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花船上的山河圖

第一百零五章,花船上的山河圖

劍道藏鋒第二卷,廟堂江湖第一百零五章,花船上的山河圖彼時的平城縣府忙的雞飛狗跳,面對強勢入城的一伙人滿是憤恨,但又無可奈何,縣令縣尉還得陪着笑臉迎接,最後將燙手山芋丟給主薄。

趙正立也沒發難,只是在城中靜候着,他在等指示葛嘯之人,這一路示威定另有目的。

幾人入城不足一個時辰,城外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顯眼的豪華馬車,高大闊氣,前有儀仗開路,後有兩行騎兵收尾,數十上百人好不氣派。

城內外百姓好奇圍觀,即便北方多將種,隔三差五顯擺風頭,像這等場面還是少見。

駕馭馬車的是個窄袖長衫青年,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透著書生氣,談不上英俊俏逸,那種獨有的氣質彰顯著不凡。

車隊直直抵達趙正立等人院落。

慕東方那糙漢對着一伙人橫挑鼻子,豎挑眼,那書生也不生氣,客氣拱手自降三分,並精準無誤道出慕東方身份,順帶拍了兩句馬屁。

那絡腮糙漢頓時有種沐浴春風的舒坦,看那書生也着實順眼許多。

屆時趙正立來到院門,見慕東方飄飄然沒出息的樣一陣鄙夷,或許他還不懂,人若飄,要挨刀的理兒。

那窄袖長衫的書生見到青衫這才拱手道明來意:「在下姚扞北,久聞趙道長威名,此番前來為道長護航,順利北上太原府赴任長寧軍。」

趙正立不認識此人,但隨他一路的陳逍遙怎能不認識,當即附耳道:「姚扞北,乃河東路副統帥姚緒達之子。」

趙正立略微點頭,心中飛速閃過一百零八個想法,莫不是這河東路邊軍的主副統帥在跟他唱紅白臉?試探虛實?

既然來了河東路,趙正立就計劃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

姚扞北名字異常威猛,人卻長的極為斯文,像極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既然等著了人,趙正立一行人也就順着主動護駕的姚將種趕赴太原府。

出城時,有一騎人馬遠遠望着,趙正立幾個宗師高手何等視野,一眼瞧出那人是葛嘯。

早前親自趕馬車入城的姚扞北此刻騎着一騎壯馬出城,掃了眼遠處,招來一騎兵附耳交代幾句,便讓他去傳話。

姚扞北朝趙正立一行人燦燦一笑:「總有一些扯虎皮做大旗的傢伙,若有得罪列位莫怪哈!」

遠處那騎兵也不知傳了什麼話,竟然讓葛嘯調轉馬頭離開。

趙正立深深看了眼這位秀氣的將種公子,姚扞北察覺后相視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趙正立感覺事事皆預料的滿腹自信,直覺告訴趙正立這位將種不簡單。

按照計劃,出平城西北數十里便是直通榆次城的塗水河,再乘船一路北上,逆水行船固然緩慢,勝在舒坦,不用晝夜在馬車馬背顛簸,也算各有利弊。

出城的馬車很具北方特色,大,且寬敞,馬匹也精壯強悍,屬於北方草原馬種,四肢健碩擅長奔襲,高大身軀亦能負重披甲,是重甲騎兵之選。

據說還有一種更強悍的馬匹,堪比蠻荒野馬,比尋常馬匹高大數倍,若將三五匹馬身套上鐵鏈,一字排開,專程用作大規模衝殺,緊繃飛馳的鐵鏈比利刃還鋒芒,尋常步兵直接攔腰斬斷,堪比戰場絞殺利器。

此馬多數深處荒蕪人煙之地,被人為捕捉多數絕食而亡,唯有從幼小開始培養,成長也是極為苛刻,一切順利也需近十年成才,費時費力還費錢,故而尋常戰場少有身影,便是有也得當塊寶供著,指望傳宗接代。

路途上,趙正立騎着大馬晃晃悠悠跟在馬車旁,車內是碧玉、余小薇兩女,左右是禁軍王武王柳兄弟二人,對他倆來說,被姚扞北莫名護送,多多少少有些擔憂,倆人是奉皇命護送,若這數十上百人在荒山

野嶺動了歪心思,他倆完全沒本事力往狂瀾。

兩兄弟的疑慮也非空穴來風,畢竟這一路上所遇的「山匪草寇」他倆深有見識。

當真應了那句山高皇帝遠的道理,脫掉軍服搖身一變就是最凶馬匪。

數人當中似乎只有他兄弟二人最警惕,像那駕馬車的翩翩公子陳逍遙一路逗的車廂喜笑顏開。

即將走馬上任的趙道長在馬背也是悠哉閉目,跟他身後一騎距離的糙漢慕東方更是與姚扞北聊的火熱。

兄弟二人不經意對視一眼,疑惑他們心這麼大?

