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夥
葉榮睜大眼睛看看了許諾和陳欣苒，對面兩人表現出了覺得新鮮同時防備的表情。
沒等葉榮回答，少女接着說：「我叫王丹丹，在這條街擺攤賣葯，你們與其在這裏耗下去，不如跟我合夥，你們採的葯我負責賣，但是定價由我定，收入我們五五分成，你們考慮下吧，再這樣下去你們葯臭了都賣不出去！」
「說得好像你能賣出去似的，賣不出可別砸了我們的招牌啊！」許諾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質疑道。
「哼，你問問你兄弟，剛剛他就在我檔位前看到我做成了一個買賣。」
葉榮、許諾、陳欣苒三人圍在一起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最終一致決定——與其在這裏等著餓死，不如就按王丹丹的提議合夥，他們憑採藥技能達成合作，也算是技術入股，不寒磣。
於是兩個攤位合併到了一起。
葉榮一夥都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攤位后既緊張又興奮地期待着什麼。
王丹丹坐在攤位前悠然自得地啃着手中的肉夾饃。
剛啃了一口，一位年輕男子來到她攤位前。
王丹丹立馬放下只啃了一口的肉夾饃，口齒伶俐地推銷著葉榮的產品，很快就幫葉榮做成了一單生意。
看得葉榮他們頻頻點頭，心悅誠服。
做完年輕男子的這筆生意，王丹丹才空下來拿起已經放涼了的肉夾饃。
正準備張嘴吃的時候，一陣「汪汪」的聲音引起了王丹丹的注意。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小黑狗鑽到了桌下下面，對着王丹丹手中的肉夾饃汪汪叫。
王丹丹對着小黑狗莞爾一笑，撫摸了下小黑狗的腦袋，將手中自己只吃了一口的肉夾饃都給了小狗吃。
小狗興奮地「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叼著肉夾饃消失在了對面街道的小巷裏。
葉榮看到這一幕覺得王丹丹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他主動找話題說：「王姐，你真厲害，要是那些葯給我賣我們可能一天都賣不出去。」
一旁的陳欣苒聽到葉榮誇獎王丹丹后，咬了咬牙一臉不高興地走開了。
王丹丹聽到葉榮誇她，高興的表情溢於言表，「顧客都愛聽好話，只要他們高興了自然會掏錢，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顧客買的的不是葯的療效，買的是對美好的幻想，買的是佔便宜，所以你要努力營造美好的感覺並且讓他覺得掏這個錢值。」
葉榮抓了抓頭髮，「雖然我很認可你的銷售能力，但是對於『顧客買的不是藥物的療效』我絕對不敢苟同。」
王丹丹笑了笑說：「雖然你這個人說話很直，但是我還是蠻喜歡的，我討厭拐彎抹角的人！」
「你好像挺討厭採藥師的？」葉榮問道。
王丹丹聽到「採藥師」三個字臉色忽然凝重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怨恨傾瀉出來似地說：「採藥師都是騙子，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採藥師！」
原來，王丹丹小時候她的父親染上了惡疾，他們家聽信了鎮上一名採藥師，花了很多錢一直服用了他提供的靈藥，後來聽說那個鎮上的採藥師是個騙子，所謂的靈藥只是個幌子，結果她的父親病情因為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最終還是去世了。家裏的積蓄全部花光了，後來母親精神異常，生病倒下了，家已經沒有條件醫治，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生命的終結而無能無力。疾病奪取她兩位至親的生命，讓她產生了對世上所有病痛的憎恨與恐懼。
所以從那以後她向煉藥師拜師學藝，夢想有一天研製出一種包治百病的葯。
聽了王丹丹的故事，葉榮一行人都替她感到傷心。
但是葉榮同時也很好奇，他咬了一口肉夾饃問道：「所以你研製出來了？現在你賣的靈藥就是？」
王丹丹剛想回答，眼睛瞟到不遠處有人身穿制服開着公務車向他們駛來，吐到嘴邊的字又咽了回去，轉而神色慌張地喊道：「不好，城管來了，快逃！」
葉榮正在吃肉夾饃，被王丹丹嚇得一激靈，剛要吃進嘴的肉掉在了地上，牙齒咬破了嘴唇，疼得哇哇叫，不但嘴巴很疼，而且心很疼，好不容易得來的午飯，一大塊肉掉到了地上！
來不及多問，葉榮一行人忙着幫忙收拾好攤位跟着王丹丹抱頭鼠竄，來到了對面街道的小巷深處。
漸漸平靜下來的葉榮感覺自己剛剛滿嘴的肉香味參雜了一些血的腥味，他往地面吐了一口帶有血絲的唾沫，然後問道：「為什麼要躲城管？」
王丹丹看上去倒習以為常，「職業習慣，要是我這一批靈藥被城管沒收了的話，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葉榮聽出了不對勁，「打死？這麼嚴重，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瞞了我們？」
