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占水為王

山溪瞬間乾涸，就連周圍的水草也成枯草。仰阿莎抬頭看去，一頭奇形怪狀的火焰牛站在山巔，是它吸走了所有的水源。那火焰怪物看到仰阿莎，急忙從山巔飛下，直奔這群少年。

少年們轉身就往村寨中跑。嗷的一聲，嚇壞一個小孩子，那孩子癱軟在地，一直哭叫。

仰阿莎回頭去救人，誰料那怪物竟當着仰阿莎的面一口吞下了那孩子。阿牛哥跟仰阿莎青梅竹馬，他轉身拉走仰阿莎。怪物窮追不捨，幾個少年，亂逃亂走，跑到一座山洞。

少男少女們誰都沒有見過這個場面，都坐在原地瑟瑟發抖。仰阿莎撿了一根樹叉子拿在手中，她十分冷靜。

「我聽阿嬢說，童子尿可以驅邪。把尿沾在這樹杈上，我就能引開怪物，你們就趕緊跑。」

一個姑娘站起來說「都是鄉下的，你莫亂說，萬一你出去被吃了，那怪物找到我們怎麼辦？」

一個少年站起來附和「就是，你不出去，它找不到我們，你一出去，我們就死定了。」

男子們面面相覷，只有那個跟仰阿莎青梅竹馬的阿牛哥相信了她的話，他拿過樹杈。

幾分鐘后，阿牛哥將童子尿樹杈遞給仰阿莎。

「我跟你一起去引開怪物。」

兩人正準備離開，仰阿莎無意間看到地面的一些骨頭，那形狀不像是動物的，倒是有點像仰阿莎在祠堂旁邊的莊子看到的死人骨頭。

「大家不要躲在這裏，跟我們一起出去。」

少女不服氣「仰阿莎，你要去死，你自己去死，莫讓我們陪你去！」

「阿牛是哈子，你去死，他跟着去。」

仰阿莎解釋「這山洞應該還有吃人的東西，你們看地上的白骨，不是動物的。」

眾人扭頭去看，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敢跟在仰阿莎身後。

一群人走出山洞，那怪物竟然趴在洞口睡覺，它的身軀將出口堵住。仰阿莎舉起樹杈往它後背一刺，怪物驚醒，中了招，怪物在原地打滾。眾人在阿牛的指引下離開山洞。

仰阿莎還準備再刺一棍，那怪物竟化作綠衣女子。她矇著面紗，瞪了仰阿莎一眼，準備衝過來掐死仰阿莎，就在這時，仰阿莎身上冒出一陣白光。綠衣女嚇的爬雲飛天而逃。

仰阿莎身上有光的事情被那群少年看到了，大家都說仰阿莎跟那個女怪物是一樣的妖怪。

「她救了你們，還罵她？」

那陣白光，喚醒了仰阿莎的一些記憶。自己來到這裏的使命，原來就是保護老百姓。她剛才保護了少年們，所以恢復了一點點法術。

那火焰怪物化身的女子，也不是普通的妖精。她原本是天上的女魁，上古大戰，她出了不少力量，後來走火入魔，留在凡間，回不去天上。她身上的青色衣服，叫做火衣。

女子穿火衣，需要吸水來保持生命健康。後來她去的地方就會發生乾旱，老百姓就喊她旱魃。

旱魃本來被太上老君收上天去關押，月宮主神隕落，無人掌控大局，天庭大亂，這才讓旱魃跑下人間。

這旱魃不光喝水，還跟當地的黑風山寨狼狽為奸，她這幾天來到大山，把山裏好多水源都取走，全部拿去給黑風寨子。

仰阿莎一群人剛剛回到家，就得知所有的田都幹了，井水也沒了。要喝水，只能拿東西去跟黑風寨子交換。

「仰阿莎是個災星，她得罪那個火焰怪物，所以把我們村的水都偷了。」

「對，就是仰阿莎，她非要去殺那個怪物。打死仰阿莎！」

阿牛哥氣得很，一巴掌打了那個少年。

「閉嘴，要不是仰阿莎，你們可能被另外的怪物吃了，還回得了家，跟阿爹阿媽團圓？」

仰阿莎沒有說話，她走回家盤腿坐在床上打坐，她在熟悉剛剛恢復的一點點法術。

村民們有糧食拿糧食，有錢拿錢。開始運貨出門，去黑風寨子換水喝。

仰阿莎的母親，小梅瘸著腿，敲了敲房門。

