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8曲

「也不多，寥寥幾位。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餘生都將在那裏和他們的小房子度過。

或許凡俗之人看來，這非常的匪夷所思以及接受不能。

如同，畫地為牢作繭自縛一般的境遇，也太辛苦了，

值得嗎？」

然吉喃喃道，「值得嗎！？」

「當然值得，只有真正在廣袤深邃的智慧大海中，盡情的探索遨遊，怎麼會不值得，

那是比凡俗中，能找到的最高精神享受還要不知高出多少的，

令人甘之若飴的享受，

不，已經不能稱之為享受，

他們本身，就已經變成了享受。

享受本身就是老師悉達，就是他們……」

這一番似感慨，似訴說的話語，王維卻鮮有的，沒能聽懂太多。

同樣的，王維也沒着急問到底，而是就這樣吹着呼嘯而過的風大元素，一邊仰頭看着那傾斜角度並不太厲害山坡上，一個又一個分散開來的小房子。

或者說小神廟。

「大衛，走這邊，跟我來。」然吉率先往山坡之上走，

轉而在一條分岔的路線，一直到一處偏隅的角落。

一處粉色的，同樣並不很大的小屋子。

陳舊的木板搭在石頭壘砌的背陰處，中間，是一個可供二人並肩進出的洞窟。

「在這，繼續。」

進入洞窟，陰暗卻並不潮濕，反而異常的乾燥，還夾雜着些許微風。

然吉頭前帶路，邊走邊說：「若是秋季，此地已是遍地的菌菇。」

幾十步之後，漸漸的，王維聽見一些水流汩汩的聲響，

緊接着洞窟的拐角處出現明顯的刺眼光亮。

然吉一躍而入。

王維有樣學樣，眼前瞬間豁然開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水潭，

水潭中印着湛藍藍的天空。

王維抬頭，發現上方僅僅是一處，心形的石縫開口處，

水潭中湛藍的天空，正是石縫中泄露下來的景色。

王維低頭，再抬頭。過於清澈的潭水，完全看不出水是什麼顏色，

『這才是，真正的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水潭后是某個人起居過的樣子，有動物皮毛鋪就的毯子床鋪，床鋪旁是一個書架。

