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但是,我拒絕!
坦之的蘇醒總歸是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那天在找到坦之和北斗時,坦之身上有二十多處咬傷,渾身是血,呼吸微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傷口都莫名的凝固了,可能早就失血過多而死去,等不來他們的救援了。
而北斗的情況卻是好了很多,除了精神上像是受到了嚴重打擊以外,就只有腳上的扭傷而已。
但北斗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更加陰沉了,並一直守在坦之身邊,茶不思,飯不想,令人非常擔心。
好在坦之只昏迷了三日就醒了過來,否則大家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時光飛逝,距離坦之和北斗被救回城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坦之也在痊癒出院了。
期間四十七號城市沒有繼續前往前線,而是原地駐守。
聽說是因為無意中發現了地下的巨大設施,四十七號城市也被要求留下來協助守備。
得益於這個輕鬆又愜意的突發任務,趕上前線的緊迫感瞬間消散。
因為根據任務描述,本次守備任務會持續一年左右。
等這次守備任務結束,紅土坡的戰鬥也早就結束了,他們自然也不用再上戰場。
但愉快地站崗摸魚時光很快被打斷了,一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叫龍出現在四十七號城市守備區域內。
指揮室立馬召集了全體守備人員,準備組織清除叫龍群。
而這也將是坦之和北斗歸隊后的首戰。
「以上便是本次作戰任務全部安排,還有什麼疑問嗎?」國端着手中的咖啡,漫不經心地給指揮室內的眾人安排作戰任務。
「沒有!」
「那就出發吧。」
小隊眾人聞言正要散去,永再次叫住了北斗,「070,你留下來一下。」
「恩。」
北斗沒有多言,低着頭走向永。
正在這時,坦之一把抓住北斗的手喊道,「等等。」
小隊眾人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坦之。
「998,怎麼了?」077疑惑的問。
坦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想單獨與國和永說,你們先去準備吧,我馬上就來。」
077看了看國和永,又看了眼坦之,感覺到周圍焦灼的氣氛,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還好此時國又下了命令,「還愣著幹什麼,你們先去準備吧。」
得到命令,在077的帶領下,小隊眾人忐忑的離開了指揮室。
此時指揮室內只剩下國、永、北斗和坦之。
見小隊眾人已經離開,坦之上前一步和北斗戰在一起,然後到說道,「請不要再對北斗使用【ELIXIR注射劑】了。」
永皺眉道,「070使用【ELIXIR注射劑】的原因我想在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所以即便你再如何請求,我們也不會接受。」
永的話沒有出乎坦之的意料,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你們繼續給北斗使用【ELIXIR注射劑】的話,那麼我就拒絕與北斗搭乘出擊。」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吃驚地望着坦之。
即便是一旁的北斗也被驚得退了一步,被坦之握著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坦之感覺到北斗的抗拒,回頭望向她,眼中的堅定和溫柔驅散了北斗的不安,令她暫時冷靜下來。
永言簡意賅地道:「給北斗使用【ELIXIR注射劑】是為了輔助你回復。你應該明白,現在你的適應值等各項參數都還非常不穩定,如果不繼續進行治療的話,很可能會影響你的戰鬥表現。
若是戰鬥到一半,突然因為無法協同而斷開連接的話,不管是你,還是對整個隊伍而言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治療的話,現在北斗的黃血球濃度還是比我高很多的,即便不使用【ELIXIR注射劑】暫時也能夠起到治療的效果。我,不想在想以前那樣,彷彿吮吸著北斗的生命在恢復,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突然在駕駛室中失去,這是以前我所承受過的同,我無法將這樣的事情置之不理。
如果你們執意要繼續給北斗使用【ELIXIR注射劑】的話,那麼我就不會和北斗搭乘Franxx。」
坦之態度堅決地說着。
這就是他的想法,不管結果如何,如果不停止使用【ELIXIR注射劑】,他就不會參加任何戰鬥。
即使北斗恨他也好,即使國和永放棄他也好,即使被簡直也好,這種用傷害北斗而獲得彷彿的手段他已經不想再繼續了。
國緩了口氣,看着杯中冉冉升起的蒸汽,用不可置疑地語氣道,「998,適應值意味着什麼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作為【十字輩】,適應值的強度高低,決定着你所獲得的一切。
