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白素貞：我和小青該「離世」了。】

這天,白素貞在群里跟大家說道。

猶記得白素貞初入群的時候還是山上修鍊的仙子，感覺只是轉眼間，白素貞就已經完成入世、出世。

白蛇世界,白素貞和小青已經教導許仙十多年。

十多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許仙從一個葯童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醫師。

許仙的醫術師從白素貞，醫術比其他大部分的醫師來的都要精湛。

至於剩下的那部分,就得許仙親自去實踐才能融會貫通,那些就不是口頭教導能學會的了。

而教導許仙的同時,白素貞又何嘗沒有成長許多,這次入世,既是對許仙的報恩,也是對自己的修行。

在此期間許仙茁壯成長,對白素貞很是崇敬，兩人之間的緣分在白素貞加入聊天群以後就斷掉，現在只有純粹的師生之情。

終於,到了許仙出師的時候,白素貞和小青兩人開始虛弱下去。

許仙一驚,連忙給兩人把脈，結果把出來兩人就是正常的衰弱。

可這卻比那些無法治癒的疑難雜症更讓許仙感到傷心，因為病他還能想辦法治,可是正常的衰老他卻無能為力。

「好了，別太傷心，誰人沒有這天呢，我們臨終前能把你教出師，足夠死而無憾了。」面對許仙的傷心,白素貞開導他道。

「師父、師公……」許仙哽咽,十分不捨得和這兩位陪伴了他小半生的親人分別。

「我們只希望你能繼承我們的衣缽,這樣就算我們離開，也終究在這世上留下了痕迹。」

「師父，許仙會的。」許仙承諾道。

他本來就喜歡醫術，準備一生行醫，所以白素貞對他的期望非但不是負累，反而是前進的動力。

醫者仁心，這個許仙被白素貞教導的非常有仁心，對此白素貞心裏是欣慰的。

他們的衰弱是給許仙的信號，讓許仙為他們之後的「離世」做好心理準備。

而衰弱以後，許仙對待他們更加孝順，還想凡事不假人手，當然這點被小青吃醋攔了下來。

小青寧願撐著顫巍巍的弱體，也要把給白素貞端飯喂葯的活搶過去干，這讓許仙極為無奈，沒想到師公對師父的佔有慾這麼強，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了。

許仙在一旁緊張的照看着，生怕小青手抖，不小心把飯或者葯撒到白素貞身上。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白素貞無奈的瞪了一眼小青，示意他做的別太過分。

許仙不知道她是裝的，小青還能不知道。

「就讓我喂喂你吧，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了。」小青入戲太深道，好似他們兩人真的命不久矣。

十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白素貞和小青變得親近，哪怕白素貞更強，小青也不怕她。

就這樣撐了幾個月，白素貞和小青兩人在許仙面前相互咽氣，許仙當場失聲大哭，「師父、師公，你們一路走好啊。」

許仙的姐姐和姐.夫也過來為白素貞和小青送別。

白素貞和小青在凡間只有許仙一個徒弟，再沒有別的親人，他們走以後，這些年被他們救治過得病人也過來為他們送別，其中許仙站在最中間最前面，為白素貞和小青披麻戴孝的送行。

他們不知道的是，白素貞和小青已經恢複本來面貌，就在暗中看着他們，看着他們為他們送葬。

怎麼說呢，心裏有些輕快，也有些沉重。

輕快是因為他們馬上就可以回山上，不需要再對外偽裝隱瞞自己的身份。

沉重是因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麼多年大家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不是假的，也是得益於和大家的相處，他們兩

