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變突起

「築基？這不是很久之前景國話本小說里的體系名稱嗎？位面系統、位面之心？這又是什麼？」

立方體的發現並未解答林弋此前的疑惑，反而帶來了更多新的問題。林弋再次按住胸口的印記，試探性的問道：「位面系統？聽得到嗎？」

然而這次並未再有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彷彿此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位面系統，啟動！」「位面之心，啟動！」「位面之心你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位面系統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急急如律令！」「光的力量！」「嘛哩嘛哩哄！」林弋不死心，在嘗試了各種中二的口令和羞恥的姿勢后，無奈地放棄。

「看來唯一的突破口還是在此前位面系統提示的神魂強度和法則能量上，」林弋心忖「且不論是用聯邦修習體系還是話本中的修真體系命名，歸根結底還是在於精體等級的提升。」

找准了方向之後，林弋生平第一次對實力的提升有了強烈的渴望。畢竟以往的修行更多只是為了壓制怪病的發作，而怪病本身除了麻煩點，稍加註意也不致命。但眼下迷霧重重，天神基因、位面之心，無一不是一聽就知道是宇宙位階之巔的存在，眾所周知高回報和高風險是掛等號的，誰也不知道宇宙中是否就存在着能隨時探察天神基因或者位面之心的裝置和異能，林弋可不想未來某天被不知道哪個旮沓里蹦出來的野心家殺人奪寶。為了查清事實，也為了自保，每一分實力的提升就是對自身的多一重保障。

念及此處，林弋恨不得立馬投身到修習中，但現實畢竟不是動漫遊戲，實力的提升也並非一朝一夕，簡單磕個葯、爆個種就能做到的，這是個水滴石穿的積累過程。

林弋隨即閉目仔細感知身體的狀況，隨着精神力的提升，異能者對外界與肉身的感知會越來越敏感細膩，據說聯盟軍方已經開發出了獨特的精神力探察方式，對內可達到類似內視的效果，對外則根據實力強弱，輻射範圍從幾十米到幾千米不等，約等於人形雷達。

眼下林弋的水準雖達不到內視的程度，但感知肉身情況綽綽有餘。隨着精神力的擴散，林弋驚喜地發現，不僅是肌體表層的舊傷得以修復，臟器、軟組織乃至骨骼的暗傷皆不翼而飛。雖然此次異能匹配過程詭譎波折，但也算因禍得福。如果說此前林弋的肉身宛若精美的瓷器，如今則更像是一體澆築成型的青銅器，強大且堅韌。

儘管未經精確的測試，但林弋相信自己的精體等級一定有所提升。而由於肉身的強化，林弋自進了法則之塔后又未曾補充能量，這才導致了之前的疲軟乏力，換句話說...他低血糖了。

於是林弋當下決定，自己的強化之路......從吃飯開始。

救治中心的伙食還算不錯，色香味俱全，唯一的缺陷就是分量太少。吃了個半飽的林弋扯上撅著屁股趴在救治中心前台窗口勾搭護士姐姐的孟方軍，登上了返程的穿梭機。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隨着穿梭機的起航，林弋問一旁的孟方軍。

「不知道啊，多虧了我這雞肋的異能，普通民用行業基本上沒有我的求職崗位。文化課等級又太低，進不了高等學府深造。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想到自己未來規劃問題，孟方軍頓時頭大如斗。

「可以考慮下報考聯盟軍校，部分特種行業例如深海探測，以你的異能應該有用武之地。這類專業一般都有減分政策，

文化課方面我再給你突擊培訓下，應該問題不大。」林弋分析道。

「行啊，兄弟我全靠你了！回頭...」

「轟！」話未講完，伴隨一聲撞擊的巨響，穿梭機猛地翻滾起來，機艙內的物品四處拋飛，部分沒有系好安全帶的倒霉乘客和機組人員在機艙壁上來回碰撞，眼瞅著已經沒了人形。刺耳的警報聲炸響：「警告！警告！穿梭機遭遇襲擊！艙室氣壓降低！請乘客抓穩扶手系好安全帶，穿梭機即將嘗試迫降！」

