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不算意外的意外,一段簡簡單單的悲傷故事

一段不算意外的意外,一段簡簡單單的悲傷故事

時間好似個調皮的孩子,總是在不經意的瘋狂奔跑,在你注意他的時候又停滯不前。

轉眼間,三便有五六歲了,而讓三驚心動魄的祭祀在這幾年也是少有發生,在這些年的生活中,三也漸漸的了解到,馬匪遠比自己想的更加的有組織,像剛出生時那種斥候小隊被團滅的,也是少有發生,畢竟刀口舔血的馬匪,遠比想像中的更加機敏。

得益於近些年的風調雨順,即使是遠在北地的山林之中,也有大量的獵物存在,而這些獵物也讓部族得以良好的發展,近些年跟三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接連出生,也在這個渺小的部落,得以發展。

而這些年的生活,也讓三接受了穿越的事實,也讓三慢慢的摸清了大概所生活的年代。

沒錯就是商朝。每年都必須祭祀的除了先祖之外,三皇五帝之外,還有成湯。這也讓三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而越多的了解也讓三懷疑,這是否是前世歷史文獻記載的商朝,這個朝代的每一代王都有着漫長的統治時期,長則百年之多,短也有數十年,赫赫有名的婦好,更是統治了百年之久,更不要提極具神話色彩的三皇,更是有着數千年的漫長統治,這讓三懷疑起這個世界與歷史所存不符之處。

另外就是這個世界的先民,遠比想像的更加生猛,所捕獲的獵物也常有些靈異存在,比如三條腿的蛤蟆,六條腿的猛虎,更有些猛獸有着吞雲吐霧各種神通。

再就是部落中祭祀所存的靈異之處,他仿似真的可以和先祖溝通,並且有着駭人聽聞的殺傷力,而其孱弱的身軀,彷彿是限制他的枷鎖,或者是一個虛假的劇本。

在三兩歲的哪一年,捕獵的幾個大人,在一次捕獵中捕獲了一頭小老虎,剛剛帶回部落,就被老虎的父母追上門來,那是怎樣的一頭猛虎,足足有三四間房子那麼大,嘶吼時,仿似狂風突襲,部落中人仰馬翻,連部落入口處為了隱蔽入口的兩顆巨樹,也是被其所掀起的狂風,攔腰吹斷。

而就是這樣靈異非常的猛獸,在祭祀介入戰場后,只是手持玉刀輕輕一揮,便是一刀兩斷。

直接看傻了三,這也讓三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好奇。

然而在日常的生活中了解到,像自己部落的祭祀也並非是每個部落都有的,往往是那種成千上萬人的部落才有這樣了不起的祭祀,很多部落人數都有上千了,然而卻沒有一個能夠溝通先祖的祭祀。

這也讓三對成為一個祭祀充滿了願景。

然而祭祀即便老邁,也不曾考慮要尋找繼承人。部落中有人催促,祭祀也言自己不曾到要死亡的時候。好似有着預示的能力一般。另三嘖嘖稱奇。

隨着三的長大,也被大人們安排有日常的訓練,或是同齡人之間的搏鬥,或者是與活捉的猛獸廝打,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三每每感覺自己充滿力量。

然而最可怕的是冬天。

在這裏的冬天,山中唯一的河流會被凍住,即便如此,族人們也可以鑿冰取水,然而最可怕的是冬天獵物的減少,讓族人們不得不緊衣縮食,二了活下去不得不打平日裏都不敢打主意的各類猛獸。

並且部族中年老體衰的老人,也註定被拋棄,他們或是自願,或是被動,去承擔狩獵中誘餌的作用,以期不長眼的猛獸,特別是猛獸群的青睞,而使部族可以完成一場完美的狩獵,被當做誘餌的老人,仿似知道自己的命運,往往還能接受。

而不能接受的往往是這些老人的後代們。然而這樣的世界,這樣的部族,生存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緊要的問題了。

好像生存之下,往往由不得兒女情長。

而食物的來源,除了日常的狩獵所得之外,還有部族裏種植的粟米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即使是牙口這麼好的三,也是覺得難以咀嚼。

