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退出校隊后的林遠和陳空，日常生活倒是沒怎麼變，還是日常學習、吃飯、睡覺。只不過當他們遇見老隊友時，都互相有點尷尬。自從林遠和陳空退出校隊后，周鑫在校隊訓練的時候和林遠一樣嚴厲，但是有隊員受傷時他並不和林遠一樣讓受傷的隊員去休息，而是讓他繼續訓練。因此很多人對周鑫都是厭煩的。

一天早上，林遠照舊和陳空一起去上學。

「那個……（那個……）」路上，兩個人都支支吾吾的，想說話卻不敢說。「你先說（你先說）……」兩個人都互相推讓，想讓對方先說。

「行了，我先說吧。」陳空最終還是先開了口。「林遠，我很快就會轉學了。我受不了現在的生活了，每天都要承受周鑫的冷嘲熱諷。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性格，我根本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我現在每天都很煩。林遠，對不起，剩下的時間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請原諒原諒我的自私……」

「啪……」一個聲音響亮的巴掌落在了陳空的臉上。在陳空不可置信地的眼神下，林遠又打了他一巴掌。

「林遠，你幹嘛，為什麼打我？」

「陳空，我為什麼打你你不清楚嗎？是，我知道，你受不了周鑫的氣，我也受不了；我也不是生你說要轉學的氣，因為我也要轉學。我是生你這頹廢樣兒的氣。空，咱倆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氣，雖然轉學可以說是逃避現實，但也是為了有一個更好的學習環境，畢竟我們還要考高中、考大學呢……」

「什麼，你也要轉學？」當陳空聽到林遠也要轉學時，他真的驚呆了，因為他知道林遠要適應一個新環境很難，而他適應一個新環境特別容易。「你是不是瘋了，大哥，你也轉學？你不想學了嗎？」

林遠也是嘆了口氣，說：「你以為我想轉？我不想。雖然周鑫每天都會嘲諷咱們兩個，但咱還有其餘的兄弟啊，他們也不服周鑫啊。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父母工作有變動，否則我也不會轉學。」

「咱倆情況不從小就這樣嗎，習慣不就好了？」「你啊……」

不久，兩人就和各自的父母在天青中學辦好了各自相應的轉學手續，然後在楓江市五中辦理了入學手續。兩人正式成為楓江五中的學生。

林遠和陳空在楓江五中中是非常出名的。因為決賽兩人都展現出了令人欽佩的實力和默契，所以不管是楓江五中的男生還是女生，每次下課之後都會立馬堵在兩人各自所在的教室想要一睹風采。兩人來到楓江五中后並不在一個班級，但兩人只要下課就會聚在一起討論自己不會的題，並不注意周圍的學生，倒是把旁邊想要簽名的學生弄的非常尷尬。

林遠和陳空很強，整個五中校隊都知道，也知道想要挑戰最後的結局也只是跳樑小丑罷了。但他們看不服兩人這麼目中無人的態度，學習可以，但不能這麼讓五中的人這麼丟面子。

「隊長，自從這兩個小子來了之後幾乎沒人再關注咱們了，哪怕咱再努力訓練同學們看見了也只是說裝樣子、說再怎麼練也不如林遠和陳空的話。我真的受不了了，咱們哪怕再弱，也不至於……」

一名隊員沖自己的隊長訴苦，而且說着說着就哭了。

「唉！」隊長先嘆了口氣，然後說：「其實，之前我和教練就去找過他們兩個讓他們加入我們。但他們拒絕了，他們說想用剩下的一年時間好好學習，準備在中考中考一個理想的成績然後去楓江高中。

雖然他們挺狂的，但他們有狂的資本，而我們沒有，所以以後不要打擾他們了。兄弟們，再忍一年吧，一年之後，不止是看不見他們了，我們也要分開了。」

林遠和陳空每天都很忙，不是做題就是去辦公室問題。在剩下的一年裏，他們將時間充分利用起來，不放過一分一秒，將以前所漏掉的知識複習鞏固。他們放棄了休息，放下了籃球，放下了遊戲，不再社交，一心一意做學問。終於，在六月的太陽下，他們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決定自己命運的考試。

中考考了三天。這三天，沒有熾熱的太陽，有的只是狂風大作和暴雨傾盆。考場內開着窗戶，暴雨捲起的泥土氣令人舒適、放鬆；窗外蟬的一聲聲鳴叫彷彿是在給考生們擂鼓加油，為他們助威。

