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殘局

「我們這支拳與其他路數不同，巧妙變化趨於極遠，這話放我們這行得通，但也行不通」

「我們更注重發力的技巧，力量打出去了，就不收控制了，但我們不一樣，對於極遠二字另一種理解，師傅對我的要求就是碎掉花生，而豆腐不損一毫！他窮極一生才做到，我現在還未曾找到訣竅，你急個什麼？」

「你這樣急於求成是不行的，前面看天分，如今看心境，你心亂了，今天過後，你先別來了」

在武館的一暗室里，艾維斯前面擺了一桌子的碎豆腐，初七坐在他面前。

「師兄，我昨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艾維斯跟初七講了講他昨晚做的夢。

「呃……師兄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就一句話你要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師兄站你這邊」

初七看出了艾維斯心中的憤懣。

「謝了，今天還練嘛？」

「咱不是兄弟嗎？來和我練練，你得收著點力氣」

初七和艾維斯二人便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

初七更注重技巧，艾維斯也從中汲取著經驗。

場上的初七步伐移動很穩，和一周前的樣子頹廢的樣子截然不同。

艾維斯的風格就是躲少擋多，初七則相反。

你來我往之間，一上午時光匆匆流逝。

兩人脫下被汗水浸透的練功服，換上了平日里的裝束。

到了吃飯時間，兩人吃完午飯，艾維斯告別了初七。

「嗯，還是石中劍開著舒服！」

艾維斯終於開上了心心念念的石中劍，盼了兩輩子。

米斯蒂的通靈館。

「艾維斯你來啦，你可不常來我這裡，說說吧有什麼事！」米斯蒂向艾維斯打著招呼。

「我做了一個夢」艾維斯跟米斯蒂講了自己夢。

「嗯……夢境更像是現實小暗示，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米斯蒂也覺的艾維斯說的不可以思議，他怎麼會夢到已經死了五十多年的人呢。

「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他說的沒錯，可現在的我於那些大人物來說不過螻蟻……」

艾維斯自嘲的笑了笑，說著事實，他也想改變，但他無力改變。

「不要妄自菲薄呀！堅定自己的信念，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傑克說他有單大生意，他就去了……」

「什麼？米斯蒂你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嘛？」

「他沒跟我說，但是我能感覺他有很大的壓力，V也是，你可以自己問他…」

艾維斯沒有搭米斯蒂的話，他撥通了傑克的電話，無人接聽，V的電話，無人接聽。

他心中有預感，又是要發生同樣的事，他不知道在蝴蝶效應之下荒坂三郎還會不會死，如果不死事情就大條了，估計明天的整個加利福尼亞都會核彈洗地，至於夜之城十分鐘就夠了。

「會沒事的，艾維斯，你可以問問老維，他可能知道他們去哪了？」米斯蒂安慰艾維斯。

「米斯蒂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行，我去問問老維，希望他倆不要做傻事！」

艾維斯不想告訴米絲蒂。

他抱著僥倖跑到下地下室。

「老維，知道那兩個傢伙去哪裡了嗎？」

「他們從德克斯·德肖恩手裡接了個活，最近一直在忙，怎麼沒跟你說嗎」

「艹，兩個傻逼……為什麼就不跟我說啊」艾維斯愣了愣，對於這兩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傢伙，真無話好說。

估計這兩個人把自己拉入黑名單了，這時候也不會接其他人的電話。

艾維斯抱著僥倖讓老維給這兩個傢伙打電話，自然是沒打通。

他又讓老維給他們發簡訊，讓他們聯繫艾維斯。

艾維斯又讓瑞貝卡和帕南過來到老維的診所，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傑克出事，過來診所，艾維斯勢必要守住的，對於這個憨憨的傢伙，能想到為艾維斯抗子彈的傢伙，艾維斯不忍心看他死無葬身之地。

