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那身影的樣子逐漸清晰，他將身上的黑色的斗篷脫下扔在一邊，露出灰白的毛髮，上面佈滿凝結的血液，一雙利爪耷拉着，好像受了重傷。

石伍起身飛到來人面前，「月狼，人類還是惡魔，你的選擇我並不干涉，那是你的自由，況且你身為惡魔，更沒義務去幫助人類，我只需要你告訴我是誰主導對於人類的入侵，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何會驅使無腦恐魔？」。

月狼盯着石伍的眼睛，沉默了一會說到：「控制不計其數的無腦恐魔發動這種入侵還有誰能做到呢，至於為什麼，很簡單，聖物的使用已經使整個魔界元氣大傷，平民階層的低階惡魔幾乎全部陷入瘋狂變成了恐魔，各地防衛傾巢出動，奮力清除，要不是及時關閉了聖物，停止了污染與轉變，差點被種族滅絕，但就算關閉了聖物，恐魔自身攜帶的污染還是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現有恐魔們的數量太多了，來不及處理的屍體也太多，為了防止士兵被污染腐化，清理戰鬥中有些領地只能和恐魔一起徹底清除，你看到的變種，其實是被污染的高階惡魔，即使是強大的惡魔將領，被污染也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轉變，成為畸形的怪物！」。

月狼長嘆一聲接着說道：「為了保證魔界能順利渡過難關，保存軍隊實力以防萬一，高層就討論出了這個計劃——由高階惡魔議會負責打開傳送門，控制變種，驅使無腦恐魔衝進人類世界，一方面解決恐魔在魔界的肆虐，又能不動用軍隊便佔領大片土地，對魔界百利而無一害，是眼下最正確的戰略舉措！對魔界人民來說，是正義！」

「這場入侵對於魔界來說是正確方向，是正義之舉么？那你告訴我，可如果不是那群瘋子啟動聖物，又怎麼會產生恐魔，又怎麼會導致魔界生靈塗炭？現在他們將自己犯下的難以解決的錯誤引向人類，致使另一個種族的人民飽受苦難，這難道就是正義！」石伍激動地說道。

「人類？這就是你的選擇么？你只是躲藏在人類世界，不得已融入他們的生活和社會，披上人類的皮，你就決定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對抗自己的種族么？你想怎麼做？關閉傳送門，組組織入侵，好保護人類受威脅？難道你想讓魔界再次陷入困境？想看着惡魔們從上到下全部被污染腐化變成只會殺戮的怪物么？」月狼說着上前抓住石伍的肩膀，「如果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會立刻調轉槍口試圖消滅你，對他們來說，你只是一具會動的異世界生物樣本！」

還在思考月狼的話，一團黑霧突然包裹了石伍，等散開時，月狼再一次消失不見，石伍沒有尋找，只是看着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陷入了沉思。

「我選擇人類么？」

幾聲血肉撕裂的聲音從石伍身上傳來，他撕下了人類偽裝，一個身穿黑色附魔枯木甲，腰間掛着一對由紅色光芒構成的奇異匕首，面部呈現一團血色旋渦的瘦高惡魔出現在了天空中，石伍在心中做出了選擇，他有了自己的答案與計劃。

天還沒亮入侵便再次開始，天空又一次被撕裂，只不過這次，血紅光芒照耀的城市中，人類的軍隊提前排兵佈陣，士兵佈滿了街道，在各種重型火力裝備的輔助與掩護下嚴陣以待，第一隻落地的恐魔很快便被消滅，隨後第二隻，第三隻，第十隻，第一百隻，人類彷彿找到了對抗惡魔的訣竅，每一顆子彈，沒一發炮彈都精準的打在恐魔相對脆弱的腿部關節上，看在針對恐魔的研究速度很快，

人類首先便投入了大量科研資源去研究如何應對這種生物，並獲得了一定的成果。

石伍漂浮在空中，俯瞰著戰場的動向，這次他沒有隱身躲藏，而是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了人類面前，部分察覺的士兵朝着他不斷傾瀉火力，他只是展開虛空盾將一切攻擊擋下，眼看攻擊無效，對方也沒有任何動作，士兵們又轉而繼續同大部隊一起攻擊恐魔。

人類的防禦一直到變種恐魔到來前還算有效，石伍看着從天空俯衝而下的變種輕而易舉的擊破一處人類陣地，不去吞噬屍體就立刻攻擊下一處，等到前沿陣地失手，變種恐魔開始衝擊後方時，石伍解除虛空盾，一個瞬移便來到為首的變種恐魔面前，手中的匕首輕輕一劃，恐魔的腦袋便掉落在地，緊接着在天空中喚出浮遊炮陣列對着恐魔群發起轟擊，血紅色的火焰彈從一個個惡魔骷髏頭狀的浮遊炮口中射出，在恐魔中炸開花，隨後燃燒焚毀它們的屍體，靈魂殘片則自動飛向石伍被他所吸收。

石伍輕而易舉便了解了所有變種和大批無腦恐魔，等人類重新奪回前沿陣地，石伍收回了所有攻擊手段，在人類震驚的目光中，降落在了設立在後方的指揮基地，士兵們紛紛舉起武器對準眼前可怖的生物。

「我並無惡意。」石伍說。

「它會說話！」

「這個東西會說我們的語言！」

「它有智慧！」

......

士兵們開始議論紛紛，直到一名軍官從指揮所中走出才安靜下來。

軍官面對石伍鎮定自若，並沒有被他的樣子嚇到，手中握著一把手槍，身後跟隨着幾名警衛，緩步向石伍走來。

「為什麼要攻擊我們？你們是什麼生物，來自哪裏？究竟要做什麼？」軍官問。

石伍沒有回答，抬起手打開一扇傳送門，先前負傷的兩名惡魔隨從從中走出，它們的傷已經恢復。見此情形，士兵們又抬起槍對準了石伍，軍官也停下腳步，舉起手槍瞄準了石伍的腿部。

「並不是所有的惡魔弱點都在腿部，只是那些變異的雜碎畸形而已。」石伍冷冷的說道。「它們倆是我的隨從，忠誠不畏死，精通作戰，我將它們借給你，幫你抵抗恐魔的入侵。」

軍官放下槍來到石伍面前疑惑的問道：「借給我？幫助我抵抗恐魔？是恐魔嗎.....那你又是什麼，為什麼幫我，你的隨從看起來和那些怪物沒什麼太大區別......這場入侵是誰發動？你們到底是......」

「我會幫助你們，知道這個就夠了。」石伍打斷軍官的話，而後消失不見。只留下兩個惡魔隨從，在士兵們疑惑的注視下來到軍官面前用蹩腳的人類語言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老大...令」「我們...幫」「人...你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