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翻身做上仙

為什麼會這樣呢？

許閑雙目無神，坐在自己的新宿舍里，獃獃的望著天花板。

找到了新的工作，認識了新的同事，有了新的宿舍，本應該是三倍的快樂，得到的，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在別人聽不到的世界里，許閑已經經歷了淵長達一個小時的嘲諷轟炸。

「你小子不是挺會演的嗎？來，給我表演點好看的，上仙我高興了就放過你。」

「上仙，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許閑賠笑。

「我讓你說話了？」

「......」許閑沉默。

「小子，你身上有大秘密，要知道，未知來源的超凡夢境及其載體一直是民俗局收容工作的重點，你身上的秘密如果揭露出來，出於隔絕超凡力量的考慮，在它沒有被研究透之前，你估計別想離開保管科了。好在夢境里的事情我還沒有告知他們，哎，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你們科長聊聊？」

這二貨威脅我？

「叫你一聲上仙你還飄了？」許閑挑眉。「你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吧？」

「嚯？小子敢對我齜牙了？還想再唬我一次不成？」淵自認看清了許閑的無恥嘴臉。「哎，我不上你的當。」

「你去找我們科長吧。前提是你真的敢。」許閑淡淡道。「剛才在培訓教室里，徐長生撫摸劍匣誦讀入夢術，想來是進入了你的夢境世界，陳主任也說是要去叫人去『劍冢』找教官撈他。」

許閑漸漸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已知名為『劍冢』的夢境世界是你的世界，謝泰在面試的最後階段也提過『淵教官』，那麼陳烈話中的教官想必也就是你了。那可真是奇怪了......」

「既然三把你附身的劍都在場，為什麼要入夢去聯繫你呢？」

「還是說——根本沒有人知道你能出現在現實世界呢？」許閑的聲音逐漸狂妄。

「啊！這個問題真是太~難思考啦！要不然我去問問謝科長吧！」許閑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一步，兩步，三步，開門。

那把劍從許閑手中飛起，以劍柄抵住他的胸口，急急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明人不說暗話，咱們撕破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們各退一步，互相保守秘密，如何？」淵道。

許閑冷笑，心想這二貨還沒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今兒我許閑就要翻身做上仙！

「想各退一步？行啊，剛才你不是很能說嗎？來，說兩句好聽的給爺聽聽，爺高興了就替你保守秘密。」

淵心裡已是怒極，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的怒火飆升——這賤小子又學我說話嘲笑我！

「你小子，我修鍊幾千年，沒見過你這麼狂妄的人！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淵試圖破釜沉舟。

「魚死網破？我許閑從不受人威脅。」許閑搖頭道。「我是民俗局的人，就算秘密暴露，只要我配合研究工作，無非在保管科呆個幾年，待到研究完成也就出來了。可你的存在就是超凡力量本身，你的秘密暴露，出於超凡隔離的考慮，你怕是得在保管科再閉關上幾千年。我想想。。。大概到你真的修鍊成仙那天就能出來了。」許閑志在必得。

「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我等著聽。」許閑回身，悠悠然躺在了床上。

「......許閑，你要如何？」回到許閑手中的淵，聲音顫抖，

也不知道是出自對於許閑所描述的未來的恐懼，還是單純出自對床上這個賤人的憤怒。

「哎，這才算是個商量的態度。天天小子小子呼來喝去的算怎麼回事。」

許閑坐起，倚在床頭上，把手中的淵抬到胸前的位置，直視著淵。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們互相保守秘密。額外，你我再約法三章。」

「其一，你不得以任何形式損害我，我同樣不會以任何形式損害你。」

「其二，你要全力協助我修習超凡力量，配合我執行任務，保護我的安全。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里給予你任何你所需要的幫助，比如，幫你恢復你的力量。」

「其三，我還沒想好，暫且擱置。但我保證這一條約定也是公平的，你會得到你應該得到的好處。」

淵很吃驚，竟然會這個賤人嘴裡聽到如此公平的約定？

許閑本不想如此為之，但初入超凡世界，許閑深知自己的無力。而身邊就存在著淵這樣一個超凡存在，而且腦子還不太靈光。如果淵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當然是再好不過。但既然已經不得已結下了梁子，指望這小心眼的二貨主動幫他，自然是不可能。

而若是指望一個所謂的秘密就能控制住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許閑還沒有這麼天真。在這個時候提出約法三章，而且是平等的約定，也是利用了淵此時的心理落差，讓這二貨在主觀上不去反感三條約定。

即便是這樣的約法三章，許閑也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而雙方在公平約定中可以獲得的利益才是能夠長久維持平等互助關係的根本。

許閑看著手中的淵，面色誠懇，但心裡其實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你說真的？」淵猶豫道。

許閑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回答。若是這小心眼妖怪痛痛快快的同意了，怕是沒把這約法三章當一回事，以後還會給自己下絆子。而若是這二貨不管不顧真要魚死網破，那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結果。只有這種猶豫的狀態，才說明淵真的是在思考了。

「不信就算了，以後我倆就天天斗，你不嫌煩就成。」

「你不嫌煩我還煩呢。我同意了。明天開始，我要好好給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上課！好叫你知道什麼叫不敬仙師！睡覺了！」淵嫌棄道。

許閑這才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慶幸淵好歹還算是個守規矩的二貨妖怪。若是換個城府深殺心重的，先虛以委蛇，回頭出任務把許閑殺了一了百了。

那許閑縱是諸葛再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至於這二貨......

許閑看著搖搖晃晃飛回劍匣的淵，似乎看到了他化形后那鶴冠少年搖頭晃腦大步流星的樣子，可能心裡還想著明天要怎麼向不敬仙師的小子展示他豐富的超凡知識底蘊，享受享受為人師的快樂。

許閑心想，若是他真是裝出來虛以委蛇的——自己如此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估計早就沒了。。。

不想了，人事已盡，睡覺睡覺。

而此時已經躺在劍匣里的淵也有心事。

「明天我一定要讓這不敬仙師的小子知道知道，什麼叫博古通今，學蓋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