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下界

我被迫下界

門外細碎的聲音有些頻繁,看樣子,總是有很多細碎的同情(同情,Shliya,修真語,形容性情隨意)。

多少的聲音都比不上這些細碎的同情,他們看起來就像你一樣,因此稱之為——「同情」。看樣子,有很多「同情」來了。

「咚咚咚——」

有巨大的聲音衝破門的阻隔,風聲總是大得要命,這是高山。

而風的倏忽總帶來許多的「狡猾」。

狡猾——沒有思想的邪物,以吸食人的「愛」維生。常跟在「同情」身後。

同情——沒有愛的生物,以人食為食,性情溫和。

李九廟坐起身來,拍拍衣風(衣風,修真用語,形容衣的較輕處),靜候門外的風把門撞開。

門沒有撞開,風卻沒停。

總有會打開的一天,而風,沒有停。

他總有會離開的一天。

「狡猾」會帶着他離開。

就像,他帶着那把劍來到仙宮。

上山無處何尋人,才知路人是你身。

天上的景色總是難為風成天,他輕蔑地看着李九廟——因為總是有他。

有那個李九廟!

這是風成天最痛恨的事。彷彿無論哪裏,他李九廟總要搶風成天一份功勞。這是可恨的,所以他必要絆李九廟一腳。

就像現在這樣。

「天上(修真用語,指有權有威之人),這李九廟,您看!」

風成天拋出一把捲軸,捲軸即刻鬆開,露出一幅幅圖畫,紛紛是李九廟與女人合歡圖。

李九廟握緊劍。

「天上,這是毫無疑問的侮辱!」

李九廟大斥一聲,卻不知從何解釋起。

這是「風起圖」,記載世上一切醜惡之物圖,就算你沒做過,可只要你有此想法,就會以最醜惡而又最真實的方式記錄下來。

他雖確實沒做過,可這惡念……

這是他大意了。居然被一隻「鹿頭」坑害。

鹿頭——狡猾的修真物,只要你接受了它的幫助,它就會引起你的邪念,而且其會藏起真身。

是哪個……

李九廟看向自己手中的劍。

如此甚多的邪念,必然是受了許多幫助了。

……

「狡辯的話,也是實力不足了。」

「天上」如此說到。

「天上」一把奪了李九廟的劍——那是修仙者的標誌——將它細瞧。

「嗯,實力不足。」

「天上」輕蔑地瞧著李九廟,一把將劍折斷,這劍,變成了一個鹿的頭。

李九廟咬緊嘴唇,神色陰暗。

「天上」繼續說:「你大約還記得……劍是你自己找的,自己拿的吧?」

李九廟無話可說。

風成天得意地笑着,眯着眼,神色充斥着得意,說:「實力強大卻又惡念橫生,這樣的豎子,我們修仙界豈能容忍?」

說的話……刺入心窩。

「那麼……」

「天上」說,

「你便下界罷!」

如九雷轟頂。

你便下界罷!

如同風的利劍,絞絞地刮著李九廟的自尊。

李九廟面色扭曲,手成的拳頭越來越緊,滲得疼。

鴨鴨的聲音就像絞線的圓車,那是推著一個輪車來的阿婆帶來的。

「孩子,上來吧。」

李九廟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因為他見過,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師妹,

被這車,弄下去。

他幫忙的。

落下。

李九廟剛坐上這輪車,輪車就翻,讓他跌了下去。

輪車下界——最具有侮辱性的下界手法,用在心思骯髒污穢者身上。

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山,山,還是山。

當初他乘着劍來到這山上,意氣風發。

現在他散著發,不斷落下。

落下的蹤跡都快要看不見了——他快要忘了自己了。

卻見他被「天上」奪走的那斷劍——鹿頭——也跟着來了。

是「其風」。

其風——可以偽裝成主人重視的任何事物。

看來它認他為主人了。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意味着,他徹底被仙界驅逐了。

這是恥辱令。

記憶越來越淺薄。

可仇恨卻深刻起來了。

他痛恨地盯着下面,快要落下的下面。

聚集全身的力氣咬斷舌頭,血飄滿了空氣。

風越刮越大,血越來越濃。

就算是轉世落魄,也絕不能苟且偷生!

這恥辱——大不了重活!——也絕不能受!

他意識模糊起來了。

醒來,居然是幼年。

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面前奇異的生物,看樣子,總有很多神奇。

據說,他們叫,「babamama」

「孩子說話了!」

「真可愛!我們兒子!」

「快快快!再叫一遍!」

啊……

……

「爸爸……媽媽……」

記憶衝過來了。

李九廟看到了一個奇異的東西,放着奇異的畫。

「兒子,兒子,再叫一遍?」

面前應該是母親的女人,親昵地說着,眯着眼。

爸爸媽媽啊……哪裏的方言嗎?

