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便宜師傅領盒飯
「徒兒，見到為師，為何不拜？」恆宇真人微微睜開雙目，一日不見，似乎蒼老了很多。
石磨一正了正衣襟，理直氣壯的回道，「長輩，小道曾下過暗誓，絕不碰觸男女雙修之道，還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既已跪拜祖師，入了我渾虛派門，哪有半途而廢之理？」老頭眼睛一瞪，怒氣盡顯，「我早跟你說過，不是我恆宇選你，而是天命所定，難不成，你要逆天而行嗎？」
「逆天就逆天！」石磨一也火了，心說這什麼人啊？一言不合就拿天命說事，這還有完了？過去被狗婆控制，好不容易擺脫了，現在又輪到被天控制了？
「放肆！」恆宇真人怒斥一聲，「小子！你別忘了！當初你答應入我渾虛，我才把那魔女的元魂歸還於你，怎麼？想耍無賴？」
「老頭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這是收徒呢還是搶婚呢？」石磨一混不吝的一面被完全激發了，「今天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當你狗屁渾虛派的鬼！」
「好！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祖師爺的本事！」
說着，那老頭的雙眼重新閉起，盤腿而坐的身體以極度緩慢的速度，從石壇上緩緩上升。與此同時，方圓百米之內，憑空響起了如同心跳般的巨大震動。
「咚！咚！咚......」
石磨一感覺腳下的石板，隨着每一次震動聲，忽而上升，忽而下降。
更恐怖的是，他的心跳速度，竟漸漸與那震動的頻率交融了。
「咚！咚！咚！」
每心跳一次，他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生疼，若不是甲蟲心法的加持，恐怕肚子裏早就被震成了一腔爛泥了！
這是什麼功法？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此時，恆運真人的身體已經浮起了一丈多高，他雙指持於頜前，大聲吟誦著，
「陽里陰精，己之真精是也。精能生羔，羔能生神。榮衛一身，莫大於此。油枯燈滅，髓竭人亡！」
「周易參同！悟真！！」
「轟！！！」
一聲巨響，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發射出一波強大的氣浪！方圓幾十米的樹木頃刻間被攔腰折斷，地面百餘斤的石板也被炸起半人多高。
石磨一就感覺眼前一黑，身體被氣浪衝到了半空之中，在他的身下，氣浪翻滾，塵煙瀰漫。奇怪的是，同時被炸飛的石板碎片紛紛落地，而他竟懸浮在了半空中。
「嗡嗡！！」
他的吊墜在劇烈震動。
「哥哥！我好痛！救我！」
是西西？！
難道恆運真人這一招，能傷的到魯西西的元神？
石磨一緊緊握住吊墜，可強大的震動直接將他手掌的皮肉震裂，一時間血流如注，奇痛難忍。
一片混沌之中，西西的幻象從他的指縫中飛了出來，此刻她她渾身血污，遍體鱗傷，痛苦的翻滾著身體。
石磨一下意識的伸出手，嗯？這一次，他竟然摸到了西西的身體！兩隻血紅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哥哥小心！你的元神已經被那老道，給逼出來了！」
「什麼？！」
石磨一大驚失色，他低下頭，透過煙塵，清楚看到自己的肉身早已跌落在地，還被幾塊石板壓住，只露出半個身子。
太恐怖了！這恆宇真人的功法，攻擊的，竟然是對方的元神！如此說來，哪怕擁有了高級別的防禦能力，但僅僅保護的是肉身，要是元神被逼出了，
那就跟脫光了的嬰兒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啊！
「逆徒，你可知錯？！」恆宇真人嘴角微微上揚，「你剛才看到的，就是我渾虛門的鎮派之功法，悟真術！無論你是仙人還是異族，一旦元神出竅，還不認我殺剮？！」
「......男女雙修，萬物化生。有陰陽顛倒互用之機。人能煉之，可超生死！悟真術第一階：築基！」
說罷，他寬大的袖口一揮，一股氣浪再次襲來，石磨一和魯西西的元神幻象，就像兩隻脫了線的風箏，在空中被撕扯的劇烈變形，相互纏繞。
「哈哈哈......乖徒兒，好好享受男女雙修的快樂吧！」
老頭仰天大笑，可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住了。
難以置信的看着空中。
就見石磨一和魯西西的幻象快速旋轉，交融，最後竟融為了一體！
在恆宇真人面前的，是一個身高十丈有餘，由石磨一的頭顱和魯西西的身體的組成的巨人，與中央大殿供奉的神像如出一轍。
「這......這......不會的！不會這麼快的！」老頭難以置信的喃喃道，「只是第一次修鍊，不可能如此神速啊！」
那巨人低頭俯視着大地，只是單臂一揮，便將恆宇抓在了手心裏。
「呃！！」
老頭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一大口鮮血從他嘴中噴出。
「哈哈哈哈哈哈！！」恆宇突然激動地大笑，「好！好！蒼天有眼，我渾虛派後繼有人了！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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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渾虛宮中央大殿。
昨日玄經壇一戰，令恆宇真人元氣大傷，現在他正躺在軟墊上，鬚髮皆白，看上去又蒼老了至少十歲。
在他旁邊，石磨一已經元神歸位，周身上下筋肉飽滿，精神健碩。在他身後，小甲小乙分列左右。
神像前，跪着十七八個渾虛派門人，有男有女，表情或悲傷，或凝重。
跪在最前排的，是一名三十左右歲的道人，生的身材高大，威風凜凜。所有徒弟中，他哭的最為傷心，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他是渾虛門的首席大弟子鶴冠道人，已跟隨恆宇真人多年，是名副其實的兒徒。
「我再重申一遍......」恆宇虛弱的說道，「從今日起，石磨一將正式成為，渾虛派新任掌門，你們要虛心受教，不得荒廢光陰，更不能違背掌門人的指令，都聽清楚了嗎？」
眾門人齊聲應道，「謹遵師命。」
唯獨鶴冠道人沒有表態。
「鶴冠，為師所說，你可記下了？」
「師父！」那道人忿忿言道，「我渾虛派兒徒眾多，掌門之位為何非要選個外人？弟子不服！不服！！」
恆宇真人沒有說話，而是用餘光掃向石磨一，觀察他親自選的新掌門，會如何應對。
石磨一不卑不亢，穩如泰山，「既然師兄不服，那就先打贏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