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襲擊

1.襲擊

公元3022年。

伴隨着數學屆「宇宙大一統公式」的完美證明，人類的科學更上一層樓，科技應用指數化上升。更優質的食物、更先進的設備、更爽的娛樂系統……吃穿住用行享受指數大幅度提高……人類幸福指數爆棚，達到了99.99%。

馬克站在臨空的空中閣樓陽台上，俯視着雲層美景，感嘆道：「牛啊，太牛X了，我們發展到這一步了。」說着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這煙不是那種老古董的含有尼古丁和焦油香煙，而是最新的科研保健產品，吸一口神清氣爽，吸兩口延年益壽。

後面一個身材火爆、波浪長發的美女智能機械人恭維道：「馬總，明年我們這煙就能批量生產，徹底商業化了。全球首富，指日可待。」

馬克笑了：「由美，你的思想太落伍了，該給你軟件升級了。我讓羅漢堂里的科學家研究此煙，是為了造福全人類。你，層次低了。」

由美臉紅了：「是，主人。」

這是一艘高能全領域太空飛船。總高一百米，共有十八層。外觀奇特，上半部分是椎體，下半部分是半球體。半球體裏面是能量倉，是核動力。上半部分是科研區和生活區。中間處伸縮臂能吐出的是馬總的「獨立辦公室」~密封的空中閣樓。水晶的造型，高分子材料，全透明。

馬克望着腳下的蔚藍海洋，嘆道：「還是地球漂亮！」

他們十天前從火星分公司返航，目前已經進入大氣層。以目前最快的「小光速」回來，飛船和乘客都很疲勞。

「今天回總部嗎？後勤要準備接風晚宴。」

馬克搖搖頭：「不用準備了，吩咐飛船降到太平洋，我要漂流回去。」

「是。」

★

濤克優市。

後天就是大數學家梁一聽的生日，老人家已經一百四十五歲了。這將會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全球各地精英精心準備禮物，後天就要齊聚一堂了。作為「大一統公式」的證明人，梁教授現在是地球科學界地位最崇高的人。

「馬總，後天送這個煙斗嗎？」由美捧著一個紅漆楠木禮盒。

馬克疲憊的半躺在沙發上：「對，就是它。這是我們公司最尖端最昂貴的煙鬥了。老人家嘛，啥都不缺，最怕死。當然我們這款長壽煙斗最符合他心意。也感謝三十年前他對羅漢堂的提攜。」