個才能這麼快的入世和出世。

「走吧，姐姐，以後的路就得他自己走了。」小青回過神來，扯了扯白素貞的衣袖道。

說着小青和白素貞十指相扣，沒關係，許仙於他們而言註定是過客，只有他們才能陪伴彼此一生。

在遇到白素貞之前，小青對日子得過且過，沒什麼目標，可是在遇到白素貞之後，他想和白素貞一起成仙，兩人做一對神仙眷侶。

「我的恩報完了嗎？」白素貞呢喃著。

小青知道他們必須得做一個決斷，是以心一橫，直接帶着白素貞離開。

白素貞沒有反抗，只是回著頭，距離許仙等人越來越遠，也距離紅塵俗世越來越遠。

等到再也看不到許仙等人，白素貞才回眸，看向前方靈氣充沛的仙山，以後這裏就是他們今後的居所了。

「突然離開人群，還挺不習慣的。」白素貞嘆道。

「姐姐要是喜歡，我們可以隨時下山遊歷，這次不需要再有固定居所，咱們想去哪裏都可以。」小青道。

這就是他比許仙更適合姐姐的原因，他可以讓姐姐不需要改變自己，一直做自己。

白素貞垂眸，想了想道：「我準備去找我師父，得到師父的答案，我才心安。」

她想知道自己算是報完對許仙的恩情了嗎？白素貞有些不確定。

畢竟原本的命運軌跡里，就算沒有她，許仙也同樣學了醫術。

「那好，姐姐你去吧。」小青笑着道，隨後目送白素貞離去，有些惆悵，卻又有些期待。

他是由衷希望白素貞報完許仙恩情的，要不然他們只怕還會和許仙有所糾纏。

白素貞很快就回來，還帶回來了一面寶鏡，「這是師父給我的，說可以看到許仙那邊的情況，等什麼時候寶鏡顯現不出許仙了，我的恩情才算是報完。」

說着白素貞把寶鏡拿到中間和小青一塊看，果不其然，許仙的身影出現在寶鏡內。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凡間已經數月，許仙作為白素貞唯一的弟子，理所當然的繼承了保和堂。

隨着時間過去，許仙漸漸從師父、師公離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之後保和堂照舊經營，許仙越發廢寢忘食的鑽研醫術，他有天賦，又刻苦恆心，不出幾年，周圍人就認可了許仙這位醫師，許仙的醫術受到了一致好評。

而自覺水平差不多之後，許仙也學着自己的師父那樣開始對外收徒弟，一時間，原本清冷下來的保和堂重新恢復了歡聲笑語。

在此期間有媒人覺得許仙年齡差不多，想給許仙介紹婚事，許仙言不急，他想找一個能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娘子，就像他師父和師公兩人那樣。

這讓白素貞和小青兩人不由對視一眼。

「姐姐，他們都說我們很般配呢。」小青道，說着他青色的衣袍下伸出一條蛇尾，一點點的接近白素貞。

只見白素貞的衣袍下方，也是一條白色的蛇尾，只是她的蛇尾要比小青的青色蛇尾粗壯許多。

見白素貞沒有反對，小青忍不住用自己的尾.巴去纏白素貞的尾.巴，就在兩尾接觸的瞬間，小青臉色登時酡紅，這還是他第一次跟白素貞這麼近。

下一瞬，小青就感覺白素貞尾.巴猛地一僵。

「怎麼了？」直覺的，小青知道白素貞的異常不是因為自己。

「是法海……」白素貞看着寶鏡出現的人，眸色複雜道。

「法海？一個和尚。」小青不知道法海是原著白素貞和許仙之間的阻礙，可是不妨礙小青討厭法海。

因為法海不僅是和尚，他還除妖。

得虧他們現在已經回山，要是在凡間遇上，他們可能會直接對上。

讓白素貞抿唇的是，哪怕她

已經回山，法海依舊找到了許仙，因為他感覺到了許仙身上有妖氣。

但許仙本人又不是妖怪，這讓法海覺得有些奇怪。

聽法海提起妖氣，小青皺眉，他們兩個跟許仙相處十多年，許仙身上沾染他們的氣息在所難免。

「姐姐，這個禿驢不會順着過來追我們吧。」小青尾.巴咻的緊繃道。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並不是法海的對手，怎能讓小青心裏不緊張。

「沒事，他不會過來的。」白素貞道，隱隱的，她心頭有些明悟，自己沒有報完許仙的恩，可能和法海有關係。

而此時凡間，許仙聽到法海說自己身上有妖氣，只覺得莫名其妙，「這位大師，你說的妖莫非指我？」

他是人是妖，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非也，施主，不知你這間藥鋪是何人所建？」法海看向許仙身後的保和堂道。

