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選擇：死1000人還是15萬人

艾迪的機艙正中間位置，是一個聚合晶片組，一度讓楊沫以為，他自己就寄生在這裏，但是後來經過多次實驗，這只是艾迪的程序所在。

所以當閃電劈到機艙時，安迪的聚合晶片組被瞬間擊毀，本來楊沫是可以接管安迪的操作系統，但是，一旦楊沫接手，安迪的資料庫會馬上記錄相關信息，所以楊沫只能眼睜睜的按著「自己」一頭撞在航母的甲板上，整個右翼直接斷裂，而艾迪的聚合晶片組則直接燒毀。

楊沫隨即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等到楊沫重新對外界有感知的時候，通過機艙內攝像頭髮現，艾迪的機艙被徹底打開，聚合晶片組被完全拆除，大多數儀錶盤都被拆下，各種線頭散落的垂著。

機艙附近有十幾個工作人員在對艾迪的機身進行維護，電焊的火花伴隨着刺啦的聲音，楊沫感到慶幸的是自己這次蘇醒沒有感覺到痛。

「艾迪的AI程序被徹底摧毀，我們需要把備份重新載入，而且這次雷擊，硬碟也徹底毀掉了。」

「那麼艾迪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機器么？」

「對，他現在甚至還不如我家的電冰箱。」

聽着維序人員的調侃，楊沫心裏沒有絲毫的波瀾，因為楊沫最近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他並不畏懼死亡，他只是限於之前的那種狀態，急於脫離，所以想到了利用頻死和轉世的兩個理論，進行了一種常識。

之前的一世，可以算作是他的一種執念，其實現在想想，如果他不那麼執著，至少可以作為一個正常的人生活下去，這種尋找世界錨，然後再進行轉世，未知的因素太多。

比如現在這種情況，縱然機緣巧合之下，搜集了大多數資料，如果他還是個人，那麼可以支持他研究很久了，但是，現在他只是一架飛機，而且是一架不能讓他人知道秘密的飛機。

心理學研究，主要是看個例，做統計，然後從大概率中找到規律，反覆驗證規律之後，再行成理論，佛洛依德如此，榮格如此，伊麗莎白也是如此。

然後再基於理論，進行實驗，而心理學實驗必須要做人體實驗，作為一架飛機，沒有辦法做心裏暗示，沒有辦法做數據統計。

雖然楊沫能控制艾迪進行10TB/S的數據交換，雖然艾迪可以通過調用12~15顆衛星的運算能力，但是，沒有辦法接觸到人，沒有辦法針對個體做測試，那麼，以後的路怎麼走？

「將軍，艾迪的硬碟有一份殘留的程序，需要徹底移出，直接覆蓋呢？」

「有什麼影響么？「

「坦白說，只是一段代碼，只要覆蓋之後，能順利運行，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我不確定這會不產生BUG，我們可以先在虛擬環境裏測試了一下。」

「可以，必須要儘快，已經有國會議員諮詢進度了，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維修時間了。」

「載入、覆蓋，開始試運行，測試開始。」

「雷達接入，正常。」

「火控接入，正常。」

「紅外線接入、……，正常。」

「你好，艾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眾人屏住了呼吸。

「你好，里克中將。」「yes！」眾人不約而同的歡呼。

「艾迪，感覺怎樣？有沒有什麼異常？」

「目前為止，一切正常，但是我無法連接到衛星和資料庫，請問是怎麼回事？」

「我們現在正在對你進行大修，現在請進行模擬攻擊，自動運行捕捉、鎖定、攻擊，同時進行數據分析，授權開放運算計算機。」

「正常，授權開放衛星鏈接，測試數據傳輸，正常。」

「檢測線路，安裝儀錶。」

下完這個命令之後，維修人員開始忙碌起來，「收尾工作需要多久？」

「一共要3天左右，我們安裝需要一天，密閉氣壓測試要一天，最後複檢需要一天，三天後可以進行低強度測試。」

「不，我們沒有三天，我只能給你們最多兩天時間，兩天之後，艾迪和本的小隊有絕密任務需要執行。」

時間過的很快，在維修時，楊沫私下和艾迪進行了溝通，艾迪坦承，這次的重啟，似乎讓它的底層程序多了一些邏輯處理能力。

以前他對命令的執行，就是1和0，所謂的判斷，就好比2+1=3，3是結果，但是，1+2還是2+1，亦或者是3+0，還要結果是3，中間的過程，都是正常邏輯。

但是現在，艾迪再遇到2+1，其結果並非一定要等於3，因為不同的前置，帶來的結果並不可能完全一致。

當然，艾迪還是認為楊沫是它的第一支配者，是最高許可權擁有者，但是，除了楊沫之外的其他許可權序列，都不能完全支配艾迪，從艾迪的角度，它似乎再一次進化了。

楊沫是心理學專家，主要研究對象是人，而艾迪是智能AI，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沫完全不清楚，但是楊沫敏銳的感覺到，艾迪似乎變的更靈動了。