「聽說松鶴公司準備了一顆不死丹，能讓人多活五十年呢。」

「哼！噱頭！」馬克皺起眉頭：「死亡不是壞事。去年不是證明了嗎？靈魂死後會進入暗物質裏面的夸克島，獲得永生……」

由美：「只是假設命題。若要證明，需要從夸克到溢出一個靈魂。」突然胸口藍色指示燈閃爍：「您有新短消息。」

憑空出現一個屏幕。顯示出一個畫面，旁白是一行字。由美輕啟櫻唇，朗讀出來。抱着的禮品盒掉在了地面上。

馬克猛然站了起來，雙目圓睜，望着畫面，雙手握拳，一臉驚愕。

★

三天後，梁教授葬禮。

大大的黑白照，消瘦如骷髏般的臉龐，稀疏的白髮，慈祥的微笑。

告別廳里的哀樂響徹寰宇。

全球最大的A國和第二大的B國宣佈緊急停戰，兩國首腦派代表共同參加中立國C國梁教授的葬禮。

「馬總，你說梁教授為什麼要上吊自殺？」黑西服大胖子低聲問旁邊馬克。

馬克臉色悲戚：「不清楚，保姆和護士嚴重失職，已被逮捕調查，調查結果未出。」

大胖子：「梁教授這五十多斤的老骨頭是怎麼站起來的？又是怎麼把脖子切伸進去的？我懷疑有人幫忙。」

馬克眉頭皺起來：「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是要誅九族的節奏。」

「A國布歇總統特使湯姆到！」

「B國鐵托總統特使傑瑞到！」

烏泱泱的幾百人的弔唁大廳立馬安靜下來。

鞠躬，上香，一切按C國風俗來。

沒有家屬答謝。

梁教授的父母早逝，他是丁克一族，沒有沒有子女。謠傳他的生活秘書的兩個孩子是他的，不過五十年前飛機失事三人屍骨無存，空中高溫氣化。家族親屬繁衍多代，幾無來往。

如果說有家屬，那就是遺體前輪椅上的九十歲的老頭了。一部花白的鬍子，衣着樸素，目光囧囧有神。他說，梁教授是他舅姥爺。梁教授姐弟二人，他是他姐姐的孫子。

DNA遙測儀一對比，結果確是如此。有20%的相似度。

輪椅老人後面站着一人，長發，是他的重孫子。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我舅姥爺完全可以活到二百歲。」輪椅老人對前來弔唁的每一個人說道。他胸口是即時翻譯系統，根據對方的民族顯示出對方的語言。

「老頭對舅姥爺的死有想法啊。」大胖子嘀咕道：「對兩位總統特使說這個有什麼用呢？」

馬克皺着眉頭：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

半個月前，在離開火星的時候，分公司員工給他開歡送會，那時心裏就有不安的成分。每個人都笑的開心，可是那些笑容都很~~~~~~瘮人。

★

梁教授安安穩穩的下葬了。出殯這天，天氣很晴朗，太陽很給面子。

現在人把出生和死亡看的非常隆重，因為人的壽命大幅度提高，所以更注重生命和生活品質。何況，梁教授是一位影響力那麼大的科學家，小學基礎科學的內容就有他的文章。

「深切悼念梁爺爺。」從幼兒園到大學，各行各業的人在這一天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從掏糞工人，到飄在冥王星附近的國際空間站宇航員，無論你幾歲還是一百多歲，都在默哀。