許仙身上是有妖氣，可此時他身上的妖氣已經在慢慢消散，看樣子也沒被妖孽奪走精氣的跡象。

可是他身後那間藥鋪就不一樣了，妖氣之濃郁，是他一生所見之最。

不過法海也確信現在保和堂現在只有妖氣，而沒有妖孽。

「藥鋪是我師父和師公所贈，難道你想說他們兩人是妖孽不成？」許仙臉色猛的一沉道，說他可以，說他師父、師公不行。

「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那對妖孽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信服他們，不過貧僧還是有句忠告，那就是人妖殊途，你們之間不該有所交集。」法海道。

「這是一張符，施主可以帶在身上，屆時那兩個妖孽要是回來，你可以用來自保。」法海從袖中拿出一枚明黃符籙道。

許仙沒有去接，「不必了，我相信師父和師公不會害我，縱使他們真是妖孽，也是我的親人，這世間，是妖就是壞的？是人就是好的嗎？」

這話讓法海皺眉，「施主，你已經被妖孽迷惑了心智，你別動，我可以幫你看看。」

說着法海就伸手，去點許仙的眉心。

卻不想不等他靠近許仙，許仙身姿就靈活的一閃，不僅擋下他的招式，還把他逼退數步。

這讓法海詫異，他看許仙一副文弱大夫的模樣，卻不想這麼不可貌相。

許仙的實力縱使比不上他，卻也遠超世間大部分人了。

「這位大師應該看見了，我有自保的能力，你與其關心我的安危，還不如去幫助其他更需要幫助的人。」

許仙一向溫潤，很少動武，卻不代表他沒一點功.夫，他從白素貞處傳承的是醫術，武功則是小青教導的。

畢竟許仙以後要是遇到妖怪，總得有自保能力吧。

「施主很有慧根，不知可願入佛門修行？」知道許仙不弱后，法海就放棄了幫許仙的打算，但是他沒有走，而是想度許仙入佛門。

這讓許仙滿腦門問號，仙山這邊，白素貞和小青已經氣的現出原型。

他們花費多年時間和心思教導出來的好苗子，法海這個禿驢居然想摘桃子，這還能忍？

「姐姐，咱們下山會會這個禿驢吧。」小青冷笑道。

他一個的確不是法海的對手，但要兩個一起上，不信還不是法海的對手。

「先看看許仙的回答。」白素貞讓自己冷靜道，她終於明白自己和許仙的最後一絲牽絆在什麼地方，那就是法海。

法海要是度許仙入佛門成功，那她就是報恩失敗，得下世再來一趟。

除非許仙能堅定信心，不入佛門，那她才算是報恩成功。

而許仙沒讓白素貞失望，面對法海的度化，許仙不為所動，「你這和尚真有意思，我這大夫做的好好的，沒事去做什麼和尚啊。」

「施主有慧

根，入佛門以後可以更好更快的修行，從而脫離苦海。」法海道。

「可是我覺得我行醫同樣也是修行，我已經學了十幾年的醫，沒必要捨近求遠。」

「而且入了佛門以後，就得斬斷塵緣吧，到時候我師父、師公留給我的藥鋪，還有我姐姐和姐.夫怎麼辦？他們把我養大不容易，我豈有不照顧他們就出家的.道理。」

「更別說，我以後還想成家立業呢。」許仙對法海的度化敬謝不敏道。

原著里，要是沒有白素貞水漫金山，許仙很大可能也不會出家，現在許仙還沒遇到情感上的波折，哪裏會願意捨棄一切跟法海離開。

「沒想到施主這麼看不透，既如此，那貧僧以後再來。」看到許仙態度堅定，知道一時半會勸不動，法海就準備先離開，等以後許仙看透了再來。

「我倒是覺得看不透、放不下的分明是大師你。」

許仙來到門外看着保和堂的牌匾，再看看不遠處就是姐姐和姐.夫家，為什麼非得要他做超凡脫俗之人呢？他明明就是俗人一個。

另一邊，白素貞和小青兩蛇迅速下山，許仙的拒絕他們當然很開心，可是法海，該解決也得解決，要不然他三天兩頭來試探，許仙以後遇到挫折，難保不會被對方趁虛而入。

法海剛出城鎮，就見遠方飄來滾滾妖雲，目標直奔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