石頭壘砌而成的書架，書架綿延整個寬闊碩大的石壁，並且書架上，不像王維印象中，有着密密麻麻的書籍。

反而是……

那樣大的書架，看起來只在床鋪周圍，也就是如果某個人躺倒在床上，隨便左右上下伸手，都能方便夠到的位置，

只有這些位置有着那些書。

其他書架部分空空落落的，讓這個本就碩大空靈的洞窟，顯得更加的空靈，空曠……

「這裏，就是我老師悉達，曾閉關起居的地方，

那個書架，就是我的目的地所在。

看見那些皮毛了嗎？」

隨着然吉的詢問，王維才將自己的目光搜索過去。

他發現那些鋪就床鋪的皮毛，似乎……都帶着斑斕的色彩，亦或是黑白相間中，暗暗藏着某些字體的圖案型號一樣。

「皮毛怎麼了嗎？師兄？那些斑斕色彩圖案的皮毛，不像是素食者生靈的皮毛。

為什麼，聖者悉達，也會用一些生靈的皮毛作為鋪床的床用具？」

王維好奇，隨口問道。

「那些皮毛，主要用於禦寒防潮，在我們『九師』古老的傳承中，

會有聖者用一些弟子供給老師威猛猛獸皮毛的……

嗯，習慣吧。」

然吉似乎在找合適的詞用以形容，最後卻還是用習慣來表達。

「有些弟子們，在智慧靈性的道路上，初步獲得進展，亦或是卡在某個地方許長時間不得寸進，

便會選擇遊歷世界，行腳往江河湖海多的地方走，以希求獲得更大的進步，和邁過某些障礙。

在路途中，會碰見各種各樣死去的生靈。

漸漸的，因為一些特殊的，惻隱之心還是什麼，往往這些弟子們會像幫助人一樣去幫助這些生靈。

一些大的生靈，在獲得生死間危機的幫助后，或與那些『行腳』遊歷的弟子們獲得一種情感上的連接，諸如人與人之間這樣，生死之交。

可是，因為某些大型威猛生靈，終究不是人身，天生便受各種習氣的影響，也註定無法如人身那樣便捷的，契入靈性智慧的道路。

所以，往往那些生靈們，在短暫的與那些『行腳』的弟子們獲得良好情感后不久，

便意識到它們無法獲得真正契機，以踏入靈性道路。

往往這個時候。

它們內心會生出這樣一個心愿，想要變成如人一般的，可以方便契入靈性道路的生靈。

於是。

它們很快就會死去死亡，大多是不知不覺間就已老死，要麼主動尋求意外，以求速死。

這時候，與它們交好的弟子們，等它們徹底死亡，軀體開始腐爛之際，便會剝下他們的皮毛，

披掛在弟子他們自己的身上。

亦或是，一直帶着，等遊歷世界走過一百零八處江河湖海，返回后再將他們曾經的『朋友』的皮毛，供給他們的老師。

這其中，也是有着隱含讓生靈朋友們，陪伴老師，

在時間這一，亦真亦假的領域中，在將來某一天，能夠真正的契入智慧靈性的道路。

因為這樣的理由，

自己和好朋友的一部分——皮毛，或者，老師和好朋友的一部分一起，日以夜繼的近距離接收到，智慧之廣袤大海源頭的……

嗯……

沾染？

感覺沾染並不準確。大衛，賢侄師弟，你覺得應該用什麼詞好呢？」

然吉如此問道。

「我覺得……有點腌制……

腌制吧。」

「呵呵呵呵，腌制，腌制這個字眼，用的真是好極、好極。」

「我們下去，直接翻找那些書籍就是，

我現在給你一部分書籍的名字。」然吉笑意漸斂，並道。

「嗯，我想想，考慮到賢侄師弟，你對這裏並不熟悉，翻找書籍就要花費一些時間，

先給你三本書吧，由我口述。」

王維點頭統同意，並無異議。

「第一本我想想，大衛你去找一本叫做《煩惱來臨時》這一本書。

這是我們『九師』傳承中，以為很久以前的老師，也就是祖師，為他關起門來，一些入室弟子所開示的語錄。

其實，

這一本書，並非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產物，我們這位祖師，也並非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這說起來，話題又會長，先留待後續有機會再說。

我們既然到了這裏，先以老師悉達指定繼承人為重。」

王維再次點頭。

「《煩惱來臨時》旨在老師為弟子們開示，在追求智慧靈性的道路上，碰到一些生活中的麻煩，一些與自己有關親朋好友，包括自己在內的一些煩惱時，

應當持有什麼樣的態度，去將煩惱轉化為靈性道路上的智慧。

這一本，乃是老師悉達，經常講述的一本典要。

並且，因為這一本非是我們這個世界本來誕生的書籍，所以其中的文字，是以特殊的，異種文字所構寫。

但這一點，對本來不識字，卻接受過飛鳥智慧之道灌頂儀式的你，非常的契合。

蓋因，你不會識字，看到這本書，不會莫名其妙的牽強附會，強行去解讀文字與文字之間內容的意思。

你看到其中的語言文字，不會強迫自己勉強去解讀。

在閱讀靈性書籍時，切忌將自己固有的觀念強行去印證，過去聖者們所講述過的教言。

不然，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對自己的麻煩……還算是次要的，如果將錯誤的理解去分享給同一個老師下邊的弟子，

在弟子與弟子之間分享，這樣，就如同一滴烏黑的墨汁滴入，牛奶的精華醍醐當中，會染污一整個醍醐。

次要原因才是你接受過飛鳥之道智慧灌頂儀式，這就保證你不會看到文字，理解偏向其他方向。

畢竟有時候，會出現一個詞有多重意思多重理解的情況出現。

如果上下文都是多重意思，

這樣一來，相當容易出現解讀錯誤的情況。

不過，大衛你接收過飛鳥之道的智慧灌頂，這種情況卻是不用擔心。」

「以上，是尋找書籍的禁忌，首先告知於你，以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接下來是第二本書——《給弟子的忠告》

