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執棋者

第7章 執棋者

旭日東升,金色的陽光灑落,照亮了整個京城。

大街小巷,挨家挨戶,皆是充滿了煙火味。

一切都像昨天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在西南角落,一間客棧內。

呂道一從床上爬了起來,揉著酸痛的腰間,一臉的頹廢。

「你這個女人,想害死我啊?」呂道一不滿道。

「是你自己要生孩子,怪我嘍?」白雲飛撇了撇嘴。

「你……不自愛,萬一真有了,咋辦?」

「不是你自己說的,睡著睡著就有感情了,怎麼就變成了不自愛?」

白雲飛坐了起來,冷哼道:「真要是有了,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爹。」

「你……你!」呂道一氣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不要去!」

白雲飛雙眼通紅,帶著哭腔,道:「所以,你不要死!」

聽到這話,呂道一愣住了。

他聽得出白雲飛話中的感情,這個女人是真的擔心自己。

一瞬間,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原本,他只是想逗逗白雲飛,但結果,這個女人反客為主,竟然直接將他推倒,忘情了一個晚上。

女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

「我必須去,無關生死!」

呂道一回神,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他的父親救了我一家老小,讓他們衣食無憂,所以我必須去。」

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這很不公平,我們家那麼多條人命,而我只有一條命,怎麼算,都是我賺了。」

「況且,我不一定會死!老頭子只是說了九死一生,並沒有說有死無生!」

「你身上的法陣十二個時辰會自動散去,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去顧家吧,對你而言,那裡最安全。」

「那萬一他也死了呢?」白雲飛問道。

「他,不會死!」呂道一認真道。

說完話,便走了。

白雲飛望著呂道一的背影,沒有再開口挽留,只是默默的目送他離開。

……

醉鳳樓。

秦望蘇獃獃的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在他身後,站著一位老者,鬍子花白,眼神渾濁,但體內卻是生機盎然。

「蘇太爺,值得嗎?」

忽然,秦望蘇問道。

「老朽大限之日不過半月,能夠在死前為家族爭取最大的利益,值得了。」

蘇半山淡淡的說道。

「算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也走一趟吧,反正又不是針對我。」

秦望蘇聳了聳肩,帶著蘇半山離開了醉鳳樓。

……

京城東北方位,一座破廟內。

一個邋遢道士斜靠在枯木上,啃著雞腿,喝著酒,好不快活。

在一旁,光頭少年煮了一鍋肉湯,正開心的喝著。

「師父,你說師兄會不會死?如果他死了,你會哭嗎?」光頭少年疑惑的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再說了,他死了,我為什麼要哭,我這不還有你這個徒弟,又沒有絕後,樂的很。」

邋遢道士吐出一塊雞骨頭,精準的砸死了一隻蜘蛛。

「你不是給他算過卦,說他九死一生。」

「算卦這種東西,就像是賭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啊……」

光頭少年一下子站了起來,喊道:「好你個糟老頭子,明明不會算卦,竟然還騙我說是天下第一卦,你這個老騙子,我不當你徒弟了。」

「別,別啊!」

邋遢道士趕緊解釋道:「我這不是一不小心說了真話,你別當真,你師父我絕對是天下第一卦,不相信你可以回去問隔壁的王寡婦。」

「偷看你洗澡的那個?」

光頭少年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道:「她的話不可信。」

「為啥不可信?」邋遢道士問道

「因為她的嘴不甜,有股大蒜味……咦,人來了!」

光頭少年轉身,看向破廟外。

邋遢道士扔掉手中的雞腿,狠狠的灌了兩口酒。

……

顧家府邸。

顧九霄安靜的吃了早飯。

早飯吃的很多,一隻肥羊,兩頭乳豬,三碗米飯,外加四個饅頭。

比平時多了好幾倍,但也僅僅只是吃了個半飽。

原本,他想吃飽了再走,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只能作罷。

昨夜,他稀里糊塗的融合了道種,又莫名其妙的得到了武道功法,實力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是戰力卻飆升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哪怕是對上文宮破碎前的他,都有信心秒殺。

「二嬸,我去皇宮了,晚上回家吃飯!」

顧九霄道了一句,便是邁步,向著外面走去。

「霄兒,吊在樹上的兩個東西怎麼辦?」

閔柔問道。

「放下來吧,總不能一直吊著,萬一死了可怎麼辦?」

聽到顧九霄的話,閔柔皺了皺眉,跑回屋裡,拿起鞭子,來到了古樹下,對著顧浪濤和顧少龍就打了過去,打著打著就哭了。

顧浪濤和顧少龍不敢吭聲,哪怕忍不住了,也不敢大聲嗷叫。

……

日上三竿,群臣匯聚於皇宮之內,站在太和殿之前,交頭接耳,低聲交談著。

其中,李應,白斬和呂峰位於群臣之首,乃是官職最大的幾人之一。

此時,太和殿大門緊閉,與平日間不一樣。

「太子駕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太子被人架著向這個方向走來。

確實是「駕到」!

