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暗夜瘋魔來了！
「師傅，要變天了！」突然，一個夥計抬頭望天，高聲大喊。
龍戰一抬頭，卻見天色突然昏暗了下來，同時，一股濃郁的煞氣，迅速縈繞遍四周。
「怎麼回事？」龍戰心裏忽而湧起了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桀桀桀桀…龍大師，之前不是說好的，一定不會失敗嗎？如今看來，你這是已經失敗了啊。」風逸一身黑衣，煞氣外放，從天而降，彷彿奪魂索命的大魔王。
「閣下，這…這煉器都有失敗的時候嘛，我，我……」風逸氣勢實在是太強了，再加上現在外邊一直有人瘋傳，說這暗夜瘋魔殺人不眨眼，看風逸漸漸逼近，龍戰嚇得直顫抖。
「呵。」風逸冷笑，冷冷睥睨著瑟瑟發抖的龍戰。
「閣下想要什麼補償，咱們可以打商量的……」龍戰弱弱開口。而周圍其它修為弱一點的人，早就被風逸散發出來的威壓壓得跪了下來。
「龍戰，我看你就是不捨得你那幾顆丹藥吧，俗話說得好，捨不得媳婦捉不著老王，你剛剛一直心疼你那丹藥，導致龍野靈氣不足煉器失敗，現在好了吧？」
這時，一個身穿白絲粉裙，扎著一對辮子的小姑娘，從天而降，落到龍戰面前，笑嘻嘻的。
「小菊，你一直在這？」看到小菊，龍戰內心又是一顫，這小姑娘可是血煞城的風雲人物啊！他小心翼翼看看風逸，又看看小菊，語無倫次，「我…其實我只是想考驗一下徒弟的應變能力，沒想到……」
「說得真好呀。」小菊把玩著髮辮，一臉天真無邪，「可是，煉製護甲是我們暗夜瘋魔交代下來的任務，你為什麼不親手煉，是覺得…我們不配嗎？」
龍戰嚇得冷汗直流，急忙搖頭，「不敢不敢，我這徒兒，其實實力早已超越老夫，所以我才……」
「這樣呀，可是，血煞城第一煉器師好像叫龍戰吧？難不成，你不是龍戰，而是龍野？」小菊依舊笑得燦爛，一臉好奇。
「我、我是龍戰……」龍戰點點頭，一抬頭，剛好對上了風逸冰冷的眸，嚇得一個激靈，旋即，周圍傳來了一陣尿騷味。
風逸：「……」這麼不禁嚇的嗎？
………
「師傅，師傅救命啊……」
期間，煉器房內不斷傳來龍野的哀嚎求救聲。
龍野頂着異火灼燒，看熔爐內鐵水向四處流動，只覺口乾舌燥，神魂遊離，身心煎熬。
他嘶啞的呼喊著救命，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情況。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小子，看清楚了嗎？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卻一直傻哈哈的為他們賣命！」看着痛苦掙扎的龍野，火精靈調皮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是，師傅是對我不好，非常的不好，還經常打罵……」龍野眸光暗了暗，「師傅雖然經常辱我罵我，但沒有他，我也長不到這麼大。」
「傻小子，你這是蠢！」火精靈氣呼呼的，「如今若不是我留了一手，你早就被燒死了！所以，現在你也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以後要不你就跟着我吧，我不用你煉器，還能教你學習你最愛的機關術。」
龍野眼裏迅速閃過渴望，囁嚅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是，我畢竟沒有死啊……」
「愚蠢！」火靈兒被氣得亂跳，「我說你死了就死了，要不然我燒死你！」
「姑奶奶，你就別折騰我了。」龍野被燒得緊咬牙關，
紅着眼向火靈兒求饒。
「求饒？」火靈兒雙手叉腰，拽拽的，「你向他們求去啊！」
語罷，加大了火焰溫度。
「救命，師傅，師兄……」
龍野很快被燙得匍匐在地，眼巴巴望着外邊，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一眾人，以及一個睥睨全場，煞氣外放的神秘黑衣人。
然，無論他怎麼喊，外邊的人依舊沒有看他一眼。
「龍大師，你徒弟好像還在裏面求饒呢？」風逸看向烈焰衝天的煉器房，似笑非笑。
「這，這火這麼大，煉器事故時有發生，他還是…太魯莽了。」龍戰緊蹙著眉，硬著頭皮回答道。
他並沒有救龍野的打算。
烈火灼灼，四周極其滾燙。
但聽到龍戰的話后，龍野卻感覺內心深處一片冰涼。
「原來，自始至終，我都只是他手裏的一個煉器工具嗎？哪怕，我再優秀……」龍野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
他五歲時父母被魔界妖人屠殺，他好不容易逃脫追殺，逃亡途中又被人販子捉走，輾轉流離至血煞城，被龍戰買回了家。
當時，他一度以為，自己再次擁有了家，沒想到，迎來的是無盡指責與暴打。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於是每天起早貪黑，做着比別人更多的活，按照龍戰的要求，努力學習煉器知識，但卻還是一直被打被罵。
