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木枯

第4章 0木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永遠叫不醒賴床的人,大概因為過於溫和,並不能刺激到承受能力稍強的那類人。

楓子的突然被掀開,再把鏡頭拉遠一些,可以清晰的看到,紅衣少女手上抓着方才被掀開的被子,目光正視前方,望着床上逐漸清醒的男子。

「哪個殺千……刀,,的。」楓子的聲音由最大分貝層層遞減下來,本來還想着發泄一下起床氣,可當看到罪魁禍首的時候,便開始慫了起來。

為了緩解尷尬,他還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雖說看着很不自在,但強顏歡笑也算是笑的一種。

「Hi早呀。」楓子趕緊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紅衣女子眼前的男人恢復了清醒,便把他從床上拖到了大廳。

「大姐,慢點!衣服還沒穿好呢。」楓子一邊掙扎一邊喊道。

可當聲音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已然坐在了大廳地板上。

在他的後背還有着同病相憐的大胖,兩個穿着睡衣就這麼背靠背坐在地面上,別有一番風趣。

平常也喜歡賴床的小鬼倒是避開了這一難,可能因為昨晚她與紅衣女子住在同一間房子。

楓子揉了揉還殘留着黃色金體的眼睛,緩慢站起身來,義正言辭的說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晨時如果不能保證充足的睡眠,他的一天都將活在頹廢中!你們這是在扼殺青年才俊!」

「昨晚還答應萱兒姐,今早出發珠江尋找地球之眼呢!是誰信誓旦旦的說七點便能起床的?啊呸,男人講的話就跟放屁一樣,一陣子過後,啥都不剩。」小鬼罵道。

這小鬼,以前還一口一個雞爪哥誇我呢,如今看到了強勢的萱兒,立馬做起了牆頭草,一邊倒,頭也不回。

不佔理的楓子最後只能狠狠地颳了小鬼一眼,意思是,平常哥待你不薄,得饒人處且饒人,最好幫哥在萱姐面前講上幾句好話。

小鬼一把抱緊萱兒,絲毫不理會曾經的雞爪哥,還揮動了一下小拳頭,表明自己如今有靠山的身份。

楓子與大胖無奈的去洗漱台進行洗漱。

最苦的還得是全能型瘋子,洗漱完后就被趕往廚房,做起了早餐工具人。

待吃過早餐過後,幾人便簡單收拾各自的行李,準備出發珠海。

原本萱兒想單獨前往的,好在小鬼夠意思,偷偷告訴了瘋子。

瘋子得知后立馬像個傻子一般跑到小鬼的房間,嚇了兩女一跳,閨房說闖就闖,重點連門都不敲,這麼急不可耐?這種事也就瘋子能幹的出來。

瘋子不止承諾了早起出發珠江,還承諾了一切費用全款報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鬼才不相信這雞爪哥會突然這麼好心,肯定偷偷打着什麼壞算盤呢。

就連萱兒都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還順便行使了正牌女友的權利,詢問了一下他的存款,這傢伙,寧死都不說出來,真tmd守財奴。

單身這麼多年,平常還摳摳搜搜的,估計還是條大魚。

有了瘋子這位大財主,大胖和小鬼也便跟了過來,當做一場旅途。

「瘋子,快點!」萱兒對着瘋子催促道。

瘋子在床底下伸出一個頭,說道:「你們停車場等我,大胖知道我車子停哪兒。」

萱兒望着沾滿灰塵的瘋子,一臉嫌棄的說道:「把錢放在床底?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人才。」

說罷,便與另外二人前往停車場,留下孤單的瘋子一人征戰床底。

瘋子面對嘲諷毫不在意,依舊在床底繼續折騰。

此時床底下散發着一道微弱的金光,可沒持續多久,便重回了黑暗,瘋子也從裏面鑽了出來,手上抱着一個大木匣。

他稍微拍打了一下灰塵,便趕往停車場。

由於這個大木匣體積大,頓時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可這瞎子連碰都不給碰,就連他的名義女友萱兒,他都敢違逆了。

「你老情人給你的遺物?」小鬼開始為萱兒打抱不平了。

「姑奶奶,你見過母胎solo會有情人嗎?」瘋子解釋道。

小鬼下意識的指了指萱兒,這傢伙整天自稱母胎solo,又突然出來一個女友,誰知道背地裏還藏着多少個呢?

殺氣在慢慢醞釀着,瘋子往萱兒方向看了一眼,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看到情況不對立馬抱着匣子跑到了副駕駛上坐了起來,讓大胖當起了司機。

這模樣,多少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

這車是凱迪拉克的一款CT5,主打的也是舒適感,所以四個人坐在裏面毫無壓力,只是木匣子屬實太大了,有些許礙眼。

「你個大番薯,能不能把你前任的寶貝放到後備箱,影響到我們看沿途的風景了。」後排的小鬼拍了一下木匣子隨後說道。

「你個小可愛,別亂拍這木匣子!」瘋子喊道。

一旁的萱兒翻了一個白眼,你罵人便罵人吧,用這麼文雅的詞喊這麼大聲,難道威力就會有所提高?