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石中劍停在了來生的門口。

他的上一任主人幻想著自己的超人夢，這一次的主人，也是如此。

這一次門口的埃默里克·布朗森沒有阻攔艾維斯，他一路走到了羅格包廂前想要進去，又被另一個傢伙攔住了。

一身碳纖維皮膚，左手上布滿了動力單元，一身軍用風格的裝束，眼珠子被挖掉換成了奇怪且醜陋的義眼，艾維斯知道這傢伙，傳奇傭兵之子韋蘭。

「羅格，咱們談談」

艾維斯隔著韋蘭對羅格喊。

他自己不行，他從未考慮過成立自己的一方勢力，現在他只能借勢，希望能從傳奇中間人這裡得到幫助。

「小子，你沒看到裡面正談著生意嘛？」韋蘭提醒他。

「嗯，我這邊有點事，我們就談到這裡」羅格準備給這年輕人一個機會。

「我很忙，你撿重點的說」羅格示意進來已經無旁人的包廂。

「有個機會救強尼，你救不救？」艾維斯這回真·撿重點說。

「強尼多麼令人懷念的名字，不過一個死人咋救？你小子精神不太好吧？」羅格還是不信。

「Relic聽過吧？荒坂賴宣可是你家那口子的狂熱粉，他給偷出來了，至於為什麼，強尼的意識體在裡面」艾維斯展開說了說。

「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一個傻逼黑皮胖子，現在我他嗎兩個兄弟就在紺碧，偷裝有你老相好意識的晶元，我會騙你？我有功夫騙你，我吃撐了？」

「注意你的言辭」韋蘭提醒道，不過艾維斯沒搭理他。

「嗯……」羅格陷入沉思，她摸不透這小子的底。

艾維斯有跟羅格講了講那幾個人的計劃。

「計劃很合理，德克斯這點水平還是有的，他們會成功的」

「但是踏馬的荒坂三郎會來，並且荒坂賴宣會掐死他，你認為他們還會成功嗎？」

羅格笑了，現在他覺得這小子有問題，荒坂三郎怎麼會離開他的老巢來夜之城，這城裡想要他命的太多了，他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的，至於他前面說的話也連帶不信了。

「你小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聽我的話，現在讓克萊爾給你調一杯酒吧」

「艹尼瑪的羅格，你等著！這事了，我他嗎把強尼裝黑皮胖子身體里！」

艾維斯知道羅格真的不會信了，便撂了句狠話，準備走了，這是韋蘭攔住了他，一拳朝著他的臉打過來。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

韋蘭很尊敬羅格，那是他的長輩了，至於艾維斯他已經忍他很久了，這話徹底把他點著了。

艾維斯右手橫推開他的拳頭，左手化拳直直的轟在了韋蘭的合成腹肌上，整個人橫飛了出去。

事發突然，羅格沒反應過來。

「去你嗎的，不幫忙還噁心我？想划道道直說，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對於艾維斯來說鬧僵就鬧僵吧，無所謂了。

「算了，韋蘭，讓他走吧」羅格擺了擺手

羅格知道韋蘭攔不住他，她看見艾維斯用的是左拳，如果是右拳能要了韋蘭這半條命。

這種怪物想要留下，她只能用人命來堆，為了一點面子，不值得！

艾維斯走出來生，抬頭很難看到陰雲密布的天空，坐井觀天般的處境很讓他不舒服。

他靠在石中劍上抽著煙，還在一邊一邊的打著V和傑克的電話。

「接電話啊！接電話呀！」

艾維斯一根煙抽完，電話也沒有打通，

「槍上膛，刀出鞘，直接去踏馬的吧！」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和他作對，對於他來說戰鬥無疑是一劑良藥。