然而冬日裏,這玩意就是部族中所有人賴以生存的口糧。

而另三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是要刷牙的,因為茹毛飲血的部族人,如果失去的牙齒,進食都是一種奢望,而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們往往採集山中一種松樹一般的植物的枝丫,這種松樹的枝丫尤其鬆軟和堅韌,鬆軟和堅韌這種詞語用於形容一個東西,其實是特別奇怪的,然而這種枝丫就是如此,每次刷牙的時候,將樹枝放在嘴中,用樹枝的纖維去刷牙,而樹枝自帶的清新,也可以有效的讓牙齒得到護理,且樹枝的堅韌,往往可以讓一顆樹枝使用很久。當然,方便是一個非常尷尬的事,夏日可以採集這種松樹的葉子,但是冬天,冰天雪地,難以出門,且樹葉無法長久保存,便難以維繫了。

得益於少時所遇見的猛虎,部落里幾乎大部分的人都有着虎皮大衣穿着,特別是這群孩子們。

讓三感到驚訝的事,在這樣蠻荒的古代,男人們主管這狩獵的大事,儘管如此,部落里,男女之間,也少有不平等的時候,除了祭祀的高台之外,其餘時候,女人的地位仿若前世,真正的自由平等。

部落里的女人事農桑,男人主狩獵,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司職,往往生活的很是融洽。

三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樣,出了門,和幾個同齡的孩子,一起訓練。女孩們往往不和他們一起訓練,因為司職的不同,女孩們大多是跟在女人們一起勞動。

儘管如此,三也無時無刻不渴望着走出這片大山。

所以在每次的訓練中,三總是最賣力的時候,而得益於一個成熟的心智,三的訓練成效比其他人要好得多。而這也讓三的父親鈞驕傲非常,常常在男人中吹噓,男人們雖然苦惱自家孩子的不爭氣,但是也沒有別的想法,對於部族來說,一個男孩子足夠的勇武,對於部族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所以即使鈞常常吹噓自己,其餘人也多是打趣鈞。是不是鈞的妻子,踩到了先祖的腳印受孕,一旦說起這個,鈞也是備受打擊。因為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怎麼能生的這般勇武的孩子。

是以鈞還曾偷偷問妻子月沒有囫圇吃過什麼神鳥的蛋,有沒有,踩過什麼人的腳印,卻往往是被妻子一頓打罵,是以部族中人往往取笑鈞。鈞也不惱只是感謝了妻子為自己帶來了麟兒,是以常常也只是傻笑矇混過關,月每看及鈞傻笑的樣子,就忍不住翻白眼,心裏總想,幸好孩兒不像這玩意,又傻又痴獃。

等到三回家的時候,又看見這一世的父親被阿娘揪著耳朵,在那傻笑,也是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阿娘,我餓了!」

而夫妻兩的戰鬥往往在這個時候就結束了。

鈞趕緊收了傻笑,以期在三心中留下一個英明神武的父親形象,只是三天生聰慧,鈞也知難以做到。也不管,自顧自的說着些自以為父親該說的勉勵的話,卻總是惹得三翻白眼。

不過也是,這個世界往往男孩女孩十二歲就可以組成家庭,現在成熟的鈞,在三的眼中也只是個滿打滿算不到二十歲的小屁孩。

而月確是完全不同,身為母親的月,卻給了三更多的親情,母親的感覺。

看來在那個世界,女人總是比男人成熟的多。三無奈的想着。

「好了,孩兒回來了,趕緊進來吃飯。」月看着沒出息的鈞,擺出一副教育的姿態說教的樣子,就忍不住的一肚子火,自己怎麼瞎了眼看上了這貨,還不如兒子成熟。說罷抱着兒子,便進了洞裏,今天的餐食是粟米夾着肉煮的飯食,還有幾顆山藥類的樹根,吃着跟紅薯似的,是三的最愛。

三掙扎着想從月的懷抱中掙脫,月卻不許,這些年不知是早生的原因,還是生下三耗費了太多運氣,月的肚子總沒有任何聲音,讓月有些煩惱。不過有三這麼聰慧勇武的孩子,月也能安慰自己,所以月,只能從三的身上不斷的獲得作為母親的快樂。

比如,即便是三已經快要六歲,也是月一直喂他吃飯。

鈞對此有些意見,只是月以不讓鈞與她同憩為威脅,鈞再也不敢多言。

而至於三,有這麼個勇猛的阿娘,也是只能接受,只不過偶爾幾次白眼,也都是被鎚頭告終。是以三也是沒有任何的意見。吃完飯後,鈞收拾著吃飯所用的餐具,月就抱着三去睡覺。

只是睡覺前,月總是母愛泛濫,一句一句的說着:讓三長大了要怎樣怎樣。

三也只能無奈的回應,阿娘,我會成為最勇敢的戰士,為阿娘建造一個最大的山洞居住,讓阿娘以後因為自己可以被後人祭祀等等。

只是嘴上這麼說,三總是想着外面的世界,在這樣的一個神奇的世界,不去看看世界遼闊,不看看蒼天之大,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但是總是由不得三多想,月就摟着三進入了夢鄉。是以前世何等夜貓子的三,也只能無奈的早睡早起。

