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劇場之歌

第9章 劇場之歌

花弶的宿舍內,雲安與花弶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緊張不安,一個放鬆自然。

門外林梁不甘的敲門聲還在響個不停,他生氣的用拳頭錘著門,宿舍年久的鐵門發出了嘩嘩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楚。

「花弶先生……」雲安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安的絞緊了衣角,林梁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一下一下似乎敲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讓雲安坐立難安,「我們把林梁關在門外,會不會不太好?」

花弶英俊銳氣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嘲諷,「你捨不得?那你現在可以開門出去,讓他送你回家。」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安結結巴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面對其他人時他能坦蕩自然,可是一對上花弶的眼睛,他似乎連說話都不會了。

雲安有點厭煩這樣的自己。

他雙手撐著床,含胸低頭,細長的眉毛擰巴的皺着,紅潤的嘴唇緊抿,一副看上去很懊惱的模樣。

花弶原本有點不爽的心情像夏日的多雲轉晴,一下就好了。

他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聲音沒什麼溫度,扭過頭看着雲安,用眼神示意雲安說話。

門外林梁氣勢洶洶捶門的手頓了頓,然後看向雲安。

雲安輕聲細語的和林梁解釋了一番,讓他不用擔心,花弶等會兒會送自己回宿舍后林梁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擾人的麻雀走了,花弶又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雲安依舊乖巧的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溫聲道:「花弶先生……您剛剛說我有事想和您說……」

「不是嗎?」花弶慵懶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姿勢舒展,「依照你的性格,如果沒話說,這會兒怎麼還肯停留在我的宿舍?不應該像個兔子一樣逃回你自己的宿舍了?」

被花弶說做是「兔子」影射自己膽子小,雲安的臉像沾染了晚霞的緋紅。

「我……我是有問題想請教您。」雲安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大著膽子直視着花弶的眼睛問道:「您為什麼不相信劇團里有鬼呢?」

今天傍晚聽到陳玥斬釘截鐵的否認劇團有鬼后,疑惑的種子就在雲安心底種下了。

他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原因。

可是雲安的話音落下后,整間屋子的氣氛像是瞬間凝滯了般,雲安立刻下了床,手足無措的解釋道:「我不是要質疑您的想法,是我……我真的看見了。」

「那個鬼嬰,昨晚的公共浴室,還有今天下午排練時我看到它就趴在陳玥的肩膀上。」說到這裏雲安的表情變得有些喪,「但是她也不相信我。」

「那你為什麼來問我?」花弶看上去並沒有生氣,甚至神情很淡然,像只是在和雲安說一件無聊的小事。

雲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像個在課堂上回答不出的問題的學生,只差急得團團轉,最後憋出了一句:「您是個好人,我想您應該會告訴我。」

這不是敷衍,是雲安的真實想法。

潛意識裏他是真的覺得只要他開口問了,花弶就真的能回答他。

花弶沒說話,但舒緩的眉眼顯示着他被雲安的回答取悅了。

「我們不相信劇場有鬼是因為劇團供奉了一個神。」花弶道。

《海戀悲歌》的導演剛開始參加工作就進入了劇團,在這個劇團里待了三十多年,劇團供奉的神就是導演在二十年前請回來的。

劇團嘛,要排練各種劇目,生生死死,鬼靈精怪,有不少講究,很久很久以前也出現過一些靈異事件,但是當導演把這座神請回來供奉著后劇團里就再也沒有過靈異事件。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大家看到了供奉的神的厲害,也都沒了話說。

只是這供奉神說出去不太好聽,所以只有一部分核心演員知道這件事。

「那導演供奉的神是什麼神?」雲安道。

花弶搖搖頭,俊朗的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湊近了道:「這神無名無姓,聽他們說這神……是邪神。」

雲安瞳仁緊縮,渾身僵硬。

看着他受驚的表情,花弶滿意的笑了笑,他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拍了拍雲安的頭,溫聲道:「你乖巧又漂亮,邪神應該會很喜歡你,他會庇護你的。」

但云安聽完后更加害怕了,一個鬼嬰還不夠嗎?怎麼會又來一個邪神?

而且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和林梁都能看見趴在陳玥身上的鬼嬰,是不是就說明導演供奉的邪神已經無用了?

雲安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花弶,可花弶側頭看了一眼掛在雪白牆壁上的掛鐘,淡淡道:「已經凌晨一點了,雲安,你該休息了。」

這是很明顯的逐客令,雲安就算有再多疑惑,此刻也只能乖乖起身,隨着花弶走到門邊。

劇團的宿舍雖然都在二樓,但是男生宿舍在左側,女生宿舍在右側挨着公共浴室,從男生宿舍到女生宿舍幾乎要穿過一整個走廊。

兩人剛出門走到二樓的樓梯口,雲安就瞧見了樓梯下方的燈火通明。

一樓的燈開了?聯想到系統發佈的任務,雲安猜測大抵是來做任務的其他玩家開的燈。

有花弶在身邊,雲安的膽子也大了些,甚至還有膽量墊着腳想看看一樓的樓梯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還沒等他走到樓梯邊上,一陣清脆悅耳的歌聲悠悠的順着一樓的樓梯飄了上來。

是女人的歌聲,美妙動聽,如泣如訴,哀怨動人,像深海里人魚的吟唱,讓人聞之落淚。

但云安卻汗毛聳立,像只炸了毛的波斯貓,恨不得尾巴都豎起來,先且不說這半夜歌聲有多嚇人,單聽那曲調雲安便覺得耳熟。

這曲調雲安下午排練時聽過無數回,正是《海戀悲歌》中小人魚離開少爺后獨自吟唱的歌曲。

是誰在唱這首歌?是人?還是鬼?