「師傅，也許我們之間，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我替你煉了好幾年的器，成功讓龍戰鐵匠鋪成為血煞城第一鐵匠鋪，也對得起你的養育之恩了。」隔着火光，龍野深深看了龍戰最後一眼，旋即對火靈兒堅定點點頭，「我想開了，我要跟暗夜瘋魔混！」
「這就對了嘛，也不枉我花費一番口水了。」火靈兒得意一笑，「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跟着主人，別說中級丹藥了，就是高級丹藥，都能隨便吃！」
龍野不置可否。
他並不清楚這所謂的暗夜瘋魔為人，其實，他打心底里就怨恨魔修。只是，如今龍戰對他生死無所謂的態度，讓他覺得修仙也罷，入魔也成，無所謂了。
「你現在開始哭，哭大聲點，一邊哭一邊打滾，等過一會兒這裏應該就會聚集到很多人，你再配合說出龍戰的醜惡嘴臉。」火靈兒對着風逸的方向笑笑，旋即施法加大火力，霎時，火焰躥了個半天高。
「啊這……」龍野沒想到火靈兒竟還有這要求，一時有些猶豫。
「別愣著了，要斷就斷得徹底，想跟着我主人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那麼簡單的！」火靈兒容不得他絲毫猶豫，繼續加大火力。
火焰很快將龍戰淹沒。
不過，火靈兒特意在他周圍施了法，並沒有讓火焰傷及他性命。
「砰！」
果然，不過一會兒，後院的大門被一股巨力推開，一眾被衝天火焰吸引過來的吃瓜群眾，擠著喊著，衝到了煉器房面前。
「好可怕！」
「好大的火啊，這怎麼做到的？我們要不要幫忙啊？」
「幫什麼忙，每次咱們找他煉器收費都老貴老貴的，燒死他算了。」
眼看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龍戰陰沉着臉，盯着後方阻止吃瓜群眾未果的幾個夥計，「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不是讓你們看好門嗎？」
「師傅，我們攔不住啊！」夥計們心裏苦啊，吃瓜群眾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們只是幾個小小學徒，又哪裏擋得住群眾強烈的好奇心？
「師傅，難道我就只是你的替身嗎？如今看着我被火燒，你卻連一個憐憫的目光的不曾給予，我們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到底算什麼？」
人群很快將煉器房團團圍住，在火靈兒的指導下，龍野最終還是開始了他的表演。
「師傅，嗚嗚，師傅啊——」龍野哭得超大聲的，「徒兒不求名分，不求榮華富貴，只求能陪在你身邊，為什麼，我卻連這個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九歲那年，你第一次將我煉製的碎石斧，賣給血煞城的雇傭兵，聲稱是您煉製七七四十九天的成果，名利雙收。」
「那時您第一次誇我厲害，還讓我跟你同桌吃飯。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家的味道，沒想到，這也是我走入深淵的開始。」
「此後您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嚴格，為了讓您開心，我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煉器，煉器技術也越加精湛。而您，總喜歡拿我煉製的法器去賣，留給我的，只有一句再接再厲。」
………
龍野聲淚俱下，聽着他的控訴，周圍吃瓜群眾都沉默了。
直到龍戰紅着眼大吼了一聲，「住口！」
周圍再次沸騰起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那這龍戰也太不是人了吧？」
「我看八成是真的，我在這血煞城住大半輩子了，猶記得之前的龍戰鐵匠鋪只是城裏名氣最小的鐵匠鋪。自龍戰從人伢子那買回來一個小男孩沒幾年，龍戰鐵匠鋪很快就一躍成為了血煞城第一鐵匠鋪！」
「對對，我也可以做證。而且，以前龍戰煉器時，客人要求一旁觀看是沒有問題的，現在，無論是接誰的單，他都不允許現場觀看，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騙子，逐出血煞城！」
「對，逐出血煞城！」
說着說着，有之前在他這裏打過武器的人，帶頭大聲喊口號。
龍戰囁嚅了好一會兒，最終無言以對。
「所以，龍大師打算如何賠償我這深海鐵礦的損失？」順着眾人目光，風逸邪戾一笑，看向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