明面上看趙正立閉目凝神晃晃悠悠的閑散模樣,實則他在感受每一個人氣息,人的神情或許能蒙人,氣息是藏匿不住的,便是修道有為之人也不可能完全隱藏氣息。

當馬車抵達塗水河碼頭,已有準備多時的樓船候着。

船不算大,分上下兩層,裝飾華麗,一看便知不是商船,定是專程用作賞景的花船,能載下數十人左右,姚扞北挑了十人小隊隨行,其餘都走沿岸陸地。

船正常行駛之後,那位書生才氣的姚扞北主動找到趙正立閑聊,吹噓道:「吾輩當中,趙道長真乃奇人也,能將江湖廟堂同時掀起大浪。」

趙正立慘慘一笑,自嘲:「槍打出頭鳥,所以我現在價值百萬金嘛!」

「道長真是豁達無畏,換作是在下,恨不得躲到九霄雲外。」

「正因為我沒本事躲到九霄雲外,所以才苟活嘍,還不得不奉旨北上邊陲添磚加瓦!」

趙正立摸不准他用意,所以說話極其謹慎。

一個吹捧,一個自嘲,姚扞北見火候差不多了,切入話題道:「久聞道長境界超然,此番赴任又在長寧軍,不知道長對長寧軍鎮守邊境一帶有何看法?」

「我這個江湖半吊子,不敢妄加猜測。」

趙正立直接拒絕,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錯,不謀其政,不聊其事,這些都是各軍將領操心的事兒,他便是有看法也不會公然說出,更何況還是個不明底細的副統帥將種。

姚扞北笑了笑,似乎看出他的顧慮,自顧自說道:「江湖有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爾虞我詐,我想說,這句話不單單是在江湖,擱在朝堂,擱在軍營都一樣。」

趙正立正色幾分看着窄袖長衫的傢伙,姚扞北見他沒開口的意思,不遮掩飾一笑:「不論身處何地,身有一官半職都恨不得一升再升,一爬再爬,遇上伯樂或許會伸手一拉,反之則是伸腳使個絆子,踹上一腳,踹不動也得被踩着,官大一級壓死人!」

趙正立有些懵:「閣下這是在對趙某傾述苦楚?」

姚扞北搖了搖頭:「道長可能不了解我,但是在下可沒少了解道長,你的出生,你的宗門,以及你下山等一系列事迹,在下可都如數家珍,甚至左右推敲過,如今道長被派遣北上邊軍,朝廷其目的想必道長比在下更清楚,而道長平靜坦然接旨,定然心中有了決斷。」

他嘆了口氣:「換作是我,也會細細謀劃一局,讓他寢食難安。」

「本道沒懂閣下意思!」

趙正立駭然,這傢伙是棄暗投明?還是誘敵深入?

姚扞北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說不定在下能給予道長幫助,道長若想在北方站穩腳跟,單打獨鬥不是明智選擇。」

趙正立依舊裝傻:「我是奉旨北上赴任,遵照旨意就是,又不是拉幫結派。」

「道長若還有疑慮,在下願先交個底,一山難容二虎,正副兩將難處,而葛家與朝堂齊太師蕭太傅走的近,兩家後代更是親如一家,聽說當初在青州道長已經見識了蕭世子跟葛家堂兄弟,道長如今處境更與幾家密切相

關,故而道長若有想法,我姚家自然給予便利,遠的不說,在河東路勉強有影響。」

趙正立看了他一眼:「就為了把「副」掰「正」?這趟買賣划算?」

他痛快道:「自然不是這麼簡單,道長應該懂「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理,上到朝廷,下至邊軍,其實都處於一盤棋局,儲君人選顯然跟每一個將門豪閥息息相關,誰不想沾一沾龍氣。」

趙正立笑容一凝,無比平靜道:「若是我想推翻棋盤重來呢?」

姚扞北猶如五雷轟頂,望着青衫美男噤若寒蟬。

趙正立拍着他肩膀笑了笑,登上花船二樓。

中間是個沙盤模擬的山河圖。

正是縮小版的河東路,趙正立詫都市異,看來這姚扞北真下了苦功夫。

河東路分三府,兩監,八軍,十四州,共八十一個縣。

三府為太原、隆德、平陽,監管次府設在交城,綿上。

八軍分守各地,慶祚、威勝、平定、岢嵐、長寧、火山、保德、晉寧。

而真正直面北線契丹的只有長寧、岢嵐、火山、保德四軍,晉寧軍與西側永興軍路接壤,勉強算有個並肩「鄰居」。

其餘三軍皆屬二線備戰。

直面北線的四軍又屬最東線長寧軍責任重大,另外三軍左右好歹還可援助,唯長寧軍戰線以東,乃至代州,都需全面兼顧,不過代州地廣人稀,山脈縱橫,也為其形成天然屏障省掉不少麻煩。

讓趙正立真正記住代州的恐怕只有那五台山文殊菩薩道場。

畢竟「四大佛教名山之首」不是空穴來風,他很好奇自己若是造訪會成何種場景?

是佛道不相容?還是佛道一家親?亦或者被奉為朝廷上等賓客?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趙正立是修道人,只想去那佛家名山之首碰碰靈根靈物的運氣,畢竟天地之物,有緣者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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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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