艾維斯回到家裡，瑞貝卡已經去老維哪裡了家裡是無人的。

那回從威爾遜那裡訂的高爆彈，坐在法爾科的車裡，往夜鶯彈夾里壓著子彈，刀已經被他擦拭鋥亮。

不多時手機響了。

「艾維斯，我需要你的幫助」

「草擬嗎的V，老子打了多少電話，出事了才想起我」艾維斯罵道。

「傑克瘋了，在荒坂海濱，德拉曼不讓他上計程車」V沒理會艾維斯，說出了現在的情況。

「艹，你現在給我回來，傑克哪裡我去處理，對了，荒坂三郎死了嗎？」

艾維斯穿好江上雪，拿起刀槍，又上了石中劍。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他兒子掐死的，現在我回不去」

「死了就好，你現在給我回來，聽到沒？」

艾維斯鬆了一口氣。

「德拉曼規劃好了路線，我現在回不來！」

「去你嗎的，告訴他，十分鐘后，你要是沒回家，我就炸了他總部」

「我這邊得掛了」

V掛斷了電話，她現在知道自己人人喊打，荒坂特工拿著她的頭，就有了平步青雲的機會。

如果她回來，勢必會把火引回來，荒坂會把艾維斯撕碎，她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德克斯特，希望她靠譜。

還有這個任務必須完成，兩人不能白跑，這也是傑克最後的念想，也是對艾維斯的一個交代

「對不起，艾……，來生再聽你的話」

她已心存死志，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她像雨滴一樣，除了下墜沒得選。

「師兄幫我個忙，守口如瓶汽車旅館204，幫我救一個姑娘，帶好傢夥事，一個黑皮胖子可以的話也給帶過來！」

「這就去，你小心」

初七沒多問，知道艾維斯定是脫不開身。

艾維斯知道初七的身手，這對於他來說小菜一碟，槍挑黑胖子這並不困難，至於他還要趕往荒坂海濱。

艾維斯順著馬丁街一路開到了荒坂海濱。

荒坂標誌發出醒目的光芒，空中的浮空車暴恐機動隊正往下跳，雨中的男子拿著一把滴血金刀，地上散布著三三兩兩的荒坂忍者的屍體。

「還活著，不錯」

「暴恐機動隊辦案，閑人離場」一個頗有理智的傢伙跟艾維斯說。

艾維斯沒搭理他，提著刀緩緩的走向傑克。

「乾死這群驢操的！」

著魔的傑克嘟囔著。

「傑克·威爾斯你入魔了，還有人等著你回家呢」

看到這情形的艾維斯心情依舊沉重。

彈雨之中，二人沒得選。

「荒坂的走狗給我死！」提起金刀向艾維斯殺來。

「嗯，這義體不錯，不過你真的該回家了！」

艾維斯眼裡傑克的動作很快，比暴恐機動隊的傢伙快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但他知道這是人性換來的。

