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戰事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戰事起

劍道藏鋒第一百一十七章,戰事起大慶與契丹兩國邊界達到臨戰結點。

慶國本以為俘獲了耶律鶴跟大賀羅汗兩位契丹天驕與統帥會逼得耶律嘯就範,以至於談判。

然而一連過了三日也不見契丹有何動作,全然沒在意慶國那玄鐵牢籠囚禁的兩位。

唯一明顯的是契丹方向操練部署愈發頻繁,明白人都知契丹着手戰前蓄勢。

至於那位契丹大國師耶律嘯面對統帥跟子嗣被俘的局面異常平靜,看不出絲毫慌張神色,一舉一動都酷似深潭老井,無人能窺視出他的想法。

直到他秘密召回耶律德蒙、哈喇沙兩位統帥,契丹上下皆明白戰時已到燃眉之際。

在三大統帥之列他兩人最是兇殘,當初十國紛爭凶名赫赫,三人當中單打獨鬥又要屬膘肥體壯的哈喇沙殘暴,號稱「人形怪物」。

領兵作戰當屬耶律德蒙,這位當朝契丹可汗的胞弟在十國紛爭時提議借兵晉國,從而換取燕雲十六州,以至於後來慶元帝三次北伐均被他攔下,便是他佔了以逸待勞的便宜,也可見用兵之神,畢竟當時的慶國兵力是橫掃諸強的存在。

大賀羅汗領兵比不過耶律德蒙,打架鬥不過哈喇沙,但勝在知曉的全面,樣樣皆通,唯一沒達到登峰造極地步,短時間看不出進步,假以時日一朝登頂恐怕少有人與之抗衡,這也是大國師安排他隨同耶律鶴的原因,讓兩人互相契合,磨練。

哪怕這次被俘,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依舊按計劃操兵備戰,在他耶律嘯看來,任何一次絕境都是一種涅盤重生,若是衝破不出絕境,又豈配做契丹的天驕與統帥?

趙正立這兩日恢復了元氣便開始后怕,若那天兩位皇家兄弟沒去黃嵬山,或許敵國鐵籠囚禁的就是自己了。

對於這件事,趙正立誠懇感謝過宋茂陵,雖說倆人從蜀地初見皆是自傲之輩,這一路相互比斗數次,可在危難時刻能挺身而出,單從這一點足矣看出心高孤傲的六皇子識大局。

平日少言少語的六皇子難得多聊了幾句,說起在北上的關子鎮遇到太子的客卿圍堵,其中張子崖意外施救,並捎話給趙正立,說有人謀害他,這才有了兄弟倆跋涉數十里直達黃嵬山的事情。

趙正立聽完觀察了宋茂陵的神情,他對張子崖的突然幫助,以及透露謀害一事固然很費解,不過沒往深處想,趙正立也就鬆了口氣。

兩人圍着營帳几案席地而坐,七皇子宋仲良較為拘謹,坐的端正,碧玉為三人斟了茶水,趙正立問了句大逆不道的話:「你們兄弟幾個誰當皇帝最有把握?」

兩位皇家兄弟出奇淡定,反倒是碧玉雙手一抖,險些摔了茶壺。

六皇子端起茶杯細品了番,認真道:「我閑散慣了,那個位置對我沒任何興趣。」

趙正立盯着俊朗皇子淺笑,手指輕輕搖晃茶杯:「從京城一路過來的圍追堵截,想必你也看出那兩位絕非善茬,就算你有避世之法,七皇子呢?又當如何?」

趙正立直戳根源,以至於氣氛陡然沉寂。

七皇子宋仲良屆時順着搭話:「我跟六哥一同避世,不就行啦。」

他終究是年少了些,將「無情儘是帝王家」想的過於簡單,其中隱語只有宋茂陵聽出。

六皇子突然反問了他一句:「你真是那個人的子嗣?」

眼神死死盯着趙正立,彷彿在捕捉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趙正立沉默許久,直言道:「是!」

