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共赴京城
關山月尾隨簫二白進了這酒館，找個偏僻的地方坐下，一直暗中盯着他們兩人。看到時千起身，自己便要上前去捉，好巧不巧，被這個遭殃的擋住了去路，再抬頭看時，那桌旁只剩下簫二白一人，另一人早已沒了蹤影。
關山月繞過那人，氣勢洶洶地來到簫二白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揪起來問道：「剛才與你說話的人呢？跑哪去了？他是誰？快如實招來。」
簫二白只得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無辜道：「關小姐，我與那人萍水相逢，但意氣相投，相見恨晚，他請我吃頓飯，應該沒觸犯哪條律法吧？而且，你總盯着我幹嗎？我就來這吃頓飯，又沒做什麼壞事。」
「狗屁的相見恨晚，我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還假裝一劍山的弟子。今天不說出時千的行蹤，你哪也去不了！」
店小二看着周圍食客騷動，場面混亂，再這麼下去，有人逃單事小，真鬧大了，打的雞飛狗跳，才讓人頭疼呢。於是他急忙過來勸道：「兩位客官，都消消火，有什麼事兒坐下說，我們這還做着生意呢。」
「是啊，關小姐，六扇門抓人，也得按規矩、講道理不是？如此作為，可有損官家的威嚴。」
關山月看周圍人目光都聚在這裏，議論紛紛，得知有些失態，於是揪著簫二白衣領的手漸漸鬆開，兩人坐下說話。
「剛才與你談話的人到底是誰？」
簫二白求饒道：「關小姐，我真不認識，你就放過我吧。」
簫二白的口風非常的緊，無論關山月怎麼逼問，就是以「不認識」搪塞過去。
關山月看着面前的滾刀肉，心中窩著股火兒，但自己確實沒辦法抓他，捕快抓人，要有調令，關山月雖然蠻橫，但也懂得規矩，現在根本來不及去官府請調令。
關山月緊握刀柄，真想一刀將眼前這人砍翻。
簫二白夾了塊醬牛肉，放進嘴裏，細細咀嚼，他還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關小姐，這個可好吃了，你吃點不？」
關山月正在氣頭上，聽這話卻像挑釁，表情愈發的陰沉。
簫二白心眼不多，只顧著享受眼前的美食，沒注意到關山月那想要吃人的眼神。
「吃完了嗎？」關山月的聲音十分冰冷。
簫二白擦擦嘴上的油光，心滿意足地點頭道：「吃完了。」
「接下來你要去哪？」
「沒想好，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京城吧。」
聽到京城二字，關山月心中一驚：京畿重地，高手如雲，他這小毛賊去京城幹嘛？難不成...時千要有所行動？
一瞬間，千百種假設在關山月腦中閃過，但最終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畢竟京城是六扇門的地盤，先將人引過去再說。
關山月的話語又恢復平常的溫度：「正好我要回京復命，你可與我一同入京。」
簫二白沒有一絲猶豫地拒絕道：「不必了，關小姐。咱倆還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比較好。」
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的滋味，簫二白可不想再嘗。
關山月又生氣道：「你可別不識好歹。去京城打聽打聽關家小姐，什麼王侯將相家的公子不追在本姑娘的屁股後面，求爺爺告奶奶地跟着我。跟我一起走，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簫二白不吃她這一套，背起包袱，便欲起身離開。
「你孤身入京，沒個投奔的對象，人生地不熟的，
多了許多的難處。不如你我搭伴兒，到了京城，我來安排你的住處。」
關山月的語氣添了許多溫柔，這種聲音才正配她姣好的面容。
簫二白卻嗤笑道：「你能有這麼好心？」
「當然，去到京城，你可暫住於我家府上，若是尋到更好的去處，想走便走，這樣也能省些銀兩。權當是關山月為之前的行為，向簫少俠賠罪了。」
簫二白當然知道這番「悔改之詞」毫無悔改之意，甚至可以說是不安好心，但她說的省些銀兩，卻是實實在在地說進了簫二白的心坎兒里。
雖然剛才時千給了自己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但那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
簫二白心裏反覆鬥爭了許久，聯繫到自己現在的窘境，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了。
「罷了罷了，既然關小姐言語至此，簫二白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簫二白故作勉強地說道。
關山月皮笑肉不笑道：「多謝簫少俠賞光，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吧。」
二人離開酒館，行在路上，簫二白牽着馬，說道：「我可就一匹馬，咱倆總不能坐一塊吧。」
「想什麼呢？本小姐自己有，-誰稀罕你那匹馬。」
關山月領着簫二白到了驛站，先與驛丞言語幾句，便進去牽馬去了。
簫二白閑着沒事，等在門外四處環望，只覺這用來傳遞軍事情報的中轉驛站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好似孤立於荒野大漠之中的酒家小店，無人問津。也不知巍巍大明，是不是真的太平？
等了片刻，關山月便領着一匹高頭大馬走了出來。
走到身邊，簫二白看那馬四肢修長，強健有力，全身披着棗騮色的細毛，頭頸高昂，眼大眸明，看起來神氣十足。
關山月一邊溫柔地撫摸著馬頸，一邊柔聲說道：「這匹馬從小就跟着我，叫雲海。它可是一匹汗血寶馬，好看吧。」
那匹馬順從地低下頭，跺了幾下蹄子，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簫二白倒沒覺得自己的馬差了多少，也輕輕地撫了撫馬的前額，說道：「既然取了馬，咱就動身吧。」
關山月摸摸渾身口袋，拿出些許碎銀，遞給那驛丞說道：「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照看雲海，幾兩碎銀，不成敬意。」
那驛丞滿面笑容地收下銀子，塞入袖中，有幾分諂媚地誇讚道：「關小姐太客氣了，這馬靈性乖巧，通人性，真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馬啊。」
關山月輕拍馬身，愛惜道：「我的雲海最聰明了，走啦。」
驛丞點頭哈腰，目送著關山月兩人牽馬離開驛站。隨後從袖中拿出銀兩，用拇指撥弄兩下，有些不滿地說道：「還以為京城金吾衛總指揮使的女兒出手能有多闊綽，真是摳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