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回家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心裡有事的王黎這一周除了強迫自己學習，沒有幹啥特殊的事情，就連晚上和同桌的互動小遊戲都變少了。

晚上，王黎只想著一件事：如何領獎，如何和父親說自己的這四張彩票？

或者除了父親手中的那一張，其他的先不說。

問題來了，一個謊話需要千百個謊話來圓，親人之間這樣可以嗎？

算了，見機行事吧。

周五下午，王黎騎上自己的二八大杠，一路南行，路上除了呼呼的風聲，沒有其他聲音進入王黎的耳朵；路上除了前方的路況，其他都如不了王黎的眼睛。

心中只有家的方向，王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熱血沸騰了，一個周的壓抑，自己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隨時會火山噴發。

一路爬坡，往裡沒有感覺到累，一種急於向家人分享的熱情支撐著他向前。

回到家，母親在卧室看電視，「哎，黎明啊，又是星期五了啊？」

「對啊，星期五了，萌萌呢？」

「剛才還在這，沒在家就是去找娟去了。」母親回答道。

「哦，俺爸爸呢？」王黎坐下說，「還沒回來？」

「嗯，他回來晚些，五點多才能到。」母親拉著王黎的胳膊說，「餓了吧，我去做飯去。」

「晚上吃什麼？」

「白菜燉豆腐吧，我上午買的豆腐不錯。」李蘭收拾了一下桌面，「你要是餓了，先吃點油條。」

在母親的心中，油條就是好東西，每次村裡來賣油條的，必定要買一些的。

「好，我先把東西放好了就去吃。」王黎轉身去了自己屋。

李蘭開始準備晚飯，王黎在整理自己的物品，特別是夾著彩票的書更是放好了又看。

這時大門口發出噹啷的一聲，王黎透過窗戶看了一眼，是妹妹王萌。這小丫頭才趕上二年級，正是玩耍的時候，每天放學都和一群小夥伴玩到天黑才回家，這是又玩夠了。

王萌看著院子里自行車，騰地一下就往屋裡跑，「哥，哥……」

「喊什麼，又跑哪去來？」王黎嫌棄地說。

說是嫌棄，但仍然抱著妹妹轉了一個圈，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渴不？」

「不渴，剛才在娟家喝水來。」王萌說。

「行，咱娘去做飯了，先做做作業，一會兒吃飯。」王黎揉了揉那個汗津津的小腦袋。

「好的。」然後王萌看電視去了，做作業，不存在的。

王黎無奈的搖了搖頭，往廚房走去。

廚房還是老樣子，母親仍然不愛打掃衛生，亂糟糟的。王黎順手幫母親整理，把一些爛菜葉子、剩飯什麼的直接倒了垃圾桶里。

母親在裡面急著叫喊：「別扔，一會兒我喂狗去。」

每次都是這樣，二十多年後也是不愛打掃，總是喜歡和村裡的老娘們聊天。

「好好，我知道了。」王黎對付母親的方法就是聽一套做一套。聽著母親嘮叨，然後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垃圾扔掉。

時間到了五點多，王黎終於聽到大門再次響起的聲音，父親回來了。

王黎和妹妹一起到院里迎接父親回家，王瑜放好摩托車，走進屋裡。整個人就像一個笨重的黑熊，先是摘下頭盔，然後手套，接著摘下護膝，脫下大衣，這才算是完全解除裝備，冬天騎摩托車是很冷的。

「哈，哈。」王瑜使勁哈了幾下，逗得王萌咯咯直笑。

王黎想和父親說彩票的事情，但又忍住沒說。

王瑜看了看兒子，笑著說：「路上冷不？」

「還行，今天順風。」

「嗯，那就好。」

父子倆的交談到此結束。

呵呵，中國式父子。

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吃飯，餐桌上王黎幾次張口但又沒說，這一頓飯吃得是不知滋味。

飯後，王黎和母親收拾好了桌子，妹妹照例在看電視。等忙活完了，父親在喝茶，叫過了王黎。

王瑜小聲地和王黎說起來彩票的事情。

「你指導那張彩票中獎了嗎？」

「我知道，周一中午我出去看了。」

「嗯，我是周二走到彩票店看到的，嚇得我這幾天一直沒睡好覺。」

王黎撓了撓頭，笑著說：「我也沒想到啊，就是睡覺的時候夢見幾個號碼，然後醒來就記下來了。就是上周有流星雨的晚上。然後周五放學我就去買了。」

「行，咱家八輩農民，窮了多少年了，這下算是翻身了。」王瑜喝了一口茶說。

「那你什麼時候去領獎啊？」王黎看著父親說，「我知道這個要去省城去領，而且是要工作日去。」

「我看看，準備好東西，咱家去領。」王瑜低聲說道。

「可以，這個事情不能大張旗鼓的，要保密。」

「對，你沒和別人說吧？」王瑜問道。

「沒有，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啊！」

「嗯，不錯，長大了。」王瑜欣慰地說，「做事情穩當多了。」

王黎偷偷一笑，我都四十多歲的了，咱倆歲數差不多啊，能不穩當嗎？

「我看過中獎的要求，一等獎需要身份證和自己的銀行卡。提前準備好，咱倆去濟南。」

「行，我先準備著。最早也要下周。我弄好了請好假，你也回學校和老師請個假。」

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面對金錢，只有父子才能做到一心吧，這中間還不能有媳婦的參與。

王瑜又叮囑王黎別太張揚，把這個事情牢記心中，等領會錢來，再做其他打算。

說到這，王黎開玩笑地對父親說：「上周我還說中了獎給你買輛小車開，你要準備報名學駕照了。」

王瑜笑著說：「這個還不簡單，我朋友當支書，在他們村就有駕校，和我說過好幾次，免費給我辦。」

「那行，你先去拿一個，後面我也辦一個。」王黎說道。

「好的，不過這錢回來該怎麼花，你有打算嗎？」王瑜問道。

「爸爸，我覺得這錢啊不能光存銀行。我這段時間看了很多的報刊書籍，上面說隨著國家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富裕，這錢啊會越來越不值錢，東西肯定會越來越貴，出現錢越來越毛的問題。那該怎麼辦呢？投資！」

王瑜說：「投資？投資什麼？」

王黎說道：「投資商鋪，再買樓房！」

「為什麼？咱們有房子住啊！」王瑜不解的問。

「咱們是不缺房子，但是後面房子會越來越貴，咱這算提前投資了。買上房子可以租出去，掙房租。等房子貴了以後再賣出去，掙差價。這不是很好嗎？」

「你這是從哪裡看到？」王瑜問。

「我在學校看了很多的財經報紙，上面對於經濟的發展是肯定的，對於國家地產大方向的發展是贊成的。也就是國家會進行大規模的建設，人們生活好了，必定會去城裡居住，那房子不就貴了？」

王瑜抽了一口煙，摸了摸下巴說道：「行，咱們就弄這個。」

「好的，你下周弄好那些東西，我周四打電話到你辦公室，咱們再聯繫。」

父子倆說好了，不再聊其他的，都把視線轉到電視上，電視上的小燕子又在瞎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