艾維斯能做到的僅僅是看清傑克的動作，卻跟不上他的速度，畢竟艾維斯身上沒有任何義體。

艾維斯用刀擋下一束暴恐機動隊的彈流，至於傑克用不著他操心，人瘋了，戰鬥意識還在。

傑克一直開著斯安威斯坦，刺向艾維斯的刀速度很快，落在艾維斯眼裡只有殘影。

艾維斯沒有閃避，江上雪硬抗了這一下不成問題，他知道傑克這刀質量並不怎麼樣。

刀甲相撞后，兩人離得很近，艾維斯清楚的看到傑克的身體上滲出的絲絲殷紅，鼻子里淌下的鮮血已被雨水衝散。

「睡一會吧，Mano!」

艾維斯用刀背輕輕地敲暈了傑克，用後背抗下了射向二人的子彈。

「神奇的MadeinChina！」無暇感嘆外骨骼裝甲的質量。

暴恐機動隊的傢伙們已經朝著艾維斯合圍了過來。陰影里又出現三個荒坂忍者。

「擋我者死！」

艾維斯只能加快自己的腳步，雨滴打在裝甲上啪啪作響，涓蓄的體力在這一刻瘋狂燃燒。

身後的子彈已經追不上艾維斯的速度了。

面前的敵人一刀一個，被艾維斯劈開了頭顱。

最後能跟上他的只有三個荒坂忍者。

艾維斯把昏迷的傑克放到石中劍上，這時沒有注意背後的情況，突襲而來的忍者，一刀捅向他心口，艾維斯躲不開了，身體的本能讓他避開了要害。

畢竟這群人的提高反應速度的義體實在是太變態了。

這一刀最終捅向了艾維斯的腰間。

「啊」

艾維斯左手關好車門，右手含恨一擊，一手肘向後打去。

把那忍者胸口直接打穿了，出現一個碗大的窟窿，忍者整個人也飛了出去，自然是活不下去了。

這一下用處了艾維斯的全力，一拳一個大洞，這種情形只在力王里呈現過，夜之城還是第一次。

艾維斯眼見另一忍者高高躍起，從空中跳劈下來。

他取下背上長刀。

硬碰硬對於艾維斯自是求之不得，他改為雙手橫握。

剎那之間，兩兵器赫然相撞。

那忍者未得逞，但也借勢調整好身體的平衡。

艾維斯也沒有閑著，轉身，一個側踢直接踹碎了那人的胸口。

不過那人最後掙扎之中，用螳螂刀刺穿了艾維斯的右腿。

荒坂精英的螳螂刀質量自然可圈可點。

艾維斯為了不影響行動，直接砍斷了他的雙手。

艾維斯扯著那忍者的胳膊，從體內拉出了滿是倒刺的螳螂刀。

「嘶」

最後一個忍者，抓住機會，伸出螳螂刀，認準了艾維斯的腦袋，從三米高的樓頂一躍而下。

他也沒得選，他知道這一下成功率能有三成就已是上天眷顧。

至於身上的熱武器對於他們這個段位的人來說，並不是指向性技能，根本打不著人。

身上積累下來的傷勢已經影響了他的速度。

但艾維斯可不會坐以待斃，他知道什麼義體都不會影響重力加速度，這也是他的機會。

「一個武者要知道空中是沒有借力的地方」

見艾維斯掏出夜鶯，那忍者打開了踝部的推進器。

但一梭子高爆彈還是打到了這忍者的腦袋上，空中墜下的只有一具無頭屍體。

艾維斯趁這功夫給自己來了一記傾力治。

「還行，能動！」

兩處傷都很重，都是貫穿性的強勢。

這不是遊戲，一劑傾力治能回滿血，最好的傾力治也只是緩和強勢。

「溜吧！」

源源不斷的暴恐機動隊可不是鬧著玩，天上的浮空車聲音越來越大，艾維斯選擇立即撤退。

「我車要是花了，傑克你可得賠我」

艾維斯對著副駕駛上昏迷不醒的傑克說，不過這話傑克他是聽不到的。

艾維斯緊踩油門。

「一路保持在二百二，誰能不開克倫齊科夫開這麼快！」

極快反應速度下的精準控制力，賦予了艾維斯對石中劍極高的掌握力度。

十分鐘后，身後浮空車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艾維斯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車輛的速度仍舊沒有放緩，甚至艾維斯還點了跟煙。

「你要的姑娘人腦袋挨了一槍，黑皮胖子我打暈了，送到了你給我的位置了，那個叫奧列格的傢伙有兩下子，我直接宰了」

「這面有幾個傢伙來搞事，都宰了，醫生說他們義體都很值錢，要給我裝上」

「你放心好了，這幾個女人沒什麼事兒，挨槍子的也還有氣兒！」

「師弟，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身邊陰氣有點重！不過有一說一那個綠頭髮小丫頭槍法真可以！」

「醫生說自己有的忙了，我也去搭把手，沒想到師兄也是醫生吧！」

艾維斯笑了笑，沒想到師兄用手機也成了這個樣子。

這讓他想起了那個愚忠的傢伙。

至此他心裡的最後一塊石頭也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