待到洛過來休憩的時候,母子二人早已進入了夢鄉。

今天鈞不用司夜,還想着和月再努力努力造個孩子呢。只是看着熟睡的母子二人,鈞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拖了外套便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對於三來說,外面的月亮才剛剛升起,繁星漸漸,這樣的夜晚不去珍惜,真是莫大的罪過。以前的三是這樣想的。只是阿娘的武力值爆滿,三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作息。

只是在三看不見的夜,確實格外的漆黑,沒有月亮,也沒有繁星。

而這樣的夜晚,彷彿註定會發生一些事情。

今天是少年洛的第一次司夜,在上旬,洛剛剛新娶了妻子霞,標榜著自己成為了真正的男人,有了司夜的職責。

洛在門口新種的大樹上站着,一邊想起妻子溫熱的身軀,一邊幻想着自己成為部落中最偉大的戰士,卻沒有注意到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寂靜。

正在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時候,一個從背後伸出的黑手和一把銅刀,打斷了一切美好。

洛死了,感受着自己身體不斷湧出的鮮血,洛被緊緊捂住的嘴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而自己有意丟棄的石矛,也被人給接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輕點,這是附近最小的部落了,一百多人,全部狩獵了,足夠咱們一個月的口糧了。」黑夜裏傳來令人膽顫的聲音。

隨從的數十人,也只能從瞳孔中湧現的一絲光芒中,表達出肯定的意思。

只是在匪徒們計劃雖然好,只是沒有料到,在此刻山洞的最中央,祭祀的房間內,先祖的顱骨,無故的爆開。

而部落的祭祀,在黑夜中睜開了雙眼。

敵襲!

守護在祭祀洞口的隨從第一時間得到了警示,而消息伴隨着恐慌,迅速蔓延開來。

當三從迷濛中醒來的時候,月和鈞已經拿起了家中僅有的武器,石矛,月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把三送走,而鈞也是這樣想的。

無論在任何時候,孩子就是希望。

而在此刻的月和鈞的想法中,更是如此。

敵寇從山谷的入口處突圍進來,現在留給部落所有人的只有一條路,殺光敵寇,然而,敵寇既然此刻突圍,定然是有了完全的準備。

此刻,三的腦袋無比的清晰。

「阿爹,阿娘,無論怎樣,現在祭祀的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去那裏。」

三雖然慌亂,但此時此刻,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當走出洞口后,敵人們已經殺將進來,黑夜裏,有剛剛驚醒還未回神的男女老少,被敵寇無情的殺戮,而清醒過來的人,全都聚集在祭祀的身邊。

「無論怎樣,部落可以毀滅,祭祀不可以死亡!」

這是當下所有部落中人的想法,當然不包括三,或者還有祭祀本身。

圍繞在祭祀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眾人各自有序的將孩子送進了內圈,而其餘人也皆是如此想的

,外圍,是一圈圈的婦女,老人,最外面是戰士們,在捨身的拼殺。

但是一群被動戰鬥的人,怎麼是一群蓄意劫掠的人的對手呢。

部落的外圍不斷的被衝殺,高台之下,慢慢的,屍首多了起來。

而此刻,祭祀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給我爭取一刻鐘,所有部落的老人們,我要獻祭你們給先祖,請求先祖降臨,保佑部落!」