現在你還沒有被【剪枝】,都是因為你曾經的高適應值和各項參數的優秀,這使得總部高層願意對你投入更多的成本。
如果你拒絕這樣的投入,立馬就會被放棄,等待你的將會是【剪枝】。
其中的利害關係,以本屆最強身份畢業的你,應該比所有人更清楚。」
國的話輕飄無力,卻又沉重無比。
北斗下意識的抓緊坦之的手,望向他的背影充滿了擔心,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只聽坦之緩緩地道,「所以,只有繼續接受治療,讓北斗繼續使用【ELIXIR注射劑】,繼續承受痛苦,我才能活下去是嗎?」
聽到坦之像是妥協地語氣,在場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國平淡的道,「事實便是如此,如果你不能繼續操縱Franxx與叫龍戰鬥的話,你必將面臨【剪枝】。」
此時,北斗心裏湧出莫名的滋味,令她高興又難受。
「但是,我拒絕!」
然而就在這時,坦之語風突轉,堅決而低沉地說道。
彷彿一把重鎚落在地上,令所有人的心中都咯噔一跳。
「如果要以傷害北斗為代價而活着,那麼我寧願去死!所以,我不會再與使用【ELIXIR注射劑】的北斗進行搭乘。」
坦之的態度決絕,擲地有聲,彷彿他的話並不是請求,而是警告。
此時國也終於從坦之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十字輩】該有的傲氣,那個站在操縱者巔峰,無視既定規則的傲氣。
其實每個【十字輩】都有這樣的傲氣,他們都有這樣的資本。
本來在接到坦之的分配通知時,國和永還有些頭疼,擔心坦之過於傲慢會降低小隊的凝聚力。
但是在與坦之接觸之後,他們並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那股傲氣。
他們一度以為這是坦之比其他人更為優秀的表現,成熟和善,平易近人。
可現在,坦之將【十字輩】這個身份的傲慢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不在乎【剪枝】。
那麼他就有拒絕治療的權利。
國和永看着坦之,眉頭緊皺。
北斗情緒激動,坦之的話令她心如鹿撞,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坦之迎著國和永的目光,眼神堅毅。
他自覺已經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退縮。
指揮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國嬉笑着打破了沉默,「無論什麼事都會有商量的餘地不是么?其實我們的最終目標是讓你能夠正常的在隊伍中發揮應有的作用,為了保證這點,北斗才會被使用【ELIXIR注射劑】。
如果你能保證即便北斗不使用【ELIXIR注射劑】的情況下,也能夠正常戰鬥,並且表現得更好,至少必之前表現得好。
那麼北斗使不使用【ELIXIR注射劑】其實都不重要,不是嗎?」
國的話指揮室內緊張的氣氛得到了緩和,但他又話鋒一轉,繼續道,「但這都是建立在你和北斗真的能發揮作用的情況下。
如果不行,而你又拒絕繼續治療,那麼即便是總部那邊,也不會繼續容忍你的任性。
你要明白,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地裏標好了價格,一旦入不敷出,厄運就會降臨。
所以你看,現在不正好有個機會。
就以這次任務為例,本次任務北斗可以以不使用【ELIXIR注射劑】的狀態參加。
如果你和北斗這次任務能夠圓滿完成的話,那麼在下次出問題之前,北斗都不會再使用【ELIXIR注射劑】。
你看如何?」
國銳利的眼光掃過坦之,兩人相互對視了幾秒,誰也沒有退讓。
「好,就以這次任務為例。但即便任務失敗,我也不會接受北斗繼續使用【ELIXIR注射劑】。」坦之堅定得到。
「隨你好了。」國閉眼搖頭笑道。
在坦之和北斗告罪離開之後,永終於爆發般地罵道,「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誰?他怎麼敢這麼對我們說話!」
「【十字輩】什麼脾氣眾所周知,你還真以為是撿到寶貝了?」國淡然地喝了口咖啡,繼續道,「以前的他只是比較含蓄,可不是逆來順受,乖乖聽話的類型。」
「可他也不能這樣粗魯地頂撞我們,再這樣下去,隊伍都不用帶了!」永感到非常惱火,坦之的行為簡直是在挑釁她的神經。
國到時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輕鬆地道,「沒那麼嚴重,998不是一直都那麼心軟么?無論是對儲油站的人也好,還是02也好,還是北斗也好,其實他一直都是這樣。
只是這次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令他產生了搖擺,但以現在來看,他還是選擇從心心事。」
說着,國看向永,慢慢地道,「剛則易折,他終於還是有了些【十字輩】的樣子。在能給我們提高年審計的同時,也會帶來各種麻煩,真讓人是又愛又恨的傢伙。」
「我才不愛他,我現在巴不得他快點滾蛋!想被【剪枝】就被【剪枝】吧,是他自找的!」
說完,永憤然離去,只留下國和他手中煙煙裊裊的咖啡杯。
「嘴上說着狠話,卻還是帶走了資料,女人真是心口不一。」
國悠然地抿了一口咖啡。
此時寧靜的指揮室內,是他獨享的mo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