只是眼下已經沒人有心思聽警報聲到底在講些什麼了，大部分乘客在猛烈的撞擊和氣壓的急劇變化下已然陷入昏迷。

林弋是少數保持清醒的人之一，他對身旁的孟方軍吼道：「你保護好自己！」隨後當機立斷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安全扣解開的一瞬間，林弋的身形就不受控制的隨着重力方向的變更飛了起來，他死死的抓着安全繩，嘗試將精神力覆蓋自己全身。

「既然水果籃可以，人體沒道理不行！給我動起來啊！」隨着一聲怒吼，林弋的身軀竟真的在機艙中懸浮了起來。

「第一步完成，接下來就是行動問題。」林弋揮手擋住四射而來的雜物，將目光轉移至位於穿梭機頭部的駕駛艙內。

體內能量在飛速的流失，林弋的身形朝着駕駛艙電射而去，隨後狠狠地撞在了艙門上。

「嘶！」林弋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時間緊迫，顧不上疼痛，林弋迅速打開艙門進入了駕駛艙。果不其然，機長已經昏迷了過去，無人駕駛系統也在穿梭機收到襲擊而偏離航線時自動切換到了手動操控模式。

十八年來，林弋對打飛機有着豐富的經驗，但在開飛機的領域卻毫無建樹。眼下對着複雜的操作界面也是一臉茫然。好在緊急制動的按鈕就在操作台的正中央，顯眼而醒目。

林弋撥開按鈕上的透明蓋子，迅速按下了制動按鈕。中控顯示屏上立馬彈出一則信息：緊急制動程序即將啟動，請核驗身份。隨後信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眼球和手掌的輪廓。

「哪個腦癱設計的白痴程序！」林弋怒罵一聲。隨後反身解開機長的安全裝置，左手環抱機長的腦袋，翻開眼皮對準掃描裝置，右手則拽著機長的右手掌按在顯示屏上。

「緊急制動程序已啟動！」隨着提示音的響起，穿梭機四周的牽引引擎開始以不同的功率運轉，機身迅速停止翻滾平穩了下來。下墜的速度漸緩，總算在距離海平面五百米左右的高度徹底停穩。

隨着艙室氣壓的恢復，身體素質還算不錯的機長哼哼了兩聲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正以異常曖昧的姿勢被一個陌生青年摟在懷裏，偏頭望去，正好看到他刀削斧刻般的下頜線。

「你...」一臉懵逼地機長正待詢問，視線忽然一暗。只見駕駛艙的觀察窗被一張怪物的面孔徹底遮擋，怪物的頭顱形似馬頭，面部覆蓋着細密的鱗片，暗金色的巨大豎瞳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駕駛艙內。

「這他娘的是個啥！」機長徹底慌了。

「我他娘的也不知道這是個啥！」林弋也慌了。

就在此刻，一道激光炮狠狠地轟在了怪物的側臉，高能脈衝使怪物面部鱗片的電子瞬間躍遷，釋放出的巨大能量產生了劇烈的爆炸。衝擊波將穿梭機和怪物的身形猛地推離。

待震蕩消失后，林弋和機長二人重新望去，終於觀察到了怪物的全貌。只見其體型接近千米之高，擁有着類似美洲獅的身軀，背後是兩張類似蝙蝠翅膀的巨大羽翼，兩條前肢形似劍齒虎，後肢則是類似山羊般的反關節。頭頂有兩根漆黑粗壯的犄角，通體則覆蓋着暗青色的鱗片。整體形象酷似西方神話故事中的巨龍。

而在巨龍的四周，是體型略小一號，但仍在數百米範圍的各類龐然巨物。有長得像鱷魚，背負尖刺，莫名懸浮在空中的；也有形似猛獁象，但背生雙翅，身披鱗甲的。甚至海洋中也有各類奇形怪狀的水生生物，此刻巨大的觸手和背鰭在海浪中若隱若現。遠處的天際則是密密麻麻的怪鳥群，形似藍星遠古時代的翼龍，估計也是剛才撞擊穿梭機的罪魁禍首。