兩個冤家互掐,一個想揭開木匣子的面紗,一個死死抱緊,給原本枯燥的旅途帶來了不少樂趣。

最後到達目的地還是未能如小鬼所願,畢竟這瘋子就連上廁所都背着,可能真的對他很重要吧。

如果再胡鬧下來便不再是玩笑了,所以小鬼也很識趣的放棄了探索的慾望。

珠海離他們出發地佛山只相差百來公里,所以很快便到達珠海一帶。

「先生,你木匣子裏面裝着什麼?麻煩配合一下我們工作,打開檢查一下。」有一位警察把眾人攔了下來,進行例行檢查。

為了維護這座城市的安全,通常都會在出站口設置關卡進行日常檢查。

去他媽的,瘋子心中罵了起來,別人不知道他木匣子裏面裝着什麼,他能不清楚嘛!要是把它打開了,百分百會弄出一些事情來。

但瘋子並沒有出現任何慌張的模樣。

只見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牌子,牌子上面刻有一雙黃金瞳,立體化的圖案,所以看起來格外威嚴。

可那個小警察並不明白這個圖案的意義,執意要瘋子打開那個木匣子。

「要幫忙嗎?」坐在後排的萱兒問道。

瘋子差異的看了一眼萱兒,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瘋子拿着牌子緩緩走出了車門,小鬼與大胖心想不妙。

他為何叫瘋子?別人不了解他,做了五六年合租舍友的他們能不了解嘛!

「瘋子,別做傻事!我已經打電話給我哥了,很快便能解決。」後排的小鬼突然說道,她真的害怕這瘋子瘋起來。

瘋子依舊搖了搖頭,表示他能解決這一切。

走出車門后,他把牌子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哪位老師傅認識這個牌子!」

一時間引起了另外幾位警察的注意,有一位老警察看到了牌子,急忙上前拉住了方才阻攔的那位警察,並笑着示意瘋子可以離開此地。

「你瘋了嘛!在珠海看到那雙黃金瞳得離遠一些,惹不得!」那位老警察目送瘋子一行人離去,而後對那名警察教訓道。

有驚無險,終於到達了珠海。

瘋子早已安排好他們的住所,他讓大胖按著導航行走。

「瘋子,你地址不會給錯了吧?」胖子到達目的地附近開始質疑了起來。

這附近就只有一家酒店,可那個檔次不太像瘋子的風格,這傢伙難不成為了嫂子大出血了?

瘋子對此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讓大胖繼續按導航行走。

「WOW,嫂子,原來鐵樹也會開花,雞爪哥第一次這麼大方呢!」小鬼望着這間豪華的五星酒店,一時間對萱兒感嘆道。

萱兒聽到小鬼這句話后,臉上出現了微微的輪廓,她笑了,也許很喜歡方才那一句話。

只不過這是瘋子這種直男沒觀察到的。

瘋子領取完房卡等安排好一切后便獨自背着木匣子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店。

珠海某一處私人住宅處格外寧靜,像是進入了無聲的世界,樹上並不是沒有鳥類,可它們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是畏懼,可畏懼中又夾雜着一絲敬佩以及不舍。

如今已入夏,在這種遍地綠株的豪宅處知了遍佈,它們如同鳥類一般靜靜望着屋子裏面,出奇的安靜。

這間豪宅樓頂處有兩個大雕像,各刻着一把大劍,劍上沒有奇怪的紋路,卻夾雜着不可言喻的威嚴。

要不是屋內還有心跳的聲音,我都懷疑進入了一片詭異的空間。

大廳里,擺放着一張大床,床上躺着一對年輕的夫妻,兩人眼裏滿是滄桑,可依舊掩蓋不了他們的不凡,無論是氣質上,亦或者外貌上。

他們只屬於天上,不屬於人間。

可它們臉色已然蒼白,沒有多餘的血色,似病卻非病。

男子身上穿着一件花色襯衫以及同款短褲,女子身着一套紅衣,可並非現代的服裝,看着鮮艷,卻能感覺得到它的歷史感,有種感覺,這件裙子若是流落到拍賣場,定會拍出一個天價。

在他們床邊站着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背上背着一把長劍,淚水已經侵蝕了他的衣裳,不止淚水,甚至還有鼻涕滴落。