「仰阿莎，你爸爸沒水煮葯了，這有一包干包穀，你扛去換桶水來。」

仰阿莎推開房門，身上有一陣白煙瀰漫，小梅看着面前的女兒，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現在的仰阿莎好像長高了點，還變白了許多。

「女仔，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漂亮了？」

仰阿莎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挑起包穀筐子笑了笑。

「阿媽，女大十八變，我馬上就要二十歲咯。」

「好大個姑娘了，也該幫你找個人家嫁了，現在哪裏都有妖怪，怕得很。你爸爸又從山上砸下來，腿也斷了，我這腿也不好。豬圈旁邊那頭牛，明天我拉去賣，換錢給你當嫁妝。」

「不急不急的阿媽。」

仰阿莎背着籮筐走到村口，一群少年簇擁著阿牛哥。

「阿妹也去換水？我們大家一起去。」

一群人結伴同行。阿牛哥的媽媽正在村頭跟人聊天，突然看到兒子跟仰阿莎走在一起，氣得火冒三丈。

「阿牛，你是村長的兒子，以後也是村長。仰阿莎一個貧農家的娃娃，怎麼配得上你？你以後的討婆娘，只能討隔壁村的村長的女兒香香妹。」

黑風寨修在一座高山上，它周圍有幾百個村子。

別的地方的水都被旱魃吸收了，黑風寨占水為王，家家戶戶拉東西去換，他們就像當地的土皇帝一般。

黑風寨的人正在喝酒。

「寨主好計謀，竟然跟怪物成朋友，等渴死了周圍的勢力，咱們就一家獨大啦！」

肥頭大耳的寨主高坐羊皮椅子上，他左擁右抱，身後還蹲著幾個鼻青臉腫的婆娘。這些女人都是他搶來的。他真的就跟皇帝一樣，一天換一個。

「指揮，你去賣水口看看，有好看的姑娘給我抓上來。」

山路上，仰阿莎跟阿牛遇到了隔壁村的人。

村裏老人都走不動，都是喊年輕人出來換水。有的人出來不是為了買水，只是為了談朋友。這些姑娘小伙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仰阿莎是個樸素的人，她穿的就是平時做農活的衣服，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個另類。

香香是方圓十里公認的鄉花，她一頭銀首飾，穿的衣服上繡的花都比別人精細。身邊的少年一邊走，一邊誇她。

阿牛揮揮手「香香妹！」

香香妹喊了一聲「阿牛哥！」那聲音要多甜，有多甜。

兩隊伍匯聚，認識的找認識的，不認識的也想辦法找人說話。簡直就是相親大會。仰阿莎低着頭，又困又累，沒人找她說話，她正好把之前的法術領悟一下。

旁邊的姑娘以為是沒人找仰阿莎說話，以為仰阿莎在傷心，急忙過去嘲諷。

「蝴蝶都去找漂亮的花，有些花長得不好，都沒有蝴蝶看。」

「都說人生人樣，牛生牛樣。有的人長得像人樣，力氣卻跟牛一樣，不知道是人還是牛。」

「人家又不是光有力氣，聽說有的姑娘吃一碗就飽了，有的姑娘吃飯可以吃一盆，我家豬都不吃一盆。」

聽到吃飯吃一盆，仰阿莎這才發現，這三個姑娘在說她。

仰阿莎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你家豬吃不香，肯定是家婆不會煮豬食。不像我家豬白白胖胖，過年殺豬，豬肉都香得很。」

「豬食都是我煮的，不是家婆。」

仰阿莎笑了笑「你煮飯原來豬都不吃啊！」

旁邊的少年少女聽到了，哈哈大笑。女孩氣得很，又不敢繼續跟仰阿莎說話，她捏緊拳頭，走在仰阿莎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