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1.

壞心眼豬豬莎莉最後還是沒有留下來，不過走之前給了我一個晚安吻，括弧額頭，而我表示有被哄到，原諒她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睡滿十二小時感覺就是不一樣。

太陽光從落地窗帘的縫隙滲了進來。我揉了揉頭髮，從床上坐起來。今天先定個小目標，把自家宅子偵查完。

我在盥洗室和我打結的頭髮鬥智斗勇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請進。」

「早上好，家主。」羽宮走了進來，拉開窗帘，讓陽光填滿房間，又把被子鋪攤開整理好。

「早上好。」

我依舊在和頭髮糾纏。不過雖然是難打理了一點，但長頭髮真好看啊，不愧是我的審美。

22.

早餐是西式的煎蛋三明治，麵包片是烤過的，色澤誘人，我又讓羽宮準備了一杯咖啡配上。

「端去書房吧，我在書房吃，有點事要處理。」

羽宮的手藝超級棒，我吃完三明治后，管家先生在我心中的地位迅速上升，誰不喜歡會做飯而且做的好吃的人。

不過話說，我一直沒有看到宅子裏有除了我和羽宮之外的人，不會所有的事都是羽宮一個人負責吧？失敬，您也是無敵的管家俠嗎戰術後仰。

23.

書房出乎意料的寬敞，有點像小型的圖書館。近乎貼著天花板的厚重實木書架整齊得矗立着，正對着門的書桌上很乾凈，只有一台電腦。

我順著書架慢慢走了一圈，財經、歷史、地理、文學等等，連一些小眾的書都有，全部按照種類和首字母排列著，強迫症狂喜。

不過我最想看的東西應該在電腦里，我來到書桌后坐下。

這個通體銀白色的充滿美感和科技感的電腦，不太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但鑒於柯學世界已經有了能讓人縮小的葯，人工智能和虛擬體感遊戲，那我這個疑似boss的人有個超時代科技電腦也很正常，都是柯學嘛。

開機需要三重認證，密碼、指紋和人聲，后兩項不是什麼問題，密碼我按照我的排列習慣猜了一下，輸入了兩遍后成功通過。

隨着烏鴉紋章的消失，顯現出來的是像是遊戲ui的主界面，我粗略掃了一眼后先點開了郵箱。聯繫列表很長，我下拉看了看，好傢夥，這個分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我隨手點開寫着好用打工人的分組，裏面只有一個名字，就這一個名字，貢獻了千數多的郵件。真敬業啊GIN，發來的基本都是任務彙報說明，還有些零星的，我的直覺告訴我告狀對象全是莎莉的小報告。

分組，沒救了的東西，裏面是Rum和一個標黑的名字。我跳過朗姆點開標黑的那個，霍，是因年老失智被黑毛狐狸背刺的前港口物流老大。我拉到首頁，從第一封郵件開始認真看起來。

24.

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二點。

管家先生及時把沉迷電腦的我從書房撈了出來。

羽宮準備的午飯是清淡的定食，我對吃的基本不太挑剔，也挺喜歡日料略微偏甜的口味，更何況是真的做的很好吃。

在我準備回書房繼續翻郵件的時候，羽宮端著放着小碗的木盤朝我走過來，隨着他越走越近，我逐漸聞到一股離譜的味道。

不，不會吧……

啊，我的眼睛可能已經失去高光了。

被遞到我面前的碗裏，黑漆漆的葯湯沒有一絲波瀾，宛如深淵，散發出的強烈的苦味直擊我的靈魂深處，簡直夢回生化危機。

我臉上「拒絕」的字眼過於明顯，羽宮將木盤又往前送了送，「這是今日份的葯，您一定要喝完。」

「……」打咩！打咩打咩！

「您昨天已經缺了一天的葯程了。」羽宮頓了頓，說道：「老是不按時喝葯，萬一您的身體出了差錯，莎朗小姐會生氣的，到時候我可擔待不住。」

「……嘖……把葯給我吧。」

「您不會偷偷倒掉吧？」

「？不會！！」

25.

我接過木盤，在被藥味腌入味之前沖回了書房。鼻子感覺已經快失靈了，這東西真的能喝嗎，我難不成是因為逃避喝葯才離家出走？

早死早超生，只要我吞的快，葯就苦不到我！

「咕嘟…………」

是天國，我看到天國了，我兩眼無神，宛如一條被曬乾的鹹魚，平癱在書桌上。

不行！

我掙扎著爬起來，我的郵件還沒有看完，備份里的文件也才看了幾頁，今天至少要把基本情況理順吧可惡……

勇敢豬豬，不怕困難！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的。在我拿出了當初考研前抱佛腳的努力，再加上咖啡buff的加成，我成功在天黑前把重點部分啃完了。

房間里只聽得見輕微的主機運行的聲音，電腦屏幕散發着瑩瑩的光，我面色深沉靠着椅背，看着用一下午時間畫出來的滿是亂線的關係網，拿着紙的手微微顫抖。

這哪裏是烏鴉，這分明是八爪魚啊！

酒廠什麼的一點都不形象，乾脆改名叫九頭蛇算了。

地表最強法務部警告哦親。

26.