祭祀的聲音雖小,但是卻清晰的傳遍山谷,而三卻是驚異的看着這一幕。

老人們在聽見祭祀的話后,紛紛走上了祭台,或用石斧,或用石矛,了結自己的性命。

而中間的婦女和孩子們都是悲傷的看着這一幕,三也一樣。

儘管有着超過同齡人的智慧,但面對這樣的一幕,面對共同生活多年的親人,三也是無法剋制自己的傷悲。

外圍的男人們,更是牟足了勁,捨生忘死,在祭台上火光的閃耀下,拉長成一個個詭異的影子。

而這樣的攻勢取得的效果卻是很低,敵寇有備而來,他們每人都攜帶了幾隻長矛,在戰士們與最前面的敵寇搏鬥時,後方的敵寇,不斷的往圈裏投擲長矛,尤其是祭祀所在的高台。

「去他媽的,這麼小的部落竟然有能和先祖溝通的祭祀,所有人,長矛投擲!」賊寇在怒吼。

而這樣的戰法,瞬間造成了大量的死傷,這一波不再是男人,也不單單是老人,還有年輕的婦女們,幼小的孩子們。

當三感受到一支支長矛從耳邊呼嘯的時候,三也只能仗着火光,勉強的躲避。

直到第一支長矛射向祭台的時候,台下活着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

婦女們,撿起長矛,帶着仇恨和絕望,憤然的向外投擲而去。

君待臣以仇寇,而臣待君以敵國,自古如此。

台下有人高呼,保護祭祀。

大量的女人們,孩子們,第一次踏上祭台。站在祭祀身前,用脆弱的身軀,築成了一做血肉的高牆,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信念。

保護祭祀。

月在台下,迅速的搜尋着長矛,當發現一支,就立刻朝着敵寇的陣營中投去,此刻,她根本不敢回頭看,當第一波石矛的衝擊來臨時,當一個個孩子痛哭吶喊時。月這般的女子,也完全不敢回頭看。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孩子已然死去!

他害怕,孩子沒有死去,而她看了之後,會不顧打架,憤然跑到三的身邊,保護她。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了。

而這時突然身後有人遞來一支長矛。

「阿娘,我們不會有事的!」三的聲音,已然顫抖,三的身軀,業已無力。

月迅速打量了三,不敢多言,只心中一絲快慰,無以言說,只單單寄託於矛,憤然殺敵。

鈞在外圍的第二線,現在已然變成了第一線。

他從來不是勇武的戰士,但今天,他是。

他手中拿着石斧,瘋狂的像敵人砍去,顧不上對方刺來的長矛。

他明白,他的微薄戰力,絕不是這群刀口舔血的豺狼的對手!那就一換一吧!

因為後方,有我的妻兒,還有偉大的祭祀。

鈞心中怒吼,熱血湧入頭腦,又隨着石矛造就的傷口噴涌而出,鈞沒有感覺到痛苦,當敵人的腦花隨着鮮血綻放的時候,鈞所有的憤恨,所有的怒火,都隨着鮮血的流逝而消失了。

只是,好想回頭看一眼啊!

月!

三!

而月和三卻全然不知鈞的消逝,三還在不斷的在祭台和內圈之間奔波,高台上被敵寇投擲的長矛,被台上的人有序的收拾著,只是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快點啊快點啊!最偉大的祭祀,如果你是部落的神,那就拯救我們吧!

再快點再快點!最高貴的祭祀,如果你能溝通先祖,那麼先祖,快來拯救我們吧!

三心中的狂風不斷呼嘯,就在剛剛,自己的小腿被一支長矛貫穿。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三早已不能行走,即使如此,不斷流失的鮮血,也讓三漸漸無力,近乎虛脫。

但三每遞給月一支長矛,總是會說:「阿娘,沒事的。」

月的雙臂也已經漸漸無力。外圍不斷的被攻破,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月不敢想鈞現在怎樣,月不敢回頭看,不敢知道三現在怎樣。

月是一個勇敢的女人,而現在,月確實最膽小的女人。

高台上祭祀的祭告的聲音突然停止:「獻祭我族後裔,先祖,降臨吧!」

隨後,黑夜中突然出現幾條純黑的影子,從高台上,從高台下,不斷的湧入到祭祀的身上,而祭祀的身體卻是不斷的膨脹,變大,瘦弱的身軀,瞬間變得尤若魔神。

「還活着的族人們,站在我身邊,我帶你們殺出去!」

這一次,祭祀的聲音不再虛弱,反而是糅合了很多男男女女的聲音,變得無比的詭異。洪亮的聲音,穿梭在戰場之上,蕩漾在山谷之中,另所有聽到的人都由衷的膽寒。

戰場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賊首聚攏部眾,剩下還有戰力的也不到三十人了,而部落的戰士們,包括女人也只有區區十幾個了。

賊首悍勇:「事已至此,若是逃離,只能被祖靈一一擊殺,奮起搏殺,尚有存活之地!便是逃離,你們又能逃到哪裏,沒有食物,在浩瀚北國,我們也只能被活活餓死!更何況不過獻祭了幾十人的鮮血的祖靈,哪有那麼的不可阻擋,嚇唬別人還行,嚇唬我們兄弟,還不夠!兄弟們殺....」說罷獨自一人,憤然衝擊!

