擔心我,我這都好的差不多了,一會兒自己打個車回。」

「行,那你注意安全,到家告訴叔一聲。」李叔也是擔心孫子,叮囑完匆匆離開。

桑吟的崴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是昨晚又撞了一下,不算很嚴重,就是走路有些慢而已。

不太敢像正常走路那樣用力,一瘸一拐的挪動著。

「桑桑?」

冷不丁聽見有人喊自己,桑吟應聲回頭,看見蔣信澤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你這怎麼回事兒啊?」蔣信澤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圈:「破個產也不用把自己弄這麼慘吧,不還有我呢嗎,哥哥養你。」

兩人關係熟稔,說話沒什麼忌諱,別人或許還怕戳桑吟心窩子,避開她家裡的事情不提,但是蔣信澤不會,他和桑吟認識以來,相處模式就是互相插刀子,沒有惡意。

「去你的。」桑吟照著他肩膀打了一權,翻個白眼:「我就是下樓不小心崴到了。」

蔣信澤擺出一副「隨你辯解」的神態:「好好好,我信了。」

桑吟懶得跟他掰扯,換了個話題:「你怎麼在醫院?」

「來看個股東。」蔣信澤晃蕩著掛在手指上的車鑰匙:「去哪兒?送你。」

免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桑吟想了想,報出個地址:「去華臣。」

這家醫院離華臣總部幾分鐘的路程,正好到飯點了,桑吟便琢磨著找霍硯行去蹭個飯。

華臣食堂的一道青筍牛肉湯味道還挺不錯的。

蔣信澤看她腿腳不便,覺得磨嘰,上前想抱她出去:「你歇歇吧,我抱你出去。」

桑吟抬手擋開,把裝著新開藥膏的塑料袋甩到他身上:「誰要你抱,我有腳有腿,你別想趁機占我便宜。」

蔣信澤拿她沒法,妥協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您慢慢走,我看看是您先到車裡還是太陽先下班。」

桑吟又揍了他一拳:「閉嘴啊,嘰嘰喳喳個沒完,你嗓子里養麻雀了啊。」

蔣信澤舉起雙手投降示意,還順便給自己嘴巴上了個拉鏈。

還是遞過去一條手臂讓桑吟搭著。

京城西二環堵車是常有的事情,中午這個時間段倒是比早晚高峰好一些。

蔣信澤把桑吟送到華臣總部門口,解了安全帶要下車。

桑吟出聲阻止:「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蔣信澤挑了下眉:「你行?」

「行得很。」桑吟拿上藥膏下車,頭也不回的朝身後揮了揮手。

前台認識桑吟,她之前幫霍硯行送過幾次文件,前台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只是外面傳的「世交」那麼簡單。

見她來熱情的打了個招呼:「桑小姐來找霍總嗎?」

桑吟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來你們食堂蹭個飯。」

前台發現她腳踝包著繃帶:「那我打個電話報備一聲,讓嚴助下來接你。」

「不用不用,那麼麻煩幹嘛,我直接上去就行了。」桑吟覺得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你忙你的。」

「那你小心點。」

還未到中午下班時間,幾部電梯前都沒什麼人,桑吟按了個距離近的上去,沒有坐總裁專屬電梯,大廳里零零散散的幾個員工也沒覺得驚奇,該忙什麼忙什麼,

一路到達頂層五十六層,電梯門開,桑吟扶著牆蹦了出去。

嚴鳴不在,李慕清拿著列印好的資料從電梯門口經過,看見桑吟這出其不意的出場方式,下意識過去攙了下她:「您這什麼情況啊?」

「下樓的時候崴了下。」桑吟簡單解釋了句,掃見她懷裡厚厚一摞的資料,稍稍瞪大眼:「這麼厚一沓,霍硯行可真能剝削你們。」

「沒關係,只要工資到位,我們很願意被剝削。」李慕清已經徹底淪為金錢的奴隸。

桑吟笑了笑,問:「霍硯行在不在?」

「在呢,霍總在辦公室。」李慕清把資料先放到一旁的桌上:「我扶你過去。」

華臣大樓內部設計採用冷硬工業風格,黑白灰三色構建起大樓的原始色彩,四周玻璃幕牆環繞,採光極好,通透明亮。

總裁辦是整個公司天天和霍硯行朝夕相處的一個部門,能在這裡工作的人無一不是專業佼佼者,即便快要到下班時間也毫不鬆懈。

桑吟和他們還算熟悉,見到她和往常一樣打招呼,態度分寸拿捏得極好。

李慕清邊帶著桑吟往總裁辦公室走邊跟她閑聊,也不是什麼重要機密:「今天上午來了個合作方,霍總親自接待的,應該是談攏了,都聊一上午了。」

總裁辦公室採用的是可以單雙向切換的玻璃,此刻百葉窗上拉,雙向透視玻璃將辦公室內的情形完完整整顯露出來。

辦公桌前,兩抹高挑的身影相擁在一起。

女人穿著幹練的西裝套裙,身材火辣,一頭波浪捲髮晃動間是萬種風情。

她雙手攀在男人背上,嘴唇在他臉上輕吻了下。

霍硯行拍了兩下她的肩膀以示回應。

「看樣子,是談的非常攏了。」桑吟看完全程,點頭評價。

不愧是總裁辦的人,說話都如此有藝術。

桑吟第一次知道「談」生意,原來是這樣一個「談」法。

真是長知識了。

李慕清也沒想到會看見如此火爆的一幕,嘴巴驚訝的張成「o」形。

桑吟和李慕清站的位置有些獨特,她們能看清辦公室內的一舉一動,但是裡面的人看不見她們。

波浪長發女人側了下頭,露出小半邊側臉。

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記,任何一個相關的細枝末節都可以瞬間將人扯回,原以為早已經褪色模糊的記憶其實依舊鮮活清晰。

桑吟幾乎是瞬間認出那張臉,大腦短暫空白兩秒,眼睫顫動一下,若無其事地轉身:「現在進去就壞事兒了,我先走了,你們別跟霍硯行說我來過。」

她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說完,不等李慕清反應,快步離開。

一點不似剛才來時步履蹣跚的模樣。

進到電梯,知覺回籠,腳踝一陣一陣刺得慌。

她皺起眉「嘶」了聲,抬起腿小幅度晃兩下緩解。

摸出手機,給蔣信澤打了個電話過去。

只響了一聲便被接通,蔣信澤弔兒郎當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大小姐?」

「回來接我。」

桑吟和電梯門上照映出來的自己對視,恍然間,她好像看到了十五六歲年少時的自己。

青春張揚,莽撞熱烈,最後慘敗而歸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輕快道:「餓了,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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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我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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