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終局

第161章·終局

君莫笑心中劇烈悸動,任何種驚才艷艷的年輕英傑,在這等茲事體大的條件下,都不由得躊躇與猶疑。

更遑論,君莫笑身負種種血海深仇。

而與他為敵的那些大敵們,各自背後的道統勢力盤根錯節,水深似海,不可觸揣度,巍如泰山北斗!

堪稱道統巨頭!

而那些真正掌控著這些道統巨頭的權力者,真正的罪魁禍首們,那些已知的,未知的,無一不是有着功參造化的曠世修為!

縱然之前他們秘密地拿下了一些人,但諸如李幽巍之類的人物,不過是一些不入真流的螻蟻。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遠沒有浮出水面,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試問,那麼多不可想像的大敵和道統巨頭擺在面前,沒有至高領域那等睥睨眾生的逆天能為,何談夷平狼域的虎狼萬軍?何談登臨狼居胥山,一嘗封禪祭天的畢生夙願?

更何嘗追溯那不知被放逐至何地的故國故土?

很罕見的,君莫笑動搖了。

但下一刻,他清醒了,直接堅定地拒絕了:「不,我不會加入的。」

大魔神表情有些詫異,驚訝君莫笑會這麼果決地作出選擇,心中微微一動,略有幾分賞識之意,便開口問:「為何?小子,本座雖為魔道中人,卻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可不像你們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地獄與狼域是太古時代便締結下的利益聯盟罷?而我與狼域勢同水火,不死不休,我們哪一方都不會容納彼此,而地獄之主已經收了狼域的狼嗣為親傳弟子,又怎可能容納得下我?」

君莫笑頭腦很清醒,直接道出地獄與狼域有着神秘未知的利益聯盟關係,若讓他和狼肆做利益競逐,縱然他天資再高,也不可能讓地獄冒着喪失一座巨頭級道統的大勢力的盟友,而去選擇他。

到時候,無非是棄車保帥的結局。

「呵,小小年紀對道統之間的利益爭鬥倒是很清楚嘛。」大魔神淡淡一笑,而後便沉聲道:「不過,這對於別人來說的確如此,但對我而言卻是絲毫不足為道,你若拜師本座,便是本座的親傳弟子,本座許你一世太平,本座倒要看看地獄哪個不肖子孫,敢跟本座唱反調!「

大魔神大袖一揮,寬大焰袍獵獵撫動,神色孤傲不群,的確以他在地獄的地位,身為那一道統巨頭的坐關者,雖不掌權在外,卻是不可撼動的道統根基,這種道統的神魔坐關者,往往在自己的道統勢力之中,往往有着說一不二的話語權,就連當世的道統之主,都莫敢拂逆之。

皆因坐關者對於道統的存在實在太重要了,道統可以沒有主宰,卻不可以沒有重量級的坐關者,否則短至百年,長則千年,必然面臨着被取代和夷平的下場!

君莫笑卻是仍舊淡淡搖頭道:「這只是其一……」

大魔神聞言,卻是皺眉了,覺得君莫笑在他面前有些裝高深了,便不耐煩得開口威脅道:「那其二呢?小子,你別跟本座這表現你的個性,你若不從,嘿嘿,魔道中人的手段你已經知道吧,我隨便施點微末手段,將你強擄回去,打下本座的傳承印記,屆時任你再如何這那的,你依舊是本座的傳人!

君莫笑就道:「其二就是……我的正牌師傅已經來了!」

大魔神驚疑道:「什麼!?」

話音剛落,一聲佛偈聲便自虛空中響起,「阿彌陀佛……」

大魔神聞言,這股聲音他分外熟稔,當即想到了某個人,旋即微微變了臉色,朝着虛空中的某處望去。

只見,那處虛空微微散開一圈漣漪,一名衣着樸素的行腳僧出現在那裏,那僧者形貌樸實無華,氣質卻是透著一股謙謙君子一般的溫和平淡,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莫名親切感。

「阿彌陀佛,皇甫施主,我們好久不見啊。」

行腳僧出現后,也第一時間看向大魔神,雙手合十就道。

「原來是你這老禿驢……本座就說能夠在這暗中騙過這麼多人,布下那兩條大道規則,連本座都無法完全追溯出到源頭真相,這樣的手段堪稱大道無象,若是你的話,卻也不奇怪了。」大魔神看向那行腳僧,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雙目泛起濃重的忌憚神色,幽幽道。