原本賊寇看見這不過百人的部落祭祀竟然召喚出了祖靈,還很害怕,但當賊首言語之後也不再害怕,我們還能去哪?去無盡的草原,被群狼吞噬,還是去哪巍峨的盤山,給猛虎送食!

既然如此,那就殺吧!

祖靈也不多言,眾人跟在祖靈身後,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包括孩子們。三一瘸一拐的跟着眾人,月看着前方撤下來的傷痕纍纍的男人們,沒有看到鈞。她已然明白了一切,慘然的看了一眼三。三抿嘴無言。

人生好想從來如此,由不得人們悲傷,便匆匆開始新的故事!

既然如此,那就戰鬥吧!

祖靈一人當先,悍勇非常,敵寇常年戰鬥,甚至賊首,也是曾經修習過功法的強者,然而面對祖靈也只能含恨而終。

只是賊寇殘暴,即使首領死亡,也不能停止他們想要殺死這群人充作糧食活下去的決心,況且狡猾,在認識到不能與祖靈硬抗后,一味的後撤拖着時間,希冀拖到祖靈消散的時候,在外圍不斷的投擲長矛,把剩下的人一個個剷除。

祖靈不斷的衝殺,然而效果有限,無法快速的解決戰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後的族人越來越少。

祖靈無奈只能回頭抱住眾人,帶着眾人向山谷口跑去。

「不好,他們要跑!」賊寇怒吼,隨即加快了騷擾的步伐!

祖靈在眾人的攻勢下,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恢復的也越來越慢!但祖靈無言,只是抱着眾人快速奔向山口,放下眾人,看着僅剩的幾人,祖靈開口:「無論怎樣,留住盤山的血脈不絕!」隨後憤然回頭,面對衝殺上來的賊寇,再不後退。

殺!

或是命運,或者註定,出來的眾人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傷,除了月,而其中僅有一個孩子,三,眾人看向月:「月,我們都負傷了,走不掉了,只要三能逃出去。盤山的血脈不絕!」

去吧,巍峨盤山的血脈!

去吧,無盡草原的豪雄!

月的兒子!

月不多言,手中拿着長矛,背上三。便準備逃跑!

眾人又言:「不可向山下去,要向山上走!」

祖靈處傳來陣陣怒吼,眾人再不多言,一瘸一拐的,手持着武器的,回沖而去!

月不及悲傷,向山上快速奔跑而去!

只是背上的三,自詡為天選之子的三,那個勇猛桀驁的三,確實膽怯異常,再不敢回頭看,只是痛哭!

那麼一個故事,是歡喜的讓人開心的好?還是悲傷的給與你力量好呢?

月帶着三向山中奔去,不知時辰,只漸漸的,天亮了。

月依然不敢停留,至深山處,現在還沒有可以休憩的地方,月要找到有樹木的地方,那樣就可以生火,要找到有溪流的地方,那樣就可以清洗傷口和飲水。只是感受到背後三越來越虛弱的呼吸,月不得不回頭看着臉色慘白的三,小腿的傷口不住的流血,月只能顫抖的撕下身上的衣服,為三進行簡單的包紮。

「孩兒啊,你是盤山的孩子,你不能死!偉大的先祖啊,保佑你們的孩子吧?怎可使我族血脈斷絕!」

說罷,月繼續前行,她現在急需找到有水的地方,三的傷口需要清洗,更好的包紮。只要找到溪流,清洗過後,月就能生火,把燒紅的木炭置於血肉之上,就可以止血,至於三能否挺下來,月相信三。因為他是盤山的苗裔,是鈞之子,是月所生。

只是人的生命從來禍不單行。

在月的前面突然出現一頭猛虎,這不知雌雄的猛虎,看着三和月身上的虎皮襖,瞬間雙目通紅。又突然收斂!

在月恐懼的眼神中,虎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你們穿着我族類的皮毛,還敢到我的山中!」

月突兀聽見老虎言語,想起了平日裏男人們所說的傳說,竟好似抓到一顆救命稻草,而這一刻的月,勇武異常。

「山君,你的族人是我族所殺,但現在我族已然全部身死,僅存我母子二人,卻是已然受到了報應!山君修行有成,不似那尋常所在,我部族僅存我二人,山君若是在殺了我等,我先祖必然怨恨山君。先祖或許不及山君神通,但是定然會對山君的修行造成影響。我族殺害山君同門,現我族已經付出了幾乎滅族的代價,請山君憐憫,放過我母子二人,月雖粗俗,但我兒不死,再造我族,定然供奉山君,使山君永享我族祭祀!」說罷,月竟重重的跪下,並把昏迷的三放下,拍醒,拉着三重重叩首。

此時的三看着突兀出現的猛虎,早已被連番的打擊擊倒,再也不敢多言,只滿目淚水,重重扣頭!