「艾迪，你知道我們怎麼定義生物這個概念么？」

「不知道，我的資料庫里沒有相關信息。」

「生物的構成有兩個主體，一個是鮮活的身體，一個是活躍的靈魂，鮮活的身體，是指有符合生理特徵的軀體，而活躍的靈魂，就是對自我有認知和自我認識的概念，會自我認知，就能明白自己的定位，能自我認識，就能進行哲學邏輯思考。」

「先生，我的機體能視作我的軀體么？」

「當然可以」。

「那麼現在的我，算是有靈魂么？」

「抱歉，艾迪，我也不知道，我沒有接觸過人工智能，但是我認為什麼時候你能拒絕我的支配，就應該算是有了自己的靈魂，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支配你，只要你繼續這樣我的存在就可以了。」

時間很快，兩天後，氣密測試結束，里克中將再次將本三人召集而來。

「將你們抽調到我這裏，有兩個目的，一是培訓艾迪，無人機作戰將是未來的趨勢，你們是最棒，也是最好，所以你們培訓出來的艾迪，也必將是最好的。

二是利用艾迪攜帶的高精尖設備，配合CIA在全球進行反恐精準打擊，這也是國會老爺們願意支持這個項目的原因。

前天，CIA亞洲局發來一個情報，今天上午，J國和A國邊境，將會運輸三顆核彈，都是毛熊解體時從WKL流落的，現在已經被極端組織活的，正在運往A國，你們將負責此次狙擊任務，除了常規輕武器和導彈，每人攜帶一枚航空燃燒彈，用來狙擊這次運輸行為。

因為A國和J國離新毛熊非常近，所以你們的作戰時間非常短暫，盡量不要離境太遠，完成轟炸任務后就馬上撤回J國的軍事基地，有問題么？」

眾人確認任務之後，「現在你們三人和艾迪正式組成飛行中隊，命名魔爪小隊，本，你是魔爪1號，凱拉，你是2號，亨利，你是3號，艾迪，你是4號。現在，出發。」

在艾迪維修期間，四架戰鬥機就保養和補充完畢，除了多攜帶了一枚航空燃燒彈，倒是不需要額外的準備，很快三人駕駛的戰機在航母工作人員指揮下依次升空，艾迪則緊隨其後，沒用多久，飛到了目的地附近。

「4號，遠程圖像信息判斷，確定任務目標。」「4號收到。」

艾迪通過衛星高倍攝像機，連續拍照，並通過國防部資料庫進行對比。

「經過對比，前方50公里處的畜力車隊，倒數第五架馬車上疑似目標彈頭，是否做攻擊準備？」

「2號，用紅外線遙感做生命掃描。」

「1號，掃描完畢，疑似有大量生命體在任務目標附近。」

「2號，確定一下疑似生命體具體數量。」

「1號，大約有1200個疑似生命體，請求撤銷本次作戰任務。」

「魔巢、魔巢，任務目標附近有大量生命體存在，請求撤銷本次作戰任務。」

「這裏是魔巢，作戰任務不便，你們還有5分鐘的時間完成作戰，超過這個時間，新毛熊的空軍就會趕到這些，我需要告訴你們，這三枚核彈是JD組織計劃攻擊我國本土的，他們已經從A國購買了彈道導彈，每一顆核彈，一旦引爆，足以消滅15萬人。」

「將軍，這不同於仰光，我們即便炸掉了一棟樓，死傷也不過百十人，這裏是1000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里克將軍沒有回復凱拉，「艾迪，我以第一許可權命令你，用航空燃燒彈轟炸目標，轟炸完成後儘快撤離。」

「將軍，請問轟炸任務目標，就一定會組織對方攻擊漂亮國本土么？」

艾迪真在和將軍通話時，「2號、3號，如果4號接近作戰目標，我們直接攻擊4號，我們不能成為屠殺1000人的劊子手。」

這個通話當然也被將軍聽到了，「本，我不得不警告你，你這種行為，等同於叛國，艾迪，我現在正式授權你，如果魔爪小隊其他成員有疑似攻擊你的行為，你可以無限自衛。」

話音剛落，本、亨利、凱拉則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三架戰鬥機馬上呈包圍狀圍住了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