「他回珠海了嗎?」床上的男子虛弱的問道。

背劍青年嗯了一聲,便再度哽咽了起來。

花襯衫男子獃獃的望着天花板,他知道,壽命將至,可他並不覺得遺憾,這是他當初的選擇,握著紅衣女子的手更緊了一些。

紅衣女子也感受到了他的內心波動,只是罵了一句:「放棄了一切陪我一世,你真是個傻子。」

花襯衫男子笑了一笑,可就算躺在床上也不能讓嘴巴軟下來,說道:「你要是不傻,便不會躺在冰床那麼多個紀元,這一世滿足了,她應該還在等我們。」

紅衣女子聽到了她,也點了點頭,是啊,三個都是傻子,何必各自取笑對方呢。

「記得我交代的事情,待會兒出現天地異象的時候,葫蘆里的火焰放出來,我們不能留在世間,不然會如同天眼那一位一般,引發災難。」花襯衫男子囑咐道。

隨後便閉上了眼睛,等待這一切的到來。

其實他可以阻止接下來的災難,可火焰只有一把,要是把它用在了天眼那一位身上,最多只能避開一世,可下一世呢?

那一位帶來的災難還有機會破局,若是下一世再開啟這場災難,那將會毫無生機,怪只怪他當初太強了,他的肉身絕不能留於世間。

突然,電閃雷鳴,天空被抹上了一層黑油漆,烏雲密佈的,時不時有一道閃電降落,隨着一聲巨響,人們知道,自己沒有成為那個倒霉蛋。

隱隱間,天空之上有着一條血痕,血色印子佈滿半邊天,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血痕化成了血橋,似乎在等待着某個人。

「隼兒,別耽誤了時辰!」花襯衫男子喊道。

背劍的青年男子聽到這句話后,顫抖著的手動了起來,拔開酒葫蘆塞子,一道火焰噴涌而出。

那火焰像是桀驁不馴的野馬,當它與空氣接觸的時候,便開始四處亂竄,待看清屋內的狀況后,出現了一絲驚慌,它在往屋子外面逃跑!

它在恐懼。

「老夥計,靠你們了。」花襯衫男子說道。

隨後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從花襯衫男子的胸前憑空出現了一把巨劍,這把巨劍充斥着殺戮之氣。

而旁邊的紅衣女子胸前也有一把稍微細小的長劍出現,與殺戮相反,散發着水般的溫柔。

先是細小的長劍化作一頭鯨,包裹住逃竄的火焰,之後,巨劍向火焰拍擊,那團火焰被排回床頭上方。

那頭鯨在此時開始擴大,完全包裹住床上的那堆夫妻。

隨着火焰接觸到那對夫妻,這個圈子已被混沌之氣包裹,只留下不知所錯的隼兒。

隼兒已經跪在了地上,他知道,這是最後一面。

並沒有維持多久,那團火焰以及夫妻二人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連灰都未曾留下。

那兩把劍看到這一幕,劇烈抖動了起來,隨後破空而去,它們要前往血橋!

期間,一聲聲劍鳴響徹天地。

豪宅附近的植被開始乾枯了起來,一直蔓延下去,到最後,整個珠海都不再存在一株綠植,

某一咖啡廳里,瘋子握着手中的金妃拿鐵獃獃的望着窗外的天地異象,隨着劍鳴聲落,那座血橋也跟着消失不見,旭日再次回歸。

也許,枯木只是不想讓世人忘記他們。

可草木本是無情物,它們如今卻成為了有情之人的相思木,可笑可笑。

「遺憾未能見那最後一面。接下來靠我了。」瘋子喃喃道。

他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頭是一名少女的聲音。

「小丫頭,可以出發了嗎?」瘋子問道。

「你全家都是小丫頭,我今年18歲成年了!」電話裏頭的少女罵道。

「還有力氣,看來我還趕得上。」

「死瘋子,麻溜的滾過來,當你打工仔比那特種兵還危險,一波又一波勢力,我玩驢呢!最氣的人是,你這王八蛋還有時間去咖啡廳喝下午茶!你不知道你姐一邊打着人一邊操控着你們經濟命脈嗎?」

瘋子直接掛了電話,多少有些做賊心虛。

差點忘了那丫頭專門管賬的,對卡上的每一筆記錄都一清二楚。

「大嫂,這傢伙偷偷溜出來果然沒幹好事,我剛剛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還是個18歲的小屁孩咧,果然,沒有永遠十八歲的女孩,但永遠不會缺十八歲的女孩!」小鬼偷偷對着一旁的萱兒說道。

這兩個傢伙,居然偷偷跟了過來,只留下命苦的大胖獨自一人堅守陣地,更離譜的是,她們的位置就在楓子對面,一人一張報紙,還學起了民國時期的偵探。

萱兒捏了捏小鬼的臉,對她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安靜看戲。

小鬼只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這大嫂,心眼真大,果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呀。

瘋子把剩下的半杯金妃拿鐵一口悶了下去,準備起身離去。

可轉眼的瞬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她還是那麼愛笑,髮型雖然變了,但還是當初的氣質,只不過在她身旁,不再是一個人,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護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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