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天下男人。

那天晚上，蘇老二回到學校，往日這個時候，康素貞是早都把飯做好等著他的，但此時，鍋台上一片涼冰冰。

貞貞那裡去了呢？

又去蘇家屯給她爸爸康大功熬藥去了！

蘇老二沒有做飯的記錄，多少年來，他儘管日子過的緊狹，但母親和康素貞的勤勞早已養成了她飯來張口的習慣。

每當這時，他任憑不吃不喝也都要等著康素貞回家來做飯。

前些時候，那個校長李待見發現了他的這個「特權」，曾經不止一次義憤填膺地數落他是一個「寄生蟲」的角色，並且預言這樣下去吃虧的，不方便的就是他蘇老二自己。

但江山可移，秉性難改。

蘇老二就坐在那灶火里的鍋台旁邊，四手不抬地等待著康素貞的回家。

時間不長，門台上一陣腳步聲，聽得出是康素貞回來了，蘇老二連忙問：「哪裡去了？到現在才回來」？

康素貞回答：「家裡去了一趟」，說著她就要添鍋做飯。

好多年來，每當蘇老二聽到康素貞「家裡去了」的時候，他就不朝下問了，他不想知道所謂的家裡那些事。

就在康素貞手忙腳亂忙活的時候，蘇老二看得出，她的臉是緊繃著的，他立刻意識到，貞貞一定是在家裡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咋了」？

「不咋」。

「不咋？那咋不高興嘞？他們又難為你了」？康素貞知道蘇老二說的「他們」指的是誰。

「沒有，你甭管」，康素貞淡淡地說。

一聽「你甭管」三個字，蘇老二那臭自尊立刻升騰了起來，他上前拉住康素貞正在擀麵的胳膊說：「說說我聽聽」，大有康素貞不說他就不鬆手的架勢。

康素貞無奈地掙脫蘇老二的手，一邊擀麵，一邊給蘇老二說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最後，她又說：「不關你的事，你也管不著」。

「咋了？我咋了管不著？是誰挖的，啥時候挖的，我都一清二楚」。

原來，前一段時間，蘇老二和遠在西北的哭一天聯繫上了，哭一天說他那裡的重樓一斤在1500元以上還「洛陽紙貴」，說是若能弄來了，他回來收購。

蘇老二一下子就產生了當一個「中間商」想法，能賺多少是多少，起碼能夠貼補家用。

很早以前蘇老二都聽人說過重樓，現在那東西很少見了，都被那些無規矩，無底線的挖葯人挖的絕跡了。

但在他清晰的意識中，聽說過「老南窪」裡面有豐富的中藥材，他就有意識打聽那些挖葯的人，那東西長的什麼樣子，蘇家屯的「老南窪」里有沒有，都是哪裡生長的有。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人詳細地給他介紹了他要了解的一切，並且承當目前手裡就有這重樓，就是蘇家屯「老南窪」那地方挖到的，數量不多，不搞價，2000元一斤。

就這樣，蘇老二當「中間商」的念頭一下子破滅了。

······

聽了康素貞的陳述，蘇老二頓時升騰起一種同仇敵愾的使命感。

那是一個周日，蘇老二已經了解到那幾個挖葯的人又要結伴上山挖葯了，他還了解到，那伙人原本上深山裡去挖葯是不經過蘇家屯「老南窪」的，但近來有人告知他們，說是蘇家屯的康素貞經常挑著水朝那山窪里去，究竟乾的什麼，誰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無底線的採挖，「老南窪」那裡的中藥材已基本上絕跡了，那伙人也算是「老南窪」中藥材的掘墓人，因此，他們幾個人已經有好幾個年頭都不朝那裡去了，聽到別人的傳說，他們一伙人便懷著一顆好奇的心理又從那「老南窪」路過了。

誰知道，當他們一踏進那個山窪，便輕易地發現了康素貞做的記號，那些技法是過去挖葯人常用的，他們再也熟悉不過了。

一伙人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就半天的功夫便把康素貞的三十棵重樓挖走了二十八棵，並且一陣狂喜便作鳥獸散了。

蘇老二猜測的出，他們幾個一定還對「老南窪」里的那種記號產生著強烈的慾望，他們一定還會在這個時間到那裡去尋寶。

欺負蘇老二自己，也許他都會伸伸脖子把那口怨氣咽下去，但欺負了康素貞，無論如何，蘇老二都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