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餘生（十）

霎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葉夢林帶着林夢溪來到還活着的那個人身前，勒令他說出其他人的位置，在酷刑加身的情況下，葉夢林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後給了他一個痛快，而在一旁看着的林夢溪整個人都毛骨悚然，顯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走了別看了，我從不覺得我是什麼好人，什麼辦法好用我就用什麼」

葉夢林拎着她轉身就走，朝着其他探子的方向走去，就他拿到的情報來說，除了這兩個探子之外，山林中還有着不下十位這樣的人，而且後面還有一個大本營，古怪有二十來人左右

只能說招財引禍，錢財外露引來了一堆不怕死的蒼蠅，林夢溪現在才直面理解為什麼行走在外要盡量保持低調，不要太過張揚，只是一錠金子就引來了這麼多的禍患，就像之前遇到的小鎮一樣，因為馬匹太好而被別人惦記，被葉夢林殺了上百的私兵

風氣還需改善......若是和皇兄說了他會怎麼做呢？

兩人穿梭山林之中，對着拿到的名單把外派的探子全殺了，然後到對面大本營附近假裝迷路，故意自投羅網，葉夢林被打了幾拳還刻意裝出虛弱不堪的樣子，於是兩人就被綁了起來運到了帳篷裏面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林夢溪直面了什麼叫做人心險惡，她不敢想像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惡毒，居然能為了一己之欲燒殺淫掠，賤淫了少女還把她全家當着她的面全部用酷刑折磨死了，活生生把一個人逼瘋

之後葉夢林就不裝了，扯斷那些繩子拔出佩劍就是一陣屠殺，在場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來，握緊你的劍，用力捅進去」

葉夢林包裹住林夢溪纖細稚嫩的手掌，然後慢慢推動她的手腕，讓劍尖沒入對面的腹部，然後用力一擰，將其內臟絞斷

刺耳的慘叫聲不斷衝擊著林夢溪的神經，她的確適應力很強，抗壓能力很好，也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場面，但是之前她都沒有出手，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實在受不了還能撇過頭不去看，但是現在她就被葉夢林摁在這裏，教自己如何去殺人，如何用讓人感到生不如死的方式去殺人

之後林夢溪學會了不能輕易把貫穿身體的物體拔出，不然會失血過多而死，學會了用燒紅的木棍止血保住四肢盡斷的人的性命，學會了用鹽巴和草木灰給傷口消毒止血，還有用什麼東西消毒是最安全最不疼的

到最後，葉夢林將他們的經脈挑斷，將他們全部一一埋在土裏，倒栽蔥式的埋在土裏，然後就帶着林夢溪離開了，等待那些人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獸咬死，要麼因為密封的空間空氣不流通緩慢窒息而死，但是無論哪一種，痛苦和恐懼都會伴隨着他們直至死亡

而林夢溪則是顫抖著不敢回頭看向後面的那副慘狀，乖乖地任由葉夢林牽着走，只不過沒走出多遠腿一軟就跪倒地板上了，整個人嘔吐不停

「我不自認自己是好人，若非你為一國公主，我的父親為帝效命，不然我是不會參軍戍邊，成為如今被世人敬仰的白澤王，我擁有道義和善意，但我的惡意依然存在，所有人都是這樣，只不過我可以自由地聽從惡的一面行事，哪怕是違背律法，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來滿足我的惡欲」

「夫君，你別這樣...我有些害怕」

「哦？！為什麼要害怕？你看這些壞人不是死了嗎，在酷刑之中死得其所，刺耳的慘叫和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是他們應得的」

「可...可是，你太血腥了，直接殺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不停地折磨他們，讓他們在無盡的痛苦中失去」

林夢溪看着他一副淡然的模樣，不由自主對他產生了恐懼感，因為他這副模樣實在是太過陌生了，她知道死在葉夢林手裏的人很多，數千，數萬，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人都倒在了他的號令之下，可是如今葉夢林帶着她親身體驗，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酷刑，她感覺有點接受不了

「那我換種說法解釋吧，我只是雲遊四方的俠士，行仁義殺伐之舉，如今見到一群賊人燒殺淫掠，我一怒之下將他們全部除以極刑，以此安撫慘死與他們手中的百姓的在天之靈，這種解釋你可接受？」

