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下

「跟我走！」

「我不走！哲熙、你放手，你放手……」

「跟我回去！我不會再讓你呆在這個地方……」

……

「發生了什麼事？」

「回少爺，說是來了一個客人，想將二……羽然和羽昕小姐帶走……」

老計雙手背在了背後，恭謹地回答著。在這個家裡，他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年，從太老爺開始，就已經打理著尹家的一切。為了尹家，四十多歲的他甚至沒有成家，他一直把尹寒冽當做自

己的孩子來看待，而尹寒冽對他，也有著不同於其他傭人的尊重。

陰冷的眼眸向著黑色的落地窗外斜了一眼，那團耀眼的血色赫然出現在那雙琥珀色的眼帘之中。

……

「紀哲熙、」

默羽然狠狠地將原本握住自己的大手甩開，憤怒而鄭重地喊著他的名字。

「我不會離開的！之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你根本不用白費心機地想著帶我們走！」

幾乎是一陣嘶吼，羽然用盡一切力量想讓哲熙明白，她必須留在尹家，這句話像是在跟哲熙說，也像是在跟那個軟弱想要妥協的自己說。在尹暮雪甩了那三巴掌的時候，她真的好想離開

，當她聽到了紀哲熙的聲音的時候，好想像羽昕一樣狂奔過去，可是她不能！

除了那些昂貴的進口葯，羽昕還需要手術，她必須找到一顆適合她的心臟，可是羽昕的血型很特殊，留在尹家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你就這麼想留在這裡嗎？」栗色的眼眸漸漸地黯淡下來。

「是！我想留在尹家，留在尹家我就是尹家的千金小姐；留在尹家我就可以衣食無憂；留在尹家我就可以擁有爸爸媽媽了！」

「什麼爸爸媽媽？你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對待你們的嗎？」紀哲熙試圖讓羽然清醒過來，他瘋狂地搖晃著那份柔弱而較小的身軀，似乎這樣她就可以在這樣的迷夢之中清醒過來。

「哲熙、我真的不可以離開！」

「為什麼？」

「因為我姓尹，我不是默羽然，我再也不是默羽然！我是尹羽然，你聽到沒有？我是尹家的二小姐——尹羽然！」

「尹、羽、然？」

那雙原本憤然的眼眸漸漸地黯淡下來，血色的髮絲似乎也在瞬間失去了生機。

「所以你已經姓尹了？所以你背叛了你爸爸？所以你忘記了你們的仇恨嗎？」

紀哲熙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已經不再是一身破衣的默羽然，居然有了幾分的陌生感。或許人總是會變得，他的爸爸說得對，經歷了那麼多的羽然早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了，她擁

有的必然更多，可是他能給她什麼呢？

「是！」決絕的聲音充斥偌大的花園裡，像是一劑沉重的嘆息狠狠地敲打在默羽然的心裡，可是她不能哭，她必須逼著自己更狠一點。

「羽然、告訴我你有苦衷，你是有苦衷的！」

紀哲熙仍然存有一絲希望，他緊緊地將那雙小手握住了手心，用著幾近哀求的目光看著此時那個陌生的她。

「哲熙、放手！」

那雙緊握的手終於失望地鬆開了。

「默羽然！你會後悔的！」

紀哲熙不再多說社么，那副高大卻落寞的身影徑直向著尹家大門走去，而那句話語卻彷彿魔咒一般縈繞在默羽然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