李九廟心裏想。

男人的鬍子蹭著李九廟的還是嬌嫩的臉。

那個放着畫的東西還發出著聲音,這個,李九廟還是知道的。

原來死後記憶會留下來的啊……

李九廟心裏想。

鹿頭的話,其風的話……都沒有看見。

這是哪裏啊……

東西都挺奇怪的。

北風島……?

……

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大,李九廟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有些頭暈,看着角落,那裏,有個「同情」。

小孩子就是敏銳。

他心裏想。

——

「九廟!快來快來,幫媽媽拿東西。」

經過了十年。

李九廟十三歲了。

按照這裏的說法,他在上初中。

他跳下沙發,隨手拿一個葡萄給「同情」吃,然後跑出開着的家門,到樓梯口,看到母親在拿着東西上樓梯,他不屑一笑,跑着下樓,拿了東西,就跑回家,然後看買了什麼。

筆記本電腦——他要的,菜,還有衣服。

明天他就正式去初中了。

他將電腦拿到自己房間,然後將菜拿走,拉開左邊的門,那裏有瓷的桌子,一邊放着爐火,一邊放着菜板;他將菜放在菜板邊。將水果在水果盤上擺好。

他安靜的坐着,看今天的新聞。

那隻從他剛說話時就一直在的「同情」跳上了桌子。吃起了水果盤上的蘋果來。

蘋果吃着吃着就只剩下一個核了,明明就只是在一個方向吃,卻不知道為什麼,另一邊也在減少著果肉。

媽媽還沒回來。

爸爸伸著腰走出了書房,看到還在不斷減少的……果核,笑着說,「菩薩今天又顯靈咯!」然後去做菜。

母親還沒回來。

李九廟有些擔心。可還在看新聞。

「近日,多個家庭出現格羅特症候群——格羅特症候群——不斷目擊到神佛顯靈等現象,並且深信不疑,此症候群,一直在摧毀社會的&*#……」

新聞突然發音不清晰起來。

那個「同情」還在吃。

李九廟皺眉。

電視的聲音越來越充斥雜音,嘟嚕嘟嚕的聲音開始傳來,李九廟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聲音的源頭,他回頭一看門那裏,只見一個穿着母親衣服的頭部是無數糾結在一起的觸手的人瞧着他,咕嚕咕嚕。

他再看向父親那邊,父親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切著菜,可是可以看到有血,在流。

那個做菜的地方的地板已經被血滲透了。

血還在流。

咕嚕咕嚕。

兩邊都在咕嚕咕嚕。

李九廟想起以前在古書上看到過的,人被「狡猾」吃掉「愛」后的模樣。

——《九色吞愛圖》

——畫的左邊是個木製推門,薄的門面,像紙一樣,一個已經不能說是人的人扒著開的門框,頭禿露地伸進來;一隻腳已經跨進房——腳緊抓着地,一對男女在畫中間神色緊張地看着那個不能稱之為是人的人的面部,糾纏在一起的軟的觸手像花一樣綻放,畫的中間的那對男女的胸前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已經打翻了的茶杯,杯里的水撒了桌子,還在滴向地面。男女穿着帶又軟又繞的根節的很鬆散的衣服。

畫很空曠,空曠地幽靜,只剩下了恐懼。畫的最右邊,只有一個光着腳腳爬著,整個人向前傾就快要摔下的人,門遮住了前半身,穿着印着很多小花朵的僵硬的衣服。衣服很多曲線,被身體壓出來的,看出來身體幅度很大,整個人充滿了慌張。

右邊的人一隻腳在後,另一隻腳看不見,那隻光着的腳的向北邊看,見一個爬著的人在畫面的最上方,他的兩隻手充斥着青筋,緊緊咬着地面,面容充斥着向前蔓延的觸手,他的觸手沒有糾纏在一起,而是爭蜂向前搶,他趴着的背穿着大朵花大朵花的衣服,衣服很華麗,沒有絲毫舊影。男人的頭髮都很短,女人也是。

李九廟咬着牙,慌張地坐着。

也對也對,這一天總會來的——父母愛被吃掉的一天——「同情」在的地方,「狡猾」吃乾淨愛的時候——

他突然跳下沙發,來到電視前,發抖的手將一個玩具劍拿了起來。

怎……怎麼辦,一旦使用仙力,肯定會被仙界發現,當知道「其風」居然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的,本來想安分過日子的,這樣看來是不行了。

你居然敢不接受其風,這就意味着你開始反抗整個仙界,到時候,李九廟絕對會被打入天牢。

怎麼辦,本來還以為「狡猾」不會那麼快吃完愛的,那樣自己還有機會等十六歲修魔——只有十六歲,你才能成為真正的魔修——那時候,就徹底和仙界分手了,他們也就管不著了——現在,現在……