「死於他們手裏的女子生前被他們不斷的姦淫著，活生生被剖開腹部而承擔巨大的痛苦折磨致死，哪怕抗住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意，也會在失血的狀態下身亡，何況還有其他無辜百姓呢？因為多看了一眼就被打斷雙腿，挖出雙眼，下半生都是生不如死的活着，這些受害者和他的親人若是在場，他們只會死的更慘，我真的錯了么？這些事情可是他們親口說出的，死不足惜」

「所以到底是我不守仁義？還是我不守法律？這些人真的查起來，我就算是拖到大街上凌遲了也不會有事，官府還得給我獎賞，我所行之事沒有錯舉，只不過是你三言兩語就被我帶彎了思路，才會陷入糾結」

這下林夢溪呆住了，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一種事情兩種解釋，不過還沒等她想通，葉夢林又繼續說道

「這是我教你的另一件事，話術，明明我行仁義之舉，但卻可以被描述成以殺人為樂的浪人，怎麼樣？這就是語言的威力，你知道為什麼腦袋不好的人不能上朝當官了吧，一個圈套下來要是接住了，輕的降職，重的除官」

「你要走的路還很長，慢慢學吧，我今天就教你這些」

葉夢林將她背起來慢慢走着，林夢溪則被他說的話深深震撼到了，在不斷地思考着他的行事，他沒錯...沒錯...可是，自己接受不了

至此，林夢溪陷入糾結之中，葉夢林只是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他知道要怎麼處理，但是現在還是先讓她自我懷疑一下先吧

半個時辰后，葉夢林就背着她回到了先前駐紮的地方，眾人看到林夢溪被背了回來，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架著隨行的藥師立馬沖了上來，不過葉夢林只是搖了搖頭，示意林夢溪沒事，將她放在一旁安頓好，隨後和虛銘交代了一些剛才發生事情，反正他已經把那些人全部拔除了，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而虛銘一邊聽一邊摸著額頭的冷汗，暗道還好自己老爺子比較講規矩，舉止都有着讀書人或者武人的風度，虛家的風氣在他的影響下變得還算不錯，至少府上的人基本沒做過錯事，就算有，那也是微不足道的雞毛瑣事，無傷大雅

休息了好一會之後，眾人繼續往前走，期間葉夢林還教林夢溪如何持弓，手把手帶着她獵殺了一頭麋鹿，還把鹿茸，鹿鞭等七七八八珍貴的部位割了下來保存好

到了晚上，眾人圍在篝火面前有說有笑的聊著，雖然林夢溪心情還是不太好，但還是在一旁守着鍋里的東西，等到煮的差不多之後，林夢溪把裏面煮好的醬鹿鞭撈了出來，然後端給了正在一旁坐着的葉夢林

「......」

「......」

看着手裏的碗，葉夢林不僅嘴角抽了抽，就連手都不自覺的抖了抖，他怎麼會不知道林夢溪是什麼打算，這麼給自己補，過分了吧！但是又沒法拒絕她，沉默地吃完之後和眾人告了別，回到帳篷里直接躺下睡覺了

要是現在不睡，他怕今晚不用睡了，在葉夢林睡着么多久后，林夢溪也回到了帳篷裏面，脫下自己的外套后輕手輕腳地鑽到了葉夢林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

葉夢林自然不可能睡死過去，畢竟他的警惕性很高，有點風吹草動他就醒了，只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表示，跟真的睡着也差不多，而林夢溪跟他相處這麼多年了，也知道他在裝睡，只是沒有點穿他而已

就這樣，兩人一個一心裝睡，一個滿腦焦慮，但都漸漸進入夢鄉之中，這一次，林夢溪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出生在一個龐大的修仙星球之上，她的雙親都是寰宇之內富有盛名的天驕，自己出生之時便伴隨着天生異像，還有着某個強大生靈投下的注視，只不過好景不長，半年之後自己祖星毀於一場大戰之中，娘親帶着自己流浪於宇宙的空間裂縫之中以此躲避危險，自己於無盡黑暗中陷入沉睡，等到醒來之時早已物是人非