考試之後，最緊張的便是等成績。在中考結束后的幾天後，成績出來了。林遠和陳空在林遠家裏，坐在電腦前，將准考證號一位位輸進去，然後用抖動的手點擊滑鼠。

林遠：675分

陳空：628分

「啊！」看到成績的兩人瞬間相擁而泣。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一年中多累:早上五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強迫自己學習，不會休息，累了就偷偷哭會兒，然後擦乾淚水繼續學……他們真的很累！他們在經歷了一系列大起大落後，堅定信心，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這樣好的成績。

此時，兩人的眼前，是一所高中，正是楓江高中--他們最嚮往的高中。以他們的成績，考進楓江高中綽綽有餘。只等花落雨下的一天，邁進這所學校……

楓江高中之前之所以沒成立籃球隊，一是因為楓江高中沒招過籃球特長生，只有田徑特長生；二是因為楓江高中一直以學生的學習成績為第一位，不想讓學生在籃球隊這方面浪費時間。如果不是因為此次聯賽要求每所高中都要參加，依然不會成立。

因為林遠在想關於周鑫的一些事情，所以他一天沒在課上睡覺，但也沒聽課，一直在走神。這讓老師們既詫異又生氣，最後班主任罰他在教室後面站一天。

晚上，下了晚自習后，林遠沒有像以前一樣等著陳空一起回家，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走了。等到陳空收拾完東西，起身找林遠卻沒找著，便知道林遠自己一個人走了，然後和羅勇說了一聲，也回家了。至於羅勇，則是要再留一會兒，處理一下自己轉學的事。

話說林遠回到家后，用鑰匙打開門，和正坐在電視機前喝茶的爺爺打了聲招呼后，就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寫還未完成的作業。林遠的父母除了周末經常加班晚回家，林遠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清。

「小遠，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你以前可不這樣啊……」

「爺爺，周鑫來我們班了。」

正在喝茶的林修聽見「周鑫」這個名字后，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走到林遠的房前，也不推開門，在門外對林遠說：

「小遠，你還在為以前的事耿耿於懷嗎？小遠，你應該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這個道理啊。當時你的風頭太大，周鑫想和你作對，那是人之常情啊，不能完全怪他。」

「可是當初我也沒做什麼啊，我對隊友們也是真心實意啊，就連周鑫我也是真心對他啊！」只聽「哐」的一聲，門打開了，林遠從房間里出來，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幾乎變成了吼；雖然他想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林修還是看到了孫子那平常溫柔的眼眸，變得血紅，還有一絲淚光不斷閃現。

「小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因為你做得太好了，影響了周鑫。如果我沒猜錯，周鑫這次轉學，是為了三個月之後的比賽吧？」

「是。」

「好！」林修突然說一聲「好」，把林遠嚇了一跳。「既然周鑫是為了比賽而來，就一定是要參加你們學校籃球隊的，你和他可以在競選時用實力證明你自己。當然，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要證明的反而是你的心。如果你現在心裏還是如此不平穩，被周鑫嘲笑和鄙視就是你活該。」

林修和林遠說了自己的想法后，也不打算管林遠了，只是說讓他快點寫完作業睡覺，明天上課好有精神。

第二天早上，林遠罕見般自己來到學校，平日裏和他黏在一起的陳空不見了蹤影。

「林遠，你個王八蛋，你今天你不叫我起床。要不是我媽叫我，我就遲到了！」樓道里，陳空從樓梯上上來就開始罵林遠，引得看熱鬧的同學哈哈大笑。

「陳大少爺，您現在起床還用別人叫嗎，啊？哈哈哈哈！」

「滾。現在小爺我很生氣，最好都離我遠點兒。」看到一個和陳空玩的還算好的同學都被罵了，其他人也很自覺的走開了。

「好了，陳空，別鬧了，還不嫌丟人嗎？你今天本來就來得晚，快把東西拿出來，一會兒就上課了。」

「哼！」陳空不管林遠，自顧自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叮鈴鈴……」第一節課的上課鈴響了。林遠從昨天晚上就把爺爺的建議記在了心裏。他要用實力和自己的寬容征服周鑫，讓他心服口服。

一上午的四節課，轉眼就上完了。下午，全校的男生都很興奮，因為終於要在大課間進行籃球隊選拔了。兩節課後的大課間，所有報名參加選拔的男生都非常迅速的跑到了操場；而沒有報名的男生和女生則是在教室上自習。報名的人很多，全校四個體育老師有三個忙着分組，另一個則是不知去向。所有學生一共分成了十組，一組六七個人。林遠、陳空、羅勇分別在一組、三組和十組。而令林遠沒想到的是，和林遠在同組的，還有周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