雲安又驚又怕的回頭,牢牢的抓着花弶的衣袖,語無倫次道:「你,你聽到了嗎?」

花弶沒有回答,他環住了雲安的肩膀,姿態強勢的將人帶着往宿舍的方向走。

打開女生宿舍的門,花弶將雲安推入宿舍門內,那雙漆黑的瞳仁明亮異常,他認真的對着雲安道:「現在很晚了,你乖乖上床睡覺,什麼都不要想,安心睡覺就是。」

「會沒事的。」花弶忽然溫柔的笑了笑,像摸小狗一樣揉了揉雲安的腦袋,替他把宿舍的門關上了。

雲安心神不寧的靠在門后,腦袋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鬼嬰、邪神、門外的歌聲、還有今晚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鬼……

雲安頭疼欲裂,他原以為作亂的只有鬼嬰,可是今晚忽然出現的女鬼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也更加可怕了起來。

雲安獃獃站着,一絲睡意也無。

忽然宿舍漆黑的衛生間里傳出了水箱抽水的動靜將雲安嚇了一跳,一下子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過了兩秒后一個瘦小的身影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藉著窗戶透進來的朦朧月光,雲安看清楚了她的長相,是他的室友楚月。

「楚月,你上廁所怎麼不開燈呢?」雲安打開了燈,看見楚月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楚月低着頭抿嘴靦腆的笑笑道:「我……我習慣了,反正晚上看得清就不開燈了,還能省點電費。」

雲安點點頭,見着楚月要去睡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鬼嬰的事情。

今晚他雖然被女鬼追,又被鬼嬰嚇,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的,在三樓的雜物間里他看見了鬼嬰的牌位。

愛子聰聰,鬼嬰的小名應該就叫聰聰。

而排位旁邊的銅盆里燒的也不是什麼書信劇本,應當是紙錢。

雲安摸著灰燼的時候還是燙的,說明給聰聰燒紙錢的人離開沒有多久,且必然是個活人。

鬼嬰必然和劇團有關係,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待在劇團里,為他燒紙錢的人也不會藏到三樓去燒。

楚月在劇團里雖然沒什麼地位,但是她待的時間夠長,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

雲安想了想搬了條椅子坐到楚月床邊,又從自己的柜子裏拿了一大堆好吃的塞給她。

雲安從小過的就是被人豢養的生活,他不太知道如何和其他人相處,更不知道如何與女孩相處,便只好把覺得楚月應該會喜歡的東西都塞給她。

楚月不好意思收雲安的東西,雲安卻很堅持。

「楚月,你知不知道咱們劇團哪些女演員這兩年生了小孩?」雲安道。

楚月皺了皺眉,仔細回憶著,她道:「咱們劇團女演員大部分都是年輕姑娘,這兩年生了小孩的好像只有她……」

楚月說了個名字,雲安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在舞台上死在雲安面前的那個女主角嗎?

鬼嬰是她的孩子?它為什麼會殺了自己的媽媽?可是雲安回想起鬼嬰趴在陳玥背後嘴裏喊著媽媽的樣子,思緒越發混亂。

見雲安臉色不對,楚月有些無措膽怯的縮了縮身子,雲安瞧見了她手腕上纏繞的一小圈紗布。

「你的手……怎麼回事?」雲安關切擔憂的問道。

楚月瑟縮的搖搖頭,下意識的扯了扯衣袖將紗布遮住,她低聲道:「沒什麼,是下午排練時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雲安蹙眉,他知道楚月說得不是實話。

雖然他來到這裏不過短短兩天,但是他能感受到劇團的風氣不是很好,浮躁且喜歡踩高捧低。

楚月在劇團里時間久但一直沒演過什麼重要角色,所以便有人瞧不上她故意欺負她。

雲安有些生氣,又有點心疼眼前的姑娘。

楚月是真的很喜歡很用心對待她的角色,她不應該被嘲諷被欺負。

「我沒關係的。」楚月故作開朗的笑了笑,眉眼間帶着一點擔心對雲安道:「倒是你,你要小心。」

「我今晚都瞧見了,花弶和林梁送你回宿舍。」

雲安不解的看着楚月。

楚月忽然抬起頭,面無表情,臉上肌肉僵硬,雙目無神,直勾勾的看着雲安,聲調森然。

「她們知道了會說你是勾引人的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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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美人被獻祭后躺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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