宋茂陵收回視線,好似在他預料之中那般平靜。

七皇子宋仲良反倒不自然了,不由的縮了縮身子,他在宮裏待了數月,自然曉得他六哥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宋茂陵幽幽道:「你恨我父皇嗎?」

趙正立同樣平淡語氣回應:「恨!」

宋茂陵氣息泛起了波瀾,敵視警惕:「你打算在北方站穩腳跟,以此威脅父皇,甚至報仇,對嗎?」

趙正立坦言道:「起初這麼想過,但在來時的路上看到流離失所的百姓,浴血衝殺的將士,我那顆心有了動搖,但依舊不甘而已。」

宋茂陵依舊不依不饒追問:「你為何不轉投他國,借他人之手報仇豈不更快?」

趙正立語氣同樣平淡:「固有殺父害母之仇,可青城山養了我,有半條根在那裏,若我就此離去,損害了千年祖庭,牽連了滿門師兄弟,那時已罪無可恕。」

宋茂陵沉思良久:「北方交給你,我不放心,但交給青城山,我放心!」

趙正立詫異道:「你也有帝王之志?」

六皇子沒回答,他那俊俏面容露出一抹笑,一飲杯中茶,起身:「初次閑聊你比預想的要痛快!」

說完他轉身朝營帳外走去,七皇子宋仲良也急忙起身朝趙正立匆匆施了個禮跟上。

趙正立不屑的「切」了聲,關於他們幾兄弟黨爭之事一句沒問出,反倒將自己刨了個底朝天,果真是高牆深宮出心計。

屆時營帳外又傳來宋茂陵聲音:「忘記告訴你了,朝廷此次為了抵禦契丹吐蕃西夏三國合縱,特批廟堂三聖佛道儒三教北上建功立業,人眾是非多,免不掉江湖恩怨,私人情仇,所以你得留上心眼了,畢竟齊太師、蕭太傅掛在長樂館的天價懸賞令一直沒撤銷。」

趙正立沒回答,因為他已經料想到混亂畫面,也難怪朝廷集結二十餘萬在北線按兵不動,原來是打算讓整個江湖開山鋪路,真是布的一盤好局,他就不怕有人掀桌子?

這兩日,那位副統帥之子姚扞北也來過幾次,兩人雖說結盟一時,更多還是利益至上,關心與問候缺少朋友的真誠,好在他帶的幾味藥材表達了不少真心,得以讓趙都尉加快恢復。

傍晚暮色時分,碧玉給趙都尉溫水的間隙,營帳小卒來報,說:「有個衣着光鮮的貴公子拜訪。」

趙正立苦思半晌,姚扞北昨天剛來過,陳逍遙送余小薇回京了,難道是塗水河一別的慕東方得知自己壯舉,又上門比斗?可他那氣質也不像「貴公子」呀。

他靈光一現,想到宋茂陵說的佛道儒三教北上建功立業批文,難不成昔日老熟人探望自己?

思索間那人已經掀開營帳帘布入內,俊秀挺拔且洋溢着自信,來人正是將種葛霄錦。

對於他的到來趙正立很意外,雖說他身處小都統位置,手底下也就十來號人,這個小卒還是老卒王奇的侄兒,昨天剛入伍,或是新兵入營門路不清,又或是關照老卒的信任,趙正立這才安排他先跟着當個隨從士兵,也難怪他不認識這位河東路少帥大人。

葛霄錦臉上有一抹笑,分不清虛偽跟友善。

趙正立固然與他不對路,還是拱手迎接了這位葛少帥。

兩人虛假客套了一番,葛霄錦話里話外都試探著黃嵬山出手的兩位英雄,因為按照京城傳來消息,六、七皇子出京的路線正是河東路,而行進速度差不多該到北線了。

期間他盤問過小都統何瘟,那傢伙連河東路都沒走出過,如何認得皇家兩位兄弟模樣,橫豎也回答不出個一二三,這才有了葛少帥親臨客套的場面,若不是玄鐵牢籠需要人不分晝夜的看守,何瘟鐵定會跟着一睹龍種風姿。