次日，還在拽著葉夢林衣袖的林夢溪被喚醒，洗漱一番之後吃過早點便繼續前進，這次打獵虛銘打算進入深山外圍就好了，離這裏還有二十里地左右，倒時吃個飯休息一會便離開這裏，運氣好的話估計晚上就能回到虛家的宅子裏

一行人漫步在山嶺之中，葉夢林是時不時會指著一些植株告訴林夢溪它有什麼作用，教她簡單得分辨哪些是可以利用的的哪些是危險的，就連一旁的虛銘都聽得有滋有味

不一會，前方探路的護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彙報情況，前方發現一頭死去的老虎和一頭老虎幼崽

幾人商量一番打算過去看看，葉夢林當然投的贊成票，他也好奇為什麼這裏會出現老虎，居然還被獵殺了

等到眾人靠近那頭老虎屍體的時候，大多數人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只見那頭成年的老虎下身被不知道什麼動物硬生生啃食沒了，龐大的虎軀只剩下上身哪一塊，周圍還有一隻毛色雪白的小老虎嗷嗚嗚嗚地圍着叫喚，顯然是不知道它的長輩已經死去了

一旁的護衛分散四周站開，盡量圍着這頭小老虎不讓它跑掉，毛色變異的老虎價值不菲，說不定能當個吉祥物被賣個好價錢呢

那頭白色的小老虎看到周圍出現了許多陌生的人，被嚇得往大老虎的腦袋旁縮了縮，就連叫聲都變得更加急促了，還不時用自己手掌推著一旁死去的長輩

就在眾人把注意力全放在那隻還活着的老虎身上時，葉夢林默不作聲地走到被腰斬的老虎身後，仔細觀察着它殘缺的身子

這頭老虎確實是被咬死的不錯，但是葉夢林非常疑惑，究竟是什麼動物進食能將傷口咬得如此圓滑，整個老虎的腰部是一個帶着完整曲線的咬痕，就像是人類在吃糕點一般，一口下去出現了一個完整的扇形缺口，不是一口口撕咬能出現形狀，而且地上撒落的內臟除了斷口之外就沒有其他傷痕了，證明這隻老虎死去后根本沒有動物從它周身經過

就在葉夢林疑惑時，突然發現不遠處地面上的凹痕有些不對勁，一個大圓的一側還有着幾個小圓，在對準的一條直線延伸方向上還有着想通數量的凹坑，從遠處看赫然像是......某個動物走過留下的爪印

葉夢林瞳孔突然一縮，聯想到自己進去這片山野時就感覺這裏有些不對勁，不會是這裏有着某些體型超乎常理的巨獸吧，這一次他感覺他的直覺給他帶來了十分強烈的危險氣息，無論怎樣，為了安全他們都必須立馬撤離這片地區

而且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問題就大了去了，這種體型的陸地巨獸可不是正常能夠存在於世的，肯定是受了來自世界外的某些干擾，這樣一來普通人根本沒法清除這些危險，自己一行人遇到了基本上九死一生

「停住，情況有些不對勁，如果虛兄相信我，這次遊獵就到此結束，現在立刻往後撤，儘快退出這片山林，然後這次幼虎由我來接受」

葉夢林一臉嚴肅地和虛銘說到，手裏從袋子中摸出了一塊金錠塞給他，這語氣反覆不是在和他商量一樣，而是在發佈號令，然後一個箭步掐住那隻幼虎的脖頸處直接提溜了起來

「我去查看四周的情況，你收攏探子立馬離開」

虛銘看着手裏多出的錢財，有些發愣地看着正在和林夢溪交代事項的葉夢林，這又是發生了什麼，雖然能把老虎獵殺的野獸很危險，但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吧，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葉夢林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可不是人傻錢多的主，見識比自己廣多了，也許這裏的情況真的有些問題

於是虛銘對着一旁的護衛發佈號令，不一會就立馬拔營原路返回，儘快往後撤離，而林夢溪這次則是不能跟着葉夢林一起行動，必須留在大部隊之中

在山野之中，葉夢林如履平地地拎着那隻幼年白虎飛速穿梭與樹叢之中，而那隻老虎則是瑟瑟發抖地被葉夢林拎着，大氣不敢喘一個，隨着葉夢林繞着大部隊轉了一個圈，那隻老虎突然對着某個發現炸毛了起來，全身都毛髮都如同尖刺般豎起，眼中還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