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傳法
雲歌和雲曦一起坐於青華背上，雲曦兩隻小手抓住青華的兩根柔羽。
雲曦背上的小行囊不見了，當是留給了自己的家人。
雲歌問道：「曦兒，你可是將自己的月奉留給家人了？」
雲曦皺了皺小鼻子，道：「才沒有呢！月奉是靈石和聚靈丹，給他們又沒用！」
雲歌饒有興趣地問：「那你裝在行囊里的是什麼呀？」
雲曦有些不好意思，答道：「我用一塊靈石去外務閣，換了好多好多銀子，以前爹娘總說缺銀子，還想把我賣了換銀子。」
說著說著，雲曦神色有些低落。
雲歌摸了摸雲曦的小腦袋，無聲地笑了笑。
從雲景龍的隻言片語中，雲歌能想象得到小傢伙從前的生活，可她沒有對自己家人有過絲毫怨恨。
如此天資聰慧、蕙質蘭心之人，不正是自己想找的嗎？
見雲曦神色低落，雲歌便陪她在天上轉了一圈，到傍晚時，才將玩累了的雲曦送回學堂門口。
雲歌叮囑道：「明日，還在藏經閣見。」
雲曦點點頭，向雲歌道別：「再見，五哥。」
雲歌笑了笑，轉身離去。
片刻后，到了大長老的洞府門口，敲了敲，大長老並不作聲。
雲歌忽而感覺到儲物袋裡有一張傳音符亮起來，連忙拿出來。
傳音符里傳來大長老的聲音：「堂歌，找我何事？我還在煉製一柄法器，騰不出手開門。」
雲歌道：「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來說一聲，族中不必浪費功夫尋找曦兒的功法了。」
大長老咦了一聲，問道：「莫非你那裡有合適的？」
雲歌答道：「不瞞大伯，我父母留給我一門高深的功法，只是我悟性不夠，又無人講解，因此沒有修鍊，而曦兒悟性極高，想必能將此門功法參悟透徹。」
大長老沉吟半晌，又問道：「這幾日你和曦兒在藏經閣幹了什麼？」
雲歌如實答道：「看道家典籍。」
大長老又想了片刻，終於點頭道：「那便將曦兒交給你了。」
雲歌笑道：「放心吧，大伯。」
說完，雲歌轉身離去。
洞府內，大長老伸手一招，將液態的紅色金屬注入模胚之中。
良久，嘆了一口氣：「也不知三弟和弟妹留下來多少東西。」
……
第七日。
雲歌正坐於藏經閣中，門口傳來一位女孩歡快的聲音：「五哥！」
雲歌回頭看去，示意雲曦坐下。
遞給她一本經書，道：「今日，我們看這本。」
……
第八日。
……
第九日。
……
半年後。
竹林中。
雲曦坐於石椅上，百無聊賴地抬頭道：「青華，要不再載我出去飛一圈？」
青華眼神靈動地看了雲曦一眼，搖了搖頭。
雲曦從地上抓起一顆小石子，向青華扔去，道：「臭青華，你怎麼就只聽五哥的話？！」
青華不躲不閃，石子打在它身上還不如撓痒痒，見雲曦吵鬧，乾脆把腦袋往回伸入自己的翅膀里，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見青華不理自己，雲曦趴在石桌上，喃喃道：「也不知道五哥叫我來這裡幹什麼？他自己又不在……」
她無聊地說：「藏經閣里的經書都看完了，他不會又找到其他經書來吧？」
忽而眼前一亮，
雲曦興奮起來：「難道說，五哥找到了適合我的功法了嗎？」
這些日子，雲歌並非拖著不給雲曦參悟《仙經》，而是雲歌發現，《仙經》中許多內容都與最簡單、最基本的道家經典有關。
便拉著雲曦一邊理解經文，一邊磨鍊雲曦的性子。
但是看著一起入學的夥伴一個接一個地開始鍊氣，雲曦心裡也有些著急。
雲曦一念及此，便耐心等待起來，天知道她多少次因為急躁被五哥敲了腦袋。
左等右等，終於傍晚之時。
竹林外傳來了一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而青華一飛而起，和天上一道鶴影匯合，一道不知往哪裡去了。
雲歌踏入竹林，一眼便看見正襟危坐的雲曦，笑道：「以你之智慧，想必猜到今日叫你來幹什麼。」
雲曦安靜地點點頭。
雲歌卻不急，見天色稍晚，抬指射出一道真氣，命中了一顆鑲嵌於一根竹子上的夜明珠。
竹林內亮起來。
這種竹子本是普通，但吸收靈氣日久，化為靈竹，散發清靈之氣，便是在炎熱的夏夜，也不見半隻蚊蟲。
雲歌走到石桌旁坐下，拿出一套紫檀茶具，用普通的靈水清洗幾遍。
然後拿出三片翠綠色的葉子，這種葉子細長，只有指尖大小。
一經拿出，雲曦便聞到一股清香，連帶著頭腦都是清醒了不少。
雲歌將茶葉放於茶壺裡，又拿出一壺清冷的寒水。
這水一拿出來，雲曦又感覺空氣中的水汽好似凝結，變冷了幾分。
雲歌將寒水倒入茶壺之中，沖刷著那幾片翠綠的茶葉。
頓時，雲曦便聞到一股清寒而香的味道，那味道好似來自天邊，又好似就在眼前。
等待片刻，這壺茶算是泡好了。
雲歌倒了一杯茶水，推到雲曦面前。
雲曦見雲歌點點頭，便好奇地拿起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入口，先是冰涼的寒冷，到了喉嚨，便感到一股清甜，入腹后，清香從腹中散發，直到頭頂。
雲曦喝了茶水，只覺得神思如電，平日里自己和五哥一起討論的種種難題迎刃而解。
正遐想著，卻聽雲歌喝道：「雲曦，沉下心神，接下來我便將《紫霄無妄仙經》傳授與你。」
雲曦聽了，當即不再胡思亂想，卻聽到晦澀難懂的經文從雲歌口裡傳來：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
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
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
……」
雲歌一邊念一邊強使自己不去多想，免得自己陷入參悟狀態。
幾百字念完，他已是滿頭大汗。
此時念起，又不似之前抄寫，他將自己的理解藏於聲音之中，是以精氣神來念出這《仙經》的鍊氣篇，消耗甚大。
及至最後一字念完，他觀察起雲曦的狀態。
只見雲曦雙目似閉非閉，似張非張，神色沉靜，嘴唇翕張。
見雲曦狀態良好，雲歌鬆了口氣。
可算是沒有白費他以大量軍功換回來的靈茶和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