「梁教授的去世是我們整個人類的損失，是我們整個人類的悲哀。」

神父望着梁教授的墓碑，雙手指天。

眾人在墓碑前鞠躬，再次垂淚。

只有一人沒有垂淚。她沒有淚腺。她抬着頭，望着遙遠的天際。身為地球人最尖端的機械人，由美忽然覺得心中燥熱，煩躁異常。自檢一下，能量和線路一切正常，軟件也沒有爸格。

天空中貌似出現了一行字：科學的盡頭是墳墓。青色字體，一閃而過。

由美：這是幻覺嗎？我一個機械人為什麼有幻覺？自檢硬碟，那裏存着眼睛看到的所有畫面和視頻。並沒有這一行字。

「由美，我們該走了。」馬克冷冷的看着她。

由美這才發現，人已經走了一多半。

由美：「抱歉，馬博士，我好像哪裏不舒服……」

馬克：「我知道了。你跟我上車。」按了下手腕上的多功能手錶。

司機兼保鏢把飛行器開過來，懸停。

馬克：「在梁教授面前，還是低調些好。」

司機立馬讓飛行器伸出六個輪子，收起火焰噴射筒，落地。

由美攙著馬克上了車。

他身上散發出的沉穩的力量讓我心安。

★

烏雲籠罩濤克優市上空。

氣象局局長忙的焦頭爛額，找不出這片雲的來歷。

雖然城市一面朝海，可是現在衛星預報非常準確了。預報今天是晴天，可是不知從哪裏刮來了一片烏雲，遮空蔽日，風雨欲來。已經造成了實質性恐慌。

科技進步神速，居民以造物主身份自居了。連片烏雲的來歷都搞不清，真是丟人。

會議室。

市長非常冷靜：「各位，自梁教授死後的半年來，天空異象未免多了些。」

議員：「小動物們也跑出了洞穴，就像千年前的大地震重現。而且，已經滅絕五百的蚊子在53區一戶居民家裏出現了。而且是進化版的雌雄同體。」

……

市長：「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特別是這一個月以來。烏雲成分分析了沒有？」

安全部長：「已派偵查機十個批次，取樣回來，經科學家分析，就是普通的水分和雜質，沒有其他成分。」

烏雲盤旋濤市上空三天，久久不散。隔壁幾個城市確是碧天晴空。

測繪局長：「烏雲有兩個漩渦，如同人的兩隻眼。兩眼正下方，一個是梁教授的出生地，一個是他的去世處。雖然我是無神論者，可是我還是感到害怕。」

……

市長：「那就按照我們討論的方案，強行驅散這片烏雲！」

★

金衛和顧風是好哥們，酒友，一個普通公司的兩名普通職員。周末，從中午喝到傍晚，兩人喝的醉醺醺出了酒屋，來到大街上。傍晚的夕陽真漂亮！旁邊是一片絢爛璀璨的雲帶。

「看！火燒雲！」金衛驚喜的指著西方。

顧風憂心忡忡：「你不覺得烏雲有問題嗎？」

金衛：「也是！怎麼晴天了！烏雲被驅走了？」抬頭望天。

果然，大部分烏雲被驅走了。只不過，頭頂有個十多平方的烏雲還在，而且色澤如墨。黑的不像是真的。吸收了所有的光線。那黑度就像「梵塔黑。」就像天空破了一個大洞，就像惡魔的眼睛。

一枚，兩枚，三枚，……數枚導彈飛了進去，沒有爆炸，無影無蹤。

「天！議會瘋了嗎？」顧風叫道！

緊接着，空襲警報拉響！路人亂做一團，紛紛躲進地下掩體！

金衛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敵人入侵？誰會來侵犯我們這個中立國呢？是A國還是B國？還是兩個超級大國聯手？這是他們的黑科技？」

剛要跑，卻來不及了。

黑色區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艘巨大無匹的轟炸機。腹部掛滿了各種型號的炸彈，清晰可見。

金衛和顧風嚇傻了，張大嘴站在原地，褲子都濕了。

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龐然大物。

這轟炸機太大了。目測得有五千米長，翼展三千多米。而且飛的很低，關鍵是懸停狀態。覆蓋了濤市上空四分之一的面積！

它腹部一個炸彈緩緩垂直，垂下。

轟！

一個高聳蘑菇雲升起！地動山搖！炸毀幾棟樓。

金衛和顧風差異的對視一眼：喔，這不是原子彈，模樣很嚇人，破壞力不大，就是很駭人。

嘣！

又一個炸彈垂下，附近的大廈倒下，濺起無數碎石。

金衛率先反映過來，拉起顧風就跑。

碎石從天而降，砸的兩人頭破血流。金衛拽著顧風跳進一個下水道，躲進圓形管道里。一隻肥胖的橘貓被混凝土塊壓住，苦苦哀叫。

金衛跳出下水道，搬開石塊，抱着它又躲回來。兩人通過下水道的鐵網格向上觀看。

城市防禦系統啟動，百枚核彈射向轟炸機。轟炸機安然無恙，照單全收。吸入腹內。

這真是奇觀！一輩子也可能見不到一次。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拍下。

就要死了嗎？生命戛然而止？

金衛忽然淚流滿面，心痛如絞：丈母娘、老婆和三個孩子去了恐龍公園，不知此刻是否安然無恙？給老婆打電話，沒有信號。這種轟炸級別，有信號才怪。

顧風忽然哭了，指著西北方向：「我小區那着火了！父母和老婆孩子還在家呢！」

爆炸聲四起，城市變成了廢物、火海、地獄。

三百米高的天狼星金融大廈被炸，歪倒。轟！覆蓋一片！

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

地下掩體。

馬克盯着大屏幕，注視着整個慘烈的畫面，那是衛星傳回來的視頻。

集團首席科學家：「這轟炸機不是地球的產物。這是有實質的幻影。」

馬克面沉如水：「外星人終於出現了。」

另一塊大屏幕傳來信息：不明艦隊自仙女星系駛來。那是冥王星空間站的預警。

馬克：「也對，如果是銀河系的外星人，不該這麼兇殘，畢竟要念手足之情。」

由美流出了眼淚。那是強行凝結空氣中的水份掛在眼睛下面的：「這艦隊要接我回家，我是仙女星系的人。」

馬克：「不，由美，你是機械人而已。你程序亂了，我來幫你更新一下。」

由美伸出手臂，指着他：「站住！」

掩體內十五個服務型機械人瞬間跑了過來，站在由美身後。滿臉忠誠瞬間成了冷酷無邊。

馬克不以為意：「你是什麼時候把它們改造成槍械攜帶者的？」

由美茫然道：「我不知道。對不起，馬博士，我不能服務你了。我這就送你們上西天。」

十名科學家和三十多名普通員工站起來，圍在馬克身旁。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