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謎
克諾維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他看着王座上的模糊身影，集中精神，試圖想要看清對方真是的模樣。
突然之間，克諾維只感到自己的雙眼一陣劇烈的刺痛，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卻摸到了濕潤的東西。他放下手，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
「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妄圖直視神嗎。」
王座上的身影發出莊嚴的聲音。
神！
克諾維看着自己的血手，眼睛的刺痛雖然開始慢慢緩解，但血淚還在不停流淌，不斷地有血從臉上滴落在他面前的地上，但瞬間又消失不見。
果然能插足大地母神儀式的，只能是神嗎。
克諾維默不作聲地看着對方，卻不再嘗試去看清那模糊的身影。
「有趣。」
王座上的神將手一揮，克諾維立刻發現刺痛消失不見，甚至連手上和臉上的血也憑空消失了。
「偉大的……神。可否告知我您尊貴的名諱。」
克諾維恭敬地行禮，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必須先知道對方是哪一位神明，畢竟對方的形象與他記憶中的任何一位神明都不符合。
「我允許你稱呼我為，謎。」
謎？克諾維心中泛起疑惑，這個古怪的名諱似乎並不屬於他已知的神。
「偉大的謎，不知道為什麼您會親自將我召喚到此。」
克諾維繼續保持着恭敬的狀態，心中卻保持着警惕，雖然在對方面前他的警惕可能根本沒有意義。
「神做什麼還需要理由嗎？」
謎彷彿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過對你，我確實有一些特殊的理由。」
「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而你的秘密很有趣。」
聽到這裏，克諾維心中一緊，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他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放輕鬆，如果我要對你怎麼樣，沒必要和你講那麼多。」
見到克諾維依然保持着緊繃的狀態，謎繼續說道。
「最讓我感到有趣的是，連我也沒辦法看透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這對我來說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克諾維的心一松，但隨即感到更加困惑。他原以為，就是面前這個自稱為謎的神，出於莫種理由一手操控了他的穿越，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而一個神，沒有必要對一個凡人說謊。
「所以，你很幸運，我選中了你成為我的第一個信徒。」
「可是，偉大的神，我已經是大地母神的信徒了。」
聽到克諾維的話，王座上的謎將手抬起，撐住自己歪著的頭，克諾維驚訝於謎竟然有如此擬人化的動作，這與他想像中的神明完全不同。
「我既然能藉助你與母神的精神連接作為橋樑把你帶到我面前，本身就說明了你對母神的信仰並不虔誠。更何況，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信仰其他的神。」
「所以，選擇吧。是現在宣誓向我效忠，還是…」
謎並沒有把話說完，但顯然克諾維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克諾維將右手放在胸口，恭敬地向王座彎腰行禮。
「偉大的謎，我，克諾維，願意向您效忠，成為您虔誠的信徒。」
「我看你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虔誠。」
謎的話音剛落，克諾維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要將他直接碾碎。
「不過，我並不在意。只要你能為我帶來樂趣，就夠了。
」
就在克諾維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壓力就那麼直接消失了，他忍不住單膝跪地，雙手撐地支撐著自己，大口大口喘氣。
「你可以繼續待在母神的教會，但記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否則等待你的將遠比你能想像的更讓你痛苦。」
「母神既然賜予了你能力，作為我的第一個信徒，我也不能太過小氣。」
謎將手一揮，一道灰色霧氣擊中克諾維的眉心。
「這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
克諾維腦中一片混亂，他只覺得自己腦海中閃過世間萬物，從細小的石子到奔騰的河流，從成群的螞蟻到翱翔的雄鷹，從啼叫的嬰孩到遲暮的老人……他感覺自己的腦海快要炸開，過了很久，才逐漸平靜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是屬於我的，複製的權柄。」
謎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可以複製你看到的所有一切東西，甚至，包括神。」
聽到謎的話，克諾維心中掀起驚天的巨浪，他沒想到謎竟然賜予他如此強大的力量。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連我也做不到，而你現在，也只能複製一些簡單的東西。」
克諾維心中不禁暗自吐槽謎就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嗎，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仍在面對一位神明，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偉大的謎，感謝您的恩賜。」
克諾維再次恭敬地行禮。
「不知道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就好。」
謎從王座上站起身，繼續說道。
「當我需要你做什麼的時候，我自會將你招到我面前。」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記住，不要向別人提起我的名諱。」
謎的話音剛落，克諾維就從他的面前消失不見，它重新坐回自己的王座，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麼。
「終於開始了嗎…」
克諾維緩緩張開雙眼，面前是那座神聖的大地母神神像，桑德雷洛站在一旁背對着他。
克諾維緩緩站起身，對着桑德雷洛的背影微微行禮。
「大主教大人，我的儀式應該是結束了。」
「結束了嗎？嗯，才過了一刻鐘。成功獲得母神的恩賜了嗎？」
桑德雷洛轉過身，平靜地看着克諾維。
才過了一刻鐘？看來在謎身處的那個空間，時間的流速與外面並不一樣，克諾維暗暗想道。
「是的。」
「很好，那麼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額，這……」
看到克諾維的猶豫，桑德雷洛微微皺眉。
「怎麼？你的能力本來就需要被教會記錄在檔，沒必要隱瞞。」
「不，只是這裏好像不適合展示。」
「哦？是大規模的範圍能力嗎？」
「額，不是…」
克諾維的眼角餘光瞥到剛剛用來盛放那枚神奇的種子的盤子，鋒利的邊緣反射出刺目的光。
克諾維一咬牙，將盤子拿起，在桑德雷洛疑惑的表情下，用力將盤子在自己的手心一劃，一陣刺痛讓克諾維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鮮血從克諾維手心的傷口滲出，桑德雷洛一臉驚訝，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克諾維手心的鮮血還沒滲出多少，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然後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手上的一絲鮮血證明著克諾維真的受過傷。
「自我癒合的能力嗎？」
桑德雷洛拿出一張手巾，遞給克諾維，示意他將血跡擦乾淨。
「是的，大主教大人。只是這癒合能力似乎並不強，我能感覺到，如果剛剛我切的是手腕上的動脈，就沒辦法癒合的那麼快。」
克諾維擦拭乾凈手上的血跡，恭敬地道。
「很正常，你剛剛獲得能力，只要保持你的虔誠，還有不斷使用你的能力，它會越來越強的。也許將來，你可以連致命傷也快速癒合。」
「明白了。」
克諾維點點頭。
「只有一種能力嗎？」
聽到桑德雷洛的話，克諾維心中一緊，然後還是保持恭敬地回答他的問題。
「是的，只有這一種。」
「好吧。希望你能不辜負母神的恩賜。現在，回去找梅爾吧。」
克諾維明顯看到桑德雷洛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雖然感到有些不解，但他還是行了個禮就離開了房間。
門外，莉莉婭還是像一尊門神一樣一言不發地站着，看到克諾維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克諾維與她點頭致意就離開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座冰山交流。
克諾維離開后沒多久，桑德雷洛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莉莉婭，準備啟程吧。」
「是，大主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