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7章 彆扭的小蝙蝠
灰白鬍子的老人坐在輕叩著校長室的桌子，眯著一雙小小的眼睛，觀察著桌子上的那張羊皮紙，上面雖然僅有寥寥的幾行字，卻是他短時間內能搜集到的最多情報了。
「菲特·貝羅斯，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茨新生名單上的姑娘，查不到任何過去，突然出現在斯內普家中，似乎還做了些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鄧布利多，你下次在校規里添上一條『一定要對分院帽禮貌』可以嗎？在開學的通知單上就寫上！那個菲特實在是太沒有淑女風範了！」分院帽在板凳上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裂開的嘴巴一抖一抖的。
「哦，我會這麼做的，告訴以後的孩子們一定要對你禮貌，我可憐的分院帽。不過我想跟你討論一下這個小姐，你看見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哦，好像看見了一些，我跟你說……」
.
對於麻瓜出身的孩子而言，新學校對他們的吸引力無疑是高於一切的。
當然，要除開清早被莉莉從床上拖起來的菲特。
因為物質的匱乏和缺錢，菲特只能裸.睡，莉莉不忍心看她上身的雪白春.光，抓起一邊的衣服就扔到了她的頭上：「今天第一節是魔葯，雖然我不覺得蜥蜴腦和癩蛤蟆的觸角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
「西弗勒斯喜歡那個東西，魔葯，」菲特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重複了一遍「魔葯」這個單詞，「這也是他第一個要求我背下的，而且要我用『我愛魔葯』變出幾個加上修飾詞語的句子，第一天過得非常痛苦……在我不小心把喜歡寫成討厭之後。」
「那我還真是同情你，菲特。」摸摸一臉凄慘樣的菲特，莉莉利索的幫著菲特套上黑色的長袍校服，一腳把她踢進了盥洗室。「把自己弄得精神點兒親愛的，別讓西弗勒斯今天看見你再為你擔心——我總覺得斯萊特林是氣氛實在是……怎麼說，目中無人？」
菲特沒有接話，往身上一層一層套著衣服，她很難跟莉莉解釋那群總是保持上流社會作態的孩子是會如何的和他們的父輩相似，也很難跟莉莉解釋為什麼西弗勒斯還要選擇那個地方。
「別說斯萊特林，伊萬斯。」另一個麻瓜出身的姑娘有些害怕的扯了扯莉莉的衣角，「我在車上聽說，你們知道神秘人嗎……他們，那些巫師家庭出身的同學跟我說了，神秘人就是從斯萊特林出來的。」
「神秘人？」莉莉好奇的為了過去，「他是誰？為什麼要叫他神秘人，他沒有名字嗎？」
「我看過近現代魔法史，」戴眼鏡的女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淺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菲特。「聽我說，我知道的——歐洲一共出現過兩個黑魔王，一個是德國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另一個……則是伏地魔。」
「不過那些巫師家庭出身的孩子甚至不敢稱呼他的名字，甚至連黑魔王都不敢稱呼，哦，昨晚還沒說清楚，我是薩琳娜．格林斯。」剛開始搭話的女孩向菲特和莉莉伸出手，互相握了握。
「我叫波蘭．德拉斯。」
「莉莉．伊萬斯。」
「菲特·貝羅斯，好吧，四個s的姑娘住在一個屋子裡。」菲特穿好衣服，對兩人笑了笑，「你們倆剛才在說什麼，說什麼黑魔王和斯萊特林？」
這聽起來不是方向很好的話題，就好像菲特以前在酒館里無意中聽見那些白痴條子肆無忌憚的討論著黑手黨的人都是多麼下流一樣讓人窩火，是誰說斯萊特林是最好的學院，既然是最好的不是最受歡迎的那一個嗎？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薩琳娜搖搖頭，「在火車上，有一些人在得知我是麻瓜家庭的孩子后忽然變得冷淡，但也有更多的人在得知我的出身後跟我談了一路關於斯萊特林的事情……我看你們兩個好像不知道，所以跟你們說一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也不要接近斯萊特林就是了？」菲特眯了眯眼，把剛要開口說話的莉莉拉到了身後，「姑娘，我不需要從任何人的口裡知道任何道理。」
菲特受夠了被命令和被教育，她能忍耐斯內普長期對她的折磨也僅僅是為了能在霍格沃茨先混口飯吃，這兩個毛還沒長長的臭丫頭竟敢嘗試虎口拔毛？？
莉莉勇敢地把菲特推到了旁邊，趕緊對著兩人微微一笑：「你們兩個人是不是聽錯了呀，我聽朋友說很多高年級的學長都喜歡逗弄新生……啊，都這麼晚了，第一節課千萬不能遲到，快去洗刷一下去禮堂吃早飯吧！菲特，你昨晚做夢還吵著要見西弗來著，快走！」
菲特聽到南瓜汁這個詞立刻沖向盥洗室呆了二十秒鐘，莉莉感嘆著菲特僅用二十秒就能將自己全身上下清洗完畢的速度，抱著菲特的魔藥學課本等等，拉著她迅速消失在了女生宿舍。
瞠目結舌的兩個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隨即默不作聲的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並肩一起，也走去禮堂吃飯了，她們只是想找些話題說說，沒想到卻造成了這麼尷尬的場面，但此刻——吃早飯比什麼都重要。
.
