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論真情綁匪人質
獨孤烈相信藍雨晨說的什麼紳士的選擇嗎?
戴銀相信他沒有愚蠢到那個地步。不過就算是獨孤烈他不相信也沒什麼關係。作為獨孤家族的一員,他並不想再發生什麼衝突。
在魂師的世界中,利益的交換比戰鬥更加明智,只有心懷執念或者是生性輕浮的人才會迷戀使用暴力。
這聽起來很奇怪,魂師的高貴是因為他們有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對使用力量卻相當謹慎。
這其實是由多方面的原因決定的,除去魂師家族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種護短的行為,最主要的一點原因就是——魂師的爭鬥會帶來損傷。
這片大陸中有很多的天才地寶很多,但真正能夠深刻治癒一個人身體的天材地寶非常稀有。
很多好戰的魂師往往是因為多場戰鬥積壓的暗傷,最終導致自己的身體積重難返,分崩離析。
更重要的是,魂師間的爭鬥一旦導致肢體的損傷,會產生更嚴重的後果——魂師的修鍊上限會受到損傷!
魂師在修鍊后,一旦出現了肢體上的損傷,哪怕只是一個小指,也會嚴重損害魂師的修鍊上限。當然,這種影響往往只在高級魂師突破屏障是才會展現,對於修為一般的人,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夢想(借口)總是有的,比如——「要不是害怕影響老子未來成為封號斗羅,老子現在就削死你。」
總之,在魂力修為或者家族勢力的差距拉開到一定程度之前,魂師之間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那麼戴銀為什麼會要求藍雨晨主動退讓呢?這其實是一個成本和收穫的問題。
獨孤烈所屬的獨孤家族在天斗帝國耕耘數百年,雖然算不上名震天下的大族,但在天斗帝國歷代君主更迭中能保持自身,也可以想象他們的底蘊有多麼深厚。
這時他們兩個人對這條蛇的爭奪就變成了一場交易。戴銀是用這條對獨孤烈本來不重要的曼巴蛇和他做了一個交易。
獨孤烈收下這條蛇看似沒有付出什麼東西,但其實他付出的是獨孤家族的門路。
正所謂一回生,兩回熟。教好一個大家族的中流砥柱,代價僅僅是多花點時間為藍雨晨找一隻適合他吸收的魂獸魂環,簡直賺翻,作為一個商人,編織「蛛網」,構建門路可是必修課。
當然,這不過是光明的角度來說,一件事情總是能用陰暗的角度來揣測的,所以看向心懷不結的藍雨晨,他嘴角上調,說道:
「雨晨,我知道你心中還是對我讓你放棄這條曼巴蛇有些不滿的。你要明白要怎麼和人打交道。」
戴銀一邊走著一邊將雙手背到身後。
「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教教你怎麼面對這些陌生的魂師。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無非就是勝敗敵友。」
聽見自己老師那越發深沉的聲音,藍雨晨的關注點也從昏昏暗暗的環境中收了回來。
「一個魂師想要提升修為無非是要做到一件事——爭鬥。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可是斗著斗著就難以避免一件事,那就是勝敗。你們這些天也看了不少我給你們推薦的幾本傳記了,那裡的人對機緣有什麼描寫嗎?」
藍雨晨面對這戴銀這突如其來的提問,低頭沉思了一會,回答道:
「那些書中的主角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至寶,基本都是找了一群自己可以和作的人。得到寶貝后,往往是根據他們心中的喜惡和所謂貢獻進行分配,最後皆大歡喜。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和別人共贏。」
戴銀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
「很好,看樣子你真得好好看了,沒錯,想要爭一件東西,最好的方法就是共贏,或者說苟合。強大的人內心往往都會很複雜。」
「正所謂——勝則反攻倒算,敗則懷恨在心,敵可狼狽為奸,友亦心懷鬼胎。」
「這不就意味著對什麼人都不相信嗎!」
之前在旁邊聆聽的炎舞聽到這等惡毒的言論,也顧不上心中對戴銀的敬畏,直接驚呼出聲。
「不不不!」戴銀揮了揮手表示否定,
「我的意思是你們要明白,在和別人發生爭奪時要保持冷靜,留一個心眼。不要受別人鼓動,要在心裡頭合計一下,到底是什麼選擇會更順利。」
說著,戴銀測過頭來看向兩個孩子,嘴角的笑容越發熱烈,
「記住,我希望你們能夠分清當前的主要情況,不要意氣用事。」
「就像是……劫匪和他的…人質?」沉默了許久的藍雨晨低頭,突然悶悶地蹦出了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
戴銀爽朗的笑聲在清晨的森林中傳出很遠,
「對、對!就像是劫匪和他的人質!」
笑罷,戴銀又補充到:「當然,我這個老師還是希望你們能作為劫匪,掌握主動權。」
「放心吧,老闆。」
在一旁的炎舞看著戴銀和藍雨晨這個悶葫蘆說了這麼多話,想到平時藍雨晨一和自己說話就裝聾作啞的樣子,有些氣鼓鼓地說道,
「就他這種悶葫蘆,一看就是綁票的好料子。」
看著炎舞的樣子,戴銀似有所思,打趣道:
「那小炎舞。你覺得,如果我們要組一個隊去綁票,你會給藍雨晨安排什麼任務呢?」
「綁誰?」
「一個小團隊綁架,當然是綁一個富戶家裡的幼子。」
「綁小孩子?是不是有點卑鄙啊?」
看著炎舞這麼順遂地切換到了綁匪的角色,戴銀和藍雨晨險些憋不住笑出聲來。
將臉上的笑意壓下,戴銀正色道:
「沒關係,我們只是做個推測,一小伙綁匪當然是要對老弱婦孺出手,那些直接奔著大人來的不是綁匪,而是強盜。」
一旁的藍雨晨看著老師這麼正經地把這個話題接了下去,也是一陣無語。
不過戴銀現在正心分二用,並沒有停下趕路的腳步。藍雨晨也沒有什麼不滿的。而且他覺得,偶爾這麼不著調一下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炎舞思考了一小會,篤定的說道:「那當然是讓這小子去看守肉票!」
藍雨晨聽到這話,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聽到一個小女孩嘴中突然粗聲粗氣地說出這種專業術語,實在有點突然,讓人心裡頭有點難以接受。
「哈哈,為什麼呢?」戴銀接下話,開始循循善誘道。
炎舞撇了一眼藍雨:
「當然是經過深刻考慮,他這種性子沉悶的小生既不會多嘴讓那個孩子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而且長的清秀也不會嚇到那個孩子,畢竟綁票不是為了圖命,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戴銀簡直要拍手稱快,可看著藍雨晨已經抽動的嘴角,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藍雨晨想要開口辯駁,但想了想,只是聳了聳肩,真得像個悶葫蘆一樣。
突然,戴銀蹲下看了看地上的痕迹,興奮地說道:「藍雨晨,看樣子你的魂環有著落了。跟上,我們加速!」
說罷,一行人恢復了靜默,向著林子深處加速前進。
不過兩個處於興奮中的孩子沒有看到,戴銀回過頭時臉上露出的怪異表情。
「綁匪…和他的…人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