「叮。」是新郵件的提示。

我點開郵件，裏面寫着：

咒術界已查明，明日當面彙報。

落款Vermouth。

！！

這麼快？這就是你的真實水平嗎？那你主線里到底放了多少水啊莎莉莉？

27.

我家宅子的地下有個秘密基地這種事，我是真的沒有想到。

起因是今天貝爾摩德來跟我彙報調查情況，關於之前咒術界的朽木突然來找我合作的問題。

這個世界萬幸沒綜型月，淺神家作為表面勢力，只是個傳承久遠，人丁稀少的普通家族，雖然家族下的產業不少，但並沒有和黑灰色地帶的交集，更別提咒術界了。

如果咒術高層要談合作，通過朗姆找上酒廠boss的概率最大也最合情合理，而不是像這樣莫名來找淺神家的家主。知道我多重身份的人一隻手就數得過來，里世界也最多有一些「現淺神家主疑似是異能力者」的傳聞，這裏面絕對有問題。

貝爾摩德帶來的情報里看似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咒術高層看上了淺神家的產業，想要再多一個能提供人力金錢的好用工具。

確實也說的過去。如果我沒注意到一個小細節的話——暗地裏推動這個計劃的，是高層里一個頭上有縫合線的男人。

呵，這波是狼人自爆啊，羂索。

畢竟是千年的苟王，能查到點不一樣的東西也正常，就看他到底知道多少了。

28.

我讓羽宮給之前來過的那波人，他口中的「不會做人臉還挺大的白痴們」去了通電話。

想合作？也不是不能談，但要拿出點誠意來。首先，不要再派些沒用的東西，換個有話語權的來。

收到回復的時候我已經在家摸了快兩天的魚。

這不怪我，我也不想的。

都是底下的人太能幹了，搞得我就是個甩手掌柜。這裏特指我親愛的敬業打工人陣君，他好能幹，不是在做任務就是在殺卧底的路上。

其實卧底這種東西吧，某種意義上還是挺不錯的。想要情報就一定會努力往上爬，然後就會成為好用的工具人。就算拿到了代號也完全不是問題，只是從好用的工具人變成非常好用的工具人而已。

我們甚至還有個三人討論組，專業測卧底雷達AKA陣君，沉迷看戲樂子人莎莉和身處修羅場天天勸架的我，經常進行卧底猜猜樂活動。

悄咪咪地說，雖然很不務正業，但真的很好玩。

29.

為了避免在面對千年苟王的時候翻車，我決定鹹魚翻身，努力一下。

對，那個咒術高層派來會面的人是羂索，真不錯，我本來以為他沒那麼容易出現的，都已經做好繼續扯皮的準備了。

我通過庭院的暗門來到地下基地，剛進去就差點閃瞎了眼，這顏色這科技感，確定和我的電腦是一個畫風。

走過密密麻麻整齊排列著軍火庫的牆，穿過放着價格離譜的咒具的四五六七八個展櫃，我目不斜視，哼哼，我的心絕對不會再波動了。

我鑽進訓練室。

好傢夥，虛擬全景沉浸式，是我格局小了。

雖然聽起來有點唯心，但在實驗過後，我發現歪曲的強度和廣度完全取決於我內心有多想做到什麼地步。

原本無光的暗紅色眼睛現在是綺麗的鮮紅，散發着魔性的紅綠光圈。

歪曲的是法則，所以一切硬度、大小、強弱，都不會成為阻礙。

從單一的物體到多個目標，靜止的移動的，甚至連決堤的河水、爆炸的餘波這種我都好奇地一一嘗試了。

只要是能被「看到」的東西，就沒有不能被歪曲的。

再加上千里眼……我默默收回視線，剛剛稍微試探了一下就看到東京塔全景，算了算了，這視角使人恐高。

要不是怕立flag，我真的很想說一句：「我無敵了。」

這是什麼超級加強黃金plus版魔眼。

30.

去赴約時我換上了正裝和服，陪同的人只有羽宮。莎莉本來想易容跟着的，但我不放心她暴露在羂索麵前，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會開車，其實我連羽宮都不想帶。

約定見面的地方是淺神家名下的私家餐廳。

我讓羽宮留在車裏，踩着點走進包廂。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人來。

…………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

遲到？放我鴿子？

我端著已經續過兩次的茶杯，殺意從內心深處咕嘟咕嘟得冒出來。

呵……乾脆見面的第一眼就把他的腦子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