「莫笑,你離開吧。貧僧要陪故人好好敘敘舊,你在這裏不甚方便。」

行腳僧卻是沒有接話,直接看向君莫笑,卻是淡淡一笑,輕言細語道。

君莫笑滿臉黑線,心中悱惻他,我要是能跑,我早就跑了,怎麼我喜歡被人家砸啊。

行腳僧自然領會君莫笑的想法,卻是笑而不語。

下一刻,君莫笑的身體,卻是輕易地擺脫了大魔神的一念桎梏,徐徐地幻化為一群空靈的蝴蝶,向虛空中旋舞而去,徹底消失了……

「道家的莊周夢蝶……」大魔神目睹這一幕,忍不住神色微變,喃喃自語道。

但他卻沒有出手阻攔,他深知這位舊識的通玄之能,阻止他沒有太大意義,更遑論他也不大想與這個人在這些無關小節上糾纏。

「如今這世上,除了當初那個時代的老傢伙們,還有誰知道昔日釋家禪宗震古爍今的九世佛皇,曾幾何時,也是道家的古老先驅之一,本座記得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這段孽緣的……獨孤上善或獨孤無名,那時候你是以這名字行走諸天的對么?」

大魔神眸光掃過那名行腳僧,行腳僧仍是淡淡一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而大魔神的神色卻是變得鄭重起來,直接出口道破僧人的神秘身份。

「無妨,一切皆為前程往事,若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名諱之類,不過虛幻,你若想叫,那便呼喚貧僧為無名吧。」行腳僧淡淡開口道。

「獨孤無名你說的不錯,你並非從前的你,本座也並非從前的本座,我們都不完整,都不是那個唯一的真我,說起來你我都不過是主身的一道化身而已,縱然繼承有主身的記憶,卻也不完全是昔年的我們。」大魔神聞言也感慨莫名。

但他一對赤紅雙目中,仍有滔滔火光滋長:「不過,本座堅信,待有一日,主身回歸,諸化身合一,本座將再復巔峰之上,屆時皇甫至邪的大邪王之名,將再次威壓整座荒土究極地!」

被叫做獨孤無名的行腳僧不置可否,巔峰時期的他,的確強的無邊,是荒蕪時代的古神魔中,除卻敕封紀元之主的四神聖以外,與他的全盛時期的主身,一同被舉世公認為最強橫的五尊古神魔之一。

曾在那個時代被統稱為「五荒主」,各自主宰一座洪荒至界,這些洪荒至界,每一座都是至高世界,凌駕於三十三重天、十八層地獄之類的太古仙界之上,據說擁有就連神魔都垂涎三尺的無上造化。

但在荒蕪時代終結后,這些洪荒至界就全部關閉了,至那以後,無任何神魔再尋跡到那些至高世界,那些至高世界彷彿神隱了一般,徹徹底底地消失在荒土之中。

有秘密傳聞曾說,是掌控那些至高世界的荒蕪之主們自身出現了大問題,不得已才封閉了至高世界。

如今,兩尊荒蕪之主的化身,在當世現身,若是這種消息傳到外界,勢必要引得各方道統巨頭們內部掀起滔天巨震不可。

「哼,往事已不可追,但今日之事卻是當下就要分出個結果!」大魔神的思緒從對過去的感懷拉回,直接就要讓行腳僧給出個說法:「你布這一局,如此草蛇灰線,圖謀甚大,怕是也意在本座手中這枚鬼璽罷,只是本座既然下場,哪怕是忍着喋血受創,也要吞下此物,若是想來搶,那便要試試我們這兩尊化身,究竟誰更能接近全盛時的主身一些了……」

獨孤無名聞言,卻是淡淡搖頭,溫和開口道:「貧僧來此,無意與道友爭奪造化,只是想要告知道友一樁真相而已。」

「哦?你想要說什麼!?」大魔神面露狐疑,就問道。

「請隨我來。」

獨孤無名淡淡開口,旋即心念一動,便消失在了原處,大魔神何等修為,輕易便能鎖定他的身跡,旋即也在原地消失,追溯他而去。

下一刻,兩人均在棋盤山的上空出現。

旋即,獨孤無名指向了棋盤山巔的那條楚河漢界的溝壑,便道:「皇甫施主,有重瞳的先天大玄通,可動用重瞳瞳力,一觀山巔之上的那條溝壑……」。

「有何不可……」

大魔神也不廢話,一對重瞳凝聚熠熠眸光,居高臨下地遠眺了過去。

一開始,大魔神並未看出什麼值得一提的異樣來,僅僅是溝壑之中內蘊乾坤秘境,算的一方福地。

但越是深看,大魔神越覺得驚悚,那道溝壑,不,與其說是溝壑,不如說是一條黑色長河,一條深不可測的黑色長河!

縱以大魔神這等先天重瞳輔以後天修鍊的神通級瞳力,都無法徹底洞徹那條黑色長河的源頭與根本!