然而趙正立並未透露半個字,在江湖跟廟堂混跡久了,「打太極」學得是有模有樣,在他看來,那兩兄弟隱瞞行蹤自然有其他原因,畢竟朝野皆知他葛霄錦親近蕭世子,而蕭家幫襯著太子,太子正面臨爭大權的時期,六七皇子也是為此逃離了京城是非地,如此複雜關係,他這個「外人」怎敢摻和。

葛少帥悻悻然的離去,趙正立這才得以清閑,他在等朝廷正式批文跟聖旨,如此就能名正言順駐軍黃嵬山,屆時,天高任鳥飛,山高皇帝遠,他也就自由一半了。

眼下就看朝廷是否下旨,也幸好軍政事物由誠王的樞密院掌管,繞開了太子的中書省,唯一沒把握就屬樞密院的正副督承旨,擔心皇帝這倆親信上報慶帝,讓太子尋得機會從中作梗,畢竟老皇帝只是病危,還沒駕崩,他的一舉一動依舊能撼動整個王朝。

事實與他設想如出一轍,後續一連數日也不見朝廷聖旨動靜,反倒雁門關戰事緊迫告急,連戰數日,一萬守城大軍死傷過半,此次大大低估了契丹攻城數量。

好在近兩日北上的江湖勢力先後抵達雁門關,集眾人之力才穩住岌岌可危的局勢。

佛道儒三教則直達河東路北線,由兩位正副統帥為首的將侯親臨迎接。

三教青年一輩風光一時無兩,清醒者自然曉得排面是做給廟堂三聖三位大宗師看得,而非他們這些小輩,因為他們的到來意味着三大宗師不久降臨。

然而就當慶國以為勝券在握時,興統七年,七月二十六的夜裏,慶國關押耶律鶴跟大賀羅汗的玄鐵牢籠被一股無形之力摧毀,緊隨着囚籠內真氣翻湧,似蛟龍騰空,狂風四起,渾身鐵鏈的耶律鶴頃刻間震碎枷鎖,有條魔蛟虛影浮現於頭頂,只見他單手一招,便裹挾著大賀羅汗騰空而去。

看守鐵籠的士兵跟何瘟被震的昏死當場,佛道儒三教修士察覺恐怖氣焰急忙趕來,遠遠瞧見一條黑龍裹挾囚籠騰空而去。

趙正立趕到時只嘆懊悔,嘴裏碎碎念念:「叫你一槍杵死偏不信,這下好了。」

他自言自語,懊惱中帶着自責,因為暗處的蒙面男子亦是如此,全然低估了契丹雙龍的潛能。

暗處的自然是六皇子宋茂陵,而明處的趙正立被佛道儒三教青年已經認出。

趙正立沒絲毫躲閃,如今他也是有身份的人物,雖說依舊被懸賞百萬金,他不見得有人敢公然找他宣戰。

舊識相聚自有感慨,半載光陰,昔日的「亂臣遺子」已在軍中立足,境界更是到了深不可測地步,至少在同輩少有人能敵。

然而在同一天晚上,契丹以灰河為界,分東西兩線南攻,灰河西線又以武州的五寨跟神池兩地為主力。

與此同時,西夏,吐蕃也在慶國西陲的豐州、麟州兩地進攻。

一時間慶國北線戰火驟起,鎮北六獅近乎連夜傾巢出動。

廟堂佛道儒三教以及抵達北方的江湖各方勢力紛紛參入其中。

平靜七載的北地重燃戰火,面對三國合縱戰局,太子宋朝嚴拿捏不住分寸,深夜上報老皇帝,卧病在床的慶元帝連夜批下三道奏摺。

「舉全國之力迎戰三國!」

「擊退敵人百里者拜將!」

「奪回燕雲失地者就地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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