這一步是我先前告訴過你的，主要是由我老師從智慧冥想中，得到一個同樣是很古老時候的聖者老師出現，於深刻的智慧冥想中，一字一句在我老師手心處寫下。

同樣的，先前我告訴你的『地水火風空』實際上歸於一處，

且每個元素中另含有其他元素。

——這一概念，智慧的真相，就是由此書中宣說。

另外，我可以略微介紹的一點是，此書內容會涉及到凡俗中間一些世俗的生活注意之處，事無巨細的介紹，也是因為此書的目的，在於給予弟子們更好的契入靈性道路的……

像你之前說的，參照點。

按照那些參照點，弟子們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必要的障礙。

另外，這本書宣說的『本懷』也是給予看到這本書的所有弟子們，於追求靈性道路上，莫大的勇氣。」

「莫大的勇氣？！」王維好奇聲起。

「是的，勇氣。雖然本書通篇沒有提過這二字字眼，

但無疑，在靈性修持的道路上，勇氣或許是重中之重的重要品質之一。」

「好了，第三本，說完你就去找吧。

第三本名叫——八曲聖人之歌。

同樣的，這本書也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文字也不屬於我們這裏，包括八曲聖人也是。」

「不對吧。然吉師兄，我們傳承『九師』，到底怎麼一個情況？

怎麼那麼多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書籍聖者？」

不解，王維很是不解。

「這難道不應該嗎？我們九師傳承，雖然像老師悉達那樣的聖者，還沒有很多。

但幾個還是找得出來的。

他們往往在趨入聖者之境后，穩定他們的境界，就開始探索，

探索之智慧之海，而智慧之海中，就連接着無邊廣袤的世界。

而我們傳承，九師，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現誕生，並進一步在我們這個世界傳播開來。

至於，先是古老時代的老師們先趨入聖者之境，窺到智慧之海，引入廣袤深邃的智慧，

還是先有智慧，後有我們傳承中幾個濃墨重彩的祖師，以及那些許許多多的文字書籍。

這還都說不好，也說不清。

是以，我們的傳承，嚴格來說，其實只有一部分屬於我們世界，更多的，也是外來世界，

如那般突然出現的『魘』『狼人殺』『鵝鴨殺』『瘋帽子弗萊迪』還有我的每逢月亮想起我—詭腳七，這些詭異的存在一樣，

都是從不知名世界的別處，或許是虛幻不真實世界，

或許是真實不虛幻世界，也或者介於兩者之間，都是有很多的可能性。

——從這其中，都有誕生智慧的可能。

而且我相信，一定有數不盡的世界，有着和我們世界，我的老師悉達一樣，

特別有智慧的存在，而存在着，

他們同樣的，也是在他們的世界中，作為眾多生命的依託，依賴，是同樣偉大的祜主。

「……」王維沉默不語

接着，然吉又回到八曲聖人這本書上來。「所以，又回到我開始推薦八曲聖人之歌，這一本書上。

聽老師悉達說，八曲聖人就是一個，在另一個世界所存在的祜主聖者。」

——「八曲還在他母親肚子裏，尚未誕生時，他就已經可以說話了。

據說，八曲聽到坐在河邊的父母，朗誦一些他們世界所傳頌的，詩歌典籍時候，

還在腹中的八曲，便隔着他母親的肚子，對着他父親說，

『父親，因為你的持頌，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我，已經先學會所有那些詩歌典籍中的智慧了。

但是很不好意思父親，你的持頌有着很多處的錯誤……』

說出這樣匪夷所思話語的，就是其母親肚子中尚未出生的匪夷所思的胎兒

——生而知之者，八曲。」

「這就是八曲？這時候的他，應該還沒有名字吧。

不過，八曲的父親聽到這樣的話語，非常的……嗯生氣吧。」王維介面道，

「應該是大受震撼的同時，還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