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夜中的火把
漆黑的天色里，兩人拿著自製的火把，在江邊找到了第一個倖存者，陳歲推測可能是橋塌后正好被衝到岸邊的，因為他們就是從上游下來的。
兩人升起一堆火，找來一個鐵鍋燒水，一碗開水下肚，陳歲的疲憊感稍微緩解了一點。
一碗冷水潑在倖存者臉上，倖存者醒了過來，憤怒的眼神一閃而逝，辛存者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謝謝你們救我。」
陳歲沒有立刻回應，思索片刻后，他開口道：「張叔，還是你給他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橘黃的火焰隨風搖曳，張叔稍加思索后告訴倖存者他們現在的處境，倖存者臉色不斷變幻，最終只是狠狠地捶打了沙面。
「你好，我叫李佯。」良久，倖存者伸出右手。
陳歲伸出右手回應道：「我叫陳歲。」
……
一個。
兩個。
……
被陳歲救下的人大多數都願意跟著陳歲，隊伍從之前的兩人變成近百人。
不過，陳歲也和這些人徹底綁在了一起，無法逃脫，否則將被倖存者的怒火吞沒。
……
「鬼呀！」藉助火把的亮光，一個眼尖的倖存者發現一個模糊的紅色人影在不斷的靠近，頓時尖叫道。
話音剛落，遠處那個模糊的紅色人影消失，然後出現在眾人面前。
紅衣厲鬼！眾人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然後失去了意識。
……
一陣眩暈過後，陳歲打量著四周，只見周圍的一切早已不是城市的廢墟，而是一間小且破的房間。
陳歲強裝鎮定，注意到牆上的全家福，裡面赫然是陳歲和一個男人以及跟陳歲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人，可是並不是陳歲母親。
「峰兒。」
突然傳來的叫聲讓陳歲措不及防，只能轉頭強裝笑容對著女人喊了一聲媽媽。
話音剛落，女人臉上瞬間變得猙獰，舌頭外吐，眼球上翻，衣服也變得血淋淋的。
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鬼，陳歲感到恐懼，連忙向門外跑去。
逃出屋子，陳歲連忙坐在防護欄上嗖的一下滑了下去。
順著欄杆滑到一樓，陳歲拼了老命向前跑。
逃出這棟樓，陳歲發現鬼並沒有跟來，頓時鬆了口氣。
陳歲回頭看著身後大樓，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該叫媽媽嗎？那張全家福明明就是那樣的。
突然，一個撿垃圾的走了過來。
「咦？」陳歲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才從髒亂的臉龐上看出他是李佯。
「別看了！」李佯羞憤的說。
「你知道其它人在哪嗎？」陳歲連忙問道。
「我只知道劉哥在門口賣燒烤。」李佯攤開手聳了聳肩。
賣燒烤？陳歲想到李佯是撿破爛以及他自己……陳歲很快就猜出了現在的情況。
「李哥，你是拾荒者，自由度應該非常的高，你去找其它人。」陳歲委婉的說出李佯的身份。
「自由度？這是什麼？」李佯好奇的問道。
陳歲於是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李佯，在這些死人面前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會讓他們露出原本的樣子，至於死人露出原本的樣子會發生什麼，陳歲也只能搖頭。
「那我走了。」李佯心中多出了一股急迫感，他感覺隨著時間流逝，後面可能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李佯離開后，陳歲決定去找鄰居打探關於他家的一些細節。
……
咚咚咚，陳歲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隨著門緩緩打開，陳歲深表歉意的開口：「打擾一下，請問……」
話還沒說完，鄰居雙眼一翻，嘴角開始的流出白沫，臉色也蒼白了起來。
陳歲眼皮狂跳，連忙順著樓梯往下逃竄。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陳歲有些煩躁不安，他說的話明明都很合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難道是我猜錯了？發現鄰居沒有跟來，陳歲停了下來，一臉疑惑。
要不再試探一下？陳歲走到鄰居面前搖晃著手掌，沒想到鄰居竟然恢復了過來，看了陳歲一眼然後嫌棄的關上了門，此時的陳歲感覺腦海里彷彿有一萬頭羊駝在奔跑，瞬間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這是什麼情況？半晌，陳歲疑惑的吐出一句話。
……
站在門外來回踱步，陳歲最終決定進門，反正這些死人沒有攻擊傾向，至少陳歲沒有看到。
咚咚咚，陳歲敲響了自家的門，隨後一個瘮人的臉冒出，看到是陳歲后將陳歲拉了進去。
進入家裡，一股撲鼻的熱氣噴到陳歲臉上，陳歲凝神看去，鍋里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頓時鬆了口氣。
很快，飯就煮好了，女人盛了一大碗白花花的大米飯，陳歲盯著白花花的大米飯，頓時不爭氣的留出了口水。
之前除了張叔給他的糖果，他壓根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他早就沒有力氣了，這麼久完全是靠毅力堅持下來的。
女人將飯端在桌子上，取出鍋中熱水裡熱好的剩菜，用筷子將一部分剩菜趕到其中一個飯碗里，然後端著飯碗放在了地面。
陳歲腦子瞬間炸開，一股名為憤怒的情緒滋生，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對自己的孩子！陳歲憤怒中揮拳打向女人。
女人被打了一拳，不過她並沒有流露出一樣憤怒的表情，反而有種釋然的感覺。
看到那個眼神，陳歲頓時內心一陣刺痛，那次陳母撕了他小說，後來跑來道歉，他推倒陳母后，陳母也露出過那種表情。
那個眼神讓陳歲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道歉：「對……對不起。」
由於愧疚，陳歲聲音有些顫抖，所以女人並沒有聽清陳歲說的什麼。
陳歲道歉后稍微冷靜了一點，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在這些人眼中，他才是有問題的那個。
也許他之所以無法扮演成功，是因為他要扮演的角色根本不是正常人。
鄰居那裡除了那句看似正常的話，其它的行為都非常的怪異，所以鄰居就忽略了那句話。所以？我是個瘋子或者傻子？
這樣一想，一開始到現在的事情似乎可以解釋的通了。
懷著愧疚的心情，陳歲撿起踢翻的飯碗，用手抓起飯吃了起來，他要是不吃，難不成讓這個女人吃這碗飯？畢竟鍋里可沒有第三碗飯可盛了。
吃完飯，陳歲有意的遠離女人，不是陳歲疏離女人，而是剛才的事他放不下，他可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面對女人。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離開了，陳歲猜測她應該是去工作了，於是開始出門打探情況，畢竟陳歲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先了解一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