霍格沃茨的大禮堂內流淌著清晨的稀薄陽光，菲特有些遺憾看不見昨天晚上的燦爛星辰，以前和瑪麗蓮安很喜歡在停電的時候躺在廢汽車上面看星星來著……該死，又想到那個佔據了她大半輩子記憶的叛徒了。
情不自禁的重重哼了一聲，菲特瞬間又覺得自己眼瞎的看見了昨天的波特和布萊克，此時此刻那兩個臭小子的身邊又坐了兩個人，一個矮小懦弱和另一個看起來瘦小而溫和的男孩。
真是該死的符合她不喜歡類型的前幾個！她喜歡在破舊圍牆包圍不足十五平米的空間里和人鬥毆，即使她更想打的是那群坐在牆上的人，所以她喜歡施瓦辛格，而不是瑪麗蓮安那個該死的老牛吃嫩草喜歡的賈斯汀．比伯。
迅速的，菲特又發現了比空氣更難讓人發現的西弗勒斯，他一個人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吃飯，左手還捧著一本書，她很確定那是剛剛買的新課本，但已經不知道被他翻過多少遍了，而另菲特更加無奈的是，西弗勒斯那單薄的身子骨。
「嗨，莉莉，這邊坐！」臭小子波特見到兩個人，立刻對那個矮胖子使了使眼神，興高采烈的站起來對著莉莉招招手，當然十分自然的無視了存在感比莉莉更強的銀髮女孩·菲特·貝羅斯。
「請叫我伊、萬、斯，謝謝。我和波特先生沒有這麼熟！」莉莉瞪著碧綠色的眼睛攬住菲特的胳膊，哼了一聲后立刻扭過臉準備穿過他們的身邊到更後面——離著西弗勒斯近一點的地方。
「嗨，菲特，要不坐我這邊吧。」布萊克十分紳士的伸出手，唇角彎起適宜的角度，看著菲特並沒有拒絕的模樣，非常開心。「同樣身為格蘭芬多，我覺得我們有必交流一下感情，不是嗎？」
菲特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只是更加燦爛的笑著往前走了一步，非常正式的握緊了布萊克貴族式缺鐵性貧血的蒼白小手：「我很真誠的謝謝你，不過沒經過我允許叫我教名的人基本都不在人世了，請老老實實叫我菲特，親、愛、的西里斯．布萊克先生。」
「這玩笑開得不錯。」布萊克燦爛的笑臉依舊保持的非常完美。
「臭小鬼，你最好相信。」菲特做出要抽手的動作，猛的在布萊克先生分神的時候技巧性猛的一錯——「淑男，滋味兒不錯吧，恩？」
「啊！！！！——」
「啪咯——」
「哦哦哦啊啊啊啊啊！！！！——」
「真不耐.操.啊，少年。」
「醜女人——」
「莉莉，我們吃飯去，我餓了。」
「……」莉莉捂臉。
遮天霍格沃茨的例行早餐，雖然不是有史以來的最熱鬧的一次，卻是後來多少小巫師也無法超越的「霍格沃茲最無法無天女妖怪」初露端倪的一天。
人類總是不斷證明著，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巫師，總能讓這個世界充滿多變性、可能性以及無限的延展性。
默默地蹲在角落裡用餐的西弗勒斯手裡的勺子微微停頓了一下，一聲嘆息委婉的從嘴裡飄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在為菲特的乖張暴戾而無奈，還是在為布萊克那隻紅腫的手可憐。
對他來說，雖然霍格沃茲的生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但是菲特用著讓他既無奈卻又熟悉的誇張行為，具有猛烈刺激地沖淡了他因三人分在敵對學院的遺憾，著實讓他不得不微微笑了笑——
或許能夠相信，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父親不一樣，她是個開始對你怎樣就能堅持到最後的傢伙，果真直白的讓人有些受不了：我喜歡你就對你好——菲特以為的方式，我討厭你那就對不起的處處和你作對吧——常人受不了的方法。