「這怎麼可能!」大魔神都有些不敢置信地自語道。

獨孤無名微微點頭,開口解釋起來:「沒錯,以皇甫施主的神通瞳力來說,縱然在太古時代,放眼所有古神魔之中,能夠在瞳力上超越你的也根本沒有幾人,但連你都無法看透這條長河,是否就意味着它是一座嚴重朝綱的神秘與詭異之地……」

大魔神收回瞳力,不敢再繼續窺伺下去,他將眸光投入黑色長河之中,感覺非常地古怪,彷彿他在窺視這條長河的同時,也有未知的不明目光在同樣窺視着他。

這非常的詭異與難以形容,讓一向以神秘與禁忌的地獄坐關者,都覺得有些詭異難測。

「這就是那條凝淵偷渡而來的秘密通道么,這條黑色長河的源頭應就是傳說中最神秘也最兇險的究極地,北淵么?」

大魔神思緒泛濫,一瞬間想到了諸多可能性,面色也變得無比凝重起來,沉默許久,才開口問道。

「嗯……」獨孤無名輕輕點頭,也露出凝重表情,開口便道:「然而,這樣深不可測的未知通道在這世間並不只有一條,地獄之下,天穹之上,乃至那座被遠逐的北陸……都有着這樣一條通道不是么,而且這世間也不止這些地方有,還其他的,所以其實你並不應該覺得陌生,因為地獄之底,你在坐關的地方,不就與此處一模一樣么。」

大魔神聞言,也不加掩飾,直接承認道:「不錯,本座的確不陌生,不過這條通道,鑿得頗為深邃啊,比之地獄的那條更為接近歸墟的主流了,算是一條大支流了。算算日子,這處通道口沒有決堤,多半因為是那凝淵從主流私鑿的,做了些遮蔽的手腳,否則被那些主流之中的鬼蜮東西追溯而來,怕是他就難過了。縱然是我們地獄,也需要傾盡一座巨頭級道統之力鎮壓其上,才能享其紅利,而他一個人就私用了這麼多年,倒也真是一個野望吞天之輩。」

「現在又如何?」獨孤無名像是贊同似的點點頭,卻又看向他,問道:「現在你還覺得地獄能夠獨吞下這枚鬼璽了么?」

到了此刻,大魔神像是終於明了了獨孤無名暗中的算計一般,無可奈何地冷笑一聲,開口道:「哼,這枚鬼璽雖然價值驚世,但背後的禍水也卻着實不小,若那凝淵決意與我等撕破臉皮,當將這條通道告知北淵中的那些鬼蜮東西,發動大規模的出兵,這枚鬼璽浸染通道中的詭異過久,已然根深蒂固,一旦那些東西傾巢出動,這鬼璽便將是一道定位之錨,指哪打哪,是禍非福。」

獨孤無名卻彷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淡淡道:「但即便如此,你也絕不會放任一枚極致仙物,就這樣流落在外對么?」

大魔神也直接承認道:「當然,這等極致仙物的驚世價值,與它所帶來的滔天風險,呈微妙的正比!即便北淵的那些鬼蜮魍魎要搶回此物,但跨越過來的時間卻異常漫長,起碼需要萬年光陰左右,這個時間差,足夠地獄動用此物,獲得許多可觀利益了。」

獨孤無名提出建議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將此物分為兩半,一人手執半枚鬼璽,既能動用此等仙物,又可平擔那滔天風險,如何?」

大魔神默然許久,看着手掌之中盤旋的鬼璽,既有貪婪的意味,又有忌憚的神色,一時間頗覺得雞肋,留之雖有用,卻可能招來巨禍無邊,但棄之卻是不能,正是進退維谷了。

最後,他心中卻是下定了決斷,目光掃過獨孤無名,一對赤紅雙目卻是有凶戾之意與忌憚之意同時傳出,幽幽開口道:「從一開始,這整場局都是你在背後謀划么,一直就為了等待這最後的結果?他們、我們一大幫子人在那裏鷸蚌相爭,最後你這個漁翁卻是愜意得利,想想真的很令人不爽啊,若是我再年輕一些,氣盛一些,縱然拼着將來可能背負滔天劫果,也絕不遂了你的心愿……」

獨孤無名卻是搖搖頭,坦率承認道:「也並非全局,最先提出此局構想,可是當世兩個年輕人,貧僧只是負責觀測全局以及親為這最後的一步罷了。」

「呵,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後浪似乎頗為勇猛啊,怕不是我們這些舊時代的老傢伙也會在某一天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聞言,大魔神當即心領神會,頗有些忌憚意味地看向觀海州某處,那裏有兩個在湖心垂釣的年輕帝子,卻也在這一刻,心中如遭雷擊,感受到有至高強者投來目光,卻是不懼不畏,一樣望了過去。

三人的目光跨越千山萬海,短暫交接在一起,氣氛一下子變得空前焦灼與凝重起來,一名神魔大強者的目光凝視,即便對於帝子來說,猶不是輕鬆的事情,依舊有着滔天的壓力撲面而來。

兩名年輕帝子內心空前緊張與凝然,兩人握著釣竿的手都在流汗,怕大魔神真的無視一切,直取他二人而來。

縱然他們兩人已踏上帝路,修至帝道絕巔,面對神魔亦有一搏之力,但大魔神何等凶狂,縱然神魔之中都打遍天下少有敵手,更遑論面對他們!