李九廟橫下心。

一把抓住了那隻還在吃東西的「同情」,直接將它吞進了喉里。

喉嚨腫脹,咬不動,只是生硬地吞,喉嚨的骨頭快要碎了,他還在吞,「同情」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李九廟將嘴巴張大,母親已經進來屋子了,她走得很慢。

父親,還在切菜。

吞……吞下去了……

李九廟說不出話來,雙腿砰地倒在了瓷磚上,發出清脆又輕微的聲音。

一隻手撐着地,手已經快要廢了,整個手,都軟得不行,現在撐著的,彷彿不是他的手,因為按道理,如此之軟——無法撐住——或許是「同情」吧。

他的眼睛的瞳孔不斷擴大又縮小,擴大又縮小,瞳色逐漸被眼白的白色浸透,就像白色的珍珠。

髮絲流落在眼前,透過髮絲之間的空檔,能看到母親正在走來,一步一拖,一步一拖。帶着刺耳的嘶嘶聲。

母親穿着灰色的衣服,衣服下面著著白色的衣服。

灰白的顏色,就像那副《九色吞愛圖》一樣。

灰色的褲子,藍色的小皮鞋。

她終歸也只是個愛美的女人。

李九廟看着,白色的瞳孔不斷散光,聚焦。

晶瑩的淚水居然開始滑落了。

他憶起了過去的母親。

那是位嚴苛的女子,總穿着厚重的五顏六色的衣服,行步緩慢而優雅,行事利落而認真。

父親有好幾位妻子,母親也只是其中一位。

他看着面前這位樸素的女人,嘴唇居然顫動了。

「觀……觀音菩薩……求您……救救我的……母親……父親……」

他身上不斷被白色填滿,虛白、奶白、純白……

白的顏色……原來也可以有這麼多種。

「……這位孩子……你莫要放棄。」

……李九廟並不明白莫要放棄是什麼,他只知道,那個說出了話語的人,沒有出來。

他心中的恨,更深了。

這股恨沖淡了他身上的白,白不斷被黑洗刷,不斷被黑洗刷,「狡猾」在洗刷它愛的「同情」,它們在爭奪,身體,與愛。

你有了身體,他的愛,自然沒了。

你有了愛,他的身體,自然有了。

它們在爭。

直到母親距離李九廟不過幾厘米的時候,李九廟居然在大哭了。

他不斷流出的淚浸透了瓷磚,冰冷的瓷磚也沒有被這熱淚染熱,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了,當那觸手即將碰到他的臉的時候,李九廟一把咬住了那其中的一隻觸手。

他瘋狂地扼住母親的脖子,就像母親用青紅的手扼住李九廟的脖子一樣,李九廟已經快要不能呼吸了。

同情和狡猾交織了。

他瘋狂地吞咽根本吞咽不了的觸手,充斥可怕的膠似的觸手不斷不斷接觸他的喉嚨,十分噁心。

「同情」——傳說食用其之人能吞下一切事物。

「狡猾」——傳說被它附體之人將會狀貌痴狂。

瘋狂的人聽到了什麼呢?

那是纏纏的嗚咽。

從那邊,右側,門關着,可卻依然能聽到聲音,快要被血淹沒的地方傳來。

菜在血里漫遊。

面前的人扼住喉嚨的力氣減少了,她獃獃地望着自己的兒子,什麼都不說。

可她的兒子還在發狂地吞咽着她的……頭。

她的……觸手。

母親的喉嚨越來越緊了。

纏纏的嗚咽聲越來越緊了。

整個空曠的屋子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九廟還在瘋狂地吞著,明明吞不了,可他還在吞,終於,他看着面前的空虛,愣住了。

肚子很脹,一直有低低的血音在翻滾,不管怎麼樣,這樣的聲音,要跟着他一輩子了。

那邊的嗚咽聲越來越大了。

什麼時候他會把自己吞掉呢。

李九廟如此擔心。

他腳步晃動地走出了屋子,去找警察。

這東西……可能,還會在吧。

別人是看不見的。虛假的證據,總會出現。

終歸,還是要被關起來啊。

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會被保護起來吧。

——

路上的人,可真是多啊。

李九廟的嘴邊滲著血,衣服很亂,可幸好還能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一直走了。

該說……向誰說呢。

人總是需要總結些道理,然後安慰自己,這就是說。

可他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繼續走了。

路人沒有一個看到他,儘管他面色迷離。

可他沒有注意,自己居然穿過了一個人的身體。

他已經快精神崩潰了。

走路的時候,總要看着前面。

他卻看着腳下,一步步將要走的路。

前面的話,總有人擋,可不看着前面,自然會惹來麻煩。

他的話,只能一步步裹挾著風,看着腳下的路,作為真正的路人了。

只要不看着前面,很顯然,自然,就不會知道真相。

而看着前面,自然就會躲掉真相。

路還很遠,可其實快到了。

事實上,路也確實到了。

他到了警察局。

走進去,沒人阻止。

甚至沒人瞧。

明明兩邊,有警衛。

他神態落魄地走到前台,說話:

「您好。」

她沒有理。

一個男人抽著煙,煙的顏色較為白皙,看樣子是劣質煙了。煙的前端還在燒着,迷朧的煙氣粒在與空氣中的微粒碰撞,產生迷離的煙霧,煙霧看不見,卻能讓人着迷,如同活在了夢裏。煙被咬着的那裏有摺痕。

「濕氣啊……」

那個男人輕聲說,瞧著李九廟,笑了。

他走向李九廟,轉個身,來到了前台李九廟站着的位置,對那位前台的女警察說:「看,有鬼出現。」

女警察被嚇到了,立馬彎腰說請讓她看一下證據。

那個男人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FKE自然異聞調查組

頭像:一位跟男人一模一樣的,面色嚴謹,眉毛濃烈,眼峰銳利,面色疲乏,鼻子弓正,嘴唇厚實的男人,頭髮有些凌亂地向上彎著。

姓名:張天

年齡:36歲

警職:警長

所屬單位:特別行動組

警察編號:11307071」

女警察看了一眼證件,神色緊張地說:「是!我先離開下!」

然後匆匆離開了。

張天離開李九廟呆的位置,嘲弄地看着李九廟。

李九廟有些呆住了。

他看着前面,眼睛恐懼地亂動。

「這位小鬼,請問你是何許人也?」

張天特意強調了「小鬼」這兩個字。

李九廟緩緩看向張天,瞳孔還在亂動。

張天將煙拿下,彈了彈,說:「跟我去作個筆錄吧,不聽話的話,就只能暴力對待了。」

傳說鬼留世七天,就會化為惡鬼。

惡鬼會吃人。

李九廟心生恐懼,腿腳馬上彈了起來,直接衝出了警察局。

張天無奈搖頭,直接拿出對講機,說:「道長,有個鬼逃了,幫忙追下吧,目標穿着藍色(他一邊講,一邊出門去追)衣服,紅色褲子,白色拖鞋,個子很高,面色稚嫩,大概十三歲左右,頭髮凌亂,面孔慌張,還沒變成惡鬼,現正在朝着東華大道跑去……」

李九廟跑得很快,他只看到了山,他聽說,下界的人們,很怕上山。

「他要去山裏了,道長快點。」

後面的張天有點追不上了。

李九廟跑得太快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跑得這麼快。

已經快到了。

雖然速度快,可還能控制。

我變成鬼了?

還是「同情」?

那個男人怎麼看到的……?看來不是凡人。

該不會是修真的吧……

自己為什麼會……跑得這樣快?

他不免好奇地看向後面,卻發現自己的腳底居然在不斷滲血。

李九廟害怕極了。

他該不會會變得像父親一樣吧。

「愛」要被吃光了嗎?

他撞到了一個人,剛去看,就見一人直接那個符紙貼在了他的額前。

他心下發暈,直接倒地。

眯上眼睛前,他看到赤紅的太陽,印着好多好多的鳥。

他看到一個老人,留着的白鬍子——已有些年歲。他眼睛優雅,面容端正,白色的頭髮高高束起。一身白衣輕輕拂動剛勁的身軀。

「是『同情』嗎?」

老人略帶疑惑地說,手在施法。

修仙界人士……

李九廟恐懼地暈去。

醒來,只見是一座小屋。

——

風很大啊。

門還在鼓鼓。

李九廟還在發獃。他回想起了,暈前的記憶。

自己被帶走了啊。

這裏……是那個道長的屋子嗎?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他不敢動。

他按著自己的肚子,那裏已經沒有了血的聲音了。

他把鞋子脫了看鞋底,還有些血跡,可沒有血鼓動了。

逃出來了……

……

「同情」還在撞門,因為它聞到了人食的味道。

這個房間里有一個小桌子,在正中靠東的地方,上面擺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放着一些水果。

水果可以凈氣,因此每位修仙人士家中都要放些水果。

水果看得出來是剛放的。李九廟坐着,觀察四周。

這是一個嬌小卻清新的屋子。

完全不像是那個老人的風格啊。

屋子除了那個桌子——桌子是焦糖色的,呈清澈的玻璃型,四個桌腳很平穩的坐落在橡木製地板上,過一段距離,是他在的小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頭,白色的床單。

然後是一個小間,門開着,裏面放着一些石頭,看來是靜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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