雲層中不時冒齣劇烈的爆炸光焰，隨之是墜落的怪鳥屍體和聯盟戰鬥機的殘骸。距離怪獸群約40海里的位置，是聯盟軍的航母艦隊。此前發射激光炮解圍的是30海裏外護衛艦群中的一艘巡洋艦。

「吼！」隨着巨龍發出一聲咆哮，怪獸群徹底沸騰了起來。大量水生怪獸向著航母艦隊的方向奔涌而去，具備飛行能力的怪獸則向天邊的戰鬥機群疾馳飛去。而那頭巨龍則再次盯上了林弋所在的穿梭機，電射而來。

穿梭機的位置在獸潮後方，與艦隊隔了一整個怪獸群，孤立無援，前進無路，後退也隨時會被追上。

就在林弋和機長眼看着就要喪生在巨龍利爪之下時，一聲怒吼從遠處炸響：「孽畜敢爾！」隨即一道人影瞬息而至，搶在巨龍之前抵達了穿梭機前方。林弋定睛一看，卻是一名身着軍服的中年將領。

「林弋！迅速返航至法則之塔附近！」中年將領只來得及開口對駕駛艙內的林弋指示一句，便扭頭重新對準巨龍的方向，伸手虛握，大喝一聲：「起！」

只見一道滔天巨浪瞬間拔地而起，橫亘在穿梭機與獸潮之間。巨浪中還有部分未能及時逃脫的海生怪獸，此刻瘋狂掙扎扭動，觸手不時刺穿浪面，但身軀卻被莫名的能量束縛在巨浪內部。

「吼！」被浪牆阻攔的巨龍仰天長吼，隨着咆哮，只見天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片刻后，數百顆托著尾焰的巨大隕星劃破大氣層朝着浪牆狠狠砸去。熾熱的隕石蒸發了大量的海水，強大的動能洞穿了浪牆的阻隔。

不少隕石穿透了浪牆，轟擊在穿梭機四周，有幾顆甚至擦著穿梭機的機身而過，一時間險象環生。

「還不快走！我的能力偏向防禦側，拖不了它多久！」見林弋還沒動作，中年將領怒其不爭的吼道。

聽聞此言，被眼前景象震懾呆住了的林弋和機長這才回過神來。機長忙不迭的坐回操作台，迅速啟動系統嘗試脫離戰場，在一系列高難度的Z字規避、躍升與俯衝等操作后，穿梭機總算徹底脫險離開了戰區。

林弋返回機艙內查看乘客傷亡情況。此刻機艙內一片混亂，有不少倖存的乘客已然蘇醒，當下哭喊聲響徹整個機艙。也有極少部分乘客保持了冷靜，孟方軍就是其中一員。平時不太靠譜的孟方軍此刻卻顯得極為沉着，林弋回來前他正組織著倖存者中具備醫療技術或相關異能者對傷員進行搶救。林弋看到孟方軍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額頭、眉骨、臉頰、手臂，肉眼可見的部位全是豁開的口子，鮮血順着衣衫滴落在機艙內的紅毯上。

「你沒事吧？」林弋皺眉問。

「忘了我啥異能了？這些都是皮外傷，死不了。」孟方軍一見林弋返回，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神色。「前面怎麼回事？」

「具體原因還不清楚，太平洋海面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獸潮，我們的穿梭機也是被獸潮襲擊才出的事故。而且獸潮里的生物此前根本沒在藍星出現過。比起原生生物，我覺得這些更像是被人抽調了各種生物基因糅合而成的人造生命體。」林弋揉了揉眉頭，說道：「我們在一名軍方將領的掩護下得以脫離戰區，先返回法則之塔的位置靜候消息。」

說罷林弋拍了拍孟方軍的肩膀：「你休息會。」隨後接替孟方軍的位置，開始協助機組人員安撫乘客情緒。一旁的孟方軍在林弋到來后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安心地靠在角落位置上閉目休息，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