但面上卻是八風不動,與大魔神就那麼對視着,似乎下一刻三者便會掀起一場翻天覆地之戰。

但終是沒有。

大魔神最後還是收回咄咄目光,沉聲開口道:「可。」

大魔神將鬼璽放開,任由其盤旋至空中,旋即只是眸光一凝,當即鬼璽便為重瞳瞳力斬過,一截為二,切口光滑如鏡。

而那鬼璽中埋藏的兩條大道規則,在此刻卻也是直接被摧枯拉朽地磨滅乾淨。

兩名年輕帝子手中的釣竿的魚線在此刻也是啪嘰一聲,斷裂開來。

兩名帝子對視一眼,均面露苦笑。

縱然獨孤無名目睹這一幕,也不由得讚歎大魔神修為之深,世所罕見。

如此極致仙物,一眼之力便斷為兩份,着實逆天。

之後,大魔神伸手一提,取走其中一半,再不留戀什麼,心念一動,便遠去了。

獨孤無名也接過其中一半,遠遠地望着轉身就走的大魔神,思緒良多。

最後,他默默地開口道:「一切都結束了,迷霧便此刻散去罷。」

轟。

頃刻間,此間萬道萬物頃刻間飄散成墨,猶如一副墨彩砌成的錦繡畫卷一般,其間的萬事萬象皆在此刻回歸畫卷本相,獨孤無名也從此間世界中跳脫出來。

這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場一葉蔽目的大夢一般,將所有人所有事都收攏其中,編織成網,將所有人都欺騙了過去。

這赫然又是那副江山社稷圖的功參造化之力!

此刻,獨孤無名盤坐在龍血湖心,與兩名年輕帝子相近對坐,而他們三人中央,那一半的鬼璽在空中徐徐飛旋。

年輕帝子二人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是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他們無比感喟道:「這場局,到這裏終是了了。」

獨孤無名卻並未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看着這半枚鬼璽,淡淡開口問道:「這半枚鬼璽和那條通道,不知兩位帝子要如何處置?」。

兩位帝子中,擔任監國之位的太子監國,提出鬼璽的安置方法:「鬼璽與棋盤山的那條通道不可相近,否則兩相呼應,那些通道里的東西將來的更快,我建議將其封入江山社稷圖中,再送入社稷祠中,借銅山與神器之力鎮厭。」

擔任元帥之位,封地北荒的北荒王君不器,則提出進一步的解決方案:「至於那條通道,我們二人決定取銅山神銅鑄一座新的棋盤棋俑鎮壓在上,由我二人執棋,我二人在,這天下便安!至於這新棋台的名字就喚作天下劫罷,雖是圍棋術語,卻着實說明此處要緊用意!」

聞言,獨孤無名滿意似的點點頭,話語中既有稱讚,也有擔憂:「好,這後世出了你們兩個年輕後生,這天下確實可以再安寧上一段時間了,只是大環境的大動亂趨勢越發嚴重了,這座究極地的未來前景必然多災多難啊。」

兄弟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雖然他們也知曉一些各座究極地的驚天內幕,知道現在的情勢並不樂觀,心中早有計量,仍舊出言寬慰道:「前輩也不必過度悲觀,縱然如此,我依舊堅信這個紀元不會就那樣輕易被毀滅的,我們這些後浪和前輩們這些前浪聯合在一起,將所有力量擰成一股繩,縱然真正的末法時代降臨,亦無可懼!」

「不必寬慰貧僧,比起那些真正身處「前線」的舊人們,貧僧區區一具化身已經足夠祥和平安的了,若真有一日,大劫降至,貧僧雖然自覺力量淺薄,卻仍願為荒土一戰,不過那一天之前,人間的諸多事宜,就拜託給你們兩位年輕人了。」

獨孤無名聞言,卻是淡淡搖頭,一對平靜無奇的雙眸中,卻泛著堅如磐石的信念,鄭重作揖道。

兩位年輕帝子也鄭重作揖還禮道:「前輩大修,高風亮節,我等誠心敬佩。」

旋即,獨孤無名淡淡一笑,便消失在原地,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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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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