王丹丹：「唉……既然我們都是合伙人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賣的葯是假的，是替一個製藥工坊賣的。」
「製藥工坊，你為什麼要替它賣假藥？」葉榮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是的，我想煉製治百病的葯，但是我無力購買原材料，但那個製藥工坊的老闆跟我說，要是我肯幫他們製造的假藥丸銷售出去的話，他可以賒賬一些煉藥的原材料給她。那些假藥丸都是低價收購一些普通的草藥，然後煉製而成，其實根本沒有療效，而且價格奇高！」
「那你還幫他們賣？」葉榮反問道。
「我也沒辦法啊，我賣藥丸賺到的錢要全部交給製藥工坊，他們才肯給我煉藥的原材料，就算是這樣，他們那邊還時常壓迫我要快點賣出更多的葯，否則不再給我提供煉藥的原材料！」王丹丹說着，咬起嘴唇哭了起來。
「你煉藥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救人嗎，但是你想想看你幫假藥工坊賣葯的話，那將有多少人會受到假藥的危害，你還想更多人因為服用了假藥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而出現你父親那樣的悲劇嗎？」
王丹丹的瞳孔驟然放大，拍了拍不停搖晃的腦袋，雙馬尾跟着在空中亂舞，「啊，我真笨，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沒想到，我還想救人卻沒發現自己在害人……那怎麼辦，我已經幫他們賣出了那麼多份假藥！」
葉榮長吁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誰沒犯過錯呢？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那種假藥丸了，那種東西的存在只會害人害己，王丹丹告訴我們製藥工坊在哪，我們一起親手毀掉它！」
「可是他們的假藥工坊在地底下，我並不知道在哪裏，每次都有專人負責給我發貨，我們都約在了不同的地點。」
這個棘手的問題葉榮也沒想到，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握拳捶打牆壁發泄心中不滿。
正當團隊一籌莫展時，一隻小黑狗從小巷子裏鑽了出來。
正是剛才王丹丹喂的那條小黑狗，想不到又來找他們了。
王丹丹大大的眼睛忽然一閃，笑着說道：「有了，我有辦法了！」
葉榮一行人正一臉愁容，聽到王丹丹說有辦法，都變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丹丹邪魅一笑，指向了腳邊的小黑狗。
「小狗？」葉榮疑惑地問。
「沒錯，有時候小狗可能幫上大忙，而且還那麼可愛，這也是我喜歡小動物的原因。」王丹丹俯身摸了摸小狗的腦袋說道，低頭彎腰間隱隱約約能看到她雪白豐腴的圓胸。
葉榮和許諾的眼神都直勾勾地盯向了同一個地方。
陳欣苒從後面兩連擊拍打了下他們倆的頭，「流氓！」
王丹丹假裝嗔怪葉榮和許諾，其實她心裏喜歡被異性注視的感覺。
王丹丹蹲下身，打開一個木盒，把裏面的荔枝般大小的藥丸放到了小黑狗的鼻子邊，讓它聞了聞。
小黑狗「汪汪」叫了兩聲，吐出粉色的舌頭，尾巴左右搖了搖，然後朝着一個方向蹦蹦跳跳，示意讓王丹丹和葉榮他們跟着來。
王丹丹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小黑狗，葉榮、許諾也緊隨其後，陳欣苒將之前他們摘到的草藥放回背簍背了起來后，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穿街過巷，拐過幾個路口后，王丹丹和葉榮一行人跟着小黑狗來到了一家玻璃廠房。
看上去就是一家普通的玻璃製造廠，這時候小黑在地上嗅了嗅，忽然齜起牙，眼神變得兇惡地向著廠房裏面大聲吠叫了幾聲。
「就在這附近了！」王丹丹看了一眼葉榮說。
葉榮雖然站在大門外，而且周圍散發着玻璃濃烈的刺激性味，但是他是嗅到了廠房深處有一絲草藥的味道，於是跟王丹丹說：「嗯，直接進去！」
跟隨着小狗的引路，王丹丹和葉榮一行人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倉庫內。
就在倉庫中央擺着一個兩人高的方型木製集裝箱。
小黑狗對着集裝箱底部聞了聞，開始瘋狂吠叫。
葉榮立馬理解其中含義——這個集裝箱下便是地底假藥工坊的入口！
葉榮對着握拳的雙手吹了吹氣，可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只是推動了幾噸重的集裝箱一毫米。
「需要我幫忙嗎？」許諾問道。
「不用我一個人推能推動！」葉榮果斷地回答道。
「不是，我是說我給集裝箱加幾個東西。」許諾說完麻利地在集裝箱底部的四個角上安裝上了滑輪。
這回推理來輕鬆多了——葉榮沒使多大勁就把集裝箱給推開了。
地面露出一個長度大約五十厘米的正方形鐵門，
葉榮用力把鐵門踹開了。
只看到寬度只有一人身的開口處焊接着一把豎直的梯子，梯子似乎見不到底，底下更是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