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來交心
心武雖是清朝秀才，但自幼隨碧雲道長和徐師父學藝，耳濡目染了許多清廷的醜惡昏庸之處，並沒有酸書生死板的忠君之氣，乍聽智雲禪師提起反清之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感神情流露出來。
智雲見心武聽到核心機密后沒有激烈的反應，不禁暗贊道，「這個年輕人既非滿清奴才，又能聞巨事而不驚，當真是鎖靜自若、膽識過人啊。「
於是，他又繼續講解計劃：
「如今天下大亂，滿清昏庸無能，對外喪權辱國，對內鎮庄掠奪，連我輩佛門中人都痛感長此以往大好中華終將陷於外人之手。而二十年前太平天國應天命而奮起之後，各地豪傑紛級響應，養精蓄銳，准各待機而動，成燎原之勢，清廷對此也頗為警覺，加緊破壞鎮壓之謀，造成各地義士活動範圍和經費日見困難。貧僧為共赴義舉，決心起出祖師留下的珍寶，支援在大理活動的義軍。「
心武介面道：
「為何要千里迢迢跑去大理呢？難道這附近就沒有需要的人了嗎？「
智雲微微一笑，道：
「俗話說'遠交近攻'，貧僧在這湘北一帶還有些薄名，自然知道何人當救何人是奸。但正因為如此，容易泄露機密，反而壞了諸人好事，再說，大理一帶謀划此事的主腦中有貧僧的至交，看能將財物交到他們的手裏，既可以如虎添翼，又不致勝露天機，「
心武聽智雲如此佩佩而談，心中甚是欽佩他的遠見卓識和不且氣度，也為初次走鏢即能結識這樣的大智大慧的人物而高興。但是，此去大理，路途遙遙，而且西南沿途山寨林立，土著繁多，奇風異俗，若有不慎便陷入圍攻之中，倒是極為艱險。如此想着，臉上就不免有了嚴肅之色。
智雲看在眼裏，卻不知心武正在盤算如何斬荊去棘，以為他心生怯意，不由心平氣和地道：
「少俠不必擔心此去艱險，貧僧早有安排，請少俠過目。「說着，智雲從袖中取出一紙計劃書遞給心武。
心武接過計劃書，並未展開細看，心裏卻是老不自在。智雲的那句「.....．不必擔心「在他聽來，異常刺耳，不禁氣盛之心又上了來，語出頗有不遜：
「高僧真是好膽量。你我素味平生。初次見面就談起這謀反之事，甚至敢把書證也遞到我手裏。你難道不怕我告你嗎？「
智雲面不改色，滿腔正氣地道：
「貧僧既敢把計劃交給少俠，自然就深知你的品性。老僧知道你的恩師碧雲道長系太平天國的勇將，一心反清之志。你的徐師父列身道家，從道家始祖張三丰真人下山禦敵，到楊狀元不仕清廷而遍訪名山，愛我中華之心皆是一旨相傳。你在他們的調教之下，豈會甘心為滿清而出賣兩位師父珍視的信念？「
說到這裏，智雲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頗為滑稽地笑道：「至於我老和尚，有佛家三眼通；上觀三十三天，下觀十八層地獄，這中觀嘛，少俠的心地我是早已看透了的。「
一番俏皮話說得心武「撲哧「一笑，本來不多的不服之氣泄得無影無蹤，深為智雲的信任打動，認真地道：
「幾句氣話，望高僧勿往心裏去。我雖不才，卻知道兩位師父皆存反清之志，做弟子的再不濟也就躲在這鄉里種田，默默禱祝師長能早日達成心愿，哪裏會吐露風聲。何況，我早有行興。但是，此去大理，路途遙遙，而且西南沿途山寨林立，土著繁多，奇風異俗，若有不慎便陷入圍攻之中，
倒是極為艱險。如此想着，臉上就不免有了嚴肅之色。
智雲看在眼裏，卻不知心武正在盤算如何斬荊去棘，以為他心生怯意，不由心平氣和地道：
「少俠不必擔心此去艱險，貧僧早有安排，請少俠過目。「說着，智雲從袖中取出一紙計劃書遞給心武。
心武接過計劃書，並未展開細看，心裏卻是老不自在。智雲的那句「.....．不必擔心「在他聽來，異常刺耳，不禁氣盛之心又上了來，語出頗有不遜：
「高僧真是好膽量。你我素味平生。初次見面就談起這謀反之事，甚至敢把書證也遞到我手裏。你難道不怕我告你嗎？「
智雲面不改色，滿腔正氣地道：