「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這成何體統!」有大臣開口,低聲呵斥。

「噓,小聲點,別亂說話,這可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旁邊的人對開口的大臣小聲勸道。

「是呀,太子就是太子,我等皆凡人,順其自然吧!」又有人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唉!」最先開口的大臣嘆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眼不見,心不煩!

另一邊,李應見太子來,趕緊迎了上去。

「張公公,太子這是怎麼了?」

李應低聲問道,語氣明顯帶有責備之意。

「唉,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昨夜太子如廁,不小心掉入了酒缸,嗆了幾口酒。」張公公解釋道。

「你確定是幾口酒?」李應不悅道。

「準確的說,應該是四口。」張公公想了想,道:「一口喝了四斤。」

「什麼?」李應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一口喝四斤酒?

誰能做到?

除非……被人灌了!

誰敢?

顧九霄!

李應深吸一口氣,又問道:「蒙太師一早就去了東宮,怎不見他一起來?」

「你說蒙太師啊?」

張公公遞給另外小太監一個眼色,隨即鬆開了太子,拍了拍手,說道:「他老人家估計年歲大了,進宮門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腰閃了,頭破了,腿也斷了,這會兒正躺在太醫院呢!」

聽到這話,李應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蒙太師雖然年過八十,但儒道修為卻突破到了七境,身體壯如牛。

而你說他摔倒了,腿摔斷了,鬼信!

「這個老東西,竟然在這時候打了退堂鼓,廢物!」

李應在心裡咒罵道。

而後,他看了一眼秦向文,又看向張公公,問道:「太子這般?太醫院那群廢物沒有說什麼?就不能給他醒醒酒?要知道,今天太子要登基,這等狀態,成何體統?」

張公公道:「龍太醫說他醫術低,無法為太子解酒。他還說,如果想讓太子登基,那就推著太子去吧!」

「罷了!」

李應搖頭,主動接過秦向文,向著太和殿走去。

牆頭草,兩邊倒,沒必要為此生氣。

無論局勢如何發展,只要太子坐上了龍椅,那麼他們就贏了。

「打開殿門!」

李應大喊一聲。

「丞相?」

有人走了過來,一臉的驚慌。

「出什麼事了?」

「太和殿的大門被鐵水澆注,打不開了!」

「什麼?」

聽到這話,李應胸口發悶,兩眼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你……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李應指著張公公,怒吼道。

他受夠了!

「丞相大人,皇上曾經說過,登基啊,沒那麼簡單,要齋戒,要沐浴,要祭祖,要祭天……反正就是要干一大堆事情,很沒趣。」張公公道。

「皇上,這麼說過?」李應脫口而出。

「說過!」張公公點頭,「對了,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殺人,要殺很多人,否則皇位坐不穩。」

停頓了一下,張公公繼續說道:「李丞相,咱家聽聞最近京城治安很好,夜市都開到了子時。」

李應愣住了。

他謀劃了這麼久,準備了這麼久,結果啥也不是!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執棋者,但現在有種身為棋子的感覺。

那真正的執棋者是誰?

顧九霄?

秦皇?

「丞相,找人砸了殿門吧,要不然就要錯過時辰了。」張公公提醒道。

「砸門?」

李應看向太和殿大門,眉頭緊皺,臉色黑如鍋底。

砸殿門,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就算是秦皇,怕是也不敢吧!

這可是大秦歷代先祖的門面,是大秦人的信仰,砸他,無異於找死。

這和誰是皇上真沒關係,只要這天下還是大秦的。

「既然丞相不敢,那就等吧!」張公公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等?」李應望向玄天門,眸光閃爍。

等誰?

自然是顧九霄。

只是能等到嗎?

大概,應該能等到。

……

皇宮,玄天門前,有一條千米長的道路。

道路很寬,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高窪不平,很不好走。

當初修路的時候沒錢才不得已這樣,後來有錢了,也就不想修了。

當然,不是大臣們不想修,而是皇上不想修。

他想藉此提醒群臣,為官之路,不好走,需謹慎。

然而,顧九霄知道秦皇不想修路的另一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就是,秦皇不用走!

「等皇上回來,這條路,不想修也得修了吧!」

顧九霄望著這條路,第一次覺得這路,真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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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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