所以，在魔葯課上早早的蹭上來的菲特光明正大的坐在群蛇附近的時候，西弗勒斯並沒有驚訝，和菲特一樣淡定得坐下，淡定的在一群議論紛紛中翻看早就背爛了的魔藥學，撇撇將嶄新書本放在面前的菲特：「都認識了？」
「單詞倒是差不多，上面那些草和蟲子就算了吧。」菲特翻翻白眼，「我生病從來不吃藥……不，應該說我從來沒有生過病，就算那些該死的醫生為了從我身上取——」菲特猛的住了嘴，她中彈卻從來不用麻醉的事情，不該說出去的。「我的事情你別多管，你只需要管好你的成績和我的成績就夠了，要求不多。」
「……你的成績我為什麼要管。」西弗勒斯學著菲特翻翻白眼，「算了，魔藥學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來講，你起碼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用你那充滿肌肉的神經系統給我惹禍？」
「你保證我的成績，那就成交。」對著西弗勒斯伸出的拳頭輕輕一擊，菲特笑眯眯的回頭沖莉莉笑了笑——莉莉是真正來學本事的，她也沒能力帶著搗蛋能力比較強的菲特平安的度過，這一節實驗性、動手性和臨場反應需求非常強的課程。
孩子們第一節課都早到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來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的，因為這些孩子給足了他的面子。這個有某幾個小嗜好的中年人用紅彤彤的鼻子對著名冊象徵性的點了一下名字，接著控制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斯萊特林的小夥子們都認識我了，格蘭芬多的小傢伙們還不知道我吧。」雖然在開學晚宴上介紹過一次。
「魔藥學是個很精密的學科，你們使用的課本上面的藥方都是經過千百年流傳下來，是個能夠拯救你性命、排除你們的病痛、甚至給予敵人死亡的美妙的過程，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正確的配置出來，否則說不定會提前見到梅林，可別怪自己當年沒好好跟著我學習。」
下面的孩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除了那一對兒：一個眼中充斥著無比的狂熱和激動，來自斯萊特林；另一個卻是面無表情的露出眼中的冷靜，來自據說衝動的格蘭芬多。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讓自己的眼光只在這個組合上停留了幾秒鐘，接著舉起了那本已經泛黃的《魔藥學》。
「孩子們，創新和搗蛋是你們的天性和權力，可是在魔葯課你們可別試試看，在進行任何操作之前一定要熟記甚至背誦所有的注意事項和操作步驟，否則讓爆炸的坩堝燙傷了你們的小臉，醫療翼龐弗雷夫人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頓了頓，滿意的看著孩子們安靜下來仔細聽講的模樣：「好了，孩子們，第一節課我們製作一個治療疥瘡的藥水，所有的製作步驟和注意我都會寫在黑板上，接著看看我取藥材的的方式和熬煮藥水的步驟……」
看著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演示過後的西弗勒斯正要起身去拿兩人的藥材，卻猛然被菲特扯住了袍子。
「西弗勒斯，這個東西真的可以阻止死亡嗎？」
「……」西弗勒斯把菲特的手輕輕的掰開，淡淡的回答道。「如果你能做到巔峰，在大部分的情況下，的確是的。絕對比麻瓜的手段要有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