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突如其來的吻

「你聽我狡……不是，解釋。」

霍靈纓飛速轉動大腦，在想怎麼狡辯。她靈機一動，毫不心虛地說:「對不起，把你當成宮佑霖了！」

見對方沒有相信的意思，她又說:「你們叔侄長得像，一時間看錯了。」

論長相，論氣質，他怎麼可能跟佑霖一樣。這位侄媳婦未免把佑霖美化太多了。

宮陸爻沒有再追究。

他道:「下次別再認錯了。」

霍靈纓:「ok。」

既然決定了不再與小管家產生過多的牽扯，下次一定管住自己的手。

周圍的景物坍塌、再建，這霍靈纓已經非常熟悉了，簡而言之就是跳過不重要的，重點看重要的。

身邊的環境，化身成了一家陶泥店。在這裡可以捏人偶、物件，最後燒出來。只見菲菲與應碩正靠得非常近，兩人正在給一對情侶人偶上色。

兩個人偶甜蜜蜜相視而笑，已經是到上色的階段。

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是已經成為情侶了。

你一筆我一筆，底座上還有兩人名字的縮寫f&a;s。

他們兩個上著色，霍靈纓干看著多無聊，她也坐下來開始玩泥巴。

玩自然要玩最好的，霍靈纓選的是有「泥中泥」之稱的綠泥，來捏個紫砂壺。

綠泥成壺的紫砂壺古樸大氣，色澤溫潤，清麗出眾。

不得不說她特別有天分，隨手捏成了……缽盂。光滑有型，出去用來化緣想來是個趁手的工具。

壺還是要捏的，正當她要霍霍另一塊兒泥胚子的時候，宮陸爻看不下去了，伸手接管過這塊兒綠泥。

他的眼睛就是尺子，用的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快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孩人偶展現在眼前。

霍靈纓越看越像自己，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從前的自己。

嗯？他難道……有千年前的記憶。

但是霍靈纓不認為他能完整地擁有那些記憶，最多只是有一些片段罷了。

霍靈纓直接問道:「你腦海里會不會浮現一些片段，雖然不是你的記憶，但是又好像是你身上發生的。」

「為什麼這麼說？」宮陸爻的手沉穩地將女孩重新混作泥團。

「別啊。」霍靈纓有些可惜，燒制出來一定是極為漂亮的藝術品。

轉念一想，也不會燒出來，這裡只是一個虛擬的存在。不過要是請他來給自己塑像，肯定雕刻得非常漂亮。

霍靈纓:「因為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模一樣。」

又是像認識的人，佑霖嗎？

宮陸爻不禁想要嗤笑:「無趣。」他的心底生出了煩躁，徑直轉身離開了陶泥館。

霍靈纓追問:「你還沒回答呢。」

宮陸爻沒有回首，長腿非常富有優勢，幾步就開了她的視野。

霍靈纓現在不覺得他沒禮貌，難懂了。宮陸爻做什麼她都能包容。

她問他有沒有千年的記憶，只是想跟他聊聊千年前的事情，敘敘舊。

千年前，認識她的人，跟她有共同經歷的人，也只有他啊。要是他也把她忘記了，就再沒有別人記得、知道她的存在。

過往已經化作煙霧，化作一滴水，融進歷史的長河，再也不見了。

就是說……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悲傷。

早知道那時不牽他的手了，不知道，也不會勾生出妄想。

第二天，菲菲與應碩兩個人來到了附近服裝店要穿古裝。因為菲菲看了手機上女生穿漢服滑滑板，仙氣飄飄，彷彿踏雲而來。

她當時多有羨慕，應碩記載心裡。女朋友想要做什麼，當然都要幫忙實現。他先教會了菲菲滑滑板，現在就缺一套衣服了。

今日天氣晴朗，日頭也不毒，適合穿古裝在廣場上滑板。

菲菲試穿了幾件，每次掀開帘子的一剎那，對應碩都是一次美顏暴擊。最後一次菲菲帶團扇，欲語還休半遮面。她額上有珠簾，挪開扇子，珠簾晃動間露出精緻的紅妝，美若天仙。

應碩溺斃在這盛世美顏中，當下就決定這一套了。

店員卻說這一套婚禮時穿更美，紅裝的映襯下，菲菲的臉更紅了。應碩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說再換一套。

菲菲耳朵燥熱，去換下一套了，之後又是一系列的換裝，兩人犯了選擇困難症，好看是好看，到底該穿哪一套出去呢。

霍靈纓也瞧見了，她也很心動。千年前她最開始化成人形穿的衣服也是古裝，千年後剛醒來穿現代的衣服，缺胳膊少腿的，她不是很適應。但周圍的人穿什麼她也穿什麼，從善如流。

現在有機會穿回古裝，她的心裡是很想的。

這會兒宮陸爻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他不在正好，免得她做什麼，都受他的管教。

霍靈纓只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普通的顧客，在店中溜達起來，選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店裡的衣服繁複到簡單的都有，琳琅滿目，比古時候的成衣店更好看。

她一件件看過去，角落裡一件不起眼的碧綠與白色相間的衣衫引起她的注意。

這件衣衫，跟小管家掙得第一筆微薄的工資，買的簡單衣服一模一樣。

他那時候可是把他能給的全部都給了她。

她朝店員笑盈盈地說:「我想試這個。」

店員依言取下，霍靈纓進了試衣間。

「歡迎光臨。」店員回頭對剛進來的顧客說。這位顧客正是宮陸爻，他不知又從哪裡出現，來到了菲菲與應碩所在的店裡。

沒有第一眼看到霍靈纓，宮陸爻不習慣。被困在應碩的幻境里這麼長時間，外面也不知過了多久。

但是對霍靈纓宮佑霖而言，不一樣的場景，連續變幻的天氣，也是很久了。

久到，宮陸爻習慣第一眼尋找霍靈纓。

有一瞬間宮陸爻開始懷疑自己，他看的到底是哪一個人？

當然是鈴音。

想也不想，宮陸爻否定了另一種可能性。

試衣間里，霍靈纓褪下t恤，慢卻熟練地穿上這件碧綠與白色交織的衣衫。猶記得千年前，人類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很難釐清楚，她總是需要小管家幫忙的。

現在，層層疊疊她也能穿得很好了。

只是小管家看不見。

她推開試衣間的門，門外站著宮陸爻。

彎腰掀開帘子，兩人四目相對。

小管家、宮陸爻，他們有著同一個靈魂。

可謂是平替。

但這個瞬間他在，她就很開心。

霍靈纓飛奔到宮陸爻的面前，邀功地轉了一圈，嘩啦啦蝴蝶飛起來，裙擺綻放，花瓣紛飛。

彷彿是宮陸爻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

少女笑意滿滿，清脆地問到:「好看嗎？」

宮陸爻的喉結滾動，費力地吐露出兩個字:「好看。」

下一秒，在無法壓抑的四年傾瀉而出。宮陸爻長臂伸展，攬住了飛舞的少女的細腰，低頭靠近。

霍靈纓嗅到了他身上清新泠冽的氣息，不知道是什麼香水，好聞。

距離很近，近道她能從宮陸爻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下一秒，倒影放大，她的唇覆上溫潤柔軟的觸感。

這是……在親吻。

可是，為什麼呢？

霍靈纓不懂。