而這頭猛虎聽着月所言,也是施展神通,虎本身便具有驅使鬼物為倀鬼的能力,自然看見了,三身後幾具虛影。

猛虎心中忌憚,但是放生不殺豈是猛獸所為!正殺心凸顯,突然貓科動物的惡趣味湧現,猛虎定了定神,戲謔的看着叩首的二人:「放了你們當然可以,只是你殺得我族,我若碰不見便罷了。只是今天碰見了,若不報仇,我又怎麼能再以此身修行呢?」

月心下一沉,右手中握緊長矛,左手抓緊三的手,憐惜的看了一眼還在叩首的三,確是不敢不回:「那山君又待怎講!」

「哈哈哈哈」那山君竟是發了瘋一般瘋狂大笑,笑了一會「我修行多日,今日出來覓食,正巧碰到你二人,你二人既是背負復族的大任,我也不攔着你們,只是復族一人就夠了,我正巧餓了,你們母子二人,若有一人可上前給我果腹,我也報了仇,你們也有人可以復族,我還能果腹,此一計三得豈不美哉!」

三猛然抬頭,看見這猛虎眼中,竟滿是戲謔和殘暴,再也無懼,雖身上失血過多,也是不肯母親以身飼虎。

「阿娘,不可,這虎如此狡詐,阿娘在,我們尤可反抗,阿娘若死,孩兒一個人連今天都活不過去,又何談復族呢?」、

那猛虎卻是不管不顧,嘶吼道:「那你們就一起死吧!」

只是月啊,月啊,卻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山君此言當真!」此聲音充滿希望,在猛虎嘶吼中,竟如此清亮的響徹群山。

猛虎也不由一愣,甩了甩頭:「自是當真的。」

月得了肯定的答覆后,竟似瘋魔一般,相信了猛虎。想想也是,不然呢?不相信又如何呢?

月轉過身來,抱着三:「好兒子,阿娘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願意復族也好,不願意復族也罷!阿娘呢,只要你活着就好,能開心就更好了。」這等離別場景,月卻沒有太過悲傷,只淡淡的說着。三聽着月的聲音竟然是越聽越害怕,只深深的抱着月。

「阿娘知道你一個人走不出這山,只是這山是山君的屬地,只要三兒有力氣,自然可以走出去的。」說罷,推開三,手持石矛狠狠的扎向自己的大腿,穿透后,狠狠的撕扯下一塊血肉,遞給三。

三嚇傻了,緊緊的閉着眼,雙目不住的流淚,卻是不張口。

「你要讓阿娘白死嗎?」月瘋狂的大喊。

只是,好想感覺到自己的話重了,又溫柔的說:「好孩子,你要吃了阿娘的肉,才能走出山去,才能活着,阿娘什麼也不求,只要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說罷把肉放在三的手上,一手拄著石矛,一瘸一拐的走向猛虎,走定時,丟開長矛,雙目回首,笑意盎然「三兒,阿娘為你取了個氏,聽說貴人們都有氏,從今以後你就是盤山氏了,好好活下去!」

面對這般場景,猛虎也是愣住了,瞬間過後,張開巨口,呼嘯著撲向面前的單薄女子。

聽到月最後的話語,看到月葬身虎口,三瞬間瘋魔。

此刻盤山外的天空之上,一個青年道人如同入魔一般,瘋狂的撞擊著盤山外的天空,好似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一般,道人卻是不管不顧,不斷地撞擊著,口中還喊著:「若我徒死,還封什麼神,我便打碎了這片世界再造一個乾坤。」

悠悠蒼天之上,傳來一聲嘆息:「天意如此,為之奈何。」

道人彷彿沒聽到一般,依然瘋狂的撞擊著,頭髮混亂,渾身鮮血,道人也是不管不顧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道人衝進了盤山範圍,由不得愣神,道人如光一般瞬間出現在盤山中,此時的猛虎剛剛吃完眼前的血肉。

道人心頭魔念四起,一揮手,前一秒還作威作福的山君,立刻如灰燼一般,化成土落在地上,隨後道人一伸手,確實沒能抓到月的魂魄,道人愣了愣,無法理解,隨後,道人抱着三,望着蒼天痛哭不已。

而三呢,他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道途從封神開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道途從封神開始
上一章下一章

一段不算意外的意外,一段簡簡單單的悲傷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