「貧僧既敢把計劃交給少俠，自然就深知你的品性。老僧知道你的恩師碧雲道長系太平天國的勇將，一心反清之志。你的徐師父列身道家，從道家始祖張三丰真人下山禦敵，到楊狀元不仕清廷而遍訪名山，愛我中華之心皆是一旨相傳。你在他們的調教之下，豈會甘心為滿清而出賣兩位師父珍視的信念？「
說到這裏，智雲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頗為滑稽地笑道：「至於我老和尚，有佛家三眼通；上觀三十三天，下觀十八層地獄，這中觀嘛，少俠的心地我是早已看透了的。「
一番俏皮話說得心武「撲哧「一笑，本來不多的不服之氣泄得無影無蹤，深為智雲的信任打動，認真地道：
「幾句氣話，望高僧勿往心裏去。我雖不才，卻知道兩位師父皆存反清之志，做弟子的再不濟也就躲在這鄉里種田，默默禱祝師長能早日達成心愿，哪裏會吐露風聲。何況，我早有行俠仗義之願，企盼能用恩師所教於國於民有益。如今國已不國，心武只盼民能安生呀。「「少俠俠名，湘北無人不知，但願少俠能遂心愿了。「心武聽得高興，覺得和智雲相談很是投機，童心大發，對智雲道：
「空談寂聊，不如秉酒痛飲，促膝長談為佳。「
也不待智雲說話，心武徑自去吩咐家人端上酒菜，竟要和老和尚喝酒吃肉了。
智雲竟然也不推辭，一掃佛門中人唯唯諾諾之風，舉起筷子夾了一片滷肉，邊嚼邊笑，說道：
「貧僧少入佛門，酒色財氣本是四大皆空的。今日前來與少俠投緣，共議天下大事，也只好學本寺祖師奉天王所為，痛飲幾杯，大長豪情了。「
心武亦為智雲這般乾淨利索而激，舉杯敬道：
「我生平就是敬服你這樣的豪邁之士。此去大理，無論艱難幾何，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誓死把這批財寶交到義士之手。「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智雲初次碰酒，喉嚨里火辣辣的，面上忽地一熱，本來面凈須白的他竟然臉紅賽關公了。
心武此時展開計劃書，看了個仔細，對智雲的行程安排，日能遭遇和解救之法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禁抬眼對智雲道：
「高僧果真是思維縝密，料事如神。有這番安排，那真是多艱險也不在話下了。「
智雲雖是飲酒，頭腦卻未昏沉，本能地謙道：
「少俠過獎了，這只是貧僧苦想之餘的所得，現實情況風定變，誰也預料不準會發生些什麼，只能到時隨機應變，爭取不抱憾就是了。」心武想想也是。忽然，他念到一件事，忙道：
「路上艱險倒還好說，只是不知這批珍寶是何模樣，可易隱藏，否則被人瞧出了破綻，處心積慮要謀取，倒是防不勝防。「碧雲似是有得色地一笑，道：
「這事貧僧也已想過了，已讓兩名小沙彌跟着抬了來，放在門外林中，以免來來去去搬運招人耳目。「
心武更是折服，道：
「哎呀，快請兩位師父進來，放在門外怕不安全。「
不久，兩個小沙彌抬了一口楠木大箱，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從門口到書房也不過數步之途，小沙彌看着也甚是強健，卻累成這副模樣，可見箱中之物極沉。
智雲上前撫著箱頂，感慨地道：
「這口箱子乃奉天王祖師親手上鎖，並在臨終前告誡弟子：此中寶物，作為他日之急需，不得擅自挪用，如違吾令，便非我門中弟子，人人得而誅之'，因此才得以保存至今。貧僧曾禱告佛祖，斷定今日乃奉祖師所言的急需之時了。「
心武仔細端詳這箱子，見它底方上圓，接角處黃銅牢釘，封才緊密，制工精良，雖百餘年仍是結實緊嚴，隱隱有浩然正氣。
待看鎖時，卻只見鎖孔銹跡斑斑，眼見是鑰匙在手也打開不了了，頓知該箱至上鎖后便未開啟過，天長日久，居然銹住了。
智雲在旁向心武雙手合十，恭聲道：
「此箱自祖師鎖上后，歷任主持恪守祖訓，均未開啟。既然委託少俠保護，就請少俠施力扭開銹鎖，清點內物吧。「
心武心知這既是信任自己，也含考校自己功夫之意，拱手后輕輕扭住鎖條往外一拔，只聽「嘭「的一聲，半指粗的鎖條已被扭斷，箱蓋應運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